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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三十九章 ...


  •   不久,张龙和赵虎就率领救援队来到崖下,将展昭和白玉堂紧急送往医院进行检查。检查的结果还算正常。两人都只是一些外部的软组织损伤,并没有伤及内脏。展昭因为滑下陡坡,手上磨出了几处伤口。想到经过这样一番行动,收尾工作一定是千头万绪,再加上担心肖浩洋的下落,展昭坚决拒绝了医生留院观察的要求,办理出院手续后,匆忙赶回局里。白玉堂本打算和他同时离开医院,却被展昭强行按回了床上,气势汹汹地恐吓他,若是不完成全部的身体检查,就不许他再参加警方的任何行动,总算是让这个争强好胜的人乖乖留在了医院。

      陆续传回来的消息并不是那么振奋人心。经过这场激战,一共击毙了十名歹徒,抓获了三名受伤者,审讯的结果几乎可以说一无所获。三个人都经过严格的训练,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技巧盘问,回答都是滴水不漏,除了狡辩就是沉默,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战斗后,他们搜查了整栋别墅,除了一些遗落的武器弹药,其他的文件、档案甚至电脑都在离开前被烧毁殆尽。肖浩洋乘坐快艇离开后,与空中的直升机以及海上的巡逻艇进行了一番激战,无奈因为他们有火箭筒及小型榴弹发射器,警方不敢靠得太近,结果被他们潜水逃脱。展昭和欧阳春都不免有些失望,这样的情况下被恐怖分子硬闯出去,实在是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毕竟这么多年来,从没有遇到过如此强悍的歹徒,无论从武器装备还是心理准备上来说,他们都还是没有达到所需的要求。

      不过,令展昭耿耿于怀的还有一件事。案发之后,他们也迅速派人突击搜查了“四海”总部和肖浩洋的住所。而就在他们出发之时,本应负责带队的展昭,去忽然被包拯分派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任务,改由另一名不熟悉案情的刑警分队长代替。展昭心中本就有疑虑,等他发现拿回的证据中,独独没有他关心的那本老“四海”和青龙帮秘密往来的帐册,他心中更多了几分担忧。按道理说,肖浩洋此次是被突然袭击的,没有理由会随身携带这种不必要的东西。那么,这些账册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快下班前,展昭被包拯单独叫去了他的办公室。敲门进入房间后,包拯就招呼他坐在了自己的对面。深秋的季节,白日慢慢变短,才四点钟,外面已经是黄昏,暗淡的夕阳照射进来,让面前的包拯看起来更加沧桑,却也平添了几分练达。

      包拯询问了一下昨晚的情况,听展昭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讲述一番后,才最后说道:“嗯,你们的行动很迅速及时,应对措施也算合理,只是我们太缺少反恐这方面的经验,才让主犯逃脱。这不怪你们!听你的汇报,这次白玉堂他们的确帮了不少忙。我想,既然现在的情况非同寻常,不妨正式邀请他们加入进来,利用部队的经验和技术,协助我们继续调查。你觉得怎么样?”

      “那太好了。”展昭有些兴奋。随着肖浩洋的暴露,白玉堂的危机也解除了,能从这样的正规渠道让他介入调查,真是求之不得,“我们也确实需要这样有经验、能力强的人来充实队伍。”

      “好,我马上会和他们的上级领导联系,明天正式过来报道应该没问题。”包拯黝黑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欣慰。跟着,他看看展昭,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前一阵子,你和欧阳春好像在重新调查十二年前青龙帮的案子,结果怎么样了?”

      展昭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提起这个不相关的话题,接着,他马上意识到这会不会和上午故意调他离开有关,于是小心地如实回答道:“目前虽然有些新的线索,不过证据还不足。”

      “这样吧,你专心调查肖浩洋的这件案子,青龙帮的那件就暂停吧。”包拯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展昭不可置信地反问道,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探了过去,“包局,就算我抽不开身,也可以让其他组继续跟进,毕竟我们已经有线索了,怎么可以放弃呢?”

      “小昭,我知道这样很对不起牺牲的展辉,不过,你就当这是命令,直接执行就可以了。”

      展昭霍地站起身来,拔腿就想赌气离开,转身的瞬间,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慢慢坐回了原位,盯着包拯一字一句问道:“是不是因为白锦堂?”

      包拯对展昭的问题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这个案子和白锦堂牵连甚多,他能想到也不稀奇。“不错。白锦堂的身份特殊,目前还是保持现状比较好。”

      “不知道这一次又是那位领导“保驾护航”呢?庞副省长吗?”展昭的语气嘲讽而又无奈。

      “其实这是赵市长的意思。”包拯平静无澜的声音里竟然听不出一丝情绪。

      展昭吃惊地望着包拯,满心不解。B市市长赵德佑上任五年以来,一向清正廉洁,刚直不阿,在人们心目中颇受爱戴。这些年来,经他手查处的贪污渎职的官员不下十个,其中就包括包拯的前任――王铭。当时,赵德佑就是顶着庞副省长施加的巨大压力,硬是将王铭直接停职,移交到检察院,还成立了一个特别小组,专门督察这件案子,最后终于将他送上了法庭。这样一位不畏强权的干部,怎么会纵容包庇,甚至不惜动用行政手段来干预案件的调查呢?

      包拯看着展昭疑惑的表情,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本来我不需要告诉你这些的,不过你听听也没坏处。三年前调查王铭的时候,白锦堂的事情已经暴露出来。后来经过市领导的多次秘密讨论,还是把它压了下来,最后起诉王铭的罪名里,也没有一件和白锦堂有关。这一次,赵市长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知道局里有人正在调查,于是找到我,希望能够再次化解。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强制性的命令来阻止调查。所以,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命令就是命令,你照做就是了。”

      “我不理解,白锦堂就算再有能力,难道他能大得过法律吗?”

      包拯复杂的目光慢慢扫过展昭年轻而又执著的面庞,心中微微叹息了一下,又解释道:“重要的不是白锦堂这个人,而是他所代表的一部分人。你也知道,绝大多数民营企业的过去都不清白,细究起来,没有谁能逃得了。无论从企业规模,还是从社会地位来讲,白锦堂都是B市民营企业的翘楚。如果我们依法办了他,一定会让和他情况相同的人心生恐慌,有些甚至会望风而逃。即使勉强留下,也会惶惶不可终日,随时准备撤资到国外去。这对于本市的经济将会有多大的影响和打击,不是你我能预料的。所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市领导都是考虑到全局才出此下策的。而且,我不妨告诉你,因为前一段出现过对白氏不利的谣言,为了稳定大局,白锦堂很快就会被提名为人大代表,这也是市里安抚人心的一种手段。”

      “我能理解上面这些方方面面的考虑。可我还是不甘心,在一个法制社会中,不应该有这样本末倒置的事情发生。人人遵循法律,社会才能健康的发展。这些都是您曾经教过我的!”展昭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上扬。

      “所以这一次我是直接命令你,而不是试图说服你。甚至从我内心来讲,我并不愿意你赞同这种做法。”包拯的脸上泛起欣慰的笑容,“小昭,万事之初难免会有些混乱。就像现在这个时代,它还远远称不上完美和协调。所以才更需要有原则有冲劲的年轻人去闯出一条路来。以前的种种不公平、不合理的事情,就让我们这些快要被淘汰的人来承担吧!等我们从历史舞台上退下去的时候,就是你们大展拳脚的机会。我相信你是越挫越勇的孩子,一次小小的失败不会让你放弃自己的原则和理想。把你的劲儿都攒起来,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你可以随心所欲的施展自己的抱负,没有困难地坚持自己的信念。”

      展昭细细体味着包拯话中的涵义,心中明嘹了几分。他一抬头,正对上包拯慈祥和蔼的目光,那眼神中似乎还藏着深深的期待和鼓励。他向这位可敬的老人露出一个诚挚的微笑,坚定回答道:“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虽然被包拯的一番言语所打动,可展昭心里还是有些气不过,但最让他不能释怀的却是那个“告密者”。联想到昨天在工厂里和白玉堂的谈话以及他所表明的态度,理智告诉他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白玉堂,可感情上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一个可以和自己比肩战斗的战友、同生共死的伴侣、灵魂相通的知己,怎么能背着自己做出这种让人鄙夷的事来?想到这些,他的心中就像横了一块大石头,憋闷得恨不得大喊出来。

      回家的路上,展昭努力压制着自己的火气,甚至绕了些路,多走了十分钟才走到自家门口。开门之前,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反复劝戒自己: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发火,要顾着他的伤。慢慢平复下躁动的情绪,他才拿出钥匙,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白玉堂听到响动,马上就迎了出来,顺手接过展昭的外套和公文包,正想凑上去来个结结实实的“熊抱”,不料却被他轻巧地躲开了。白玉堂看着他闷不做声地向前走了两步,迟迟不愿回头看自己,心中正纳闷,展昭有些压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刚才包局找我谈话了。”

      “什么事?是不是对这次的行动不满意?这不能怪你们,实在是肖浩洋他们的武器装备、人员素质都高出警察一筹……”白玉堂焦急地安慰道。

      “不是这事。”展昭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哦?!”白玉堂识趣地停了下来,小心翼翼追问道,“那是什么事?”

      展昭转过身,紧紧盯着白玉堂慢慢说道:“他让我结了青龙帮那件案子,还说以后也不会再调查了。”说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玉堂的脸,生怕错过他表情上任何微小的变化。

      “哦!”白玉堂在嗓子里咕噜了一声,算作回答,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地上看。

      展昭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你这算什么回答?你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对不对?所以昨天才和我说那番话,还美其名曰向我坦白。你这叫那门子的坦白法?当面说的正气凛然,背后就去通风报信,以权压人。白玉堂,我真是错看了你!你……”展昭心中愤怒,可看着白玉堂苍白的脸,还是说不出半点责备的话,一赌气甩开他的手,大步就向门外走。

      白玉堂心中大急,一把扯住展昭的胳膊,慌乱说道:“猫儿,你听我解释……”

      展昭盛怒之下,急于想摆脱白玉堂,回手便用尽全力去推他。哪知白玉堂太过慌张,毫无防备,竟然一下子就重重摔倒在地上,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展昭也没想到自己出手这么重,急忙来扶,却被白玉堂抓个正着,再也挣脱不开。

      “猫儿,我虽然知道这件事,可真的没有通风报信。你一定要相信我啊。”白玉堂紧紧攥着展昭的衣袖,声音焦急得都变了调。

      展昭见他满脸真诚,不似有假,虽然脸上还是冷冰冰的,心中却有些将信将疑。他小心地搀起白玉堂,扶他坐在沙发上,然后便一言不发地看着,静待下文。

      白玉堂吞了一口,才不安地开口问道:“说话的是不是赵市长?”见展昭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于是接着说道,“其实我也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月华姐和赵市长的女儿是好朋友,和他们一家都很熟。所以我想,应该是她偷偷跑去求赵市长出面的。”

      展昭听到白玉堂亲口说出和这件事没有直接的关系,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不过语气还是有些僵硬:“你怎么能肯定是她?还有,昨天那些话也不是平白无故说的吧?别告诉我你事先毫不知情。”

      “其实月华姐前两天找过我。她并没有告诉我她的想法,只是跪下来哭着恳求,要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要再插手我哥的事情,尤其是不要劝他去自首。我的想法你也明白,所以就答应了她。她还要我保证不把这件事告诉你和我哥,我也答应了。我知道,瞒着你是我的不对,所以才找了个机会,尽量把能说的都说给你听,就是怕你知道后会怪我。”白玉堂一边说,一边偷偷看着展昭。

      “那所有的小动作都是丁月华一个人做的?”展昭加重了语气追问道。

      “我猜是。说实话,一直以来,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可能背着你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了。”看到展昭的面色有所缓和,白玉堂又试探着问道,“那赵市长是怎么说的?”

      展昭的心情虽然平复了,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却涌了上来。他蹙着眉,简单地把包拯的话重复了一遍。语调平淡得似乎与己无关,可脸上那疲惫的表情却让人看着心疼万分。白玉堂瞧在眼里,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手足无措的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只是低着头不断地解释:“昭,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毕竟那是我的亲生哥哥啊!”

      听到这话,展昭忽地扭过头面向白玉堂,眼中盛满了悲愤无奈,语调中是掩饰不住的心酸难过:“你哥是嫡亲的,难道我的就不是了吗?他死得那么惨,我现在却连最起码的还他一个公道都做不到。除了继续忍着,我还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办?”展昭的声音越来越小,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却硬撑着不肯流出来。他紧紧揪着白玉堂的衣服,终于慢慢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哽咽着说,“为什么总是我?毁了这个家还不够吗?现在竟然连一句话都不能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我的心也是肉长的,这样一刀刀割下去,它也是会疼的啊!”

      白玉堂惊呆了!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柄冰锥刺穿了,除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外,还有一种绵延不绝的寒意慢慢爬满全身。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挣扎在亲情与国法之间,备受煎熬。可是,却忽略了展昭心中的痛其实更胜过他千倍万倍。这副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无数人的幸福,却独独失去了自己的。死亡是用任何的代价也无法弥补,用再长的时间也无法超越的。口口声声说爱他、要保护他,到头来却总是伤他更深。如果自家的幸福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还有什么面目继续生活在他的身边呢?白玉堂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茫然地拥住怀中微微发颤的身体,紧紧将展昭箍在胸前,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体内好好呵护。他的眼中怔怔地流着泪,心碎地不停说着:“对不起。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展昭慢慢抬起头,伸手轻轻抹去白玉堂脸上的泪水,苦笑着安慰他:“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傻耗子,根本没你的事,你用不着道歉。”

      “昭,你所有的不幸,都和我们兄弟有关。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家人,真的对不起!”

      展昭叹了口气,幽幽说道:“玉堂,要是在你面前都不能讲实话,我还能向谁说去?不错,我心里是有怨气,可我也算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我们两个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哪有谁对不起谁的道理呢?就是你哥,他也是情非得已,所有的事情也不都是他的本意。我只是心中难过,一时激动才会说那样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白玉堂听得心中更痛,止不住地又要落泪,可想着展昭见了还要反过来继续安慰自己,不是更苦了他,于是咬紧牙关生生忍了回去,挪动一下身体,让展昭靠得更舒服些,才温柔劝道:“昭,大道理你比我明白,我也不想多劝你什么。按现在的情形,我哥继续管理白氏应该没有问题,这下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和你在一起了。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就当是一种补偿吧!”

      展昭轻笑着摇了摇头,认真说道:“玉堂,我不接受你这样的说法。我们在一起是因为彼此喜欢,是平等的。我不想你以后总是因为心怀愧疚而对我忍让,那样我们的感情就会失去意义。我们之间,只要记得我是展昭,你是白玉堂,这就足够了。”

      白玉堂抬起手,轻轻揉着展昭的头发,有些无奈地说道:“有的时候,真想剖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也是一条一条,泾渭分明?只要我们在一起,会有什么不同吗?你是猫儿,我是老鼠,是天敌一样的朋友,是冤家一样的伴侣,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

      白玉堂的话让展昭听得心中一暖,他渐渐舒展了全身,放松地倚靠在白玉堂宽阔的胸膛上,合上眼睛,坦然说道:“玉堂,我一直都把理智和冷静当成自己最大的优点。可是,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这件案子里就已经掺杂了太多的个人感情,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么执著地追查,到底是出于维护法律多些,还是想替我哥报仇多些。”

      “猫儿,不用怀疑自己。你是当局者迷。我很确定,就算这件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你也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玉堂,你老实回答我。如果这件事不是发生在你哥身上,你会怎么做?”

      “这件事我也想过很多次。我不想骗你,如果国家真的需要我保持沉默,即使会给你带来困扰,我也绝对不会说一个字的。”

      展昭沉默了片刻,才又接道:“玉堂,我是不是很矛盾?其实包叔叔和你的立场,我都能明白,也知道你们这样的选择不是为了自己。可我就是过不了自己这关。这个社会,要是连法律都不能令行禁止,还有什么准则可言呢?”

      白玉堂从后面环住展昭,把下巴支在他的肩头,正色答道:“昭,你这不是矛盾,而是在追求完美。埃尔莱说你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这句话对极了。虽然你表面上温和大度,对人宽容随和,可骨子里对自己却很苛刻。其实,这件事很难说谁对谁错,只是我们不幸生在了这个时代。从混乱到有序,总要些过程,我和你的包叔叔是甘心在这样的状态下浮沉,觉得这样的付出是为了将来更加美好,值得。但我和他一样,都很赞赏你的做法。要是没有你这种坚持,又怎么会有秩序呢?所以,我们只要安心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问心无愧就行了。这也是你教我的啊?”

      “那么,现在你打算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展昭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忧。

      “我会督促和监督我哥继续完善白氏的各项制度,让它真正成为一个现代化的正规企业。这样才能保证不会再出现以前那种违法经营的事情。我可不想再陷进去一次了!”

      展昭终于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漆黑的眼睛里闪出柔和的光芒:“这一次我也会睁大眼看着,绝对不会再给你们犯错误还能逃脱的机会!”

      “芒刺在背啊!”白玉堂忽然一眼看到了茶几上那枚拣回来的嵌着子弹的纪念币,便一下收紧了胳膊,让两人贴的更紧,然后才在展昭耳边轻轻说道,“昭,你对自己也宽容些!不要总想那些伤心事了。你看,这枚纪念币虽然是我哥造的,我送的,可却是因为有了辉哥才会有它。现在它替你挡下了子弹,我觉得这是辉哥在冥冥之中保护着你,他也不想你总惦记着他们,想看着你幸福的生活啊!”

      展昭默默地探身拿起纪念币,来回翻了两次仔细端详,许久才低声说道:“今年光顾着忙案子,都忘了去祭奠我哥和父母。他不但没生气,还保护了我。真是傻得只会对别人好!”说着,鼻子一酸,眼睛发涩,险些掉下泪来。

      白玉堂见状,心中也泛起一丝凄苦。这兄弟两个在为人着想这方面简直一模一样,自家兄弟碰上他们,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想着,他拉起展昭的手,安慰道:“等案子结了,我陪你一起去扫墓,还要一起去度假。你以前答应过的,不许反悔。”

      展昭听着他霸道的要求,心中感动,想了想,说:“再加一件吧。等案子结了,请你哥过来吃顿饭。总要找个机会互相了解一下,才能解决问题。”

      白玉堂惊喜地看着展昭,一时激动得竟不知说什么好?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展昭主动迈出了和解的第一步。

      展昭看着他发愣的样子,低声说道:“其实我心里还有些怨你哥的,怪他对我哥不够好。所以这么长时间,当面背后也从来没叫过他“大哥”。不过,为了你,我也不能总这么斤斤计较,毕竟将来还是一家人。况且他虽有错,却都是无心的。给我点时间,慢慢就好了。”

      白玉堂大梦初醒般地握住展昭的双手,眼中溢满了感激。欣喜感动之余,竟然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表达,憋了半天,才忽然迸出了一句:“昭,我爱你!”

      展昭听到他这没头没脑的表白,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了白玉堂欲说却无言的心思,春风般浅浅一笑,启唇正欲回答,却忽然被他用手指点住了嘴唇。白玉堂的声音有些暗哑,一双星目蕴满深情,仿佛看不到底:“不许说“我也是”,我要听另外三个字。”

      展昭不自然地一偏头。两人定情后,生性内向的他的确从来都没有主动说过那三个字,如今两人心心相印,更加认定了彼此,似乎白玉堂的要求也不过分。他一咬牙,脸上还是不免有些发烫,声若蚊呐:“玉堂,我……”

      白玉堂拼命抑制住急速的心跳,静静地等着爱人的表白。哪知手机却不知趣地响了起来,还是白锦堂的专用铃声。展昭如蒙大赦,连忙说:“你还是先接电话吧,可能是你哥从机场回来了。”

      白玉堂万般无奈,只得一边拿手机,一边说:“等会儿你还是跑不了。”说着,便接通了电话:“喂?哥,你到家了吗?”

      “你哥现在在我手里。白玉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电话那端却不是白锦堂的声音。

      白玉堂的笑容瞬间冻在了脸上,握着电话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半晌,他才勉强维持住自己的声音,狠厉问道:“肖浩洋,你到底要干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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