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错杂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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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昭躺下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想的都是凌晓。
之前不是说不累吗？怎么走了十几分钟的路就“累”成那样子？
她思来想去，还是毫无头绪。姐姐的变化来得太快，去城隍庙之前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
是她做了什么事让姐姐不开心了吗？可是她，也没做什么啊。
进庙，点香，学姐姐的样子上香，然后拜了月老殿，无非就是这些。
在床上碾转了好久还是没有睡意，纪昭起身摸过手机，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微信也没有消息。
事实上，除了导员和公司领导，很少有人会给她发消息。
这么多年，她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
其实很多关系都可以深化成好姐妹好闺蜜，但是她不是个将就的人。
她可以全心为朋友着想，但是同时潜意识里也要求朋友这样对待她，任何一点退缩或者背叛都会成为她终止一段关系的原因。
所以外面也传，她很高冷。
咦？
纪昭点开了朋友圈，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姐姐的确在零点发了一条朋友圈。
【临风半醉，不知其味。】
配图是凌晓坐在窗边的平台，看着窗外，给镜头一个侧脸，手上拿着高脚杯，里面是红色的液体，衣服已经换上了酒店的睡衣，看起来很单薄。
不是累了，吗？
不过，姐姐也太好看了吧？
她跟姐姐都属于偏瘦的类型，不过姐姐比她要高很多，看起来感觉就大不一样。总的来说就是，凌晓的线条要更冷冽一些。
哎呀，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纪昭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说累，怎么又熬到十二点，还喝酒。
算了，想不明白，直球出击。
纪昭打开凌晓的对话框，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又删除。
第一条消息打了五分钟，才发出去一个“姐姐还没睡吗？”
这中间纪昭还重新打开朋友圈把姐姐的照片保存了下来。
【还没。】
凌晓秒回。
【我看到姐姐朋友圈了。】
【你没睡？】
【睡了，刚去卫生间，看了下手机。】
【那你继续睡吧，晚安。】
啊？纪昭一下子哑火了。
输入框里的丨在不停的闪烁，她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开玩笑的。】凌晓的消息又发了过来，而后又紧接着一条。
【方便打电话吗？】
【方便。】
凌晓的电话几秒后就打了过来，纪昭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到接通后要说些什么，最后决定先听听姐姐怎么说。
然而通话时间一秒一秒走动，电话里却没人说话。
纪昭甚至听到了凌晓那边窗边的风声和她喝酒时的声音，听得纪昭心里发痒，可是凌晓就是不说话。
“姐姐？”纪昭没忍住。
“嗯。”凌晓长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最后淡淡地嗯了一声。
哦，在听，就是不说话。
“你不是很累吗，怎么不睡啊？”
“不想睡，所以不睡。”凌晓的声音轻飘飘的。
“姐姐，你没有身体不舒服吧？”
“我如果身体不舒服，就不会半夜吹着江风喝酒。”
“哦。”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
凌晓听上去完全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愿。可是纪昭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问了，在关心别人这方面，她的经验匮乏得可怜。
“那就是心情不好喽？”
“那不一定，心情好也可以半夜不睡。”
这个人，就是朝着把天聊死的方向在使劲的吧？纪昭对着空气翻了翻白眼。
不过凌晓越是这样说话，纪昭就越觉着是自己的问题，因为这跟平时的凌晓完全不一样。
算了，既然不太会，就干脆路子走得野一点。纪昭心一横，果断开口。
“你男朋友惹你生气了？”
不出所料，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
只是，沉默得太久了，反倒是纪昭坐不住了。
“我……”
纪昭刚开口，就被凌晓打断了。
“纪昭，我就在你对面，你不会想就这样在电话里跟我说话吧？”
纪昭愕然。
不是你要打电话的吗？怎么就变成我是不解风情的那一个了？
凌晓的这句话，听不出是什么态度。
算了，姐姐说啥就是啥，再说了，去那边也方便看看姐姐到底怎么回事。
“那、那我现在过去。”
“嗯。”
纪昭挂断电话，推门站在凌晓门前。
手悬在半空，纪昭还在想进去之后要说什么，门却自己打开了。
凌晓的样子跟照片里一样，只是现在站着，更显得冰冷。
凌晓闪身让她进来，而后关上了门。
“坐吧。”凌晓指了指窗边的平台，平台上面有一只小茶几。
只是酒不知何时收起来了，一盏茶和两个茶杯取而代之。
看到纪昭盯着茶几发呆，凌晓哂道：
“怎么，你想喝酒？”
“不了，我半杯醉。”纪昭赶紧摆了摆手。
凌晓坐在纪昭对面，又将头扭向窗外，不知在看什么。
怎么又不说话了？
纪昭的目光在凌晓、茶具、窗外之间不停转移。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做先说话的那一个。
“姐姐，你……”
“你又是从哪知道，我有男朋友？”
凌晓就像是在等她开口。她明明有话要说，但就偏偏不肯先开口。
算了，姐姐如果觉得打断自己很开心，那就这样吧。
“我猜的。”纪昭本来就是猜的，只不过有点笃定。
“哦。那你猜错了。”凌晓又扭头向外看去。
纪昭错愕，呆呆地看着凌晓。
凌晓见纪昭似乎很惊讶，也回头看着她。
“很惊讶？”凌晓笑说。
“嗯，不过现在，是我出问题了。”纪昭苦笑。
“嗯？”
“我在月老殿里祈求你和你的那不存在的男朋友可以长长久久百年好合。现在变成我欺骗神明了。”
这下轮到凌晓错愕了。
“你拜月老殿，就是为了这个？”
“是啊，你家里那么有钱，说不定到时候你家里人直接把一个富二代扔你脸上，然后让你为了家里跟人家联姻，我就想着姐姐你这么好，一定要嫁给自己爱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凌晓没绷住，笑了出来。
一晚消沉的情绪在纪昭的这句话后消散的无影无踪。
“你别笑，好丢脸。”纪昭脸有些红。
“书书，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啊？”凌晓捏了捏纪昭的脸颊。
“哪有，你不觉得，你有一种随时嫁入豪门的气质吗？”纪昭撅了撅嘴唇，见凌晓似乎开心了，也就顺着她让她又捏了捏另一边的脸。
“我不觉得。”凌晓不再看窗外，认认真真地看着纪昭。
“我以后一定会嫁给我爱的人，这你放心，你也不算欺骗神仙。”
“喔。”纪昭点了点头。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开心？”纪昭还是疑惑。
“我说了，你不要笑我。”
“不，我一定要笑回去。”纪昭假装生气说。
凌晓失笑，随后正了正脸色。
“因为你拜月老殿的时候，我以为你是有男朋友的。”
纪昭一愣。
然而凌晓还在继续说。
“我其实没有太多很在乎的人。因为一些事情，一些原因，我的父亲几乎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所以我在乎的事在乎的人不多，只是希望我和他都能顺顺利利。平心而论，他的钱足够我安安稳稳度过一生，我之前只希望可以没什么灾病，如果可能，就无疾而终。”
“但是现在又不一样了，或者说从你叫我姐姐的时候，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上，突然多了一个我很在意的人，我在意你心里想什么，我在意你生活好不好，甚至小到一个菜的口味，一个表情的异样，我都会想很多，而且越来越多。”
“我是第一次，有了一种，去照顾一个人去爱护一个人的想法，现在我更希望你能幸福快乐。书书，我很在意你。”
凌晓停下，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的确很畅快，这也是她今晚一直在想的事情。
“姐姐，你”
纪昭本来已经计划好凌晓一说完就笑回去，可是凌晓一开口，纪昭就听出她的语气很严肃，而听到现在，她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了。
她很感动凌晓对她的关心，但心里却有小小的疑惑。
而凌晓接下来的话正印证了她的疑惑。
“书书，从前的我，如果想做什么事，向来都是做好万全准备才会行动。”
“遇见你以后，我却有了很多身体先于思想的行动，就像我会邀请不熟识的你来我家，会带你出来玩，会像今晚这样莫名地生气，也会，抱你，逗你。”
“我要对你道歉，这些事，我到现在也不确定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凌晓停顿了一下，而后正对着纪昭的眼睛，认真地说：
“书书，我可能，喜欢你。”
纪昭启唇，却没应上什么话。
她呆呆地看着凌晓，把她的话认真地咀嚼，消化着对自己的冲击。
“我想要告诉你，想立刻告诉你我的想法，因为我怕我们的关系会向另一种方向偏移。”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错杂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