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仿生猫猫人偶也想出道》不冻湖水

5、第 5 章

　　老板似乎很满意他开发的虚拟偶像余又下午的表现，回公司后，目光在褚川溪终年不变的平价衬衫和黑框眼镜上扫了好几圈，意味深长地说：“小褚，没关系，好好干，一些问题是互补的。”

　　“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窗，自然会打开你另一扇窗。”
　　“比如我们的虚拟偶像事业。”

　　褚川溪以前很擅长在这种时候神游，今天完全是不耐烦了，皱着眉，有些长的刘海遮住他过分浓的眉毛，只有封叙知道这个人的脸型更适合无刘海的背头，长得明明很成熟，似乎要遮掩什么一样。

　　如果不是x99说错误，封叙都要猜测褚川溪是什么通缉犯了。

　　“王总，你之前答应过我的，我只是顶替赵组长的岗位，你会再招一位有研发虚拟偶像经验的职员。”

　　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这一天对褚川溪来说完全错误。
　　他自有一套时间代码，就像时钟暴走，从早上开始就乱了。

　　“怎么忽然说这个。”
　　公司毕竟主业还是房地产公司，可惜营收下降，不然老板也不会老年转型。

　　大腹便便的男人干笑了一声，“小褚，谦虚了哈，你可是高材生，这个位子非你莫属啊。”

　　做老板哪有没心眼的，褚川溪入职多年，王总知道他的个性，是一个追求稳定的职员，虽然没有孩子和车贷捆住他，房贷还是在的，不然哪能老老实实继续上班。

　　他有点遗憾褚川溪没结婚没孩子，否则还能更努力工作，不像最近离职的那些职员，说走就走，转眼就去其他星球旅行了。

　　如果不是赵组长推荐，他都不知道公司还有这么个好苗子。

　　褚川溪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眼镜下很浓的眉眼带着隐隐的威慑力，但转瞬不见了。

　　只有封叙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应该是生气了。
　　但好像只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和封叙之前面对公司一样窝囊。

　　想到这里，年仅十九岁的练习生有些不好意思。

　　但他也怕褚川溪骤然离职或者调岗回去，那自己这个项目被新人接手，搞不好要被怎么糟蹋呢。

　　封叙宁愿褚川溪用沙滩裤和人字拖糟蹋他，也不想要其他架构师那糟糕的技术，不是穿模成人在练习室天花板飞，就是给自己来一个黑虎掏心，实在滑稽。

　　“我要申请转岗。”

　　褚川溪态度坚决。

　　“我会考虑的，你先把你目前的工作做好。”老板也自有方法。

　　封叙都听出来是敷衍了。

　　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了，有人在加班，看到褚川溪，和他打了个招呼，又提起他负责的虚拟偶像异常成功的数据，表达了羡慕。

　　VI平台的虚拟偶像数量很多，从白天到黑夜都有直播。
　　明面上的建模吸引观众的注意力，私下考验的是各个公司的制作能力。

　　余又是褚川溪按照地球时代某个练习生的资料写出来的虚拟偶像，也有一套能自己运行的程序，面对观众的提问做基础互动也是没问题的。

　　如果虚拟偶像的心智需要提高，就要投入更多。
　　褚川溪没打算做。

　　今天下午的直播超出了他后台的运算标准，他坐在屏幕前复盘下午跑出来的代码。

　　居然没有任何破绽，每一步的演算也符合余又的偶像心智。

　　AI是具备成长性的，就像x99最开始走路都会摔倒。最近x99似乎又需要维修了，总是给他整点麻烦事，不是投屏错误就是把别人家的米饭煮了，或是把谁家孩子的动画片连到了楼下餐厅的广播。

　　很多人建议褚川溪换掉x99，初代的管家机器人外形都不美观，不如新一代的宠物管家机器人。

　　在褚川溪看来，宠物就是宠物，怎么可以做管家，让他干活。

　　他舍不得销毁x99，它的加密硬盘存着褚川溪所有不堪回首的过去，也是他仍然在这里生活的原因之一。

　　屏幕放着封叙下午的直播，x99的暖场太明显了，封叙看见褚川溪挑了一下眉毛，担心x99因此受到惩罚。

　　后面的直播封叙完全控场，哪怕穿着朴素的初始皮肤，褚川溪设定的他身体数值都很自然，简直像看过他在公司每一年的体检报告，精确到三围。

　　封叙偷偷看过，建模连那个都建，那太好了。
　　虽然……也用不太上了。

　　可惜什么都有也改变不了他是电子的形态，他只能靠观众的捧场和提高的人气值坚定目标。

　　褚川溪看了两遍封叙的直播回放，又查了后台程序后沉默地下班回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频率，今天的褚川溪如同被扰乱频率的机器人，要重新体验不同时段的空轨和不同时间的天空和外边的人流。

　　封叙穿越一点也不自由，简直像褚川溪的背后灵。
　　他想，如果褚川溪知道的话应该也很害怕，谁能忍受每天的默默窥探。

　　好像论变态程度，他们不相上下。

　　褚川溪今天心情很不好，回去的路上没有复购他点单超过99次的竹轮蛋包饭，走进小区，进入悬浮电梯，还在家门口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对方穿着西装背着公文包，原本蹲在褚川溪的公寓门口，看见他了这才站起来。

　　封叙看褚川溪和监视器视角没什么区别，对研发自己的男人身高没有实质性的感受，在公司，褚川溪比大部分人都高，只是衣品拖后腿。

　　没想到在专业的西装人士面前也一点不输。

　　x99和封叙在终端隐秘的聊天室说话：小又，褚川溪不错吧。

　　封叙好奇这个人是褚川溪的谁，问x99：是通讯录上的席西弘吗？

　　x99：是，他是褚川溪仅剩的朋友了，不过对褚川溪来说应该是同学。
　　x99：褚川溪的概念里，没有朋友。

　　封叙唯一的朋友都去做灯光师了，地球时代都过去了，恐怕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他忽然有些伤感。

　　“怎么这个点才下班？”和褚川溪有些凌乱，又显得松弛的气质不同，席西弘头发很直，发蜡把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穿着皮鞋和褚川溪站在一起到对方太阳穴的高度，“我让x99给我开门，它不肯。”

　　褚川溪嗯了一声，“怕你喝醉又把它当成垃圾桶狂吐。”

　　和褚川溪外表直男隐藏的属性不同，席西弘gay很明显。
　　封叙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虽然是直男，但公司喜欢同性的前后辈都有，他的眼睛都是尺了。

　　大概是穿越太无聊了，以前闲下来也在练习室练习的封叙也开始好奇。

　　他问x99：他们是……

　　x99打断他的输入：不是，席西弘是个花心大萝卜，卖情趣人偶也能卖自己。
　　x99：就这么把自己嫁出去了。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还带点私人恩怨，封叙消化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这两个站在公寓门口说话的男人，心想这算物以类聚吗，褚先生家里虽然没有人偶，不会把自己卖了，但口味似乎没好到哪里去。

　　“那都多久前的事情了，你还是这么斤斤计较。”

　　席西弘不是首都星人，中学和褚川溪都是在另一颗星球上的。

　　大学一起考到首都星，学校也在一条空轨的前后站，如果不是席西弘维护这段感情，恐怕褚川溪更像孤寡老人了。

　　和褚川溪过分平静而低沉的声线不同，席西弘的声音听上去就很明快，还有些轻浮，他边上还有个纸箱，大概知道褚川溪这个强迫症不会放他进去，也不勉强，“送你的生日礼物。”

　　封叙问x99：他生日是今天吗？
　　x99：不是，席西弘就是这么有病的人。

　　褚川溪看也没看，“别往我这里丢垃圾。”
　　他清楚席西弘的职业，知道能送来的都是什么玩意，果断拒绝了。

　　“别这么快拒绝，这次保准是你的菜。”

　　席西弘在星系最大的人偶公司做销售，目前是公司的金牌销售之一，似乎也有外表的原因。可能是这个时代科技带来的变化，电子化的封叙都能闻到席西弘身上过度浓烈的玫瑰香水味。

　　封叙实时和x99分享测评心得：还是褚先生的味道更好。

　　x99输入一个心情复杂的颜文字，似乎人工智能也比不过人类的虎狼之词。

　　合格的人工智能不应该蛐蛐主人和朋友。
　　但它是x99.

　　它想：小又也不对劲。

　　“我不吃菜。”
　　褚川溪还是拒绝了，“我不过生日。”

　　席西弘又把纸箱推了过去，“别客气，都是兄弟。”
　　“不是看你开发的虚拟偶像排位上升了吗，正好庆祝呗。”

　　他压低了声音，“和你喜欢的相似度很高，因为那方面功能略瑕疵，这才清仓的，我马上就买了。”

　　封叙问x99：什么瑕疵？

　　x99：性.模具瑕疵。
　　封叙：……

　　看褚川溪还是很坚定，西装销售打开了纸箱，“不信你看看。”

　　他的纸箱就不是很牢固，这时候正好悬浮梯开了，穿着装修服装的工人推着工具出来，发现走错楼层，又推了回去，被挤出来的其他业主很难忽略刚才被撞后掉出纸箱的……

　　裸身……兽耳……毛绒尾巴……琥珀眼人偶。

　　席西弘做作地哎呀一声，仓皇地把人偶塞回纸箱。
　　只有褚川溪面临重新等电梯的其他住户尴尬地打量。

　　公寓门开了，纸箱人偶被丢了进去。

　　封叙和x99咬耳朵：这是大瑕疵吧，哪有这么小的。
　　x99：同性用的。

　　封叙：没说褚川溪是1号啊。
　　x99：他是。

　　封叙：他又没对象你怎么知道。
　　x99：他就是。

　　就在封叙还要用自己的尺子眼辩论的时候，x99说：小又，等人偶开机联网，你就可以进去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