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大佬美人刀》睡觉鱼

28、老朋友

　　虻没有单独约见古罗，而是直接去了七珑堂。

　　里外负责安保的都换成了女人，应该也有借调尼龙那一派的手下。这些女人们多多少少都见过、也认识虻，因而虻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到了古罗的办公室。

　　正是傍晚，夜总会也该是最繁忙、最热闹的时候，但今天的客人却寥寥无几。虻只消扫一眼，就能看出七珑堂的确出了问题。

　　不知道八和的人是用什么手段挖墙脚的。

　　推门之时，古罗正坐在老板位上沉思，以至于虻走到她面前敲了敲桌面，对方才回过神来。

　　“虻？”古罗显然有些惊讶。

　　“七珑堂出问题了吗？”虻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

　　见到虻的样子，古罗也猜出了她知道事情原委。既然如此，多余的搪塞与遮掩便不必要了，古罗拿出七珑堂的流水帐簿，如实摊在虻面前的桌面上。

　　虻翻了翻，确实是从古罗接手不久以后，七珑堂的账面流水便一路下滑，如今更是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

　　“夜总会现在缺人手，最叫座的几个人都走了，一时间也找不到能填补空缺的演员。”

　　古罗正说着，敲门声突然响了。

　　虻正打算应声，外面的人却根本没几分礼貌可言，径自就推开门走了进来。进屋的是个女人，衣着华丽，浑身透露着趾高气扬，还有两分得意。

　　“古罗，看在以前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现在求我帮忙，我也不会置之不理。”

　　……原来是老朋友。

　　楠樱子阴阳怪气地走进来，止步在办公桌前。她视线一直盯着古罗，甚至没注意到坐在另一侧的虻，全以为对方只是个古罗手下的女人罢了。

　　看来八和集团能那么顺利地挖走七珑堂的人，也有楠樱子不小的功劳。

　　原以为上次足够让楠樱子惧怕，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虻转头刚走，她就借着古罗刚刚上任，根基不稳，在暗地里动手脚。

　　虻没作声，只是心里想着，又朝古罗使了个眼色。

　　古罗会意，也没点出虻的身份，转而冷冷地看向楠樱子。

　　“帮忙？帮什么忙？”

　　“都到了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思嘴硬。要不要走出办公室，看看七珑堂大厅里面是什么样子？生意惨淡得要命，虻花心思抬你上来，想看到的应该不是这种场面吧？”

　　“虽说七珑堂的账面对于整个衔尾蛇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但这毕竟事关新任红棍的决策，你丢了多大的脸，虻也就丢了多大的脸。你不愿意求我帮忙，那就猜猜我敢不敢威胁到虻面前去？”

　　提到“新任红棍”的时候，楠樱子的咬字明显力道重了许多。她倒是有几分算计的，只不过这种级别的手腕在虻眼里都是小儿科罢了。

　　虻倒是没被楠樱子的态度激怒，古罗的脸色却明显难看了许多。虻就在一旁，听着楠樱子用这种语气贬低自己、看自己的笑话，简直就像站在上司面前被清洁工扇巴掌一样。

　　虻没有半分要说话的意思，是为了看看古罗的反应。

　　“你该不会认为，虻会把你请回来吧？”古罗眼神暗沉，嘴边挂着阴飕飕的笑。

　　“谁知道呢？那就要看她到底聪不聪明了。”楠樱子的话里满是得意。

　　“唰”一声，一阵白光闪现，虻一分神的工夫，古罗已是跨过了办公桌，一把雪亮的细剑正横在楠樱子脖颈间。楠樱子紧张得眼珠也不敢转，额头早已滴下了冷汗，但却仍旧强撑着先前的模样。

　　“你勾结八和集团的人，对七珑堂不利，对衔尾蛇不利。虻如果得知这件事，你会有什么下场？”

　　“古罗，我劝你冷静一点。现在杀了我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反倒会让八和集团渔翁得利……”

　　楠樱子话还没说完，虻却站了起来。她转过身，朝后轻轻靠在办公桌沿，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对方那被打断后的惊恐表情。

　　“说吧，你打算怎么威胁我？”虻偏头看向了楠樱子。

　　……

　　虻回到总部的时候，较平常晚了些，她正打算先回去办公室换身衣服，再去顶楼接八尺一起回柳神台。没想到才推开门，办公桌后面却坐了个人影。

　　“要加班也不提前告诉我？”

　　八尺笑笑地抬起头，只手撑在桌面上，看向虻。烟灰缸里堆了几个烟头，显然他在办公室里等了有一会儿。

　　“多跑了一趟蛇圈，因为不熟悉路所以耽误了些时间，没提前告诉大人，是属下的过错。”

　　虻合上门，在办公桌前站定，恭敬地低下头。

　　“蛇圈”是个别称，和西部分区从前的禁闭室差不多，只不过规模要大上几倍。内部犯了事的人，从外面抓回来的对头，在确定如何发落以前，都会被关进蛇圈，相当于是衔尾蛇内部的私人牢房。

　　八尺似乎是来了兴致，朝虻的方向探了探身。

　　“去了蛇圈？”

　　“楠樱子私下勾结八和集团，为害七珑堂。就把她关在蛇圈，等这件事解决完了，再回头去收拾她。”虻点了点头。

　　“八和……”

　　八尺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抿起了嘴。虻正要开口解释来龙去脉，不想八尺又展露了一副笑颜，朝她看了过来。

　　“看来我们虻大人，是已经肃清了内部，要对外伸手了啊。”

　　这声大人叫得虻心头一颤，赶忙低下了脑袋。

　　“大人不敢说笑。八和集团素来顶着大人的名头做事，如今七珑堂正是根基不稳之时，他们又想趁虚而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实在说不过去。”

　　八尺挑起眉毛，夸张地拖着长音“噢——”了一声。

　　“说起来，你到衔尾蛇这么久，虽说做了不少事，我却一件都没亲眼见过。如果这次打定主意要跟八和集团碰一碰……我跟着一起。”

　　虻惊愕地张了张嘴，只敢在心里感叹对方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且不说先前偷袭柳神台的幕后主使还没找到头绪，对付区区一个八和集团，八尺又要亲自出马，真是完全没把自己作为老大的身份当回事。

　　原本虻打算明天就带人前去问责，赶在白天，八尺在总部又很安全，待到晚上事情解决，正好接他一起回柳神台。

　　不过……如果八尺真打算亲自出马，那事情或许要简单不少。

　　“大人……不是玩笑？”虻试探着看向八尺。

　　“我不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八尺起身，虻便顺从地应和一声，随着对方一并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柳神台以后，八尺难得和虻一起吃了顿晚饭。虻原本想着八尺会在下班之前在私厨解决，她可以和除九等人共进晚餐。哪想八尺像早打定了主意似的，刚一下车就带着虻去了餐厅，而餐桌上早已摆满了刚出炉的热菜。

　　“灰发刚送来的，这会儿大概已经走了。”

　　像是看出虻的疑惑，八尺先开口解释道。

　　二人在餐桌两边坐下，虻也一直没再出声。虽说搬到柳神台以后，她与八尺的交流频繁了很多，但她仍旧记得上一次共进晚餐时的谈话。除却必要的工作交涉与八尺主动提起话头，虻不会轻易开口。

　　“你应该多和灰发呆在一起。”八尺兀然提起了话题。

　　虻有些摸不着头脑。

　　“多跟他学学，不然整天冷着一张脸，叫谁看了都不开心。”八尺半是玩笑地补充道。

　　是吗？虻在心里想了想，好像也是实话。虻一向是不习惯笑的，或是说，她一向不惯有什么表情。生活在这种地方，除了八尺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其余人连生死都成问题，难能有多余的心情。

　　“如果明天大人打算出马，我们就挑在傍晚去拜访。挑个上座的时候，也好一次就把他们治得服帖。”

　　虻没话回应八尺，就只好和对方谈论起工作。

　　“你来安排，我只不过是跟着看热闹罢了。”八尺笑了起来。

　　似乎是察觉了虻没有闲聊的心思，两人草草吃完饭就各自回了房间。虻才洗过澡，刚给尼龙打完电话，吩咐了明天的事，门就被敲响了。

　　“大人？”

　　知道门外是除九，虻也就没起身，招呼一句“门没锁”，对方便走了进来。

　　“大人，上次天还没聊完，就被灰发大人打断了。”

　　除九进来以后，就在门口站定，笑笑地看着虻。

　　虻知道除九指的是卫茂家族的事情，不过这里是柳神台，八尺还在几步之外的房间里歇着，未免让虻觉得除九有些大意。

　　正是因为事关本家，所以才应该处处谨小慎微。

　　不过有了灰发的提醒在先，虻也不打算再从除九身上知道什么消息，索性就摆了摆手，示意除九上次的谈话已经结束了，不必再提。

　　”都是闲事。不过你正好来了，我也不用特地去找你跑一趟。明天晚上要去皇冠王舍，你提前把身边的人安排进去，到时候你跟着我和大人一起走。”

　　皇冠王舍，即是八和集团旗下的夜总会。虻打算先潜进去了解一下情况，正好白天才把楠樱子抓进蛇圈，也不怕对方通风报信。

　　至于自己和八尺……虻新官上任，一直在衔尾蛇内部奔走，外面的势力应该对她没有太多了解；而八尺名声在外，真容却鲜有人见过，因此也不怕对方认出。

　　“既然这样，那就预祝大人明天的行动一切顺利了。”

　　虻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除九自然会意，没再提卫茂家族的事情。稍一点头，便不动声色地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