《唐梦空留马行处》行路远

12、第 12 章

　　夜晚在我的紧张和贱贱的好奇中来临，虽然知道这个下院对我来说是个大沼泽，我却还是因为好奇而有些许期待。

　　晚上跟着王言玉，拿着武家特制的牌令，穿过三道门，一个暗堂，一道走廊，才来到所谓的下院。进了这里，让我都有点恍惚。一个人工的大池子上白烟袅袅，宛若仙镜，而且四处一直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四处有高大华丽的柱子，挂着轻薄的彩纱或者水晶的珠帘。让人完全不清楚这里有多大，布局是怎样的。只能顺着引路的貌美俾女向前走。

　　那女子十分娇小，步伐轻盈。她似乎认识王言玉，一直瞅着他笑。到了一处院落似的地方，门口的男子看了王言玉一眼，马上笑喊了声爷，然后方才推开门。一进门，才发现这院子本身十分宽敞，如同一个豪宅的规模。

　　整个院子最里面是个戏台一样的地方，只是同样白烟袅袅，看不清。走到入席的地方，方才看出这个戏台上轻纱曼妙，屏风后面坐着奏乐的人。我见王言玉坐下来，便也随他坐下。

　　马上有两个女子端上酒水果子，她们看到王言玉均是一笑。其中一个穿着银红的纱裙，肤色如透明般水灵白嫩。她轻轻笑道：“爷还是瞧不上奴家么？次次来都不让姐妹们伺候。”

　　王言玉在这样的美人娇笑婉语下竟然没有脸红，也只微微笑道：“不劳烦姐姐伺候了。”那女子也不在意，转而看向我，怔了一下，方才笑道：“这位爷竟然如此好相貌，难不成和玉爷一样，也是让我们姐妹看得碰不得的？”

　　旁边一个女子笑出了声，我也忍不住笑起来。看向王言玉，却还是淡淡地笑。我于是也不敢多说话，只道：“不麻烦姐姐了。”

　　突然听到武三思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那可不成，今日要言玉带你来，就是让你来乐乐的。既然不喜欢流红，叫弯女来。”那个叫流红的女子略怔了一下，马上点头退下。

　　我看向王言玉，他却已转身向武三思身边的公主请安。我也只好站起，看向他们，我才知道，这两个人刚刚必定运动了一番。那公主面带春色，红唇微肿，脖子上有密密的红印。而武三思却还是一脸阴冷，没有一点云雨过后痕迹。

　　四人坐定后，武三思貌似无意地说：“言玉今后在宫里当差，还要靠公主照应了。”那女子转眉一笑，然后瞥了我一眼，似乎怪武三思过于谨慎而显得冷漠。武三思回她一笑，便扶着她坐了下来。

　　我和王言玉于是转过去，坐到了屏风另一边，不愿意看到不该看的。

　　坐定以后，就听到乐声响起，一排穿着几乎透明的女子轻妙起舞。王言玉皱眉，咳了一声。武三思无所谓地笑道：“今日算是找乐子，言玉也别太在意。”王言玉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正惊讶他的大胆，却见他脸又慢慢地红了。台上的艳舞都没让他脸红，碰碰手倒这么害羞。

　　正在想他是不是对我有点意思呢。才发现他开始在我手心写字：“情况有变，小心。”我笑了笑，心里猛地一堵。

　　但是过了好一会，那个所谓的弯女没有来，台上的歌舞也没有加深力度。而屏风那边却传来公主娇喘的声音：“每次和你说正经你就这个样。今日你可说清了，自从窦老爷死了，你和窦夫人就过往甚密。不过一个商人，有几个钱。你，哎，恩，别。”

　　我看向王言玉，他只对我轻轻一笑，让我也镇定下来。突然闻到一股清香，转头才发现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悄无声息地坐到我身边，虽然这府上女子各个貌美，但和眼前这个相比却都失色不少。她巧笑吟吟地半靠着我，轻声道：“爷可别打发弯女走了，不然回去要吃苦头的。让我伺候一遭，算是赏我可好。”

　　我在心里大叹一声，这才是女人啊。再怎么冷漠邪酷清心寡欲的男人，面对这样一个尤物的温柔哀求，还是求她伺候自己，不动心太难了。我想我也应该正常一点吧，于是故意青涩害羞地点点头。旁边的王言玉紧紧地盯着弯女的一举一动，十分警惕。

　　弯女笑依在我身上，一双手若有若无的在我身上探，虽然有点恶心的感觉，我还是坐得直直的，也没有推开她。只是她身上的那股香，倒是十分好闻。

　　她似乎有点无奈，刚消停了一会，突然抱住了我，身子直贴到我身上。我正要推开她，只见她眼里一分了然的神色，然后惊呼：“爷啊，你这身子真比我的还软呢。”

　　王言玉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这是怎么跟爷说话的！下去！”那边武三思也听到动静，淡淡地说：“下去吧。”

　　弯女刚下去，突然发现台上的歌舞变了样。刚才那几个女子下去了一半，上来了几个男子，全部赤裸着上身。一一配对后，刚开始还只是贴身而舞，到后来动作越来越不堪。

　　我突然感到身上一阵燥热，有点奇怪，自己在这方面还算个冷清的人。怎么今天这样反常。看向王言玉，奇怪他怎么没出声阻止这样的淫舞。只见他满脸不正常的通红，嘴唇紧紧地抿着。我看他动了情，没敢出声。只是奇怪屏风对面的公主怎么没了动静，看这样的舞，她不是该有所反应吗？

　　突然屏风被撤掉，武三思冷冷地看着我。王言玉这才开口：“三思，你命弯女来下药，是何用意？”

　　武三思依旧是冷淡庸懒的声音：“这位文元‘姑娘’，真不简单。年梵竟然杀了人后深夜访她，还乖乖听她摆布。”

　　王言玉皱紧了眉头，我也担心地看着武三思。

　　他继续说道：“这个年梵我可养了十多年，虽然有点不听话，白白杀了倒也可惜。不如言玉你把这位文元姑娘让给我，我自会好好照顾她，她以后就专门扶持年梵吧。年梵也大了，是该有个女人了。”

　　王言玉开口：“这位姑娘，于言玉十分重要，还请三思兄给我几分薄面。”武三思轻笑：“既然言玉开口相求，那就看她有没有这个造化了。”

　　武三思拍了拍手，年梵和弯女突然走了进来。武三思道：“年梵，大哥看你喜欢这位文元姑娘，现在这位姑娘难受，你带她到后面的房里照顾她。”年梵担心地看着我，突然把我抱起，向里面走去。我不敢乱动，只听见武三思对弯女说：“带玉爷去服药休息，可放尊重了。”

　　年梵紧紧地抱着我，似乎感觉到我身上的燥热，低声说：“文元，你是病了么？”我不愿意理他，只紧紧咬住嘴唇。

　　进了房，年梵把我放在床上，说：“大哥说你热，要我给你把衣服褪了。”说着要解开我的衣带，我打开他的手说：“走开，去给我打盆凉水来。”年梵继续说：“大哥说，如果你要凉水，要告诉你，凉水没用，没有药解就只能年梵来帮你，不然就会死。”

　　我瞪着年梵，只见他解开我的衣带，扶住我的头，要帮我把衣服脱去。整个动作十分小心，生怕伤到我似的。不过他的脸上还是那种干净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情欲，我稍微放了心，想着该怎么去应对。突然他的手缩了一下，无辜地看着我：“文元，头发有针。”

　　我在心里感慨了下老天有眼，便对年梵说：“把我把针拿出来，有三根。”接过针，感到身体更加热了，头都开始有些眩晕。我对年梵说：“等下我要把衣服脱去，你来帮我在背后的大穴扎针，但是你不许睁开眼睛，也不许随便摸。”年梵认真地点头，又讨好地笑了笑，似乎很高兴能帮我。

　　我把针递给年梵，让他闭上了眼睛，然后咬着牙褪尽上衣。回忆了一下穴位的位子，针太少，要行之有效必须扎大穴。于是，指导年梵在三处大穴上扎针。

　　当他的手指在我的皮肤上丈量准确的位置时，我感到一阵酥麻，突然想到怀英，心里一下冷下来。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的定力，然后等年梵把针扎完。

　　我把衣服略盖在身上，把床上的帐子拉下，然后对年梵说：“可以睁眼了。”
　　年梵问道：“文好，好了？”我静静打坐，说：“好了不少，我要休息一下。”年梵道：“好，文元睡，年梵等。”

　　我没有精力去劝他离开休息，只答了一声好，便闭上眼休息。

　　不知是凌晨几点，突然有人闯进来。年梵疑惑的声音：“言玉？”我还没开口，帐子就被拉开。看到王言玉焦急的目光从我的脸移到我松散的衣服上，他突然红了脸，但还是抱住我，低声说：“没事的，不要怕。我明天就带你走，忘记今晚。”

　　在心里感动于王言玉的真诚，我有点幸灾乐祸的口吻道：“我刚扎了针，褪了药力，你这么抱着我是你的药力还没褪么。”

　　身上的人迅速地放开我，一张红透的脸上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随之，是某人的惊呼：“这，这可怎么好，我看了文元的身子。文元，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