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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几段夜谈 ...

  •   马丁·斯潘德躲在空教室的门后,男女学生会主席从门外巡逻过去。

      “吱嘎——”

      城堡的门也像有生命一样,不合时宜的发出了响声。

      就在马丁一颗心都提起来时,詹姆正巧兴奋地说:“我想到了!我要在毕业舞会上和大脚板骑着扫把入场!梅林,我们一定能——”

      “那你干脆直接让西里斯做你的舞伴算了!我很期待看到你们搂在一起跳舞!”莉莉立刻忽略了那道微不足道的响声。

      “我错了…等等——莉莉!莉莉!?你是答应做我的舞伴了吗!?”

      “……”

      这对霍格沃兹最有名的情侣渐渐远去,马丁这才从门后钻了出来,一路小跑到约定的地点。

      等他到的时候,他的’客户’已经等在了走廊拐角口。

      “我这里有全校最好的醒脑剂,只要喝一瓶,考试的时候绝对能提高一个等级!…我还有提神剂,这个拉文克劳最爱用,只要一滴,熬通宵学习不是问题…咳嗽药水!逃课必备!这个在格兰芬多卖得可好了——”马丁开始推销自己小箱子里的产品。

      “有没有迷情剂?”

      对面的人压低了声音问。

      “什么?”

      “迷情剂。”她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

      马丁左右看看,小声说:“当然有,我这里有的可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做示范的迷情剂,只是嘛…不便宜…”

      “给我一剂。”她把几枚金加隆塞到他手里。

      马丁低头看金加隆安静的在他手上闪闪发光,默默把后面半句“要15西可”咽了回去。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个从头包到脚的’客户’绝对是斯莱特林,只有他们才出手这么大方。

      他从箱子里翻出拇指大小的试剂瓶,里面的液体泛着珍珠母的光泽,他递给她。

      —

      坎贝尔·菲利斯从他手里接过迷情剂,立刻跑回地窖。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在这个安静的城堡里非常清晰,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

      在一楼楼梯口,就在她差点继续冲下去时,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她立刻紧紧贴着墙。

      “听着,斯基特,我一直以为拉文克劳是追求真理的学院,但你的这些谣言给其他人造成的伤害——”

      “卢平级长,”丽塔·斯基特打断他的话,“我可从来没有写过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是为了伊万斯?你说这能成为我下一期的主题吗?”她故意用探求的语气问,声音甜腻,但听起来就让人拳头发痒。

      “月亮脸,你和她这种只会胡说八道的女人废话什么。”

      “大脚板,先别用魔杖——”

      “谁在哪!?”

      坎贝尔只好从墙后面走了出来,这三个人齐刷刷扭头看向她。她这才看到这两个高大的格兰芬多把丽塔·斯基特逼在墙角,西里斯更是掏出了魔杖,看上去随时准备给丽塔比划个恶咒尝尝。但是这会儿他的魔杖对准她,非常警觉地眯起眼打量她。

      几秒后,他的魔杖就放了下来,轻蔑地噗嗤一声,“斯莱特林。”

      他又吊儿郎当地靠回墙上,脸上的表情却很高傲。

      莱姆斯清清嗓子,“斯莱特林夜游——”

      坎贝尔在他给斯莱特林扣分之前,抢先说:“你们格兰芬多也在夜游!”

      莱姆斯转头看向西里斯,后者对他无辜地眨眨眼,最终他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坎贝尔不再关心他们之间的闹剧,看见卢平打消了扣分的念头,转身就跑回地窖。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这会儿正处于难得的热闹,一场小型的宴会庆祝魁地奇比赛获胜。

      宴会的中心就是雷古勒斯·布莱克,人群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当然不仅因为他把拉文克劳找球手撞下扫帚的举动赢来了胜利,更是因为,他是一个布莱克。

      坎贝尔绕过三三两两的小团体,她听到帕金森在用尖锐的声音说西里斯·布莱克冲下球场打人的行为简直是不可理喻,其他几个女生都在附和她,但她们心里都很清楚帕金森对西里斯·布莱克不同寻常的关注。

      另外一个小团体里,斯莱特林击球手正在高声宣扬他看清了雷古勒斯是如何把泥巴种撞下去的。其他人围着他追问更多细节,他得意的补充泥巴种是如何的不堪一击,而雷古勒斯又是如何轻而易举把她撞下去。

      坎贝尔绕到击球手身后,拍拍他的肩,打断了他的高谈阔论。

      “什么事?”

      她把迷情剂塞给他,“你答应我的。我让艾琳答应做你舞伴,你把这个倒进雷古勒斯的酒杯。”

      击球手回头又看看人群中心的雷古勒斯,他穿着深绿色礼服,最上面两颗纽扣松开,一手插兜,正气定神闲的一边和身边人说话,一边把酒杯凑近嘴边优雅地抿了一口,在这样的场合里如鱼得水。

      “那可是布莱克…他们太会对付这种东西了…”击球手开始打退堂鼓。

      坎贝尔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继续加码,“你放心,一点无伤大雅的迷情剂,不会有事的。我叔叔可是有意向和你们家做生意,如果…”

      “好!”他立刻心动了。

      —-

      乔弗瑞·鲍德温从她手里接过迷情剂。

      他忐忑地举着两杯酒走向人群中间,这群核心的斯莱特林圈子正在说一下他不明白的魔法界政治话题,时不时拿魔法部开个冷笑话,或是含蓄地赞扬黑魔王。

      在他挤进去的时候,他们停下了谈话,机械地回头看向他这个外来者。

      乔弗瑞讪讪地笑笑,动作飞快地把酒杯递给雷古勒斯,同时举起自己的酒杯,大声说:“布莱克,这次的比赛太精彩了,对那种泥巴种就是要狠狠撞下去!我们所有球员…哦不,所有人都为你骄傲!”

      他这句话迎来了周围人的赞同,他们点点头,也三三两两的夸赞雷古勒斯这次比赛的出色表现,听他们的语气,恨不得是自己把泥巴种撞下扫把为斯莱特林大出风头。

      乔弗瑞率先一口闷掉了酒杯里的酒,他看向雷古勒斯,他总感觉从他开口说话后,雷古勒斯的心情就不是很好。现在其他人的话让他脸色更不好看了。

      就在他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的时候,雷古勒斯不耐烦地把酒杯举到了嘴边。

      —

      雷古勒斯灌下一口酒。

      所有人的声音吵得他心烦意乱,直到辛辣的酒精流进喉咙,他才后知后觉这个味道有些不对劲。

      他太熟悉这个味道了,每年都要处理无数份的…迷情剂。

      蠢货。

      他深深看了一眼击球手,放下酒杯。

      就在击球手开始紧张得冒汗时,雷古勒斯随口说了句失陪,大步走出斯莱特林休息室。

      迷情剂还没发挥作用,他最好在所有人面前大出洋相前去处理掉这个小麻烦。

      雷古勒斯迈着大步走向医疗翼。

      夜晚的城堡静悄悄的,但是他的感官却越来越明显。

      首先,他感觉浑身开始发热,不用镜子他也知道这会儿他的脸一定快红透了。

      其次,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就像喝了兴奋魔药一样,他需要压抑住自己在走廊里高歌一曲的冲动。

      最后,他感觉自己置身于大雨里。口腔里,鼻腔里都是暴雨的味道。

      雷古勒斯一边越走越快,一边试图用越来越不清醒的大脑理清——为什么会在迷情剂里出现雨水的味道。

      他讨厌下雨。

      每次的雨天都会让他想到西里斯离家出走那天。

      他站在落地窗边看着暴雨中高大的背影越来越模糊,父亲让克拉切拉上窗帘,而他的哥哥一次也没有回头。

      一路上,雷古勒斯都没想明白这个雨水味到底是哪里来的。

      直到,他推开医疗翼的大门——

      -

      雷古勒斯看到病床上,黛西·伊万斯扭头向着门口看过来。

      雨水…

      他的心突然剧烈跳了两下,同时他立刻在心里快速坚定地否认了这个离谱的想法。

      她是泥巴种。

      雷古勒斯对自己说。

      “布莱克先生?有什么事?”庞弗雷夫人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我误食了迷情剂,夫人。”雷古勒斯刻意地扭过头不去看她,脸上又挂上礼貌的笑容,走进医疗翼。

      “哦——你们这群孩子——在这里坐一下,解药马上就拿来。”

      雷古勒斯听话地坐在床边,热得随手解开了礼服上的单排扣。

      那股雨的味道越来越浓了,好像他现在就浑身湿透地站在一场冰凉的大暴雨里,但是他的脸却红得像沸水里刚捞出来的龙虾。渐渐的,雨水味里还夹杂起其他味道,他不想去分辨那是什么味道,甚至想堵住自己的鼻子,只祈祷庞弗雷夫人动作再快一点。

      好在,在迷情剂彻底变成他的吐真剂前,庞弗雷夫人把解药拿来了。

      他大口灌下味道恶心的魔药,庞弗雷夫人在一旁念叨:“和你哥哥一样,总是因为迷情剂进医疗翼…”

      听到西里斯也犯过这种愚蠢的错误,雷古勒斯心里总算好受一点,但庞弗雷夫人又接着说,“不过三年级以后,西里斯可没再中过迷情剂。”

      雷古勒斯的心情又跌倒谷底。

      “再留下来观察一个晚上,”庞弗雷夫人收起药剂,“希望熬制迷情剂的人魔药课合格了。”

      “我想我已经好多了,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我可以现在离开吗,夫人?”雷古勒斯露出一个对女性长辈通用的假笑。他一点也不想和她呆在一个空间。

      “不行。”

      可惜,在这一点上庞弗雷夫人绝对不会让步。

      —

      整个病房里安静又昏暗。

      除了玻璃拱窗外透出淡淡的月光,只有她桌边一盏烛台在发光。

      刚刚一直在装死的伊万斯,慢慢把报纸移下一点,露出一双绿眼睛观察他。

      雷古勒斯解开领结,忽视对面投过来的视线,靠在床沿边,仰头目光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安静了不知道多久,她终于憋不住了,一把把报纸拍到腿上,发出报纸摩擦的声音,“你救了我,布莱克。”

      她说的是肯定句。

      雷古勒斯多希望这会儿他可以否认她。

      他多么希望他能放任她去死,去抓飞贼而不是去抓她那只手。那样他现在就能告诉这双绿眼睛的主人,别自作多情了,也可以在所有人称赞他’撞下’拉文克劳时,不再烦躁。

      可惜,在刺眼的闪电点亮整个雨幕,她像一只翅膀被淋湿的鸟一样仰面坠落时,他的大脑跟着一片空白,下一秒,他已经冲下去握住了那只僵硬冰冷的手。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的伊万斯接着说,“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布莱克,你没有想象的那么坏。”她自顾自的慢慢补充。

      雷古勒斯冷冰冰地看向她,“别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

      “我是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食死徒,我知道他们绝对不会救我。”伊万斯平静地说。

      “伊万斯,不是和食死徒打过几次交道就叫做——了解——食死徒。”

      她不说话了,歪头打量他,眼神很专注。雷古勒斯移开眼睛,不去看她的绿眼睛。

      她是泥巴种。

      雷古勒斯再次在心里对自己强调。

      “可是…”伊万斯慢吞吞地开口,“你真的就了解食死徒吗?”

      他像是被逗笑了一样轻笑了几声,随后用愉悦的语调问,“需要我把左边袖子掀起来给你证明一下吗?”

      “不。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的那些…同僚们都在做什么吗?我不相信一个会主动救我——一个’泥巴种’——性命的人,会去屠杀麻瓜。”

      雷古勒斯觉得好笑,她一个性命危在旦夕的泥巴种居然在操心他一个纯血继承人,他用一种轻松又残忍的口吻说:“伊万斯,谢谢你的好心,但我非常清楚我在做什么。与其有空操心我,不如好好想想毕业后你该怎么活下去。据我所知,凤凰社可不是什么安全的组织。”

      “凤凰社是不怎么安全,但最起码我们相互信任。而你们呢?”伊万斯停顿一下,嘲讽地说,“布莱克,也许你哪天无法完成一个小任务,就被你自己选的主子抓去喂蛇了。”

      她凭什么能摆出那么傲慢的表情,雷古勒斯心想。

      “伊万斯,”他斯文地笑了一下,这种表情让他看上去非常彬彬有礼,“我真是后悔救了你,如果你能直接摔死也许我的履历可以立刻加上光鲜亮丽的一笔。”

      伊万斯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压抑全身的怒火不和他说话。终于,她翻了个白眼,重新抖抖报纸,举起来遮住了脸。

      雷古勒斯暗暗松了一口气。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他偷偷看了一眼她从报纸里露出来的发顶,几根倔强的金发翘了起来,看上去有点可爱。

      她是泥巴种。

      雷古勒斯不知道第几遍告诉自己。

      那种从小在一个甚至不知道魔法的角落长大,又有着蟑螂一样的生殖力和生命力,试图倾占他们巫师世界的种族。

      让一个泥巴种出现在脑子里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瞧瞧西里斯吧,他的好哥哥又一次是他的’榜样’。

      那次他们的魁地奇比赛,雷古勒斯站在斯莱特林看台像是一个隐藏在黑暗里的观众,注视着舞台上发生的一切。他看西里斯向着她挥棒,看她咬牙爬起来,看西里斯疯狂地盘悬在赛场上,看她拥抱她的男友,而西里斯在空中像个大彻大悟的疯子一样拥抱天空。

      这就是爱,世界上最恐怖的魔咒。

      能让人发疯,能让人一个变成另一个人,能让人无怨无悔地失去信仰。

      雷古勒斯深深畏惧这种魔咒。

      更别说,他们的差距不仅仅是一个布莱克和一个泥巴种,一个最古老最高贵的纯血继承人以及一个父母双亡的泥巴种,更是——

      一个食死徒和一个凤凰社。

      —

      黛西·伊万斯看着报纸照片里幽绿的黑魔标记漂浮在《麻瓜奇谈》报社的屋顶。

      在蛇信不知道第几次从骷髅头里跑出来后,黛西才回过神来,她又偷偷把报纸移下来一点。雷古勒斯正靠着床沿闭目养神,仰头的动作可以清楚看到他修长的脖颈这会儿还在泛红,和平时高傲冷淡的样子大不一样,但不妨碍他浑身上下写满了’我不想和你呆在一个空间’。

      这个讨人厌的食死徒,她又默默翻个白眼。

      但她还是再一次把报纸放下,清清嗓子别扭地说:“不管怎样,谢谢你。”

      雷古勒斯眼睛也没睁,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他们都在说是你把我撞下去的,你为什么不解释?”

      她看到雷古勒斯重新坐直了身体,像是听到了什么愚蠢无比的问题,皱着鼻像在强忍不耐烦,“是不是和格兰芬多呆久了,让你的脑子都不好使了?”他瞥向她床边的花篮。

      “你怎么知道这是格兰芬多送的?”

      “晶灵花,据我所知,附近只有禁林里才生长。而会去禁林的…显而易见。”

      黛西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花篮,里面只有零星几朵淡蓝的晶灵花夹杂在其他的花中,她不得不佩服布莱克敏锐的观察力。

      “所以…你宁愿顶着把同学在高空中恶意撞下扫帚的名声,也不愿意告诉别人,你其实也可以是个好人?”

      “不要用这个词来形容我。”雷古勒斯嘴角很不屑地向下撇了一下,好像说出’好人’都会让他难以忍受。

      “为什么?因为食死徒不能有’好人’?”

      “伊万斯,”雷古勒斯歪头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她,“那么多’为什么’只会让你死得更早。”

      黛西不说话了,她发现如果说她和另一个布莱克没有办法好好说超过五句话,那她和他的弟弟没办法没办法好好说超过三句话。

      “是西里斯送的?”

      “什么?”

      “…花篮。”他慢吞吞地吐字。

      “不是。”黛西扭头看向花篮,上面的小卡片整齐地写着’早日康复,出色的找球手小姐,莱姆斯。’

      雷古勒斯嘲讽地笑了一声。

      他知道他的哥哥有多迷恋她,为了一个泥巴种可以在众目睽睽下冲进球场向自己的弟弟挥拳。伊万斯当时真应该睁开眼看看他哥哥紧张愤怒的雄狮模样,再看看在她面前连一朵花都不敢送的懦夫模样…真是有趣啊。

      他敢发誓,要是西里斯知道他会和她单独待在医疗翼一个晚上,一定会像护主的狗一样立刻蹲守在门口,深怕他这种十恶不赦的食死徒动他心上人一根手指。

      看看吧,这就是可怕的爱。雷古勒斯又冷笑一下。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西里斯知道你和你那个拉文克劳男友分手了吗?”

      “什么?不知道,我是说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应该不知道…”黛西被他的话整懵了,“等等——你怎么知道!?”

      雷古勒斯又像听到了什么愚蠢无比的问题,但他此时看上去心情很好,甚至可以说心情舒畅,“伊万斯,需要我提醒你,你多久没和你那个男友走在一起了吗?还有,你的戒指呢?”

      黛西没想到最终看破这些的会是一个没有任何交集的斯莱特林。

      “真有趣,他在你这儿完全失去了智商。”雷古勒斯轻声嘀咕。

      “什么?”她没有听清他这句话。

      他抬眼瞥了她一眼,“伊万斯,你也真是够笨的,也许分院帽真是老糊涂了。”

      黛西莫名其妙被骂了一句,一头雾水。

      但她不甘示弱,“那聪明的布莱克先生看起来也会中迷情剂,我以为任何上过魔药课的人都能分辨出它呢。”

      一提到’迷情剂’这个词,雷古勒斯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好像想起了什么不愿想起的东西,“从你一个连魔药都没有选的人嘴里听到这句话,也非常——令人惊叹。”

      黛西皱起眉,“你怎么知道我没选魔药?”她紧接着补充,“不要说又是你的观察能力。”

      “是因为你姐姐吧?”

      “什么?”

      “因为莉莉·伊万斯是魔药天才,所以你没有选魔药课。”

      黛西的心剧烈跳了一下,像是被道破了什么秘密,随即快速又大声地否认:“当然不是。”

      而雷古勒斯抓住了她的痛处,仔细打量她一会儿,继续说:“有一个处处都比自己强的姐姐滋味很不好受吧,所以极力想要逃脱姐姐的光环,啧啧——”

      “你难道就不是吗?”她直截了当地打断他的话,不让他说下去。

      “西里斯·布莱克?”雷古勒斯噗嗤冷笑一下,“他这个叛徒哪点——”

      “是吗?你敢说你就没有活在你哥哥的阴影之下?”她又一次打断他的话。

      其实黛西只是随口乱说的来让他闭嘴,但看着他慢慢沉下来的脸,她知道她说对了。

      这倒让她反而有些不自在了,现在他们就像两个的被哥哥姐姐笼罩的小可怜坐在同一个病房里,这种感觉糟透了。

      她清清嗓子,“别随意揣测别人,布莱克。”她把他的话奉还给他。

      雷古勒斯冷冷地看着她,在她感觉不自在的时候,他歪头问:“所以想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没选魔药课吗?”

      “为什么?”她下意识问。

      他咧嘴露出一个天真残忍的笑容,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因为——我没在魔药教室闻到泥巴种的味道。”

      黛西愣住了,她不知道愤怒和无力两种情绪哪个先涌上来。

      在每次她觉得他能被拯救时,他总会以出其不意的方式提醒她——他是雷古勒斯·布莱克。那个既能以贵族姿态从容博得所有人好感,又真正继承了所有纯血贵族思想的布莱克。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默默吹灭了烛灯,埋头躺进被窝,闭上眼睛。

      —

      在心里默默数到一百时,雷古勒斯就听到了平稳的呼吸声,他这才抬起眼隔着一条走廊看向她。

      她把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只在月光下露出闭起的双眼和光洁的额头,睫毛随着呼吸微微发颤,他的一颗心好像也在跟着她上下起伏的呼吸声慢慢融化。这样的她和平时敏锐冷静的样子大不相同,也没有了魁地奇球场上张扬耀眼的光环,连那些发呆或者说话时的小表情都消失了,看上去已经沉在一场梦境中。

      在梦里她会继续生气吗?雷古勒斯忍不住想。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并且在进入一个又有她的梦境前,再一次对自己催眠——

      她是泥巴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几段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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