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受的自我修养》走叉叉

9、第九章

　　戚遇赶到家时，姜裳已经关在书房，戚遇敲门，没有回应，拧了拧把手，发现门被反锁了。

　　两人的关系还没缓和多久，又出现问题，戚遇有些疲惫，坐在沙发上默了一会，最后托起沉重的身躯进了浴室。

　　泡澡到一半，客厅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戚遇才稍微放松的心又揪起来，急忙把泡沫冲干净，披上浴袍出去查看情况。

　　只见姜裳定定地站在咖啡机面前，裤腿上挂着淅淅沥沥的咖啡液，裤脚已经湿润，地上有一小片碎屑，咖啡正从出水口源源不断地流出，一路蜿蜒到地板，聚成小滩积水。

　　戚遇见状快步走过去，拉开姜裳，关上咖啡机的开关，又急忙找来干净的裤子，让他换上。

　　姜裳烦躁地脱下黏腻的裤子，皱着眉在戚遇的面前换起来，戚遇看着他的动作，语气担忧：“没事吧，阿裳。”

　　姜裳沉默不语，只专心扯着布料，面上是更明显的怒气，可能是打碎杯子这一事又往上添了火。

　　戚遇看见换下来的裤子上沾了点血渍，急忙扯过姜裳的手仔细查看，发现虎口处烫出一片红痕，还布满细小的伤口。

　　戚遇拉过姜裳带到洗手池边冲洗伤口，直到红痕削减了些，才用干净的毛巾细细地擦拭。

　　医药箱在电视机柜台下面，戚遇让姜裳坐到沙发上：“坐会，我拿纱布给你包扎。”

　　姜裳盯着眼前的人转过身去，微微俯身，从凹槽处拿出一个小盒子，找到消毒水和一卷绷带，又走回到他面前，紧挨着他坐下。

　　戚遇一手托起姜裳的手掌，一手用棉签粘上药水，悬在伤口上空：“上药可能有点疼。”

　　药水碰到伤口，快速散开，姜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没有感觉，只是配合着戚遇的动作，一动不动。直到缠绷带的时候，才微微舒展手掌，方便戚遇操作。

　　戚遇给姜裳伤口包了几层，最后以打结收尾，收拾起医药箱：“下次想喝咖啡，跟我说，我帮你弄。”

　　“你买的杯子不行。”姜裳开口就是谴责。

　　“那我把这一批都扔掉，换质量更好的，好吗？”戚遇轻声哄了哄，用温顺应对姜裳的冷言冷语。

　　姜裳不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眼前人：“你不要和他再来往了，我不喜欢他。”

　　戚遇收拾碎屑的手顿了一下，应道：“好。”

　　戚遇的答案让姜裳很满意，眉头舒展开来，盯着手上的绷带看了看：“我去洗澡。”说完朝浴室走去。

　　“要我帮你吗，你手不太方便。”戚遇收拾的差不多了，在洗手池边洗手。

　　“进来。”

　　戚遇擦干手，找了防水袋，又拿上睡衣，跟了进去。

　　姜裳已经开始脱衣服了，碍于手上的绷带，有些不太灵活。

　　戚遇上前帮忙，先解了领带，又开始解衬衫扣子，一颗一颗从上往下，两人离得很近，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姜裳比戚遇要高一些，戚遇此时低着头，他能看见戚遇高挺的鼻梁，脖子下方平而直的锁骨。

　　戚遇出来的急，衣领没有整理好，胸口敞开一片，姜裳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遮得不太严实的幽深暗沟。

　　很快，姜裳身上什么也不剩，戚遇怕他冷，把室内暖气开大了些，又调整好水温，等浴缸的水装满。

　　戚遇拿出带进来的防水袋，小心翼翼地抱住姜裳受伤的那只手，包完又检查了一番，以免水流渗进去。

　　做好这些，浴缸里的水也放的差不多了，姜裳一脚踏了进去，躺下浸没在水里。

　　戚遇看着闭上眼的姜裳，丝丝热气从水面冒出，蒸腾着水面上的一张俊脸：“我帮你搓背吧。”

　　面前的人动了动，坐直了身子，把手肘搭在浴缸的边沿。

　　哗啦的水声和细细的摩擦声相得益彰，在静谧又雾气缭绕的空间里格外分明，一个坐在水池里，一个坐在浴缸边，后者动作轻柔又不失力道，认真地描摹面前的优美绝伦。

　　姜裳舒服地叹出一口气，肌肉逐渐放松，沉醉在身后人的温柔里。

　　过了半个小时，浴缸里的水温已经变凉，姜裳也不打算再泡，带着哗啦的水声站了起来。

　　戚遇帮姜裳擦干，又展开睡衣，配合着对方穿上，干完这一切，他取下防水袋，摸上姜裳的手，是干燥的。

　　姜裳直直地盯着戚遇，眼里有着炙热的潮水。

　　戚遇抬头轻吻男人薄唇，一触即开：“好了，回房间吧，今天好好休息，手上有伤。”

　　潮水退去，姜裳回了房间，戚遇整理好一切也进了房间，一夜安稳。

　　这事算是过去了，后来的几天两人又投入到工作当中，只是姜裳开始频繁约戚遇吃饭。

　　戚遇自然是高兴，每每都答应，但也仅止于此，饭桌上姜裳没有多余的关心，大多只是聊公事。

　　就这样日子还算平静，后来也有收到滔以恒的问候信息，戚遇都没回复，他已经答应了姜裳的要求，就应该这么做。

　　滔以恒这边，距离上次被戚遇赶走，已经过去一个星期，戚遇一次都没联系过他。一开始他还强忍着，后来等不住主动问候，却都石沉大海，这让滔以恒很焦虑，他又开始胡思乱想。

　　滔以恒回想起那天的情景，戚遇似乎并没有露出担忧的神色，对面的男人也是一脸平静，但他对男人的印象很差，害怕对面是来找戚遇茬的，一时爱护心切，没控制住冲了上去。

　　此时仔细回忆一番，才发现当时戚遇隐约有维护男人的意思，对他倒是一副不想牵扯的样子，事情似乎并不像滔以恒以为的那样发展，好像有什么偏离了轨道。

　　想到这里，滔以恒打算亲自去看看，坐以待毙只可能更糟糕。

　　他坐上了前往恒星公司的车，一路上他还在想怎么跟戚遇解释来这一趟的原因。

　　太直白又暴露了他，因为他不确定戚遇和男友现在是什么情况，不去看，滔以恒心里又横着一道坎。

　　很快车就在恒星公司附近停了下来，滔以恒没让司机开到门口，他想在附近看看能不能再碰上戚遇假装偶遇。

　　虽然套路的次数太频繁，有些假，但还算好用。

　　滔以恒刚付完钱给司机，就看到戚遇从公司大楼里出来，一路上了自己的车。

　　滔以恒赶忙放开车把上的手，指向前面的一辆奥迪，让司机跟上。

　　奥迪一路往前开，后面一辆出租车一路跟，滔以恒怕戚遇发现，让司机离得别太近，自己紧紧地盯着，顺便记下了车牌号。

　　奥迪停在了一家饭店前，戚遇下了车，手里提着手提包，大步走了进去。

　　出租车靠停时，戚遇已经一脚迈进大门，滔以恒直接给司机扫了两百块，迅速下了车。

　　等他再见到戚遇的影子时，旁边还有另一个男人，戚遇的男朋友，两人正面对面坐着交谈，戚遇言笑晏晏，男人一脸平静，嘴角偶尔小幅度的上扬。

　　看到这里，滔以恒有些难受，心里翻起阵阵酸水。

　　戚遇难道和他男朋友和好了？不是说自己被甩了吗？两人并没有分手？好几个问题在滔以恒的心中徘徊，他不明白。

　　他每天绞尽脑汁的想话题给戚遇发微信，在学校各种论坛，公众号查看有关戚遇留下的信息，终于让他知道了植树大赛，找到了那棵树，这才和戚遇之间有了些联系，初具成果让他兴奋地计划了长久的未来，希望慢慢拉近与戚遇的距离，没想到这一切根本没有用，戚遇和他男朋友根本就没分手。

　　他以为的陪伴，倾情告白，携手终生的幻想在看到面前这一幕时，一切都破灭了。

　　原来只是他单方面的自作多情，戚遇依然是那个有男朋友的戚遇，而他什么也不是，充其量就是个可以约饭的学弟。

　　想到这里，滔以恒又气又委屈，明明那个男人对戚遇一点也不好，那么冷漠，那么不可一世，为什么戚遇会喜欢他，为什么不可以多看自己一眼。

　　内心一直被隐藏的一角突然裂开一条缝，有什么东西从中冒了出来，滔以恒的脸有些轻微的扭曲。

　　他就这样躲在暗处，一言不发地看完全程，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呼吸。

　　戚遇本和姜裳愉快地聊着天，突然觉得背后发凉，以为是又要降温了，打算等会再加件衣服，毕竟天气确实越来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