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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旅行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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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淼跟在飞星身后，发现几年过去，合欢宗仍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这是乐阁”，少女伸出手指了指前面高耸的建筑，白淼抬头看去，楼上有几个穿着淡蓝色宫裳的女孩子在练习发声，似乎注意到了底下的来人，流转的目光轻轻扫了过来，“先生应该是对这里很熟悉了，我记得您本是这里谱曲的。”
白淼没有说什么，他眼看着楼上的姑娘好奇地看了自己几眼，但很快，那目光便由好奇转为不安了。
“你在看什么呢？现在是练习的时间，左顾右盼的!”略带严厉的责备。
被训斥的姑娘伸手指向白淼，训斥者也跟着朝下看了一眼，对着白淼问道:“你是哪里来的?我竟不知这宗里还有别的男子。”
飞星疑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轮转，是不是先生病得久了，乐阁的弟子更新换代得快，所以不认识了?
“我从株洲来，烦请代我向司音长老问好。”白淼微微一笑，朝楼上较为年长的姑娘说道，“也许不久后我又会成为这里的常客了。”
飞星恍然大悟，这是要重新任职的意思吧?
“飞星，接着走吧，如果没记错的话，跨过这桥，对面就是香枫林了。”
白淼望着对面霞似的林子，依稀能窥见几只三尾鸽在林中穿梭，面上浮起追忆。
他记得，当时岚裳说要带他离开的时候，是打算从香枫林离开的。但他也明确地记得，合欢宗的进出口分明不是在这里——他不相信合欢宗只有一个出口，香枫林所在的地方，也许是另一个出口的所在之地。
“先生，不过去看看吗？”飞星仰起脸，问道。
“是该去看看。”
白淼觉得香枫林是有秘密的，就是不知道这里的出口是否是只有自己不知道。因为从上次少烨早早等在那里来看，他或许也是知晓的。
走近了，是香枫所独有的清香，但这香并没有给白淼以心神的安定。
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自己，坐在正中央的亭子中。旁边的飞星则对此见怪不怪，只是疑惑先生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那个人，是不是岚裳?”白淼紧紧盯着那个背影，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单从那明艳的裙摆，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岚裳......你说的是宗主的名字吗？”飞星喃喃道，“哎?你去哪里?那可是宗主啊!”
她还在愣神之际，就看到先生快步走了过去，准确地说，应该是跑。
白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他的脑子很乱，从看到岚裳的背影开始就乱起来了，但他的身体比大脑反应快得多，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来到那抹绯色身影的正面。
“岚裳!”白淼叫道。
真的是岚裳，许久未见，她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白淼觉得她正如这香枫林般，学会了沉静。
“小淼。”手里捏着黑子的岚裳闻言缓缓抬头，将视线从棋盘上转移到面前站着的白衣青年身上，她微微发愣，继而檀口微张。
“你......你还好吧?”白淼站在那里，有些踌躇，看样子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处境变得糟糕。
“你看我像是不好的样子么？”岚裳微微笑道，她指了指对面的石凳，“站在那里做什么呢？你一定有很多想问的吧，坐下来说吧。”
“飞星，你先回去吧。”她的视线站在那儿的女孩顿了顿，说道，“我回头送他回去。”
飞星应了一声，强压下心里的惊讶，乖巧地离开了。
白淼依言坐下，他这才看清，这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线，这是五子棋盘。
“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你被少烨下月檀香，怎么现在——”白淼想说怎么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恢复了安定。
几句话下来，岚裳也不像是中了月檀香时行尸走肉的模样。而少烨，似乎也没有得到什么惩罚。
“哦——，这个啊，你知道的，我自幼修习《霓裳诀》，这种功法对月檀香有天然的抵抗作用，随着时间的延长，对月檀香的抵抗就越强。”岚裳解释道。
“你就不处罚少烨么?”
至少也是曾经给她下过月檀香的人，要知道，按照岚裳所说，如果没有《霓裳诀》，按少烨的性格，他可不一定会放过岚裳。
岚裳面上平静，她看了白淼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和少烨从来都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她环顾四周，“你看，如今的合欢宗和之前一样平静、充满活力，在少烨和我的努力下，它将会走得更加长远。”
“我是曾经的圣女，现在的宗主，之前逍遥快活的时光已经回不去了，我不能总做一个小女孩，圣女怎么会是一个废物呢？宗主更不会是废物啊。”
岚裳的话，似是在感慨。
白淼从她的面容上看不到半分情绪的异常，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无喜无悲，说出的话一时间让他无法反驳。
也许是时间让岚裳成长起来了......联想起刚来到这具身体时少烨坐在床边所说的，白淼舒了口气。
既然岚裳都这么说了，想必她已经摆脱了月檀香的控制，和少烨的关系也缓解不少，而且看她如今话里话外的态度，都是想要去做一个有为的宗主，他自然不用再考虑什么带她走的事情了。
这样——他也就放心了。虽然担心是担心，但之后他们之间再发生什么事情，那也是合欢宗内部的问题，和他一个外人，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白淼能感觉到一直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这意味着他在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定要去做的事了。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岚裳怎么会是废物呢？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白淼鼓励道，至少随随便便原谅一个曾经背叛过自己是人，他是做不到的。
也许她居于高位，所以更有全局性的眼光。
岚裳颔首:“也许你将会亲眼见证一个更加强大的合欢宗。”
“不了吧。”白淼直接拒绝，“我对这些没有兴趣。”
岚裳没有说什么，她拿着黑子的手沉吟了一会儿，将它放在了被白子团团围住的一个空隙。霎时间，原本颓势的黑子一反当前的局势，取得胜利。
这局棋结束了。
白淼沉默地看着，这曾是他以前和别人玩时惯用的招式，当处于下风时，对面的警戒心也会随之下降，继而盲目于进攻。
岚裳一个人便可以将棋局完成得这样精彩。这也侧面反应了现在的她已经学会了很多，若是以往，她时没有耐心坐下来的。
“我想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安稳度日。”白淼对岚裳说出了他的打算，只要得到她的许可，他便可以离开这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虽然他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也许是四处游荡?想到这里，他的唇角扬起一抹笑。
岚裳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她站起身，将一只手搭在额际，朝空中望去，“太阳快要下山了呢，小淼。我们该回去了。”
她微微侧过头，暖橘色的光映在她的面容上，连带着额边的碎发也一并染了色。
“我送你回去。”她伸出手，朝白淼邀请道。
“让宗主大人亲自送，我会觉得愧疚的，我识得路，一会儿自己回去就好。”白淼站起身，拍掉落在身上的几片嫩叶，委婉地拒绝道。
岚裳又看了看渐落的日头，“好。”她点了点头，“记得早点回去。”
她转过身，微微提着裙摆朝林外走去。
白淼看着那抹颜色消失在林子的尽头，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他很疑惑，为什么岚裳不愿立刻给出答案，反而是岔开话题离开呢？
他环顾四周，绕着林子走了一圈，除了香枫树和三尾白鸽，没有任何可以当做出口的地方。
望着渐渐黑下去的天色，白淼收起心底的疑虑，朝外面走去。
可能被少烨或岚裳封上了吧，毕竟留着另外一个出口，对他们这种位置的人来说，终归是个隐患。
夜色正浓，白淼刚推开院里的门，就看到少烨坐在院内的石凳上，他面前的圆桌上摆满了菜肴，饭菜的香气让他恍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瘪掉的肚子。
他自醒来好像一直没吃过饭，除了那杯茶之外。
“你......”白淼张了张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今日和岚裳的谈话让他不知道究竟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
“你回来了。”青年仍是那副带着淡淡笑意的面容，他朝白淼招了招手，“站在那里——你不饿么?”
白淼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仍旧站在那里，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记得走的时候，是让飞星姑娘锁了门的，这人怎么进来的。
少烨抬手指了指上面，白淼顺着那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一时间他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你忘了，我会武功啊，小淼。”
白淼沉默了一会儿，他怎么忘了这事。少烨当初能进合欢宗，就是被长老看中了根骨。
他不吭声地走过去，坐在了少烨的对面。
“这里可不是显露武艺的地方啊，圣子。”他这话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也让少烨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