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一笑应无求》幺妖灰

14、苦主

　　应无求与离歌笑坐在城郊附近的一家小茶摊上，等着请求一枝梅帮助的苦主。突然一个身着破衣的矮小乞丐撞了过来，应无求手中的茶水洒落出来。
　　应无求嫌恶地站了起来，抖着身上的袍子，“你——”看了一眼乞丐的样貌，恼火的表情转为了不屑。
　　“你是那个阔绰的公子。”小乞丐眼前一亮，恶作剧地将脏兮兮的手贴在应无求的袍子上。竟是那日打劫草寇的首领。
　　应无求跳开一步，又要发作，被离歌笑拦在身前。不远处传来官兵搜索的动静。小乞丐四下打量了一下，钻入二人身边的小树丛里。
　　二人奇怪地对视了一眼，离歌笑耸耸肩，又坐了下来，悠闲地喝着茶。应无求便也坐了下来。
　　一队官兵跑到茶摊处四下打量，算上他们从城里过来的路，这里有四条岔路。领头的琢磨了片刻，便走向这茶摊中唯一的两位客人身边。“请问二位兄台，可看见一个这么高的小乞丐跑过？”手臂在自己的鼻尖处比划了一下。
　　“是不是一身恶臭，跑得慌忙的？”离歌笑抬了抬眼皮。
　　“正是。兄台可看见他往何处去了？”
　　离歌笑眼角瞟到应无求身后的树丛有极轻微的抖动，“那边。”随意地向草丛边的小路抬手。
　　“多谢！”领队正要离去，又转过头打量了二人，“恕在下貌美，二位不像本地人。”
　　“贵地排斥外地人吗？”离歌笑眨着眼，一脸茫然。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两位不像商人，而且……”领队还在观察着二人，一个粗衣旧袍，邋遢萎靡，看起来还未睡醒的双眼却闪着坚毅的光；另一个，衣着光鲜，气宇轩昂，眼神凌厉。这样的两个人会坐在一起，实在有些可疑。
　　离歌笑略一思索便已知领队所想，“平乐县只接受商人买卖，不允许我等游山玩水？”说着，手掌轻抚着应无求置于腿上的手背，还向应无求投去暧昧不明的目光。
　　领队神情变换，嘴角微微抖动，“打扰了。还请二位好好游玩。”转身便走，走出一段后，还回头瞅了一眼。却见二人的距离挨得更近了。领队急忙催着手下加快脚步。
　　“把你的手拿开，离我远点。”应无求维持着喝茶的姿势，淡淡地命令。心口却跳动得厉害，被离歌笑覆着的那只手，手心已然渗出汗水。
　　离歌笑讪讪地收回胳膊，“知府那边应该早就收到消息，知道你要来。若不是我坐在你身边，他只怕会怀疑你的身份。”
　　“若不是故意让他误会，我一定切下你的脏手。”应无求露出无比亲切的微笑。
　　离歌笑摊摊手，“大男人，用得着吗？”
　　应无求瞪向离歌笑
　　“多谢二位大侠相救。”小乞丐扑了出来，拿起桌上的茶壶，自顾自地倒水，坐在应无求旁边的位置，喝了起来。
　　“你还不滚！”应无求冷冷出声。
　　小乞丐睁大灵动的眼睛，对着应无求露出雪白的牙齿，又转向离歌笑，“这想必就是一枝梅的离先生吧。”
　　离歌笑含笑点头。
　　“那这位……怎么看都不像柴大侠，难道是贺小梅？”小乞丐凑近应无求的脸，左右上下来回看了几遍，“还是很男人的啊。”
　　应无求将头扭开，“谁会是那个娘娘腔。”
　　“那也不是燕女侠，莫非真的是柴大侠。我听说……怎么这么……”小乞丐看着应无求，憋红了脸，才吐出个词，“斯文。”
　　“那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应无求气结，给离歌笑了个眼色，自己转身背对着小乞丐。
　　“他不是一枝梅的成员，只是在下的一位……”敌人？一起喝茶谈天、游山玩水的敌人？朋友？还是兄弟？离歌笑有些晃神。
　　小乞丐奇怪地看着离歌笑，“什么？”
　　“知己。”互相了解的敌人，也算是知己吧。
　　应无求握着茶杯的手抖动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将杯中茶水饮尽。

　　小乞丐半信半疑地来回看着二人。
　　“你是韦家寨的？”离歌笑抬眼打量小乞丐，“官兵为何追你？”
　　“韦家寨寨主是我爹。知府大人早就和强盗头子勾结在一起，会抓我很正常啊。”小乞丐目光闪烁，似有所隐瞒。
　　“强盗抢了地盘还要追着逃跑的寨民不放？抓你回去当压寨夫人？还需要劳师动众地请知府检查城里的乞丐。”应无求冷笑一声，盯着小乞丐。
　　小乞丐哆嗦了一下，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眼神比起旁边的大侠要可怕多了。
　　“无求，他不是你的犯人。”离歌笑及时地提醒应无求，又对着惊惧的小乞丐说道，“你既请我们来帮忙，便应该同我们说实话。”
　　小乞丐垂眸沉思了片刻，才抬头说道：“你们也看出我不是男人了。我叫芊芊，确实是韦家寨寨主的女儿。巨雕帮本不会这么快攻打韦家寨，全是因为我。”芊芊红了眼睛，“知府大人同巨雕帮交好，各寨各县都巴结知府。知府每个月都会选个寨子村子游玩。上个月便是选的韦家寨。为了让知府大人高兴，我便同寨里的姐妹跳了段族里的舞蹈。哪知……”捂着脸哭了起来。
　　“被知府看上，要纳你为妾。你父亲不依，就祸及韦家寨？”离歌笑皱眉接了话，“寨主也被囚禁了。”
　　“嗯。” 芊芊抹着眼泪点头，“知府不仅抓了爹，好多姐妹都被抢了去。我同其他人逃了出来，为了生计，所以……”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应无求， “我混进城里，伪装成乞丐，想到去看看我爹，却被那些官兵看出了身份。”
　　应无求冷哼一声，要说什么，被离歌笑阻止。
　　“离大叔，你们一定要帮帮我。救出我爹和其他姐妹。”芊芊抓了离歌笑的胳膊哀求着。
　　离歌笑只能轻拍芊芊的手背安慰，“我们会尽力的。”
　　应无求盯着离歌笑被小姑娘抓着的胳膊，又是一声冷哼。
　　“这位大哥，是芊芊无礼了，这银子还你，还请一定要帮帮韦家寨，救我爹。”小姑娘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闪着泪花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应无求。
　　“你请的是一枝梅帮忙，只要他应了你便能帮你。”应无求冷冷地回话，“银子给你便是给了。”
　　“谢谢大哥。”芊芊收好银子，又露出了白牙。
　　“为何你是大哥，我成了大叔？”离歌笑拉过应无求在他耳边低语，“我只大你两岁吧。”
　　应无求拍开离歌笑的手，“你不是很喜欢风吹日晒、亡命天涯的钦犯生活吗？”
　　“看来要向小梅和三娘取取经，好生保养保养。”离歌笑对着应无求挤眼。
　　“噗——”坐在一边喝茶的芊芊突然笑了出来，“对不起，虽然你们看起来差距很大，但是你们感情真好。”
　　“我们是兄弟嘛。”离歌笑搭着应无求的肩膀脱口而出，说完便愣住，转头看向应无求。
　　应无求看了眼茶杯，望向渐渐落向西边的太阳，“很晚了，先回客栈吧。”将杯中茶水饮下，挪开离歌笑的手臂，站起来便向城里走去。
　　还算是兄弟吗？还能做兄弟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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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出去了~~~晚上早点回来码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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