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无题》留萸予

14、树敌

　　与此同时，凤祥宫里，李挽嫣与皇后都不太好。
　　李挽嫣脸庞娇小，一双杏眼，十六岁的年纪，泛着几分青涩，十分惹人怜爱。现在正坐在小桌子边，脸上挂着丝丝泪痕，眼睛也红红的，更是楚楚动人。
　　皇后不紧不慢地选水，候汤，调盐，投茶，分茶，最后品饮。她端起茶杯，瞟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叹了口气，“哭吧，本宫看你能哭到几时。”
　　李挽嫣倔强地擦了一下泪水，“母后，我只是看她不惯而已，为什么父皇对她那么好，还让她出宫啊，我长这么大，也就出宫几次，她凭什么？”
　　“够了，她只是个乡野来的东西，你非要与她相比，着实是自降身份。”皇后已经有些怒了。
　　“可是…母后，以后我真要被她压一头了。”挽嫣死死拽住自己的衣角，她碧玉般颜色的衣服被拽出几道褶皱，像是碧波上泛气涟漪。
　　皇后眼神冷得像冰，就那么直直看着李挽嫣:“既然不想被她压一头，就自己去挣，莫要在这里做无用功，本宫看着也厌烦。”
　　李挽嫣察觉了母后已经动怒，一下子也不敢再哭，只敢压抑着，略带抽泣，“母…母后，我知道了…”，她赶紧擦了擦脸，又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见母后还是冷冷地喝着茶，只好告退，“母后…儿臣告退。”
　　刚走出凤祥宫，李挽嫣便直接黑脸了，“凭什么，她究竟凭什么？”
　　她的贴身宫女翠儿急忙开口:“公主，您不要生气了，皇后娘娘说得对，她再如何，也只是个乡野回来的，以后有的是机会拉下她。”
　　李挽嫣依旧生气，不过也劝告自己:“是，还有以后，她风光不过是一时的，我不与她一般见识，不与她一般见识。”
　　“是啊公主，以后还长着呢…”翠儿口才不止一般地好，挽嫣在她的连哄带骗下终于消气了不少，乖乖地回去了。
　　芳华宫里，可是热闹。
　　圣旨一下，四面八方都知道端宁长公主即将出宫，声势浩大。不过也有人议论，长公主会怎样处理自己在乡野的“亲戚朋友”。
　　只有昭泠和若兰知道，这趟的主要任务不是这个，荣归故里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就看该怎样悄悄咪咪地溜出去，与朝廷运粮草的队伍对接了。
　　言归正传。院子里，若兰还在忙前忙后打理一众事务，昭泠依旧坐在亭子里吃东西。反正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我的地方，若兰办事越来越漂亮了，我刚好偷闲，岁月静好。
　　昭泠打了个哈欠，悠闲地看着院子里种的各色花草。她最喜欢墙角的玉兰花，总是静静盯着瞧。在她看来，玉兰只能看和闻，不能摘，因为摘下来不出片刻，芬芳就会消散。宫里的玉兰长得白白嫩嫩，又清香扑鼻，甚好。
　　“公主，明天就要出宫了，你也行动起来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若兰到了昭泠身边。
　　“哎哟，好若兰，你办事，我放心。”
　　若兰无奈地叹气，还想说什么，昭泠便打断了，“好了若兰，好歹明天要走，今天我得去和皇后打个招呼，我先去了。”
　　“那好吧，”若兰左右望望，叫住了院子里一个宫女“墨儿，你过来。”这个叫墨儿的宫女也听话，马上应道:“好。”
　　“公主，墨儿也算聪明，让她跟着你一起去吧，我还要检查检查。”
　　“墨儿?也好也好。”昭泠笑眯眯地看着小跑过来的墨儿。
　　“若兰姐姐…”“好，我过来看看。”若兰匆匆行礼就去忙活了。
　　墨儿到了昭泠跟前，“公主殿下，若兰姐姐…?”
　　“也没什么事，你和我去皇后那里请个安吧，暂时替替若兰。”
　　墨儿倒是个活泼的，笑得很开心，“好啊好啊，但凭殿下吩咐。”
　　昭泠笑着点头，便起身带着墨儿走了。
　　皇后在挽嫣走了之后，心情也是不太好，忽然听到传报说昭泠公主来了，只觉得堵得慌，一只手揉着额头。“看吧，今天省心的没几个。”
　　皇后身边，一个老练的宫女，看起来是皇后的贴身宫女，朝底下通报的人说:“皇后娘娘今天身体不适，就不见了。”
　　皇后没有回应，淡淡地皱眉，说:“告诉公主，本宫知道明日她要出宫了，望她一切平安。”
　　“是。”通报的宫人立马出去了。
　　“栾云，今日这一个两个的…惹得本宫头疼，还是你最懂本宫。”
　　“娘娘，挽嫣公主确实是不懂事了，可毕竟她还小，没想这么多，至于昭泠公主，不见也好，她今天来，怕也只是表面功夫罢了。”栾云一边说，一边帮皇后揉揉头。
　　“你觉得，这李昭泠如何？瞧你这话，是觉得她有些心机?”
　　“娘娘，我只是觉得，昭泠公主，不宜一直留着，无论她心思如何，先皇后的血脉不该留。”
　　“呵，确实不该再留，本宫好容易扳倒了她，不能让她再起死回生。”
　　皇后侧过身，取下头上一支玉簪，细细抚摸着，忽而径直折断:“告诉国公府…本宫要这支簪子…永远凑不成对。本宫也会安排几个人混入李昭泠出宫队伍，配合他们，也告诉他们，不要掉以轻心。”
　　栾云笑笑，“谨遵娘娘吩咐，奴婢现在就去办。”
　　吃了个闭门羹，昭泠也不意外，皇后按道理来说也不愿意见自己。“好了，我知道了，就不打扰皇后娘娘，先回去了。”通传的宫人恭敬地送昭泠，昭泠只说不必。
　　走了一段，墨儿犹犹豫豫地问:“公主殿下，我们回去吗？”
　　昭泠毫不犹豫地说:“那当然了。”
　　“您不去皇上和太后那里请安吗？”
　　“太后?还是算了吧，既然已经去了皇后那里，也就行了，太后喜静，不去打扰了；皇上那儿下的旨意，更是不必去了，派人传一声就够够的了。”
　　其实昭泠心里在想:皇后是必须要去，人家后宫之主。而太后之前给我的感觉，是不谙世事，不过深宫里真的有这样的人吗？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太后…真如她表现的那么超然么?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就完了。至于皇帝，怎么说?说我要回去看看养父母?我还没疯呢…昭泠心里直叫难。
　　夜悄悄地爬上玉兰花枝头，芳华宫里事务在若兰安排下井然有序，渐渐静了下来。昭泠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月上枝头，玉兰皎洁…

作者有话说

　　写了一遍过后非常满意，再看又觉得有很多地方写得不好，改了又满意了，再看又发现了问题，有些片段可能会有所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