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鎏金岁月》kissmebeforeyougo

63、毕业季

　　在所有七年级生的哀嚎中，NEWTs还是如期到来了。

　　哪怕是在拉文克劳，休息室里紧张和焦虑的氛围都在蔓延。拉文克劳里的怪人越来越多，比如有的开始会突如其来的崩溃大哭，有的会抓住每一个过路的人，不停地问问题，考察他们对知识的掌握情况，发现对方答不上来时才会大松一口气。

　　赫夫帕夫开始有人贩卖药剂，让人集中精力，提高魔力的药剂，虽然被莉莉和级长们没收了不少，但这种醒脑剂还是在各个学院层出不穷。

　　甚至还有别的学院的人企图闯进拉文克劳休息室，来拜见一下拉文克劳女士的雕塑，必要时磕两个头。当然，他们往往不能通过青铜门环的问题。

　　但黛西的烦恼还不止这些，总有些疯婆子受到小报的影响来找她麻烦，甚至在考前两天还溜进拉文克劳寝室，把她的东西翻出来剪得稀巴烂，连那条蓝色礼裙都翻出来被不知道什么魔法染得青一块紫一块。

　　当她和室友们看到这一地狼藉时，她已经失去了斗志。

　　她实在太疲惫了。

　　还好，这群人并没有毁了她的书，她还可以凑合着继续复习。

　　第一场考试是黑魔法防御课，她成功用出无声的实体盔甲，又填满了整张考卷。

　　接下来古代魔文，魔法史，变形术，算术占卜的考试一天接着一天，每天晚上休息室的气氛都很紧张，大家都捧着第二天要考的科目念念有词，虽然黛西不知道到底有几个人能看进去。

　　赫夫帕夫的小道消息是大家最后的快乐源泉。据说有个赫夫帕夫女生考试的时候坐在西里斯·布莱克身后，盯着他忘记了答题。但是黛西很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怎么会有人考试不做题？

　　最后一场考试是魔咒学，黛西是第一个走进考场的。三个考官严肃地坐在里面，中间的玛奇班教授脸上布满皱纹，声音很大地告诉她，“请展示天气咒”。她怀疑这位监考过邓布利多的教授有严重耳背。

　　她没有念咒语，直接用魔杖尖对准天花板，挂满NEWTs旗帜的天花板立刻搅动起来，形成厚厚的云朵和闪电，在“轰隆”一声雷鸣后，夏季的暴雨把所有考官都淋湿，几秒后，她又重新挥动魔杖，雨水无影无踪，阳光一点点从云朵后渗透出来，在这个不大房间里形成云隙光，梦幻又神圣。

　　最后，她又给所有考官补了一个烘干咒和温暖咒。

　　其中一个年轻的男考官看上去下意识要给她鼓个掌，但是看到旁边两位依然表情严肃的考官，尴尬地收回手摸摸鼻子。

　　在他们满意的眼神中，她走出了考场。

　　她踏出门的一刻，心里空落落的。

　　她的霍格沃兹时代…结束了。

　　—

　　“快告诉我，考了什么！”

　　黛西一走出考场就被几个拉文克劳团团围住，周围其他候考的七年级生也竖起耳朵。

　　“天气咒。”

　　“哦…谢天谢地！这么简单！”

　　“听到了吧，宝贝，你完全没问题的。”一个拉文克劳男生在安慰他紧张的女朋友，可惜这位赫夫帕夫女生看上去脸色更白了。

　　与此同时，她听到角落里几个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的哀嚎，还有突然飘来的一句——

　　“魔法部不会真的让泥巴种通过NEWTs吧…”

　　在挤满人的走廊上直接说出这个词，让大家都停了下来，放下书本，眼睛悄悄在说话的帕金森和黛西身上来回移动。

　　“是啊，那我一定要让我爸爸好好投诉一下他们，真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另一个斯莱特林女生附和，同时眼睛上上下下鄙夷地扫视一遍黛西，“这种妄想嫁给纯血的泥巴种…”

　　这下，所有人都彻底看向她们，紧张又期待，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包括其他斯莱特林，他们冷淡地关注这里。

　　但黛西只觉得疲惫。

　　她看到走廊另一侧莉莉停下了练习魔咒，红发像被点燃了，气冲冲的要来替她报仇，而西里斯和詹姆也不再勾肩搭背的嘀嘀咕咕，他们表情严肃地扭头看过来。

　　黛西长叹一口，非常无奈地说：“说完了吗？”

　　在帕金森要紧接着嘲笑什么时，她继续说：“说完了就滚蛋吧，你们两头母猪。”她的语气非常平静，但确保走廊上的每个人都能听到。

　　帕金森和另一个她叫不出名字的斯莱特林女生一愣，随即她愤怒地尖声叫：“你在说什么，你这个低贱的泥巴种——”

　　“泥巴种，泥巴种，泥巴种。”黛西不耐烦地掏掏耳朵，“我都听腻了，你们就没点新花样吗？听着，母猪，我给你们的新名字，喜欢吗？”

　　“你怎么敢——”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母猪吗？”她打断帕金森，后者满脸通红就像从来没受过这种耻辱，“因为——只有母猪，才满脑子除了吃就是配种，找一头它们认为最强壮的公猪生一窝优良的猪崽子，最后，全都被麻瓜宰了吃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和自己有点像？”

　　她听到西里斯噗嗤一声笑了，在现在这条安静紧绷的走廊上非常突兀。

　　帕金森直接冲上来想要掐她，但这种常年不运动的人完全比不上她作为找球手的身手，她侧身一躲，直接让她面朝地扑到地上。

　　黛西转过身，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其实说你们母猪，我也挺难过的，毕竟我不想诋毁一种清白可爱的动物——”

　　她感觉到什么立刻回过身，另一个斯莱特林女生的魔杖对准着她，在她下意识竖起一道保护咒前，对方的魔杖已经脱离了手。她顺着魔杖飞去的方向看过去，西里斯一抬手接住了魔杖，对她轻轻松松挥了两下，恶作剧一样咧嘴一笑。

　　黛西对他扬扬下巴，他懒洋洋地耸肩，表示不用客气。

　　在其他人关切又看戏的眼神下，她再次回头看向那个斯莱特林女生，失去了魔杖让她非常不安，但她似乎也不敢对西里斯·布莱克说什么，只能忿忿不平地瞪着黛西，好像把一切都算在了她的头上。

　　“别用这种脑髓失禁的表情看我。”

　　“你这个、你这个——”她忌惮地看了眼她手上的魔杖，最后那个词还是卡在了喉咙里。

　　“担心我用它对付你？”黛西把白烨木魔杖举起来，她往后缩了一下，另外几个七年级斯莱特林难得的站出来把她挡在身后。这倒是黛西第一次看到斯莱特林那么团结，也许在众目睽睽下的走廊里被一个泥巴种教训是让所有斯莱特林无法接受的一件事。

　　“放心，”黛西又面无表情地把魔杖放下，“你们还不值得我动手。”她顿了顿，“等你们有资格成为食死徒，你们才配做我的对手。”

　　几乎在她说出“食死徒”的同时，走廊上就有几声清晰的抽气声。所有七年级生都在看她，但她已经失去了探究他们眼神的兴趣。

　　最后，她补充了一句，“现在，你还是乖乖当母猪吧。”

　　在她离开这条走廊的尽头时，身后的格兰芬多爆发出掌声和大笑声，西里斯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狂拍詹姆的肩膀，而詹姆也在大声吹口哨，夹杂着一句“梅林，她真是天才——”，莱姆斯在问笑得很不拢嘴的莉莉“脑髓是什么”，还有很多其他拉文克劳也在问这个问题。而赫夫帕夫们已经完全把NEWTs考试忘记了，只希望能立刻冲回休息室转播这个精彩的场景。

　　拉文克劳级长阿米莉亚·博恩斯站出来，补了一句：“斯莱特林企图在走廊上用魔咒，扣五分。”

　　而黛西呢？

　　她只后悔没有在天气咒里叠加一个白雪飘飘。

　　—

　　NEWTs考试全部结束后，七年级生都收到了一周后霍格沃兹毕业舞会的邀请函。

　　除了鼻涕虫俱乐部，这还是学生们第一次有机会参加舞会，所有人都躁动起来，向着心仪的人做最后的邀请和告白。

　　黛西倒在黑湖的草坪上，身边放着一本闲书，享受着六月的阳光。

　　不远处是嘻嘻哈哈的打闹声，还有按动快门的声音，伴随着黑湖轻柔的湖风，留下霍格沃兹最后温柔的见证。

　　她觉得自己的生理上和精神上，都需要一个彻底的放松。

　　但就在她被六月的阳光烤到迷迷糊糊快睡着时，感觉脸上笼罩住一片阴影。

　　她眯起眼，看到一个应该被所有人缠着的人站在自己头的侧上方，是西里斯·布莱克。

　　她不得不承认，就是有人哪怕从下往上看，下颌的轮廓和脸部的线条都非常经得住考验。而且这个角度，让他更是高得吓人。

　　“你来干什么，布莱克。”

　　西里斯也坐在草地上，双手抱头，仰面倒向空中慢慢飘动的白云，“讨个清净，全都要来和我拍照。”

　　她轻笑一声，“你是在炫耀吗。”

　　他撇撇嘴，没说话。

　　他们都躺在草地上，吹着湖风晒着日光，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她重新闭上眼，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丽塔·斯基特会怎么写这个画面。

　　《伊万斯和布莱克在午后黑湖浪漫晒太阳，或好事将近》，还是，《格利特准夫妇到头了》？

　　不管怎么想，都有着浓浓的英国小报风味。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他瞥了她一眼。

　　“笑你又要被我这个妄想高攀的麻瓜女巫狠狠捆绑在一起炒作。”

　　“哎——”西里斯虚情假意地叹口气，“我哪有这个荣幸和大名鼎鼎的伊万斯小姐一起登报。”

　　“少来，所有人都抢着拍照的布莱克先生。”

　　他们俩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听说，你和波特又要去关禁闭？”

　　即使她昨天考完没走出过休息室，也听说了当晚西里斯和詹姆在礼堂里把斯莱特林手里的餐具都变成了滑腻腻的泥鳅，还在礼堂另一头一边大笑一边好心地提醒“你们可千万别把同类吃了啊！”。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打了起来。各种咒语穿过礼堂飞来飞去，让中间两桌的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抱头鼠窜。

　　他漫不经心地嗯哼了一声。

　　“真是到最后一刻你们也不消停。”她真是服了，长桌也能变成了他们俩的决斗台。

　　西里斯讥讽地笑了一声，“因为直到最后一刻他们还是那样欠教训。”

　　“你受伤了吗？”

　　“额…没有。”他快速瞥她一眼，又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可惜。”

　　“……”西里斯的声音这会儿倒是有点咬牙切齿，“伊万斯。”

　　“嗯？”她闭着眼，语调轻飘飘的。

　　“…算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六月的阳光把黛西照得半睡半醒的时候，他又吞吞吐吐地开口了，“那你上次的那个…伤…”

　　“嗯？”她迷迷糊糊地问。

　　“…算了，你睡吧。”

　　接下来又怎么样，她就不知道了，她完全睡着了。

　　—

　　等她再醒来，是听到莉莉在叫她的名字。

　　她睁开眼，直接撞进一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灰眼睛里，他好像这样看了她很久很久，只是在她注视他的时候，他却率先移开了视线，沉默地站起身向着詹姆走去。

　　黛西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隐隐约约觉得这种事还发生过。

　　比如，前几周她躺在医疗翼的病床上翻最新出的如尼文期刊，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医疗翼的玻璃格窗大门，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只是晚上听庞弗雷夫人抱怨到那个掠夺者的小子这两天老在门口转圈，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或者前两天的变形术考试上，她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的后背。直到麦格教授在上面说“布莱克先生，请盯着你自己的卷子。”

　　她的羽毛笔尖一停，心里浮出一个离谱的想法——不会是他在看她吧？

　　也许是NEWTs考试实在杀死了她太多的脑细胞，她目前浑浑噩噩的脑子实在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黛西向莉莉他们走过去，今天的莉莉格外美丽，红发编织成麻花辫，黑色校袍里穿了翠绿的连衣裙，衬得她的眼睛更像绿玛瑙一样深邃迷人。

　　莉莉拉住她的手跑到格兰芬多浓度极高的区域，一把搂过她的肩。詹姆也搭上西里斯的肩，莱姆斯和彼得站在两边。

　　还没等黛西反应过来，詹姆已经在举着手高喊：“霍格沃兹万岁！格兰芬多万岁！”

　　“霍格沃兹万岁！格兰芬多万岁！”另外几个也跟着一起喊，彼得的脸上还挂着彩，看来昨天的战斗不是所有人都全身而退的。

　　“拉文克劳也万岁…”黛西默默补充一句。

　　“Three——”

　　“Two——”

　　“One——”

　　“咔嚓！”

　　一张照片定格在这一刻。

　　莉莉兴冲冲地凑上去向摄影师查看照片，詹姆压压又翘起来的头发抱怨发胶一点用也没，莱姆斯安慰他已经很帅了。

　　黛西视线随着不远处和各种优秀学生拍照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走动，根据伏地魔的活动时间推测，他的年龄很可能在五十岁左右，而这就意味着…斯拉格霍恩教授会是他的院长。

　　所以，他当年也这样和斯拉格霍恩教授一起拍过照吗？斯拉格霍恩知道他的学生是现在的伏地魔吗？

　　“毕业后，你有什么打算？”西里斯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考。

　　黛西抬头仰望天空，“战争，凤凰社，食死徒。”

　　他没说话，双手插兜，眼睛依然盯着前面某个点，大概过了有一分钟，又突然开口，“你的婚礼是什么时候？”

　　“婚礼啊…没有婚礼了。”她轻声说。

　　他猛地低头看她。

　　她抬头，对着他的灰眼睛，“没有求婚，没有婚礼。我们…分手了。”

　　“大脚板！快来看！他把我们拍得帅呆了！”詹姆在不远处大喊。

　　但西里斯只是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你——分手——了？”

　　他的表情非常奇怪，英俊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她茫然地点点头。

　　“你没有在骗我？”他仔细盯着她的脸，眯起眼，像是在审查一个犯人。

　　黛西的回应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西里斯突然仰头对着天空，爽朗地放声大笑起来。

　　黛西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还没等她问他到底在抽什么风，拉文克劳的几个球员就把她拉走拍合照。

　　草坪上挤满了七年级生。不断有人来找男女学生会主席合影，莉莉和詹姆都非常热情地配合，还有女生来找西里斯拍照甚至要签名，他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错，全都答应了，完全没有平时的高傲和厌烦，配合着弯腰，甚至还露出了一点都不布莱克的笑容。

　　在草坪上，他们还见证了两对情侣的求婚，他们在掌声和祝福声中拥吻。

　　而今年的魁地奇得主，格兰芬多球队在相机前捧起金灿灿的奖杯，在所有学院的眼神——尤其是斯莱特林仇视的眼神中——高喊“胜利永远属于格兰芬多！！”，詹姆站在最中间笑得比六月正午的阳光还要灿烂。

　　连忙碌的邓布利多教授都出现了，他拖着长袍笑呵呵地走过他们，对大胆上来求合影的学生来者不拒。麦格教授在拍照的时候居然也抿出了笑容，和掠夺者的照片上笑得露出了牙齿，黛西想她总算解脱了，至少可以清净十一年。

　　弗立维教授穿着燕尾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滑亮，站在一个小板凳上，等着学生们围上去拍照。连海格都来了，虽然他一进入镜头，就挤掉大半张照片的位置。

　　最后，斯普劳特教授招呼着所有人聚到一起，现场挤来挤去乱作一团，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推推搡搡毫不示弱，拉文克劳不满地瞪他们，不少女生都想抢布莱克身边的位置。詹姆紧紧搂着莉莉，离斯内普远远的。莱姆斯和黛西蹲在最前面，不加入后面的争锋。

　　在一片闹哄哄中——

　　“咔嚓！”

　　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1978年6月的黑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