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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冲突 ...

  •   第二十章
      阮大人?阮书云?
      “提哪去了?”
      “不是御史台,而是送去了大理寺审讯。”
      苏煜皱了皱眉,他为什么会突然将时来提走,还送去了大理寺?
      “会不会跟罗运判被刺有关?”赵都事低声问道。
      苏煜与妫玺心知肚明。
      罗云墨遇刺当晚,时来的确是出了御史台,而且去的地方不能与外人道。
      现在苏煜被攀污与罗云墨的死有关,时来当晚的去向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被有心人稍加利用,欲加之罪就会变成有名有实。
      皇上命三法司审理此案,阮书云走的又是正常的提审流程,看起来一切都十分的顺理成章,反而让苏煜非常被动。
      说白了,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等他们给自己罗织好个罪责。
      大理寺狱
      “将他泼醒!”
      两个狱卒赶紧抬了一桶水,兜头浇在时来身上。
      时来这才悠悠转醒。
      他的双手被吊在了刑架上,周围的火光十分的昏暗,
      身上传来的剧痛与鼻尖萦绕的腐朽的腥臭味,都在提醒着他,这里是大理寺狱。
      阮书云冷冷地问道:“农历八月十七,罗云墨遇刺晚,有人看到你离开过御史台,到底去了哪里?”
      时来吐出口中的血沫冷冷一笑。
      “是不是苏煜让你去刺杀了罗云墨?”
      “我说不是,大人信吗?”
      “已经有人看见你出过御史台,还想狡辩?”
      “那此人是亲耳听到苏大人指使我了,还是看到罗云墨是我杀的?”
      就凭他出过御史台,就能坐实构陷之罪了?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阮书云的阴冷的说道。
      此话一出,身旁两个狱卒立即拿着腕箍走了过去。
      腕箍实际就是两个铁做的圆环,圆环外侧十分光滑,内侧却满是铁刺。
      套在受刑人的手上,再用小锤子慢慢敲打,让铁刺一寸寸的进入皮肉,直到将手腕整个切断。
      不会让人一下子疼晕过去,却能清醒的感知道手与腕的一步步分离。
      “大人是准备屈打成招吗?”
      “是不是今夜我进了大理寺狱,这杀人的罪责,我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皇上命我彻查此案,本案苏煜的嫌疑最大,而你作为他的近侍自然也难逃其罪。我劝你还是尽快招认,尚能免受些皮肉之苦。”
      “你本就是受他人指使,若是现在能够戴罪立功,指认苏煜,我自会禀明圣上,想法子周旋,还能免去你的死罪。”
      “我怎么听着大人不像在查案,而是想要将这杀人的罪过强行按在我家大人头上,尽快结案?”
      “大人这么着急,到底是为了什么?”
      阮云书脸色微变:“我看你是悬崖上翻跟头,活腻味了!”
      他朝两个狱卒递了个眼色,二人立刻心领神会,拿着小铁锤,敲打着腕箍的外侧。
      铁刺一寸寸刺入腕部的嫩肉,时来疼得眼前一阵发黑。
      “八月十七晚你到底去了哪里!”
      时来强忍着疼痛,瞟了一眼左右站立的狱卒。
      “你确定要我现在就说出来?”
      阮云书怒道:“无事不可对人言,速速道来!”
      “八月十七日晚我的确去了罗仆射府上!”
      “还要我继续说吗?!”
      阮书云一时有些惊疑不定,去了罗文晋的府邸,但罗云墨明明是死在了回府的半道上,难道是?
      “住手!”他喝到。
      两个狱卒立刻停下用刑。
      “你们先出去。”
      “是!”
      “你去罗仆射府上所为何事?”
      时来虚弱一笑:“我到底去做了什么,大人不应该比我还清楚么?”
      “少给我打马虎眼!你到底去做了什么?!”
      “罗仆射这么着急攀咬我家大人,不也就与那样东西有关?”
      “胡说八道!苏煜本就是杀死罗云墨的主谋!”
      “大人,这里就你我二人,到底是谁在信口雌黄,你心中应该再明白不过!”
      “苏煜让你去的?他让你去做什么?”
      “我家大人本就是御史台左佥御史,有察举,弹劾百官之权。阮大人以为,他应当让我去做什么?”
      阮书云觉察到,时来句句在反问他,却没有真正回答过他的问题。
      他冷笑一声:“跟我玩缓兵之计?少在这兜圈子!不然,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时来笑了一下:“那大人可以试试,是你先弄死我,还是那东西先递道陛下的御案前?”
      阮书云微微皱眉,一时也拿捏不准他说的是真是假。
      但他万一说的是真的,把苏煜逼得狗急跳墙,罗文晋是第一个跑不了。
      而他阮云书是罗文晋是一条绳上蚂蚱,肯定也捞不着好。
      本来提审时来,也抱着账本不再苏煜手上的侥幸,可万一那东西真在他手里,动了他的人,苏煜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如果这次不把苏煜拉下马,那账本儿就是他们永远的命门!与其留着这个心腹之患,不如现在就放手一搏,坐实了他的杀人之罪!
      只要把认罪书拿到手,直接就将苏煜抓捕归案,让他没有面圣的机会。
      到时候受不住牢狱生活的苏煜,万一畏罪自杀了,也怪不到他们任何人的头上去。
      拿定主意的阮书云大声叫道:“来人!”
      “你刚刚是不是说阮书云将时来提去了刑部?”
      “是!大人以为有何不妥?”
      苏煜冷冷一笑:“有何不妥?三法司本就相辅相成,监督办案,而刑部更是主掌监督、审判案件之权。陛下此次指名要求罗云墨刺杀案由三法司会审,而阮书云却越过了刑部,直接将时来带去了大理寺,这就是他最大的不妥之处!”
      阮云书的立场已经不言而喻,而大理寺卿宋知墨又是罗文晋的学生,其中的猫腻自然不言而喻。
      “刑部尚书陆战霆为人洁清自矢,刚正不阿,自然不屑与一些蝇营狗苟同流合污!”
      “想要将莫须有的罪名扣给我,就必须要将审讯饶过刑部,直接用认罪书压的我不能翻身!”
      “阮书云可真是半空里打算盘,算得高啊!”
      “大人,刑部尚书陆战霆突然来访!”
      大理寺卿宋知墨一惊,这个时辰,陆战霆怎么会跑来?
      他眼睛不由自主的朝大理寺狱的方向瞟了一眼。
      阮书云夜里突然将苏煜的近侍提来大理寺的时候,他也着实吃了一惊。
      他知道老师因为痛失爱子对苏煜恨之入骨,但不知道他们竟然这么着急。
      苏煜指使人刺杀罗云墨一案,宋知墨并不了解其中始末,阮书云半夜突然提审犯人,让他更加疑虑重重。
      但抹不开罗文晋的面子,他没有赶人,但并不想参与,所以找了个借口从审讯房里溜了出来。
      而陆战霆现在跑来,多半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按理说,时来应该是由刑部提审,但皇上将这罗云墨遇刺案交给了三法司,也不能说大理寺与御史台就没有这个权利,只是按照流程也应该知会一下陆尚书。
      但宋知墨知道来者不善,也没敢迟疑,赶紧到官衙外厅去迎迎陆战霆。
      一进门,果然就看到了黑着半张脸的陆战霆。
      宋知墨笑着说道:“不知陆尚书深夜来访,有失远迎……”
      陆战霆疾言厉色:“宋寺卿是到底是不知还是不想?”
      宋知墨正色道:“陆尚书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哦,原来宋寺卿还知道陆某是刑部的尚书?那提审苏煜近侍之事,为何没人来知晓我一声?”
      “夜深露重,这点子小事就没有叨扰陆大人,本来大家也都是为皇上办事儿,不都想着早结案早交差嘛!”
      “怎么,你们都是陛下的忠臣义士,就陆某是个方外闲人,黑更半夜许你与阮尚书衣不解带,而陆某就应该高枕而卧?明个儿早朝的时候,我倒要问问陛下,是不是你宋知墨说的这个理儿!”
      宋知墨听到他提到阮书云的时候,就知道今天这事是无论如何也应付不过去了。
      只得又陪着笑道:“陆尚书误会了!知墨绝无此意!”
      “既然绝无此意,那就请宋寺卿带路吧!”
      宋知墨无奈,只得带着陆战霆去了大理寺狱。
      “住手!”
      两个狱卒正在为时来上刑具,听到怒喝就都停了下来。
      时来不但嘴硬,骨头也硬,逼得阮书云急红了眼睛。
      听到有人阻止用刑,正愁怒气没地方撒。
      “谁让你们住手的,给我继续!”
      “阮尚书好大的官威啊!”
      阮书云被点了名,这才转身看向来人。
      一见是陆战霆,心里咯噔一下。
      谁把这尊铁面菩萨给请过来了?
      阮书云勉强笑道:“陆大人……”
      陆战霆哼了一声,慢悠悠地拾阶而下。
      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阮书云的心尖上,一滴冷汗从他的额间滑落。
      陆战霆看着一脸血污的时来,什么也没说,而是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阮书云与宋知墨互换了一个眼神,从彼此眼中都看出,屈打成招这一招已是不成了。
      陆战霆见他们久久没有动静,奇道:“阮大人这是不审了么?”
      “还是觉得陆某在这,有什么不方便?”
      “哪里会有什么不方便,有陆大人的监审,陆某真是求之不得。”
      “那阮大人请吧,我正好也想看看,御史台审案与我们刑部有何不同。”
      他在审案上家重了语气,让阮书云面上一红。
      知道陆战霆这是膨蜞裹馄蚀,暗地里拿话刺他。
      审案?现在还怎么审?
      回头把罗文晋给审出来,他今天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
      阮书云轻咳了一声:“农历八月十七日晚你果真没有见过罗云墨?”
      时来抬了抬眼皮子看着了眼阮书云:“小人农历八月十七日晚没有见过罗运判,罗运判的死也与我家大人无关,阮大人无论问多少遍,小人都是这个回答。”
      “既然如此,今日姑且就审到这里吧。”
      阮书云给左右使了个眼色,狱卒赶紧将时来从刑架上放了下来,准备扶去牢房之中。
      “慢着。”陆战霆皱着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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