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丑咩咩

2、第 2 章

　　距离上一次命案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
　　东洲市公安局的刑警队的新人徐路准时准点到了市局。
　　徐路是市局的新血液，年轻，靓丽，有干劲，妥妥的警花，她每天都是朝气蓬勃，感觉她不是来上班，她是来拯救银河系的。
　　可是银河系里的小行星平平静静相安无事隐隐让她心如链绮，莫名地期盼着扫把星来做客，心里的链绮尚未退去，办公室的电话在稍微有点吵杂的办公室灵空响。
　　这个电话一响，意味着刑侦界的新警花朝思暮想的扫把星拖着它长长的尾巴来了。
　　原本吵杂的办公室剩下了小心的窃窃私语，漏气电话铃声像回光返照的苟延残喘几声之后转尔
　　寿终正寝地嘎然而止——已经有人把电话接了。
　　踢脚的工作强度让整个刑侦乱得像个土匪窝，而作为市局的最后一片净土，局长办公室也显得相当的大气，黑色和褐色为主基调的办公室显得肃穆而不失大气，办公桌后的墙柜里全是与法律相关的书籍，侧墙上的幅字，别出裁地用十种字体写成了“法”字，再加上办公室桌上并列的国旗和党旗，更平添了几分肃穆的气氛。
　　办公桌上有两台电话，一台外线，一部内线，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是不是单位里新来了接线员搞错了，常常有莫名其妙的内线电话转到这里来，比如今天。
　　老旧的座机有点漏音，听得出孙局长接了一个本不用他接的电话。
　　孙局长挂了电话，又骂了一句新来的接线员，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开了个逢，刚好能挤出半个身子，开始守株待兔，好在他运气不错，很快走廊里走来后勤部的小陈送文件上来了，孙局长冲他比了个手势：“去把刑侦队的人叫来。”
　　小陈双腿一抖，停了下来：“孙局，都????????????都叫过来吗？”
　　孙局长噎了一下：“废话，都叫过来往哪站，去找肖泽。”
　　小陈点点头飞快地跑走了。
　　张亮宇进来了。
　　张亮宇，市局刑侦队的副队长，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总是笑着脸，两道浓浓
　　的眉毛也泛着柔柔的涟漪，脾气非常好，从来没有跟谁红过脸，对待同事和敌人都一样的春风化雨。
　　孙局看到张亮宇进来了，显然是有些不满，小陈那家伙，果然是嘴上长毛，办事不牢的家伙，明明让他叫肖泽进来，怎么把张亮宇给叫进来了。
　　“那姓肖的不知道又去哪里了？”孙局心想。
　　因为刑侦工作时间弹性大的特殊原因，所以市局刑侦队并没有强制执行上下班打卡制度，个别同事偶尔迟个到，早个退，孙局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可这姓肖的倒好，公安局像是他爸爸开的，整日不务正业，如果迟到早退要扣工钱，他上班这个把月的时间不知道要倒欠单位多少钱。
　　可是人家却不乎，工资爱扣不扣，孙局长那歪鼻子瞪眼的眼神丝毫激不起他的罪恶感。
　　看到张亮宇孙局长铁着个脸就问：“肖泽又去哪里啦？”
　　张亮宇一脸我跟他不是很熟的表情：“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肖泽去哪里了，肖队长自上任以来就没见他正儿八经的上过一天完完整整的班，最近又没有案子，更难得见到他的人影，他几乎连他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
　　张副队正为刑警队的纪律感到担忧之际，就听到孙局喊了一句：“给他打电话。”
　　张亮宇还是一脸我跟他不是很熟的表情，缺心眼似的要跟那个不务正业的肖队长划清界限一样：“我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孙局长端起的茶杯停在了半空，又噎了一下，他出离愤怒了，毫无预兆地发了火，一嗓子吼了出来：“回去翻通讯录。”
　　张亮宇刚要转身，脑子一抽，突然发现孙局长的这个指令下的有点丢三落四，只得虚心请教： “我打电话给肖队干嘛？”
　　孙局长这才发现，把正事给忘了：“石鼓高速口的生态公园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你带人过去看看。”

　　肖泽，东洲市局公安局刑警队新任队长。
　　几乎在所有的人眼里，都是张亮宇升官的绊脚石，因为就所以人都认为他要当上刑侦队长的时候，肖队长一个多月以前，从天而降，挡住了他升迁的仕途，硬生生的把张亮宇挤成了副队。
　　每每二人同台，几乎所有的人都恨不能沏上一壶茶，清目静耳等着看一正一副队长展开撕杀。
　　可是结果往往都是不随人愿，张副对待阶级敌人没有戒心，“敌我不分”可把不少人愁坏了。
　　没有案子的时候肖大队长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还好在通迅高度发达的现代，只拔通了那一串11位排位高深莫测的代码，在99.9%的情况下是有效的。
　　肖泽接到张亮宇的电话从向阳路打了个车过去，遇上了拥堵，耽误了不少时间，开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现场，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位于石鼓高速附近的生态园的腹部，附近停满了警车和新闻界的媒体车，还有一些游客在警戒线外围观。
　　肖泽到了生态园后，并没有急在进入案发现场，他先是站人群外像个看游手好闲的围观者看了一会儿，又在公园里没封的路上来回走了几次，看看地面，看看树木，又看看道路，连垃圾桶都没有放过。半个小时后，他才慢慢地往现场那边走过去。几名警员守在外，他们看见肖泽过来便伸手拉高警戒线，让他进去。
　　勘查小组的人散着在周围忙忙着拍照，取证。
　　徐路正在和报案者做笔录，报案者手里拉着一条狗，搭拉着脑袋，一条血红色的大舌头咬在嘴边垂涎三尺的四处张望，徐路看见肖泽过来，喊了一声：“肖队。”
　　肖泽点点头，直接往尸体那边走去，刑侦队刑事技术中心法医主任赵勋吟穿着白色的勘查服，□□认真的做勘查。
　　“赵医生，有什么发现？”肖泽喜欢叫他赵医生，因为他觉得这样叫会让人觉得舒服一点。
　　看见了肖泽，赵法医便主动作简单初步报告：“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在八到十二个小时，也就是昨天下午六点到九点之间，全身上下就穿了条内裤，面部，头部，身上多处被打击致骨折，牙齿也被打落了数颗，多处刀伤，还有斗殴外伤，淤青遍布全身，但是致命伤应该是在脖子上这一处，”法医又把装尸袋的拉链拉开了一点点，指向死者脖子的右侧：“刺穿了颈部大动脉。”
　　赵法医全名赵勋吟，是个技术专家，平时不戴眼镜，但只要是出现场或者工作的时候都要戴一对眼镜，对谁都是爱搭不理的，唯独对更高冷的肖泽客客气气，局里上上下下都感叹这山外青山楼外楼呀。
　　赵勋吟冷静专业，继续汇报：“根据目前尸检看，死者生前受尽非人的折磨。”
　　张亮宇问：“仇杀？”
　　赵勋吟不回答了。
　　肖泽转向赵勋吟：“可以推断出是什么样的凶器吗？”
　　赵法医翘起下唇，略加思考之后才开口：“是细而锐利的刀刃，可能比水果刀更窄一点，更短一点，反正不是菜刀之类的。”
　　肖泽略一沉吟，问张亮宇：“现场有没有找到凶器？”
　　张亮宇摇摇头：“刚刚在四周找了一遍，没有发现。”
　　肖泽细细的又看了一遍尸体，全身上下就穿了一条黑色的内裤，身上布满了淤伤，脖子一道深深的伤口，皮开肉绽，像一个长着两个血盘大嘴吧的怪物，身上淤青，还有刀伤，张牙舞爪，触目惊心，像是斗殴形成的，有新的，也有旧的，这样一个人要么就是个拼命的警察，要么就是亡命之徒。
　　肖泽问：“赵医生，从死者的体格和身上的各种伤看，死者生前应该有反抗挣扎过，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皮屑指纹或者头发？”
　　赵勋吟点点头：“我看悬，你看死者虽然身上新伤旧伤无数，可是新伤看不到一处防御性伤口，而且你看这刀法，一刀毙命，死者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或者能力。”
　　肖泽点点头，看着尸体又重新装进裹尸袋，被法医抬走了。
　　张亮宇目送着他们，向肖泽靠近：“肖队，这个生态有东西两个停车场出入口，这边是东门，西门在高速出口那，因为是共用停车场，面积很大，目前还没有发现目击证人。”
　　肖泽：“监控查了吗？联系周琦生。”
　　查东西是周琦生的强项，跟传统的摸排方式不同，借助计算机，查什么都事半功倍，周琦生在来刑侦队的时间算起来应该比肖泽还要早, 考进刑警队的时候笔试第一名，又是烈士的后人，IT高材生，神通广大，国家电网都能黑进过去，□□微博他也能给人换南瓜头。
　　有时肖泽心里会想，好在这小子没有一闪念走偏，要不还真不定能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