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丑咩咩

3、第 3 章

　　肖泽：“监控查了吗？联系周琦生。”
　　张亮宇抓抓头：“正准备联系。”
　　“衣服竟然被扒光了，这一个大男人，又是劫财，又是劫色，啧啧，以后出门出要小心了。”挂了周琦生的电话以后，张亮宇望着远处，装进裹尸袋的尸体正被搬上法医的车子，突然多愁善感地来了一句。
　　徐路听得瞠结舌，当场歪起脑袋忍不住脑补出一部十二集充满爱恨情仇的连续剧，以及必要的情节：一个男人，被人围着，在这荒郊野岭，叫天天不应，地也不灵，然后被人????????????劫色！
　　“咦????????????”徐路拍拍脑袋把自己从胡思乱想中抽了回了现实，然后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雷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张亮宇抬手在徐路后脑刮了一下，“想什么呢？你的脑子够用吗？”
　　徐路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只要是想问题，问问题，都会歪着那她那傻白甜的脑袋，好像那样可以控出一点脑子里的水份。
　　肖泽无表情地侧目了张亮宇一眼。
　　“不过怎么样判断一个男人有没有被性侵呢？”徐路还没有掰正那歪一边的脑袋又把食指伸到了嘴巴咬了起来。
　　肖泽偏过头，盯着她看了两秒，依旧有些冷漠。
　　张亮宇都不知道这傻白甜是怎么考进警队的，又抠了一掌徐路的后脑勺，“想什么呢。”
　　徐路嘟起嘴，不满地摸摸脑袋，赶紧结束自己刚刚的奇思妙想。
　　肖泽作为一个空降刑侦队长，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重案组讨论案情的方式都这么活泼的吗？
　　张亮宇四周张望了一下，又说：“这个位置真不是个抛尸的好地方”
　　“抛尸？为什么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徐路问。
　　“刚刚法医怎么讲的？直接死因是什么？”张亮宇问。
　　“刺穿了颈部大动脉。”
　　“好在你还长着耳朵，”张亮宇瞪了她一眼断续说，“刺穿颈部大动脉，就一定会形成大量出血，甚至是血花飞溅的场景，你再看看现场？”
　　“哦，现场很干净，没有大片的血迹，所以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徐路自言自语着。
　　“也不能排除凶杀现场不在附近的可能性，月黑风高，荒山野岭这种环境也适合杀人。”
　　“你说为什么要把死者的衣服脱掉呢？”肖泽提出了疑问。
　　“什么？”张亮宇转身望着肖泽，很是明显刚刚肖泽的话，他并没有听清楚。
　　但是肖泽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问徐路，“有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没有，手机，证件，钱包，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 徐路回答道。
　　肖泽：“这样的人，我们的资料库里一定会有他的信息，通知周琦生尽快确认死者的身份。”
　　“好。”
　　刚走不远的徐路转身看了一眼肖泽的背影，悄悄地拿起她的手机，很快按下了快门。
　　肖泽就站在发现尸体的位置背对着徐路，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小小的生态园，绿苬草地，高树林立，只在尸体的这个位置因为维护给围了起来了，一般游客不会到这里来，要不是那条狗，估计尸体也不会发现得那么快。四周也看不到任何摄像头。
　　果然不出所料，周琦生坐在市局办公室里，修长的手指飞速地操作电脑，对着耳麦说：
　　“肖队，案发现场是一个监控死角，我刚刚把整个生态园的监控，全部调出过了一遍，目前没有发现可疑的目标，而且小生态园在案发前一天坏了几个摄像头刚上报，还没有来得处理，不过死者的身份已经查到了，是我们警察的‘老朋友’。”

　　第二天上午。
　　东洲市公安局，刑侦队长的办公室内。
　　“这种人，就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的。”张亮宇把一个文件丢到肖泽的桌子，“这个李建平，东洲就那么大，硬是让他给混成了一个放屁都能砸到仇人脚后跟的小地方——满东洲都是他的仇人。”
　　李建平，32岁，S省人，在一个私人会所上班，一个战绩赫赫的社会混混，而且在这方面天赋异禀，泡妞，打群架，软性毒品，放高利贷????????????只有你想象不到的，没有他作不了妖，实实在在警察的“老朋友”。
　　肖泽早有预料，头也不抬地打开了文件才发现——这位作死大神的作死前科相当的丰富多彩，顺口问了句，“你认识他？”
　　“不认识。”张亮宇摇摇头。
　　肖泽望着李建平鸡飞狗跳的生前，发现他的作死简历在三年前突然就没有，从那以后一片空白，好像突然转了性，又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
　　突然肖泽的目光落在了一处，停留了下来，“9号公馆？”
　　张亮宇看到了肖泽停留的目光，凑了过去问：“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肖泽没有抬头，仍然盯着“9号公馆”那几个字，隐约之间，他的眼前好像过闪过一个念头。
　　不过张亮宇的话把他打断了，“9号公馆么？这是他最近上班的地方，不过也奇怪，这个李建平，以前就是一个收烂帐的小混混，一下子竟然成了这个私人会所的经理，真是神奇。”
　　肖泽的注意点不在这里，很随口地问了一句，“9号公馆??????????????是不是在东城酒吧街？”
　　张亮宇点点头，“嗯”了一声，“一个高级会所，听说不是会员，还进不去呢。怎么啦，有
　　什么问题吗？你干嘛把注意力在这个会所里呀。”
　　注意力为什么在这个会所里？
　　因为9号公馆整改前的名字叫作塞罗左岸。
　　肖泽转业成为一名一线刑跟它多多少少还一点关系呢。
　　肖泽在部队的时候有个下属叫吴文杰，他有个妹妹叫吴宁清。
　　吴宁清在五年前失踪了，失踪的时候刚刚年满18岁，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成人。
　　五年前，吴宁清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在塞罗左岸。
　　那时肖泽并不是市局公安机关的人，还八面威风当着他的上尉，这事情原本和他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事情转折是吴宁清失踪后第三年，肖泽和吴文杰一起参加国际维和的时候，吴文杰牺牲了，而他唯一放不下的妹妹，自然也成了他的最后遗言，幸运之极，肖泽是遗言的最后倾听者。
　　就这样，为了避免吴文杰死不瞑目也好，为了避免吴文杰半夜回魂也好，总之找回吴宁清就这样稀里糊涂就成了肖泽人生目标????????????之一。
　　而吴宁清的失踪过程，肖泽已经背得瓜滚烂熟了。
　　吴宁清失踪的时间是高考过后，她同学的生日，约了几个要好的同一学一起开趴，下午三四点就出门了，只跟吴妈妈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吴宁清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学习成绩不错，人也长不错，自然人缘也不差，平时总有些三五个好朋友一起约着出去玩，吴妈妈自然没有什么要多说，只是简单地叮嘱了几句老生常谈的注意安全，早点回家之类的。
　　只是谁也想不到吴宁清再也没有回来。
　　刚开始，大家都只是以为她只是在朋友家里住下了，可以第二天下午，吴妈妈连了几个电话，也没有找吴宁清，打电话又关机了，这时吴妈妈才慌了。
　　后来找到了当天约吴宁清出去的同学，也是当过生日的女同事得知。
　　当天他们一共五个同学，三女二男，一起吃过了晚饭，又在外面逛了一下街，差不多九点多，当时他们到了东城的酒吧街，几个同学要么是已满18岁，要么是快满18岁的，纷纷提议着到酒吧里去玩一次，给自己提前来一个不一样的成人礼。提议一出，大家纷纷赞同，只有吴宁清有所犹豫，只是招不住大家的怂恿，最终一起进去了。
　　东洲的酒吧业，并没有那么正规，不会每个进去的都查过身份证，所以这几个未满或者已满18岁的高中毕业生，便轻而易举地混进去了。
　　她的同学回忆，吴宁清进去以后，仍然是觉得有所不适应，所以没过多久便提出要离开了。只是其余的几个孩子都正在享受着前所未有的放松，哪里愿意刚进来就离开，都不愿意早早离开，所以只有吴宁清一个人提前离开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吴宁清。
　　后来吴妈妈不知道找过多少次，但毕竟不是专业的，也没有什么要领，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撞了几个月，都没有任何收获。
　　警方这边也没有找到什么有利的破案线索，当然吴宁清也没有找到，局里又不可能只有这一个案子，不可能一直把人手放在这样的案子上，又过了几个月后案子就这样变成了悬案慢慢封尘了。
　　塞罗左岸整改后改头换脸成了9号公馆，但是他的经营模式似乎却没有任何改变。
　　所以非会员不可以不可以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吴宁清失踪前？
　　吴宁清失踪后？
　　肖泽没有回答张亮宇的问题，而是不断发问，“一直都是这样吗？”
　　这次张亮宇没有听懂他的问题，有点找不着北，因为肖队的问题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张副队
　　一时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如果看得见自己此时的大脑上方的对话框一定是一个美丽的蝴蝶结，张亮宇反问，“一直什么样？”
　　肖泽终于抬起头，皱着眉头，干坐着，像在思考着什么，始终没有发出一叮半点的声响，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一个名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