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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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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萝自觉从未有过这种症状。
浑身的酥痒酸痛让羽萝难以忽视,她越发无措,很想问问系统,她这反应是否太过离奇?
这症状是正常的吗?
这药露是否不适合她,反而害了她?
她等啊等,不知过去多久,羽萝的疑问像泥牛入海,系统还是不声不响的。
迷迷糊糊中,她无奈地记起来,慕诩舟在时,系统从不露面,不发出任何回应,哪怕是在她的脑海中。
羽萝的意识渐渐混沌,她好难受,好渴……
浑身由内而外萦绕出密密麻麻的痒热感,每一根汗毛存在感都极强,仿佛在无声地挣扎抵抗着蚂蚁的啃食。
她全身像被放在蒸屉中一般,渴到无法承受,被火烧一般灼热。
起初她还眸光迷离地睁着眼,但渐渐地,她也分辨不出自己的处境,似睡非睡,似梦非梦,宛若在云端飘零。
口中时不时喃喃自语。
“水,水,我好渴,我要水……”
一个修长的身影踏着月色进入屋中。
他手里拿着茶杯和药碗,那盏茶杯里面装着清水,碗里是加了糖水的汤药。
然后看向榻上的女子。
羽萝发髻散乱无比,发钗松松插在发间,衣衫半露,露出莹润肩头。
慕诩舟眸色沉了沉,将女子的衣衫穿好,温柔将她从榻上扶起,一手将药碗送到她嘴边。
羽萝嘴唇动了动,仍紧闭双眼,意识迷离,浑然不觉外界的事。
慕诩舟微微低头,下颌与羽萝额头相抵。
慕诩舟轻轻扣住她的穴道,羽萝身体忽而抽了一下,恍然意识到什么,顺着慕诩舟的手,将碗中汤药喝了下去。
羽萝始终闭着眼,似在梦中,脸上的潮红让她未施粉黛的脸庞显得异常昳丽。
她焦渴得像几日滴水未进,急切地咕咚咕咚喝下了那碗水。
清凉的水从羽萝喉口滑下去,似甘霖,却仍不能使她的温度褪去。
她好似舒服了些许,症状却远未缓解。
换做平常,只要她一喝下去他调制的药,很快也将药到病除。
可是现在症状却丝毫没有改观……
慕诩舟如谪仙一般的脸,沐浴在暖黄的烛光中,他察觉到不对劲,却没想到如此严重。
他轻轻蹙眉。
他靠医术竟然无法治好羽萝的异常?
慕诩舟经过观察,已经发现羽萝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情蛊。
情蛊不像普通的情.药,几剂解药下肚便可缓解大半。
而这情蛊是世间罕见的灵虫与灵草相生之物,除非及时服下特效解蛊药,否则蛊毒在体内难以抑制,甚至终生都会发作。
但一时半会儿,难以简单判断究竟是什么情蛊。
更别提研制解蛊药。
更让人不安的是,有些狠毒的情蛊被制出时就为了害人,整个世间都难找到解蛊药。
没有把握下,随意妄加干涉,蛊毒受刺激,反有加剧的危险。
慕诩舟神色冷下去。
只是羽萝好端端地……怎会中情蛊?
慕诩舟将女子小心扶回榻上,药碗和茶盏隐没在烛光的光辉中。
慕诩舟沉着脸思索了片刻,才缓缓有了动作。
他一手搭在羽萝肩上,溪水一般流转的灵光,汩汩涌入羽萝体内。
他神色自然地玉立在塌边,等待女子的好转。
没想到良久以后,羽萝的异样仍然继续发作,没有丝毫波动的迹象。
慕诩舟有些诧异,神色难得地有些不自然。
即便是再狠辣的情蛊,他用内力也该能解了?怎会反而加重?
气氛一时陷入紧张的死寂。
慕诩舟目光沉下来,再度尝试无果后,无声地凝望蹙眉昏沉的羽萝,心中升起为何情蛊治不好的猜测。
与他和羽萝的身世相关。
只是太过天方夜谭了,他决定去书房翻古籍打消这个疑虑。
直至找到真正的解决方法。
不想,转过身的同时。
慕诩舟的身上亦开始毫无征兆地浮现出,那些和羽萝一般无二的症状。
他的脸耳朵、甚至身上也发烫起来,焦渴如空气一般占据他的呼吸。
慕诩舟愣住。
怎么回事?
他怎会只是接触羽萝,就同中如此凶悍的情蛊?
情蛊虽然凶猛,但他也从未听说过,这世间还有仅靠接触就能传染的情蛊?
慕诩舟重新看向羽萝。
不对,问题不在情蛊之上,难道真是因为他与羽萝的体质特殊?
他恍然记起什么,眸色中快速闪过一丝慌乱。
难道……羽萝就是他要找的……
不可能。
羽萝只是个没有缚鸡之力的凡人而已。
慕诩舟在塌边坐下,打坐调息,试图将奇怪的症状逼退。
两股力量在他体内挣扎抗衡,不分伯仲,直到不知过了多久。
他紧闭双眼,仍然无法将那股凭空出现的气息赶出体外,甚至身下开始有了反应……
慕诩舟神色如往常般淡泊,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如此慌乱。
他的症状不比羽萝要轻,甚至还要更严重地多。
那种渴欲……在慕诩舟心底肆意作祟,蛮横难抑。
他才骤然发觉自己原来有这么一面。
不对,是他竭力隐藏、甚至自己都以为消失的一面被这蛊毒勾起来了。
慕诩舟鬓角渗出薄汗,温度攀升,在心中默念心诀,不知念了多少遍,正以为压制住了情蛊,要静下心来时。
他的衣角猝不及防被人拉住。
慕诩舟猛地睁开眼睛,喉结滚动了下,偏过头,顺着手臂方向望过去——
只见不知何时醒来的羽萝,用一双秋水般的双眼迷蒙看着自己。
慕诩舟心底压抑的焦渴瞬间被猛然掀起。
羽萝嘴唇如血般殷红,鲜艳欲滴,像勾人的妖花一般。仿佛只要人靠近,就要牢牢摄取人的灵魂,生生世世如影随形。
羽萝有气无力伏在他身旁,身体烫软到仿佛直不起来,衣襟微微敞着,依稀可见其中的小衣。
慕诩舟心脏抽了一下,他必须以千倍万倍的努力才能让自己勉强别过眼去,不去看羽萝,她的脸,她的眉眼……她的唇。
她……真的好美。
可慕诩舟即便以千钧之力抵抗,仍旧如羽萝的奴仆一般,臣服在她的双眸之下。
慕诩舟也难以移开眼,眼神如付诸动作般黏在羽萝唇上,情不自禁伸手抚上去摩挲。
手上忽然一顿。
慕诩舟身体某处的异样,微疼以后变得剧烈。
他收回手,转过头去不再看她,继续调息。
……还不可以如此沉沦。
如果连他都难以控制,他们二人的蛊就难救了,只能听之任之,伴随终生……
时不时地就要受情蛊折磨,除非……
他必须先行按捺下去,再用内力为她化解。
慕诩舟思绪飘浮,想起羽萝终日在外跑动,所有人都可以瞥见她的美,除了她衣裙下的身体,她的一切都暴露在外。
他好想把她留在山上,动点手段满足她要的一切,让她只属于他一人不可。
可是那样她会怪他……
会害怕这样真实的他吧。
可……他马上就要隐藏不住了。
如果羽萝得知他的本性,如此阴暗、潮湿而又炙热,她还能忍受吗?还能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对他动心吗?
但如果羽萝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那他就有更充足的理由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他早察觉到,羽萝最近在研制“忆返识复”香露,她只是想恢复记忆,还是离开他?
他是否还要继续视而不见,纵容她?
很快,慕诩舟清晰地感受到,羽萝再度拉了下他的衣角,这次不仅更急切,力道也更大了。
羽萝焦躁难耐,凌乱发丝贴在鬓边,发钗在发间摇摇欲坠,锦被上更是有掉落下来的首饰。
因忍痛微微咬唇,被蛊毒折磨到不轻,但神色娇美到引人遐想……
慕诩舟身体紧绷,只觉反应愈发强烈,已远远超过了能忽视的程度。
他还是伸手将羽萝的衣襟拉好,将羽萝发上、榻上的尖锐首饰一一取走。
随即温柔凑近她脸边,轻轻出声,沙哑低沉的嗓音,让他吓了一跳。
“很不舒服吗?再忍忍,我会想办法治好。”
氤氲热息萦绕在周身,羽萝身体艰难往前移,想离慕诩舟更近些。
她不自觉小口喘着气,以空气中的新鲜冷意,洗涤自身燥热。
她拽着慕诩舟衣角的纤手,朝向他的衣袍,下意识地想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下一刻诧异地触及……
本就意识迷离的羽萝愣了愣,浑然不觉,还在摸索……手却忽被慕诩舟握住。
她只是惊觉,与慕诩舟接触,自己竟会舒适许多。
慕诩舟理了理衣袍,将异.处掩藏,准备起身将羽萝扶好躺好,羽萝却突然开口。
“慕诩舟,我是不是中毒,快要死了?”
慕诩舟顿了顿。
“不是。你不会死。”
嗓音如严寒般沙哑低沉,他不自觉吞.咽了下。
“可我真的……好难受、好难受,你救救我,慕诩舟,我……你不管我了嘛?”
慕诩舟竭力保持沉静神色,将羽萝扶起,让她以舒服的姿势躺好。
犹豫半晌后,也在塌外侧躺下。
羽萝的渴热已达极致,调动全身气力,朝着慕诩舟贴过来。
因为燥热,羽萝很早就褪去外袍,此刻她只着寸缕,隔着薄衣与慕诩舟紧紧相贴。
她头抵在慕诩舟颈间,慕诩舟身上浅淡好闻的香气随着热息,闯入她的呼吸,与她的气息交换、相融。
羽萝顿时发出声舒服的喟叹,仅仅是挨着,慕诩舟的身体也真如灵丹妙药一般,能缓解她的不适。
但为什么,只能浅尝,却远远不能止渴或餍足……
就像久旱干涸的土壤,非得淋漓甘霖酣畅降下,才可重归生机。
几滴水如石沉大海,挠痒痒一般,很快毫无波澜。
她还是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