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丑咩咩

4、第 4 章

　　肖泽默默地看着一个名字。
　　唐超，一个自认为有文化的小混混，要不是当年高考落榜，他现在也是个人物。落榜后重考了两年，第一年，这哥们儿差13分，第二年，突飞猛进，差了200多分。
　　唐超颓了好长时间，从白着脸的学霸，变成了红着脸的愤怒青年。每天开始骂骂咧咧，把全社会都日一遍。跟着他一起混江湖的兄弟们，听完他二十四个小时的控诉，都想要揭竿起义。
　　因为当年认真地读了几年书，有那么一点书生气，是大事不犯，小事不断，成了派出所的老熟人。
　　肖泽之所以记得他，那是因为他转业成了刑警队长后，队里没有什么大案，他利用空闲时间泡了几个月档案室，他对这个人有印象，他最近跟人合伙开了个大排档，表面上看着好像浪子头了。
　　从李建平的资料文件看年前唐超和他是吃一锅饭的。
　　肖泽放下手里的文件就往办公室面走去。
　　“你去哪里？”张亮宇真是服了眼前这位想一出是一出的大神。
　　“走，我请你吃饭晚饭。”
　　老大请吃饭，张副队简直受宠若惊。
　　领导请吃饭之难，难于上青天啊，虽然单位的饭堂也有得吃，但机会稍纵即失，有人请吃饭，不去是傻子。
　　车子弯弯绕绕开了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了一条相貌不扬的美食街，大街的左边没什么特色：便利宜，小超市，凉茶店??????????????可是大街的右边却是清一色的大排档，现在是上午，虽然还没有到晚餐时间，可仍然是热闹非凡，每个店都里店外都坐了不少客人。
　　车子在美食街上慢悠悠地转着，最终在一个门面不大不小的大排档门前停下来了。
　　张亮宇跟着肖泽下了车，就看见一家城乡结合风的大排档，里面不管是桌子椅子还是地板全是滑光水滑的亮，最后目光落在了大排档的名字：盛唐夜宴。
　　张亮宇被这气质非凡的名字给震惊了，觉得这些做生意的果然都是一脉相承的臭不要脸。
　　两人终于在一个包间坐了下来，一个长着胖胖的穿着改良版汉服的女子跟了进来了，把一个餐牌往餐桌上一放，从身上的小挎包里掏出了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两位第一次来吧？需要介绍一下吗？”
　　张亮宇眼尖，一眼看见了服务员胸牌上的名字：杨玉环。
　　肖泽脸上一改半小时以前“请吃饭”的表情，对服务员说：“我们找唐老板。”
　　服务员脸上的笑没有了，眼珠子在几个人的身上转来转去，怎么看也觉得这两人身上的气质和他们的唐老板不是一路货色，收起写菜单的笔和小本子嘀咕：“原来是找唐老鸭的呀。”
　　说着转身出去了，跟着门外面响一喊叫声：“老唐，有人找。”
　　“唐老鸭配杨玉环，唐玄宗的棺材板快要按不住了”张亮宇拿着餐牌边看边乐，“你认识他们老板？”
　　“不认识。”
　　这边话刚说完，包间的大门再次被推开，进来了一个看起三十岁多岁男子，正是唐超，别看他已经三十出头了，可是因为做没什么重力活，也没什么生活压力看起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样。嘴里叼着根牙签，脸上红红的，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带着一身酒气。
　　唐超推开门看着包间里的人，觉得自己眼花了，背着门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再睁开眼睛，还是不认识，慢吞吞地开了口：“你们找我？”
　　唐超话落视线就落在包间的饭桌上了，两个目光冷冽的男人坐着，饭桌上什么连茶水也没倒，直觉就他们不是来吃饭的，就着几分醉意直接就喊了一嗓子：“兄弟们，大白天的竟然还有上馆子不吃饭的。”
　　话音刚包间的大门就找开了，冲进来了几个小年青，手里有菜刀的，有拿啤酒瓶的，还有拿棍子的把唐超护在身后。
　　肖泽站起来，眼神已经冷得跟冰渣子似的，一巴掌抽在那个拿着菜刀的那个小弟有脑袋上，把人抽出一串趔趄，其他人被人镇住了，纷纷后退了一步，连坐在一旁的张亮宇都吓了一跳，没想平日里不声不响肖泽竟然这么狠。
　　肖泽目不斜视地看着唐超，把护在他身旁的小弟往旁边一推：“大白天的，我上馆子不吃饭，你觉得我是来找你叙旧吗？”
　　唐超一下子怂了，立刻收起训斥的脸，刚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就被肖泽拉着把头一把按在了饭桌上：“知道李建平？”
　　那个拿啤酒瓶的小弟想帮忙举起酒瓶想往肖泽头上砸。却见肖泽微微一偏，手上一松，那酒瓶好死不死刚好落在了唐超正要抬起来的头上。
　　张亮宇一看这是闹事的节凑呀，掏出证件，喊道：“警察，都别乱来。”
　　唐超惊慌的神色一掠而过，强撑着：“警察了不起呀，警察??????????????”
　　话没说完肖泽沉着脸，把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眼看着唐超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却不愠不火地说道：“信不信我告你袭警？”
　　唐超痛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发作，被按着肩膀的那手无动弹，另外一中手想去扒拉开肖泽的按着自己的那只手，赔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哎，警察同志，我????????????你????????????你说那个李建平，我们叫他螳螂????????????”
　　肖泽把脚一抬，直接冲唐超肚子就是一切，骂：“说点我不知道的。”
　　包厢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张亮宇一看这局面乐了，唱起了自己的最拿手白脸：“小唐，能在这里说最好别上赶着上警察局了，影响不好，你这做着生意呢。”
　　唐超涕泪纵流，点点头，又是摸后头，又是揉肩，说道：“我们叫他螳螂，以前早些年跟他一样在东洲社会边缘混，每天就是四处打架，别看李建平瘦瘦的，特妈的打起架来不要命，而且讲义气。后来让一个放高利贷的看上了，就跟他帮他收数。从那以后我就没见过他了。警官，我已经改邪归正了，你看我现在做的是正当生意。”
　　肖泽问：“那放高贷的是什么人？”
　　唐超立刻慌了：“兄弟????????????啊不，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后来我见过一次螳螂，
　　听他说那家放贷公司是正经公司，合法的，叫????????????荣利信贷。”
　　饭当然没吃成，张亮宇摸肚皮说肖泽不厚道。
　　肖泽笑了笑，说：“换个地方吃。”
　　刚被人卖了一糟的张亮宇，一听说有吃的，记吃不记打，又从善如流地跟着上了车。

　　肖泽大学后一直在阳盛阴衰的部队里，到现在为止没带过一个女孩子回家，别说女孩子了，会喘气的都没有——刘恒一不算。
　　肖奶奶急于见到四世同堂的繁荣昌盛，自肖泽转业回来后开始频繁逼婚，见到漂亮姑娘就宁可杀错不能放过地给他安排相亲，昨天晚上下班回到家，又被肖奶奶逮住了，见逢插针地又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相亲。
　　相亲的地点定在刘家的世纪会中大酒店。
　　时间是还有十多分钟的中午12点。
　　肖泽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突然想起这神圣任务时，想也没想带着张亮宇一起赴约了。
　　相亲的对像是东洲市同安集团董事长同安之的独女同羡。
　　同羡刚回国，最近生活是夜夜笙歌，兵荒马乱。
　　上午十点多还在同羡还在做梦，梦里一个英俊无比的男人正捧着玫瑰，深情款款地向她走过来，一个粗暴的声音把她美梦中拽了出来，把英俊无比的男人和她娇弱的睡眠一举歼灭了。
　　同羡炸了尸一样蹦了起来，坏她美梦的人是翟叔叔，她家的管家。长相十分的残暴不仁，叼天厥地，尤其那一对一字眉，又浓又黑，几乎连在了一起，所以同羡给他起了个外号，一眉道长。
　　同大小姐顶一头乱乱糟糟的头发，正坐在床上，全身的睡眠因子肆无忌惮地叫嚣着，同大小姐仍在回昧无穷地回想着梦里的美男子，不愿开睁开眼睛看见翟管家那张鬼都害怕的脸，嘴里抱怨着：“翟叔叔，大清早的，你要干嘛？”
　　同大小姐的脾气可不是盖的，在这个屋檐下，也只有翟叔叔和同安之可以叫完她床还能留下活口的。
　　翟管家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不早啦！”
　　同安之老来得女，对女儿宠得不得了，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一般独生女被套上的毛病她几乎一样不落：娇气，自私，不独立，自我中心????????????纨一般绔子女固有毛病她一样不落、照单全收：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而且蛮横无理，目中无人。缔造了一个世界中心就是
　　我，地球都要围着我转的脾性。
　　今天同羡要去相亲。
　　联姻，从古到今，为国家和平，家簇势力，企业发展发挥着不可缈视的贡献。同羡倒也无所谓，反正自己的心里也没有非嫁不可的男人，就顺着老子的心愿，多认识一个人多一条路，又不是见了就非嫁不可。
　　“你早到过去，等一下也没有关系，可要把你那大小姐的脾气收一收。”同安之后背靠着沙发坐着，一头已有些花白的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手里拿着一支电子烟，那是同羡给他买的，说是一支可以帮助戒烟的电子烟。老头喜欢得很，上哪都叼着，戒烟不戒烟的倒在其次，主要宝贝女儿买的，心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