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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章 ...


  •   刚刚还洒满温馨的空气仿佛突然受到寒流的侵袭,顷刻之间就降到了冰点。展昭温润的眼中早已布满焦急,他关切地看着白玉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一向无所畏惧的人立刻变了脸色,而当他听到“肖浩洋”三个字时,脸上更是惊异非常。

      肖浩洋并没有直接回答白玉堂,平静的语气中却透着一丝丝阴冷:“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要是顾虑你哥,就别耍花样。”

      “展昭家。”白玉堂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如实回答了他的问话,并把手机调到免提状态,以便展昭也能听到。

      “展昭也在家?”

      “对。”

      “半个小时内和展昭赶到“白氏”的电子器械厂门口,到那里自然会有人告诉你下一步做什么。不要和我讨价还价,时间是计算好的,足够你用。记住,不许报警!”

      “我怎么知道我哥是不是真的在你手里。我要和他讲话。”白玉堂终于彻底冷静下来,思维也随着活跃起来。

      电话另一端传来几声低语,白玉堂努力辨认,却还是没有听清楚。紧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白锦堂略带惊惶的声音响了起来:“玉堂,这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白玉堂的心蓦地收紧了,想到哥哥是受到自己的连累才身陷险境,声音不禁有些发涩:“我很好。哥,这事一句话也说不清,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白锦堂似乎松了口气,下一秒,他像想到了什么,忽然急促说道,“玉堂,你千万不要来!这里有不下十个人,他们都有枪……啊……”一声惨呼清晰传来,然后便是桌椅翻倒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正在将人向外拖。白锦堂却还没有放弃,隐隐约约的叫喊不断从电话里传出来:“玉堂,别来,他们会杀了你的……”

      白玉堂听得心如刀绞,忍不住大骂道:“王八蛋,你到底想怎么样?有种的冲着我来!”

      肖浩洋阴沉的声音再度响起:“白玉堂,你省点力气吧。记住,不许报警,半个小时之内必须赶到,否则,你可以选择要你哥的左眼还是右眼。”

      白玉堂此时恨不得把肖浩洋千刀万剐,拿着电话的手几乎快要把它捏碎了。忽然,一双温暖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肩膀,却是展昭正安慰地看着他。白玉堂勉强定了定心神,继续周旋道:“展昭受了伤,他不能去。”

      “白玉堂,你当我是傻子吗?展昭既然白天能上班,现在就算爬也得给我爬来。”肖浩洋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狠毒,“你现在还有二十五分钟。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马上照我的话做。”说完,没有再给白玉堂任何分辩的机会,便挂断了手机。

      没待多言,展昭早已抓起外套冲向门外,白玉堂一把拉住他,正要说什么,展昭反倒先开了口:“玉堂,我是警察。这种事情,我不会坐视不理的。”白玉堂看着他清亮而坚定的目光,知道他心意已决,再难劝阻,于是松开手,紧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说道:“小心保护自己。”展昭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同跑出了大门。

      深秋的天气,一天冷过一天。萧瑟的秋风吹过,刮起满地落叶,打着旋儿在空中飞舞。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早过了下班高峰,再加上天气寒冷,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并不多,大部分也都是行色匆匆。白玉堂驾着白锦堂送给他的那辆宝马,风驰电掣般地向工厂开去。肖浩洋的计算很准确,从展昭家到工厂确实只需要二十四五分钟。不过,这段时间,也变成了他们匆忙安排应对之策的宝贵空隙。

      展昭先是给欧阳春打了电话。不料,欧阳春一个半小时前接到线报,在东边的一个小码头发现了JIM的踪迹,于是他便带着王朝马汉匆忙赶去抓捕,而白玉堂和展昭现在去的方向却正好和他们相反。无奈之下,展昭只好又往局里打电话,值班的是刚刚出差回来的刑警队副队长陈涛。展昭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要求陈涛立刻组织人手接应他们。陈涛答应马上着手准备,并叫展昭随时和他保持联系。展昭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可又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却茫然想不出头绪。

      正思索间,车子已经进入工厂的大门。展昭急忙和白玉堂下了车,抬头望去,眼前却是一副颇为奇怪的景象。门口的空场前已经停了一辆小货车,丁兆蕙正带着几个人把守在车的周围。丁兆兰站在他们旁边,戒备地看着对面不远处的两个陌生人。

      看到白玉堂和展昭走过来,丁兆兰和那两个陌生人竟同时迎了上来。还没等丁兆兰说话,其中一个人举着手机却先开了口:“Boss要和白玉堂通话。”说话间,目光不断在展昭和白玉堂的脸上来回扫过,似乎并不确定哪一个是他要找的人。

      白玉堂看了那人一眼,伸手接过电话:“肖浩洋,我已经按照你的话准时到了。我哥现在怎么样?”

      “放心,你既然到了,我暂时就不会伤害白总。”肖浩洋的声音听起来缓和了许多,似乎对白玉堂的表现很满意,“接下来,你和展昭扔掉手机和武器,开着那辆货车跟我的人走。”

      “你要我们去哪里?货车里面装的什么?你说的交易到底是什么?我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白玉堂一口气质问道。

      “白玉堂,你的问题太多了。别忘了,你哥的命可就在我一念之间。”肖浩洋威胁道。

      旁边的丁兆兰看到白玉堂焦急的神态,连忙小声对他说道:“车里是“四海”送来升级的一批GPS系统。”

      白玉堂理了理思绪,镇定问道:“你至少要说说这到底是笔什么样的交易吧?”

      肖浩洋嗤笑了一声,讽刺道:“难道还由得你选吗?很简单,你把车里的东西给我送来,我就放了白锦堂。”

      白玉堂拧眉望着远处的货车想了一会儿,忽然像是下定决心般对肖浩洋说道:“既然是交易,你也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白玉堂,你现在没资格和我讲条件。”肖浩洋显然有些不耐烦。

      “有没有资格你心里明白。车里的东西对你很重要,否则你也不会放着宝贵的时间不去逃命,反倒找上门来。我哥的命固然要救,可我也不会傻到任你摆布。你不答应我的条件,咱们的交易就免谈,我会另想办法去救我哥。我是什么样的人,会使什么样的手段,想必你也清楚。怎么样,答应还是不答应?”白玉堂说得斩钉截铁,虽是问话,却容不得对方半点反对。

      “好,白玉堂,够硬气。”肖浩洋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甘心,勉强说道,“先说说你的条件。”

      “第一,不许你的人靠近货车,让他们开车在前面领路;第二,我和展昭都要带枪。”

      肖浩洋沉默了片刻,终于答道:“好,就照你的意思办。不过,只许你们两个跟来。否则,多一个人,我就剁掉白锦堂的一只手。”

      “你用不着吓我。要是我哥有任何差池,你也休想拿到这些东西。”白玉堂说完,也学着肖浩洋的样子,再没有给他威胁自己的机会,挂断线路,将手机扔还给对方。趁着那两个人不得不再次接通电话,向肖浩洋请示的空当,白玉堂将丁兆兰拉到旁边,简单问明了情况。

      原来,这批GPS系统是“四海”一个半月前送来的。据称里面装有定位精度很高的芯片,但是因为要添加一些地图,所以才送过来请“白氏”帮忙升级的。整个工作的难度并不是很大,新地图也是“四海”提供的,只需要将其添加到记忆模块里就可以。本来预计这个周五交货,哪知才周一,“四海”却过来询问能不能今天就拿走GPS,说是接到美国出产商的通知,这批GPS内装的芯片有BUG,需要马上召回重新更换。负责订单的工作人员按照公司的规定,解释说这种事情必须要由总经理一级的领导签字才行,请他们多等两天,星期三一定可以让他们拿走。对方似乎也没有什么异议,大家都以为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可傍晚时分,白锦堂和丁兆兰抵达机场后,肖浩洋却派手下人偷偷装扮成白氏工作人员,混入机场,在回家的路上绑架了白锦堂。同时以此作为要挟,派两个人监视丁兆兰来到工厂准备提走GPS。多亏丁兆兰和丁兆蕙机灵,偷偷调集了人手保护住装好的货车,不给两个人任何接近的机会,然后和肖浩洋谈判,要求让白玉堂来处理这件事,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白玉堂听完丁兆兰的叙述,拍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做的对”,然后就又蹙起眉头,表情有些疑惑。他回头看看展昭,不意外地也看到对方迷惑的眼神。两人正要商量,却见那两个肖浩洋的手下又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得到了指示,催促他们尽快出发。

      白玉堂剑眉一竖,不由分说,施展近身搏斗的功夫,三拳两脚便将两人掀翻在地,伸手在他们身上搜出两把枪,一支留给自己,把另一支递给了展昭。看着两人从地上爬起来,白玉堂冷笑着说道:“你们老板答应我可以带枪的,所以先借你们的用用。”

      这两人也不含糊,失了武器,却不见慌张,反倒不客气的逼迫道:“BOSS说了,让你们扔掉手机,马上出发。”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知道刻不容缓,于是掏出手机,递给丁兆兰,展昭还趁白玉堂挡住那二人视线的机会,在丁兆兰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两个人还不放心,又搜查了一遍,确认再没有别的通讯设备,然后才让白玉堂和展昭上了货车,接着便一个跑去发动汽车,另一个留在原地监视。直到汽车开到近前,他们也不敢放松,让白玉堂开着货车先出了大门,自己才随后跟了出去。从始至终,再没给展白二人单独接触别人的机会。两辆车开出了几百米,见没有人跟来,那两个人才开车从后面追上,打了一个跟上的手势,竟然加速向前冲去。货车的速度本来就比轿车慢,这架势分明就是不给展白二人喘息的机会。白玉堂心中大骂肖浩洋狡猾,事事都想得周全,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忍气吞声,拼命跟上。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车辆稀少的大街上行驶着,始终保持着固定的距离。路线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穿插迂回,反倒是非常直接,基本上一直保持向西。白玉堂见展昭终于停止了张望,于是问道:“他们跟上来了?”

      “我看到一辆车一直跟在后面,应该是局里的人。”展昭答道。

      “只有一辆?”白玉堂皱了皱眉。

      展昭笑了笑,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耐心解释道:“如果太多的话,会被他们发现。就是这一辆,也不能跟得太紧。还好我们的车大,多少可以掩护一下,估计前面的人看不到。”

      白玉堂点点头,又问:“刚才你和大丁说的什么?”

      展昭敛起笑容,似乎有些忧心:“我告诉他,在我手机里找到欧阳春的号码,通知欧阳大哥我们的车牌号,让他马上赶来。有了以前的经验,就算我们的人跟丢了,他也可以凭着车牌和电子眼找到我们。”

      “你也怀疑肖浩洋是声东击西,故意把欧阳调开?”

      “不止这个。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肖浩洋一面说不要报警,一面偏要让我也跟着。他明知道我是警察,不可能将这件事瞒着警方的。”

      “听你这么说,倒觉得他好像故意要把你和欧阳调离警队似的。或许他是太忌惮你们两个了?”白玉堂推测道。

      “问题是调开我们有什么好处?尤其让我跟着你去见他,不是更容易暴露吗?我一定会想尽办法通知警队其他同事的。”展昭扒了扒头发,似乎对于想不通这个问题很苦恼。

      白玉堂目视着前方,心中也开始翻腾起来,隐隐觉得这是个很关键的地方,于是顺口说道:“敢让你去,肖浩洋必然是有恃无恐了。可他恃的是什么呢?还有,我刚才一直在想,肖浩洋怎么会知道你没事的?昨天打中你后,他那伤心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想到那一枪差点要了展昭的命,白玉堂不禁咬了咬牙。

      “是内奸!”展昭惊呼道,“天哪,这阵子一直都没发生什么泄密的事,我竟然会忘了这件事!这些事情,他一定是从内奸那里知道的。”

      白玉堂听到展昭的结论,也立刻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件事一直都只有你和欧阳知道,那现在警队留守的人岂不是都蒙在鼓里?不行,这样去见肖浩洋太危险了!你马上下车,回去重新安排!”说着,他放慢了车速,准备停下来。

      展昭见状,急忙一脚踏在白玉堂踩油门的脚上,紧张说道:“我不能走!他们发现的话,你哥和你都会有危险!”

      “这样的情况下,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去冒险!”白玉堂挣扎着想抬起脚。

      “玉堂!”展昭一把抓住白玉堂握着方向盘的手,恳切说道,“也许事情没那么糟。我们的车不是还跟在后面吗?再说,欧阳大哥也正在往这边赶。我们再想想办法,多留些线索。只要他们能很快找到我们,内奸就不是问题。”

      白玉堂听出展昭语气坚定,知道这时候就算赶也赶不走他了,只好放弃停车的打算,努力想着如何应对。展昭看他不再坚持,也重新在座位上坐好,一声不响地思考对策。一时间,车内又恢复了一片安静。又过了十几分钟,白玉堂蓦地发现,他们已经来到市郊,很快就要脱离市区的监控范围。他左右看了看,提醒道:“猫儿,就快到没有电子眼的市区边缘了。虽然有车跟着,可我们是不是也得想办法留点记号?”

      展昭应了一声,心中琢磨,不能停车,如何留下记号?看来只能扔出些东西去。他在车中四下看看,却没发现任何可用的。正焦急间,忽然碰到了腰间的手枪,心中一动,便抽出来,把子弹一枚枚地卸下来。白玉堂见了,心中暗暗赞许展昭想得周到:子弹不是寻常之物,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而这个时候,天黑路暗,要是不下车特意寻找的话,也难以发现那么小的东西。把它扔在每个转弯处再合适不过了。想着,他也掏出自己的手枪,递给展昭:“猫儿,别都用你的。还得留些一会儿防身用。我们一人一半!”说话间,正好碰到腰间一个硬硬的饰物,想起来是韩璋送给他的那把特制匕首,心中一动,却又有计较。他把匕首也递给展昭,建议道:“在地板上划个洞,从这个小洞扔出去,省得前面的人发觉。”展昭依言而行,每次转弯后都立刻扔下一枚,所幸并没有惊动前面的车,甚至连跟在后面的车都没有发觉。

      车子从市郊开到了郊区,转眼竟然进入了B市西北的山区。后面的车虽然又拉大了距离,而且不时地还会消失一会儿,但却始终远远的跟着,让展昭和白玉堂还稍稍放心一些。他们渐渐进入了山区的腹地,在盘山路上穿行迂回,而道路两旁人烟越来越稀少,到了最后,却只能看到一片片的茂密树林。又过了一个小时,前面的车猛然一转,竟然从柏油路上转入一条乡村土道,坑坑洼洼的砂石路面,不仅颠簸得厉害,甚至还扬起一片沙尘,让人更难分清方向。展昭担心后面的车失了他们的踪迹,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前车继续行驶。这条土道好像没有尽头,中间虽然没有岔路,却转弯甚多,有时明明看似已经到了尽头,可开到眼前却又发现原来是一个超过九十度的转折。如此几次,连一向方向感很好的白玉堂都有些迷失,只能大体知道他们一直是在向西北行进,此刻恐怕已经进入了山区的中心。

      正当他们满心猜测的时候,前面的车却陡然加速穿过了一个山口,白玉堂也迅速跟了进去。进入里面后,眼前竟然豁然开朗。山谷中,一条小河蜿蜒而过,由于是枯水期,只剩下了窄窄的一条。脚下是一片宽阔的滩涂地面,满是大大小小的石子、石块,进入秋季后,土地也变得干涸了。靠着山脚下,是一排搭建的木屋,木屋前面,则是半截土墙,还有两扇关不严的木栅栏门。看样子这里是夏季的一个旅游景点,进入秋天后就被荒废了。

      那辆车慢慢停在土墙前,接着两个人便跳下车走进木屋。白玉堂也把车停在了距离土墙十几米左右的地方,和展昭下来后,并没有急于上前查看,而是立在车旁,一边观察周围的地势,一边等待对方的出现。展昭绕到他的身边,把枪和军刀还给了白玉堂,低声说:“每人还有五发子弹,小心!”说完,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紧张地注视着不远处的小木屋。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一阵凌乱的声音,接着,大门“吱嘎”一声响,七八个持枪的人鱼贯而出,迅速躲在低矮的土墙后,枪口瞄准了外面的白玉堂和展昭。一切准备好后,手臂上缠着绷带的肖浩洋才和刚刚进去的两个人一同出来,最后是Bryce和被押着的白锦堂。

      明亮的车灯再加上河水反射的皎洁月光,把河边的一切景象都照得清清楚楚。白锦堂双手被反剪在背后,神情有些委顿。当他看到站立在车旁的白玉堂和展昭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吃惊,但显然更多的是担心。不过,他却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担忧地看着二人。

      白玉堂看到哥哥安然无恙,似乎也没有受伤,总算松了口气,大声问道:“哥,你没事吧?”

      白锦堂勉强笑了笑,嘶哑着声音回答:“没事。”

      白玉堂转头望向肖浩洋,锐利的目光狠狠地盯着他,咬牙问道:“我把东西带来了。放了我哥。”

      肖浩洋侧头看向旁边的两个人,小声问了两句,好像是在询问车里是不是他们要的东西,两个人点点头。肖浩洋似乎还是不放心,大声向白玉堂说道:“我还要验一下。”说着,他向Bryce做了个手势,Bryce便将白锦堂交给旁边的人,径直向货车走来。展昭掏出手枪,指着一步步靠近的Bryce,全神戒备。Bryce也不害怕,在展昭的监视下,从容地爬上车厢,随手拆开几盒,从每盒中拿出一件检查。确认无误后,才走回自己一方,向肖浩洋颔首表示没有问题。

      肖浩洋慢慢转过头,看着站在车旁的两个人,玩味地盯着展昭的脸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终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白玉堂,你以为我真的会和你做交换吗?东西已经在这儿了,而你们只有两个人,我这边却有十支枪对着你们。识相的,放下武器,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就算为昨天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了。否则的话,被射成筛子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这一番狠毒的话居然被他说得慢条斯理,听上去却分外有种惊心的感觉。

      白玉堂回答他的却是一张更加冰冷的笑脸:“对付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难道我不会留下后招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出匕首,狠狠地插进了货车的油箱。拔出来的瞬间,汽油便汩汩地留了下来,很快就铺满了车下的地面。白玉堂收回匕首,拿出枪,打开保险,勾住扳机,枪口直指着破损的油箱,冷笑道:“肖浩洋,只要我一开枪,你的这些宝贝就会变成一堆废铁。我来猜猜,这些GPS实际上是美军最高级的P码接收设备,估计那些要升级的地图应该是从R国偷出来的吧?这些P码的GPS是严禁泄露给中国的,你不敢就这么放弃这批货,怕将来在你的美国主子面前不好交待,所以才会不惜代价地想要回。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呢?”

      肖浩洋的脸上现出几分吃惊的神色,显然被白玉堂说中了心思,他直勾勾地盯着地上越聚越多的油渍,似乎心中也在激烈地斗争着。双方谁都没有再说话,霎时变得一片寂静,只有河水潺潺流过的声音,还证明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动着。

      展昭心中紧张万分,他们只有两个人,十发子弹,如果真的打起来,恐怕他们再加上白锦堂都会命丧当场。幸好白玉堂早有准备,一席话将肖浩洋说得进退两难。只要再这样僵持一段时间,后援就会到达,那时就是将这伙歹徒绳之以法的时刻了。想着,他也不禁信心大增,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应战。

      肖浩洋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很快抬起头,笑容满面地看着白玉堂,朗声说道:“白玉堂,谢谢你的提醒。要不是你的话,我还没想到这一层关系。你说得很对,这批P码的GPS的确是不能留给中国。不过,这也并不代表我一定要拿走,我其实可以毁了它,那么就再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拔出手枪,话音落地的瞬间,他已经勾动扳机,一发子弹飞射向还在泄露的油箱。子弹穿透油箱产生的高热,顷刻便点燃了汽油,随着一声爆炸,货车被弹起一米多高,散落的碎片点燃了地上的油渍,霎时成了一片火海。

      白玉堂听着肖浩洋的话,越听越心惊,最后终于从他掏枪的动作中判断出了他的意图。来不及细想,他便一把抱住展昭向旁边飞跃出去。飞溅的爆炸碎片砸在他们的身上,衣服顿时烧了起来。两个人就势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把身上的火苗压灭。可就是这短短的一瞬,敌人却已经跃了出来,跑到他们周围,在半径距离三四米的地方将他们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地指向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

      肖浩洋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命令道:“把枪扔过来!”

      白玉堂和展昭无计可施,只得扔出了手中的枪。

      肖浩洋又接着说道:“双手抱头,面向我慢慢站起来。别耍花招。”

      两人慢慢直起身,顺着肖浩洋的声音转了过去。肖浩洋的脸上并没有那种胜利后的得意,反倒是带着一种怜惜的神态看着两个人。他抬起手,枪口指向二人,目光在白玉堂和展昭的身上来回转着,最后终于落在了白玉堂身上:“白玉堂,我很欣赏你这个对手,所以先给你个痛快!放心,很快就会有人去陪你的。你哥,还有……展昭!”他勉强说出了这个名字,眼睛却不经意地因为痛苦而合了一下,再睁开时,却又恢复了往日的凌厉。

      白锦堂惊惶的叫声在身后突然响起,“玉堂”“玉堂”的呼唤听得人撕心裂肺。肖浩洋轻轻叹了口气,食指勾在了扳机上,正待加力,却不料展昭突然一个箭步横在了两人中间,平伸着胳膊,护住白玉堂,大声喊道:“肖浩洋,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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