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枝藤》兰听白

10、缠枝藤 · 第一季终：熄灯与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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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枝藤·第一季终：熄灯与锁链

　　顶层公寓的主卧里，空气中还残留着暴风雨后的压抑气息。

　　白予墨的手臂依旧强势地圈着沈白的腰，将他禁锢在怀里，仿佛睡梦中也不允许有丝毫逃离的可能。他的呼吸平稳，下颌抵在沈白发顶，是一个绝对占有的姿态。

　　沈白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在天花板上投下微弱变幻的光影。他的身体僵硬而疲惫，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还残留着被粗暴对待后的不适感。

　　但比身体更冷的，是心。

　　白予墨今晚的暴怒和失控，像最后一把重锤，砸碎了他心底仅存的一丝微弱的、可悲的幻想。

　　这个人，永远不会懂什么是爱，什么是尊重。

　　他要的，只是一个绝对服从、没有自我、完全属于他的精美容器。

　　沈白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挪开白予墨沉重的手臂。动作小心到极致，生怕惊醒身边沉睡的猛兽。

　　白予墨在睡梦中蹙了蹙眉，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下。沈白瞬间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好在，他并没有醒来。

　　沈白终于挣脱了那个令人窒息的怀抱，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如同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走出主卧。

　　他没有去客房，也没有去任何可能被监视的地方。

　　他走进了那间极少使用的、放着一些旧物的储藏室。关上门，狭小的空间陷入一片黑暗。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下去，抱紧了膝盖。

　　眼泪终于无声地汹涌而出。

　　不是委屈，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心死。

　　他错了。

　　他以为的归巢，不过是跳进了一个更华丽的陷阱。他以为的妥协能换来喘息，结果只是让对方变本加厉。

　　远行说得对。这不是爱，是病态的控制。

　　而他自己，也病得不轻。竟然会渴望在这种扭曲的关系里寻找存在感。

　　够了。

　　真的够了。

　　黑暗中，他摸到手腕上那枚冰冷的、象征着“订婚”的戒指。他用力地、一点点地把它褪了下来。

　　戒指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声音。

　　如同他心里某些东西，彻底碎裂、沉寂了下去。

　　第二天清晨。

　　白予墨醒来时，身边的位置是空的。他蹙眉，心底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安。通常沈白都会比他醒得晚，或者醒来后也会安静地待在他身边。

　　他起身，走出卧室。

　　公寓里很安静。

　　沈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背脊挺直，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晨光落在他身上，侧脸平静无波。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向白予墨。

　　那眼神，让白予墨的心猛地一沉。

　　没有了恐惧，没有了讨好，没有了麻木，也没有了昨夜死寂的空洞。

　　那是一种…极度平静之后的疏离和淡漠。像看一个陌生人。

　　“醒了？”沈白先开了口，声音平稳，甚至称得上礼貌，“牛奶刚热好，要喝吗？”

　　白予墨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伪装的痕迹，却没有。那种彻底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平静，比任何反抗都更让他感到失控。

　　“你怎么了？”白予墨走到他面前，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沈白微微笑了一下，那笑意很浅，未达眼底：“没什么。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端起牛奶杯，轻轻喝了一口，动作优雅自然，却处处透着一种让白予墨无法触碰的距离感。

　　“想通了什么？”白予墨的声音冷了下来。

　　沈白放下杯子，抬眼看他，目光清亮而平静：“予墨，我们结束吧。”

　　白予墨瞳孔骤缩，周身气压瞬间降至冰点：“你说什么？”

　　“那份协议，我会找律师处理，违约金我会尽力偿还。婚约，作废。”沈白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我不会再逃，也没力气逃了。我会搬出去，找个小房子，继续做我的律师。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钉子，敲进白予墨的耳膜。

　　“到此为止？”白予墨猛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眼底风暴肆虐，“沈白！你以为这是你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的游戏吗？！”

　　沈白没有挣扎，甚至没有皱眉，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

　　“这不是游戏，予墨。”他轻声道，“这是我的人生。而我决定，不再陪你玩了。”

　　“你休想！”白予墨低吼，一把将他拽起来，死死按进怀里，手臂如铁钳般箍紧，仿佛要将他揉碎在自己胸膛里，“你签了协议！你戴了我的戒指！你永远都是我的！死也别想离开！”

　　他的声音里，第一次泄露出一丝除了愤怒和掌控欲之外的、近乎恐慌的情绪。

　　沈白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没有回应，也没有挣扎。

　　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白予墨的心，在那片死寂的抵抗中，一点点下沉，沉入一种冰冷的、陌生的恐慌深渊。

　　他忽然意识到，沈白不是在赌气，不是在耍手段。

　　他是真的…不要他了。

　　那种他习以为常的、无论他如何对待都会回来的依赖和纠缠，消失了。

　　这一次，沈白熄灭了所有的光，也抽离了所有的温度。

　　留下的，只是一具他再也无法真正触碰和拥有的空壳。

　　白予墨死死抱着怀里的人，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却觉得，自己抱住的，只是一片虚无。

　　和他从未真正拥有过的、正在急速流失的沙。

　　【第一季·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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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终小剧场：

　　顾行舟：（疯狂敲击键盘中）哥！白家南美那个矿彻底黄了！汇洲国际撤资了！哈哈哈哈！ 顾远行：（淡定喝茶）嗯。恒源那边呢？顾行舟：嘿嘿，那老家伙现在焦头烂额，求着见我们呢！哥，下一步搞哪里？！ 顾远行：不急。等。顾行舟：等什么？顾远行：（看向窗外）等一个…或许会打来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