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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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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棋在一女子身体中。
微风徐徐，发丝轻扬，衣裙飘飘。与片刻前截然相反。
女子站在一个练武场的休憩处。手边是一把座椅，座椅旁是茶桌，茶桌上放着茶壶和两个茶杯，茶杯是空的。她正视前方。
夏棋打量着四周。
练武场很大，夏棋估计它占地近一百平米。场上有一女子，一身红衣，正在耍枪，一刺一扎一拿，干脆有力，很是飒爽。
女子的正前方和右斜方摆着武器，刀枪剑戟锤棒鞭，虽不能说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但每一种都有好几样规格，方便不同体格的人拿取使用。
不知名的树高出围墙一两米，枝繁叶茂，随着风摆动。夏棋似乎能听见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云云。”夏棋无声唤着紫云绫，紫云绫虚着身子浮在她肩上。夏棋抬脚想要离开女子的身体，却猝然被挡回，她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往外走，想要脱离这种情况，始终未果，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出不去？”
你被困住了。
短短五个字，夏棋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她去哪儿我去哪儿，她看见了什么我同样能看见什么，是不是？”
是。
这跟她知道的附身太过相似了，但又有些微差别。如果是附身，她能感女子所感、用女子所用，全权支配女子的身体，事实是，她不能。紫云绫也只说“困住”而非“附身”。
“是舒渔还是那个女生，把我带到了这儿？”
都是。
夏棋微顿，都是？舒渔作为一个仙，有本事将她带到这里，她不意外，但另一个女子……她并不认识。
扭曲的水枪、痛苦的舒渔、不断流淌的鲜血。一点一滴被记忆起。是因为她和女生的血汇集到了一起吗？舒渔将她带到这个世界，女生将她困在这个身体。这样才说得通。那么，这个身体是女生的身体？
“盼兮，你来了？”温温柔柔地，掺杂着惊喜，是舒渔。
夏棋看到女生开了口。
“来了，夫人。”
“陪我练两招？”
“诺。”女生迈开步子，三两下踏进练武场，取下一把剑，掂量掂量，挽个剑花，立正站好，笑意盈盈：“夫人，请尽全力。”
“当然。”舒渔眸光似水，仿佛能包容所有，“你也不必避让。”
面色红润，光彩照人，言行尊重，举止稳定，与夏棋见过的那个舒渔完全不同，判若两人。
“请。”
“请。”
两人摆开架势，紧张拉开序幕。舒渔先出了招。
夏棋似局外人似局中人观看着两人对招。女生明显处于下方。舒渔像她说的那样使着全力，一步一步紧逼，以女生剑脱手舒渔胜利告终。
“再来。”舒渔气息未乱，做出“请”的姿势。
女生持剑，迅猛出招。
你刺我挡，我拦你拿。数次回合，女生十有十输。
“是奴婢输了。”女生捡起剑，握剑行礼。
舒渔回礼，依旧温温柔柔地说道：“你从未输。”
“诺。”
夏棋有察觉到女生一闪而过的疑惑，她大概知道女生在纳闷什么，可她清楚——舒渔是仙，不知活了多久的仙，在体格上、武术上，在很多方面都占尽了优势。
两人将武器放回原位，走到休憩处，在茶桌旁一左一右落座。
稍作休息后，女生为两人看茶。
茶水澄澈，映着茶杯的颜色。透过水面，夏棋终于看清女生的长相——杏仁眼、柳叶眉、鹅蛋脸，即使面部饱满，她还是认出了正是之前为她挡枪的女生。
当下，夏棋便想明白了，这里是女生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这些是女生曾经经历过的事，她被拉进了女生的过去。
“你叫盼兮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是个好名字。”夏棋跟着盼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滑进嘴里，夏棋才发觉是纯水。
甜甜的。
可，她为什么能尝到？
“盼兮，你对霖水关了解多少？”舒渔先开了话匣。
“回夫人，不多。奴婢只听说霖水关战况吃紧，陆将军身负重伤，全靠林副将顶着。夫人，您说，霖水关会不会被破？”
“我也很是忧心。这儿离霖水关倒是不远，可朝廷未有旨意，我们动弹不得。霖水关后五里就是村庄，好几个分散着，百姓上千。若是霖水关被破，后果不堪设想。”
她是落在了打仗的节点？风时不时吹来，舒畅得很，可夏棋还没忘记高温、干裂、枯败、凌乱样样不寻常的大街，一幕幕还近在眼前。那一切，是战争造成的吗？
舒渔又喝了一口纯水：“盼兮，如若有一天上战场，你愿不愿意同我们一起去？”
“奴婢？”
“嗯。”舒渔放下空了的茶杯，“必要时候，你和我照拂后头百姓。”
“奴婢愿意！万死不辞！”铿锵有力，果敢决断。
“好，不愧是我的盼兮。”骄傲自豪，喜形于色。
不对劲。为爱倒流时间的仙，会心系百姓？夏棋直勾勾地盯着舒渔的眼睛。看过来看过去，夏棋都看不出端倪——舒渔没撒谎，她真的在忧心百姓。
“夫人。”一丫鬟打扮的女生走进来，带了点急切，“将军回府了，唤您赶紧去一趟书房，说有要事相商。”
“叶白回来了？”舒渔欣喜非常，更添几分明艳，她和盼兮对视一眼，然后起身，自个儿拎着茶壶，边走边说：“走吧。”
叶白。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舒渔的丈夫，是不久前舒渔倒流时间的原因。大概率也是她在此时此地的理由。她并没有看到过“叶白”的长相。
夏棋在盼兮的身体里，跟着舒渔的脚步，朝书房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