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当头》酥皮南瓜派

5、【雍怡】嘲笑一下“四力半”

　　商议宽恩允禩的上谕发出以后，众朝臣人人见了，都认为是钓鱼的技法，所上奏折，争相历数允禩罪过，有要求将他明正典刑的，有称颂圣主仁德、论证圈禁已是大恩的，偏偏就是没有要放他的。素日跟允禩有些交情，或暗地里同情他的人，最多不说话而已。“八爷党”的帽子只要扣了下来，那就是抄家杀头的大罪，谁人不怕？

　　胤禛命苏培盛把这样的折子整理出来，单独搁了一摞，傍晚时栽歪在炕上看。这活儿也就得指望苏培盛，因大清朝祖制，太监不得干政，顺治皇帝立了铁牌，康熙皇帝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把明朝宦官乱政的典故拿出来说，管束极严。太监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从小儿没钱读书，七八岁上受了一刀进宫，做到六十多岁出去，也仍旧是睁眼的瞎子，大字不识一个。

　　苏培盛原是一个考不中秀才的穷书生，三十来岁进宫，读了一肚子四书五经，在外头显不出他来，进了宫中，却成了出挑儿、拔尖儿的人才，一眼就被胤禛相中，提拔起来。高无庸枉自当了多年王府总管，虽也识字，却只会摆布“粳米一百二十斤、银子三十五两”之类的琐事，做个养心殿首领太监，反而屈居苏培盛之下。连皇帝平日处理公事，也大都是苏培盛伺候。

　　这会儿苏培盛见皇帝神色越来越紧绷，心里也悬着，听外头报一声：“怡亲王到！”当真是喜出望外，赶忙笑脸儿去迎，又故意的对回事太监说：“叫错啦，是‘和硕怡亲王’到。”

　　胤禛脸上阴云立散，坐直了身子。

　　“臣弟恭请皇上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允祥进门，撸袖子叩头，依足了大规矩。

　　胤禛知他这样，必然是要当面谢恩，又或者请辞什么赏赐，鞋也不穿，下了炕就去拉他。

　　允祥果然往下说道：“前日皇上厚赏……”

　　胤禛一笑打断：“五千两银子的酒席，可把你吃胖了没有？给三天的假，怎么十几天不来？足见是惯坏了。”允祥道：“臣弟办完修河堤的差事，才敢来的，再请木兰秋狝的旨意。”说话之间，已被胤禛拉到炕沿上坐着。

　　苏培盛爬在地下，伺候胤禛穿鞋。胤禛道：“朕自然不去，你代替朕去，也就是了，年年不都这样？以后就当作常例吧，也不用再问。见了蒙古诸王公，只说朕国事繁忙，并非慢待他们，平素有什么事，尽可上折子来说，不在乎这一时。他们见了你，就跟见朕一样。哦，阿哥们之中，除了福慧，谁想去你就带谁。”

　　允祥道：“打猎这样好玩儿的事情，皇上就去一回呗，咱们一起散散心。”胤禛摇了摇头，允祥“扑哧”一笑：“想来是御弓做得不好，皇上才不爱用。四力半也太硬了，等臣弟孝敬一个更轻巧的来……”胤禛上前，“轻巧”的怼了他一拳。

　　正自谈笑，门外又报：“庄亲王到。”

　　胤禛吩咐苏培盛：“去问一问，若没有很要紧的事情，叫他明儿再来。朕累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苏培盛去而复返，躬身道：“回禀万岁爷，庄亲王是带着两位太医同来的，要奏报阿其那今日病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