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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皇冠王舍 ...

  •   傍晚七点,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皇冠王舍大门口。

      门童上前迎接,未想这次的客人有些奇怪。按说光顾皇冠王舍的男人居多,一般也总是几个男人成群结队而来,但车上却只下来了三个人——其中还有两个女人。

      一个样貌柔和、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在前面,手里提着一个皮箱。两个女人则跟在他身后。其中一个个头不高,约摸着不过一米六五,短发过耳,虽说面容精致,但却带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浑身也散发着冷气。

      另一个女人就更奇怪了,她比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还要高出半个头,黑发垂肩,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挑着,嘴唇也如同猫咪一般向上勾起,倒是身形有些宽大……

      仔细看过去,又好像是个男的?

      只不过那张脸实在太漂亮了,以至于乍一眼甚至分不清性别。

      门童心里有些犯嘀咕,皇冠王舍最近正在上升期,生意自然火爆。不过谁不知道皇冠王舍卖的是女人风姿?看这三人的模样,也不像是流连这等风月场所的人。

      再看看为首那男人手里的箱子,难不成是来谈生意的?

      “还有空位吗?”

      正想着,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门口。为首的男人微微笑着,一下惊醒了门童的思绪。门童忙不迭地将大门拉开。不论如何,来者总是客,更何况这三人开了名贵轿车,论打扮也不像差钱的主儿,还是先别妄自揣测,把人请进去吧。

      夜总会里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舞台上烟雾弥散,舞女摇曳着婀娜性感的身姿。穿过喧闹的灯红酒绿,侍应生将虻三人引到角落处落了座。

      “他们在打量我诶。”

      刚一坐下,八尺就凑到虻耳边,语气完全没有工作时该有的正经,反而是一种做作的恼火。

      虻翻了个白眼,长着这样一张脸,你应该早就习惯被人打量才对。没回应八尺的无理取闹,虻从侍应生手中接过酒单,装模作样地翻了翻,随即抬手随便指向了其中一组。

      或许是因为她挑选的酒水很昂贵,侍应生眼睛微微放光,收走酒单的同时不住朝这三位客人笑着点头。

      “你平常办公务的时候都这么大手大脚吗?果然不是自己的钱就不心疼啊,既然这样,这次行动的开销就从你的薪水里扣除吧。”

      虻转过脸去,八尺一脸无害地笑着。

      ……又在没话找话,大概是刚才没得到回应,所以现在才这样借题发挥。

      “让他们吃下去的,马上就会成倍成倍地吐出来,”虻不在意地点了支烟,“如果要把公务费从薪水中扣除的话,那这次的全部行动所得,是不是也该归我一个人?”

      在这样的环境,虻倒是难得有了和八尺开玩笑的心情。

      或许是因为即将打垮八和集团,没有任何悬念,所以也无法紧张起来。早在进门时虻就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周,场子里的客人几乎有一半都是除九布置的人手,更不用提尼龙等在外面的面包车。

      一切准备就绪,也是时候收网了。

      虻抬起手示意,见到贵客有需求,刚才的侍应生忙不迭地小跑过来,在虻一旁俯下身,听候着她的差遣。

      “台上跳舞的那个女人,叫她来这里陪酒。”

      这要求让侍应生愣了一愣,舞女还在表演,在这种时候戛然而止的话,台下的客人大都不会买账。不过这舞女又是老板千辛万苦从七珑堂挖过来的摇钱树,说不定这桌贵客就是冲着这女人来的,一时间让他左右为难。

      “没听清吗?”虻有些不耐烦。

      “是……是这样的,她还在演出,平常也不是不负责陪酒这部分服务的,请问是否能换其他人过来呢?”侍应生赔着笑,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虻抽了口烟,在心底嗤笑了一声。说什么舞女不负责陪酒?她早查过皇冠王舍的老板是什么货色,为了赚钱,别说是让舞女陪酒,就是送到床上也没关系。

      无非是没见到票子罢了。

      虻知道凭借一个小小侍应生的能力,应该决定不了这种事情。但她不想提前惊动皇冠王舍的管理人,因此也提前做好了准备。

      只要提出绝对无法拒绝的价码,即便是侍应生,也会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虻抬了抬手,坐在对面的除九将皮箱搬到桌上,暗扣轻响,皮箱应声打开,一排排明晃晃的钞票躺在里面。

      “把她叫下来喝酒,我没什么耐心。”虻懒懒地重复了一遍。

      侍应生大概是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震惊了半晌,脸上立刻挂上了热情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跑过去请人了。

      “这么多钱,能回本吗?”身边传来八尺的声音。

      “回不了,”虻心情畅快,转过头去朝八尺笑着,“毕竟我可是个赔钱货。”

      看着她的模样,八尺也笑了起来。

      不出片刻,刚才虻指定的舞女就下了台,被侍应生带着,一路送到了虻等人所在的卡座。

      之所以叫她过来,也并非是虻一时兴起。早在七珑堂面见古罗的时候,对方就把被挖走的女人资料全数交给虻参看。所以虻进门时就发现了,舞台上几乎都是曾经七珑堂的女人。

      虻朝对面扬了扬下巴,除九会意地往里挪了挪,将外面的空位让给了女人。

      “客人您好……几位客人有些面生,特地叫我过来,是为了……?”

      女人神情紧张,显然这一套业务是她所不熟悉的。毕竟曾经的七珑堂不做女人生意,这些女人只负责演出,不会陪酒,更不会和客人打交道。来到皇冠王舍以后,她还没适应这里的生活。

      “从前在七珑堂见过你,觉得眼熟,叫过来一起喝两杯。”

      虻把酒杯推到对方面前,除九便把酒蓄满。

      听到这里,女人似乎放松了一些,脸上露出有些苦涩的笑容。

      “是曾经七珑堂的客人啊……那边的生意现在还好吗?”她刚问出问题,又自觉不妥,忙低下头,“想也是,我们姐妹几个都来了这边,七珑堂现在……”

      “你之前一直在七珑堂吧?怎么突然跑到了这里?”虻抬起眼睛,漫不经心地问。

      “也不是姐妹们愿意的,”女人害怕地朝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这边的动静,才俯身靠近虻,“皇冠王舍的老板是道上的人,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我们家里人的事……”

      这么下作?

      虻眯起眼睛,早先还以为八和集团是用钱把这些舞女吸引过去的,看来还是把他们想得太干净了。

      “姐妹们不想离开七珑堂,但他们拿家里人威胁,实在是没有办法……”女人脸上浮现出愁容。

      “古罗没过问?”

      “古罗姐倒是有心想让我们回去,但她与皇冠王舍交涉太多,来回几次,这里的老板对她和她的人也熟悉了,连门也不放她们进来,又能有什么办法?”

      到了这里,虻想知道的也差不多问完了。看来古罗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她新官复任,手底下只有几个信得过的女人,又没有太多衔尾蛇的下手帮衬着,如此面对八和集团,确实也是无能为力。

      大约是不想让虻替她奔走,才迟迟没有告诉自己。

      见虻问罢了,除九抬起杯子示意女人和自己碰杯,舞女懵懵懂懂地举起酒杯,不想对面的男人竟直接将满满一杯酒泼在了他自己身上。

      “怎么搞的,笨手笨脚!”除九大声叫嚷着站起身,迅速吸引了四周客人的注意,侍应生也连忙跑了过来,一边道歉一边帮除九擦拭着身上的酒液。

      只有女人一脸无措,霍地站起身,不住地朝除九鞠着躬,看样子急得快哭了。

      “叫你们经理过来!”

      除九仍旧在嚷嚷,倒是坐在对面的虻和八尺都稳如泰山,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戏排得不错,我喜欢看。”

      晦暗的灯光下,八尺嘴角泛起漫不经心的笑意。

      虻没作声,看着经理一脸歉意地小跑过来给除九道歉,说着说着就要把女人拉走,却被除九喝止了。

      “谁叫你把她带走了?”

      经理愕然,显然不明白除九的意思。

      “把她留在这,再把后面最叫座的舞女都喊出来,陪到我开心为止!”

      除九嚷嚷得卖力,脖子上的青筋都迸了出来,看得虻心底有些发笑。

      按说区区一个皇冠王舍,其实本不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带着人直接闯进来□□,再把女人们带走,对衔尾蛇来说也并非难事。

      只是这些女人是七珑堂的人,严格来说算是衔尾蛇下面产业的员工,而不是衔尾蛇的人。虻不愿意让她们见太多道上的事,所以才排了这么一出戏。

      尼龙的车就停在外面,等几个女人都出来了,一并送走,到时候该打的打该杀的杀,也不迟。

      有那一箱子钞票镇场,尽管除九的要求有些无理,经理和几个人头碰头商议了片刻,到底是去后台把几个女人都领了出来,亲自送到了卡座跟前。

      “就为了这几个女人?”八尺打了个哈欠。

      虻没应声,虽然道上的女人不受待见,但夜总会的女人可是堪称无价之宝。就这偌大的红灯区,哪个夜总会没有几个叫座拿场子的女人?打手、安保甚至调酒师都谈不上之前,真正决定命脉的恰恰是手无寸铁的女人。

      正因为她们被赋予货币的符号,代表的价值才无法做出具体的换算。

      虻点了点,从七珑堂带出去的女人们,此刻又被完好无损地带到了自己面前。戏演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虻朝除九递了个眼神,对面拨通了尼龙的电话。

      不出两分钟,尼龙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闯进了皇冠王舍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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