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大小姐逃离反派夫君实录》芷卿禾

24、第二十四章

　　不过，照老伯的说辞，杨家似乎并不想卖离昧，只是将其作为幌子。
　　这该怎么办？

　　罢了，随机应变吧。
　　他们要不卖，再另外想办法。

　　等轮到羽萝之际，已经见了无数人捶胸顿足、长吁短叹的悲戚表情。

　　她心中升腾起不详的预感，揪成一团。

　　羽萝踏入药铺，伙计脸上堆起笑意，在得知她是来买离昧灵草后，没有问她常规的问题，诸如“需要多少株？”，也没介绍“价钱多少”。

　　反而是问她：
　　“姑娘要这灵草何用？”

　　羽萝诧异片刻正要回答，突然注意到门帘处有一双一闪而过的眼睛。

　　那人离开得太快，她没有看到长相，由于距离较远，也没有在那人身上闻到任何味道。

　　羽萝只能将注意力放在伙计身上，他身上没有特别的味道，意味着他没想骗自己，或许这真是他们的传统。

　　为免触犯禁忌，羽萝如实但模糊回答。
　　“给自己制药香治病，需要离昧灵草。”

　　伙计点点头，恭敬请羽萝稍等片刻，便转身去了里间。

　　羽萝想，他应当是去向方才那双眼睛的主人汇报了。

　　羽萝在脑海召唤系统，问它能不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系统用所剩不多的能量，探查到他们果然互通了羽萝买灵草的用途。背后掌事人本不欲相售，后多嘴问了羽萝的身份。那人得知羽萝是慕诩舟之妻后，先是一惊，盘算了半天，附耳告知了伙计什么。

　　系统转达的声音戛然而止，羽萝喊了几次它都没反应。

　　怕是系统能量告危，联系中断了。
　　还是什么更大的麻烦？

　　羽萝屏住呼吸，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要是能幸运一举买到离昧，她今日就能开始制香露了。
　　到时候……她过去的记忆，她魂牵梦绕的真相，就都能如愿以偿了！

　　要是不能……
　　还能去何处寻找呢？

　　这岛上离昧灵草只有他杨家独大，根据今日其他人的反应，如愿买到离昧的人可能为之甚少，甚至……从无一人。

　　羽萝紧张地眨了眨眼，停在她面前的伙计，先一步开口——

　　“姑娘，我们老板说，您与杨家有缘，杨家更是感恩慕公子，所以……”

　　“离昧我们愿意卖与您。”

　　居然是看在慕诩舟的面子上吗？
　　为何？

　　虽心有疑虑。
　　但情绪紧绷的羽萝霎时松了口气，心脏仍因得偿所愿而砰砰直跳。

　　“只是，这灵草毕竟不凡，数量稀少，不知姑娘您是否能接受这价钱……”

　　羽萝：“不妨直说……”

　　反正，慕诩舟有钱多得花不完。

　　“五千银石。”

　　多少？
　　羽萝眼睛瞪得圆圆的。

　　这抵得上岛上十几块地皮了。

　　还好……羽萝这次和慕诩舟要得多，刚好五千银石。
　　这么多钱哪怕她习惯铺张浪费，也够她几年花销了。

　　羽萝撇了撇嘴。
　　买完这灵草，又得和他要银石了。

　　她该怎么圆，才能不让他怀疑呢。

　　“我要了。”

　　羽萝咬了咬牙，颤着紧抓银石钱袋的手，目睹着小二洋溢着笑脸将钱袋拿走。

　　要不是她从这人身上没闻到任何多余的味道，她真要觉得她被坑死了。

　　唉……
　　恢复记忆不易啊。
　　好好活着更不易。

　　羽萝从伙计手中接过灵草盒，问道：“不过慕诩舟有帮过你们什么吗？”

　　伙计挠挠头，歉意笑笑：“这我就不知了。”

　　也许是药堂老板和慕诩舟的渊源吧，他不知也情有可原。
　　羽萝将包得严严实实的灵草盒塞进袖子里。

　　这要让那些来了无数次都没买到灵草的人知道，自己仗着慕诩舟的关系就轻而易举买到了，会不会恨得咬牙切齿，将她的灵草给抢了。

　　还远远未出铺门，羽萝就学着那些人的样子，耷拉着脸，失魂落魄地走出门扉。

　　那先前对羽萝出言不逊、被系统惩罚的人男子等在路边，似乎心有不甘，正盯着羽萝的一举一动。

　　仿佛要透过羽萝的表情揣测灵草是否到手。

　　羽萝赶忙唉声叹气，道一声：“真晦气，怎会买不到呢？唉……”

　　闻言，那男子才将视线从羽萝身上离开，悻悻然继续观察其他从药堂出来的人。

　　门外候着的人，还有那位不甘心的老伯见状，纷纷出言，一吐为快。

　　“又一个没买到的。这姓杨的是不是哄大家伙玩呢？他根本不想卖吧？”
　　“是啊，不然我怎么明明算出吉时，做足准备了，他们都不卖我？”

　　唯有老伯安慰她：“唉，没事，姑娘，下次再来，一次买不到是常有的事。”

　　羽萝落寞垂眸，装模作样叹口气，回应他：“说得是，多谢老伯，这次是运气不佳了。希望老伯早日买到。”

　　羽萝说罢环视一圈，看到没有其他人关注，才凑近和老伯说了什么。
　　老伯脸上顿时诧异不已，眼中流露出惊喜之情。

　　直到走出三里地，羽萝才恢复寻常表情。

　　隔着袖子拍了拍灵草盒，开心地简直要大喊出声。

　　羽萝回到香铺，找出其他灵草，根据系统的指示，试制恢复记忆的香露。

　　除了寻常灵草用量正常外，四株关键灵草各用了一半量，如此又能起效，又不浪费。万一失败了，还有一次机会。

　　即便如此，羽萝还是慎之又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按照标准和流程研制。

　　所有步骤都完成以后，她拿出自备的试香石，嗅闻试香石上氤氲出的气味，兴奋地发昏。

　　羽萝心跳很快，抿着唇，贪婪地享受每一次呼吸和嗅闻。

　　她呼吸越发急促，这就是能活下去的快感吗？

　　这香露不仅给她的余生带来生的希望，每次嗅闻，都让她的脸上逐渐发热。

　　她几乎分不清是香露成分中的灵草香息带来的药效，还是她自己太过激动，情难自抑。
　　总之……一定是好的迹象。

　　她手握着白玉瓶，不染纤尘的指尖微微发颤，有些不可置信。

　　居然真的能恢复尘封已久的记忆了吗？
　　终于……

　　系统说，每日多次嗅闻，有事没事都可以嗅，记忆会逐渐恢复。

　　她马上就能得知自己的身世、来岛的前因后果，她的爹娘下落。

　　还有……
　　慕诩舟究竟是好是坏，是不是那个杀她爹娘、毫无人性的反派妖魔！

　　羽萝鼻尖凑近，又深深嗅了一口。
　　她本想将香露放在香铺，会稳妥些，不会被慕诩舟发现。

　　但她转念一想……
　　不知嗅闻多少次、何日才能开始起效，恢复记忆。

　　羽萝心里急得很。
　　在真正恢复记忆之前，所有的拖延、等待都在无形中增加毁于一旦的风险。
　　她等不及了。

　　回家路上、睡前，她都要闻。她要闻着进入梦乡。哪怕半夜睡醒，她也要猛猛嗅上几口。

　　直到她恢复记忆为止。

　　羽萝遂将香露藏于身上，小心遮掩，带回了山上，不被慕诩舟发现即可。

　　只是从第一次嗅闻开始，到晚饭时，羽萝身上发热越发严重了，甚至开始有突兀的难耐感，想要抚摸什么东西……

　　并且，她的视线开始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慕诩舟。
　　无论他忙活什么，她都紧盯着他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像陷进去似的。

　　他修长挺拔的身姿，不仅干什么都不费力，还有很强的观赏性，仿佛只是看着他心底都在燥热。

　　厨房或许因做菜，温度有些颇高，他将衣袖微微拢起，露出如白玉一般的结实手臂。

　　这肌肤让女子见了都要艳羡不已，配合着他这张好看到惨绝人寰的脸，羽萝身上越发地燥热起来。

　　直到饭菜端上桌，羽萝猛然发现自己还在如痴汉一般地盯着他，被自己的所作所为吓到了……

　　她这是在做什么？

　　羽萝心底泛起一丝疑虑，猜想是否药效逐渐发作了……

　　如果真是如此，这些弊端，比起她将得到的，不算什么。
　　再热她也愿意忍耐下去。

　　她情不自禁地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
　　慕诩舟的目光带着探究。

　　“没有。就是开心。”羽萝弯着嘴角，浑身上下都在发热。

　　她强行忽略，趁着此刻的间隙，起身离开去拿了东西又坐下，背在身后的手猝然抽出，一条发带从她手中施展、垂落下来。

　　慕诩舟怔了怔，冷俊的面孔上闪过一丝错愕又惊喜的笑意，但转瞬就消失不见。
　　他放下筷子，用一旁的干净巾帕净了手。

　　他问：“给我的？”

　　羽萝语调轻快，“是啊。你给了我晴凌灵草，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客人也说要让我好好谢谢你。”

　　他从羽萝手中接过去发带。
　　那一刹那，两人手的肌肤有过短暂的接触后又各自分开，他的手也很热。

　　羽萝面上一红，竟有想抓住他手的冲动，不自然地眨了眨眼，将视线从他的眼睛上移开。

　　余光见他一直在不停地摩挲，恍如手握珍宝。

　　羽萝在心中揶揄，有这么值得高兴吗，况且……这也是此前用他的钱买的。

　　她制香的钱要么是买了话本，要么藏起来了，万一，哪天要逃跑，身上没有钱可不行。

　　不过，如果真有那天，拿掉慕诩舟的钱，是不是有点太不地道了？

　　“我只是有一日在街上看到有郎君带这款发带，想着，如果你带，一定比他好看多了。所以……”

　　“嗯。我很喜欢。”

　　这顿饭吃得羽萝越发热了，额头鬓角上都渗出汗珠，周身仿佛被热雾笼罩，惹得她坐立难安。

　　为了缓解全身的热气，她不得已沐浴多次，在不算太温热的泉池里泡了许久。

　　香露被她藏进了旧衣物里，随身带着，并不用担心因为自己沐浴，而被慕诩舟发现香露的存在。

　　直到连她自己都觉得时间过久，泉池的水都开始渗出热意，羽萝怕慕诩舟怀疑，才依依不舍地出池，换衣。

　　没想到方才沐浴完躺到榻上，不出几息，身上温度又攀升起来，几乎要将她吞噬。

　　更糟糕的是，她的意识开始昏沉，头晕乏力，懒得动弹，呼吸越发急促。
　　但同时，却有一种陌生到难以形容的渴欲，在她五脏六腑里横冲直撞。

　　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