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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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西弘是为了让褚川溪收下这份生日礼物才来的，看到纸箱被丢进去后，不忘探头叮嘱褚川溪：“不要那么粗鲁，虽然是我折价买的瑕疵品，价格也够你好几年房贷了。”
褚川溪冷声道：“那我把他挂在二手网站。”
他向来说到做到，没能如愿进来的席西弘倚着门框喂了好几声，“不能啊，我已经把它激活了，后台写的你的id码。”
“这种瑕疵品转让费不如销毁费用。”
黑色湿发西装男还在开褚川溪玩笑，“你就收着吧。”
“我这两天总梦见苏玛索夫人，想到当年答应她的，会给你把把对象的关，我结婚好久了，你还是一个人，我过意不去。”
跟着褚川溪上下班看世界的封叙发现这个世界最近流行湿发，比如席西弘，总给人一种能煸出油的感觉。
和x99在终端咬耳朵的封叙说：还是你主人看着清爽，这位席先生真结婚了吗？
x99是看着褚川溪长大的。
从人类硬件评估的角度看，褚川溪的综合分数挺高的。
但什么年代了，经济适用男比不上会提供情绪价值的对象。
如今还是星际大变化时代，新型的感情观蓬勃发展，褚川溪这样比人工智能还没感情的家伙根本没人爱。
小机器人不好意思说封叙口味也不正常。
x99：席先生是两年前结婚的。丈夫是造型师，两个人感情分分合合，平均每年闹离婚三百次，有一百五次都会找褚川溪调解。
封叙沉默了一会，说：一年不就三百六十五天？褚先生这样还会给人做婚姻调解呢？
x99：他向来劝分不劝和，席先生吹嘘自己技术高超，所以离不掉的。
封叙看倚着门框和褚川溪说话的男人更奇怪了。
席西弘搬出外祖母，褚川溪也词穷了。
做成人用品销售的男人不忘抱怨：“这些年我也给你介绍过不少对象，你要么不给面子不去，要么去了不给人面子，我多难做啊。”
“男人到三十岁还是处男会变成魔法师的。”
封叙很少了解这方面的知识，问x99：真的吗？
x99：不知道，反正褚川溪这样下去绝对会处到功能退化，变成一个更难搞的老头。
人工智能也会发牢骚，只是两团数据挤在终端也没办法互相取暖，不然封叙想摸摸他很像铁甲小宝的脑袋。
褚川溪并不在意席西弘的诅咒，“不走吗，不走我关门了。”
“别关门啊，”西装男握住门把，“你没吃饭吧，出去吃点，我还有事和你说。”
褚川溪今天的平静生活都粉碎了，他老土的眼镜下的一双眼盛满了不耐烦，如果不是靠刘海和镜框压着，恐怕怨气都快实体化了。
“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我饿着呢，你这个死洁癖又不让我进去，那我只好这样了。”
席西弘的西装领带早就松了，销售的工作总在外边跑，很难成为居家型。
他的婚戒像是镶嵌在无名指上的，和一张略微轻浮的脸并不般配，这时候忽然消沉，“兄弟，我的家庭纠纷需要你调解。”
褚川溪直接把门关上了。
虽然是第一次见，不妨碍封叙改开：和这个人做朋友也很不容易。
x99：就这么一个还是苏玛索夫人安排的，她真的很怕褚川溪完成她活着的心愿就没了。
封叙在原世界的亲戚对他态度也很一般，他从没享受过亲人的疼爱，不太理解这种隔代的牵挂。
他没有说话，x99说：席西弘会一直敲门，然后褚川溪跟他出去吃饭，按照之前的经验，最少也要两个小时。
x99：然后我利用这个时间把这仿生人偶激活试试。
果不其然，褚川溪受不了席西弘一直敲门，跟着对方离开了。
x99的躯壳从壁橱出来，绕着纸箱里姿势不堪入目的人偶打转。
小机器人点评道：建模还是不如小又线上的形象呢，不过我能理解为什么席先生要把这个人偶送给褚川溪了。
铁甲小宝一样的人工智能摄像头转了转，似乎看向了电视里的少年。
x99：他肯定也看VI的虚拟偶像直播了，这个人偶有你几分神韵。
封叙不是很满意，无论怎么看，这样的仿生人偶都有点色。
他不敢细想席西弘说的模具瑕疵是什么意思，就这个大小他就不满意。
x99虽然是初代机器人，但褚川溪一直有给他升级系统，组装家具还是人偶他都不在话下，
很快他把人偶挪到了褚川溪的沙发上，按照说明书连网后接入和自己一个组块的终端，嘀声后人偶眼睛亮起。
x99：小又，具体的你自己设置哦，唉我快没电了，先去充电。
封叙在这个科技爆炸的时代干什么都很没安全感，但是x99休眠说一不二，他只好硬着头皮操作了。
这时候哪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能不被困在显示器里都算谢天谢地了。
席西弘是土生土长的中等星人，现在星球改了命名，他还是经常嘴瓢。
他和褚川溪在公寓外的某家餐厅吃饭。
已婚男有太多牢骚，褚川溪习惯听的时候走神，他的终端最小化漂浮在右侧，偶尔会跳出一些他绑定的VI账户的动态。
譬如您的虚拟偶像余又排名更新至xxxx名。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心里苦啊，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狠心，居然把家里的密码改了，让我睡在大街上，我明明有家还回不了……”
褚川溪：“离吧。”
席西弘：“我舍不得。”
褚川溪：“那就不离。”
席西弘：“可我难过。”
褚川溪：“那就离。”
……
这种对话也似曾相识，等到席西弘喝得烂醉，褚川溪再给他的伴侣打个电话，作为知名造型师的辛核骂骂咧咧过来，一边给褚川溪道歉一边带走像鼻涕虫一样黏他的丈夫，就结束了。
褚川溪都懒得计算一年得发生这样的事多少回。
他似乎成了play的一环，但没办法和席西弘绝交。
毕竟外祖母临终前希望他起码能保持正常人的社交，要有一个以上的朋友。
一个都很糟糕。
对面的席西弘喝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也算俊朗的面孔染上酒气，开始羡慕褚川溪：“还是你好，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褚川溪：“你知道就好。”
“别给我再介绍什么乱七八糟的相亲。”
席西弘又说：“那也太寂寞了，你不想抱着人睡觉吗？温软的身体。”
褚川溪：“不想。”
席西弘又说：“送你的人偶可以调节体温，虽然模具微瑕，但体验感依然是最尖端的。植入的系统还能根据你的需求自动变温，那种时候你可以体会看着雪白的躯体慢慢染上红晕……”
销售瘾又犯了，褚川溪懒得听。
不是他看不上现在的陪伴系统，他自己就是写这种代码的，太清楚背后数据收集的冷冰冰。
即便从事前沿行业，对褚川溪来说，程序依然无法替代人类。
哪怕他对人类很失望，会更中意没有人类面孔的福瑞，但事实就是这样。
即便目前最大的虚拟偶像平台蒸蒸日上，每一次项目的失败都是对程序的嘲笑。
虚拟的就是虚拟的，哪怕预防了各种人性的幽微，企图让这样一个在线人物变得完美无缺，就不生动了。
VI平台的高层似乎也意识到了规避黑历史、丑闻捏造的完美偶像带来的缺憾。
这依然不是核心的原因，这些背后全是代码的数据每一个动作都精心策划，时间一长便乏味无趣，全是意料之中。
褚川溪给辛核发了消息后的四十分钟，似乎刚从工作室过来的年轻男人找到这里，扶起烂醉如泥的丈夫，对褚川溪说：“褚哥，真对不住，又给你添麻烦了。”
辛核头发颜色又变了。他长得只能算秀气，但很擅长搭配，经常给在首都星活动的名流准备造型，薪水也很可观，目前是独立工作室的老板。
褚川溪不想记住这些，实在是席西弘太会吹嘘了，导致他对这两个人的爱情故事了如指掌。
即便席西弘很多次说要离婚，依然抵挡不住身体趋向辛核的亲近。
这是褚川溪不理解的感情，明明想过离婚，就算背叛，为什么又这么密不可分？
“把他送走吧。”
席西弘被丢进车子后排，不忘对褚川溪说：“褚川溪你别忘了激活人偶啊，可以设定成你喜欢的样子。”
他的发胶都乱了，依然叮嘱好友，“我知道你喜欢那种又色又纯的。”
辛核把他的长腿塞进去，“别乱说话，褚哥正经着呢。”
席西弘又呀了一声，“小核桃你不懂，这种表面老实正经的最风骚，不像我……”
褚川溪面无表情地把车门关上，席西弘昂贵的定制西装被车门夹了。
他在夜风里走回公寓，懒得思考这种非典型的婚姻关系，哪怕席西弘和辛核的关系比他的父母好上许多，至少不是貌合神离，把孩子当成营业的工具。
褚川溪回公寓的路上还有人开着外置终端在看虚拟偶像直播，经人提醒才关闭。
虚拟偶像。
褚川溪又头疼了，乘坐公寓电梯上来的时候，他还收到了不少人奇怪的目光。
褚川溪不在意，同一层的邻居家孩子今年刚上小学，是个很爱闹的小学生。
之前x99就是不小心把邻居家的定时米饭先煮了，褚川溪和他们的主人道过歉。
一同出电梯的时候，这对父子还和褚川溪打了招呼。
褚川溪嗯了一声，心想人最好还是住别墅，这样没有邻居。
可是金额太高，哪怕他有千万遗产，那张卡动了就会被定位，还是算了。
褚川溪正要开门，他公寓门前的摄像头一转，嘀声后自动开了。
邻居父子刚才在外边买了水果，想着褚川溪之前帮孩子组装过机器人，想着给对方一盒，转头的时候男主人咦了一声，率先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褚川溪忽然很希望自己瞎了，不然为什么玄关坐着一个穿着他的衬衫，但纽扣一颗没扣还下身光着的男孩？
猫耳和尾巴还在动。
封叙也吓了一跳。
他勤勤恳恳设置人偶两个小时，搞定后想着给自己穿件衣服。
但褚川溪的衣服都在衣柜里，这位有强迫症和轻微洁癖的男人穿搭按照工作日分类，封叙怕破坏后褚川溪会爆炸，想拿玄关边上衣架上，对方烘干后没收起来的那一件。
才刚套上，就听到感应门铃响起主人已到家的声音。
封叙下意识要跑，但没有适应瑕疵人偶的身体，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下是真正的门户大开了。
封叙不知道要捂自己哪里，上面还是下面，前面还是后面。
不过这也不是自己，他有什么好羞耻的。
但咔哒关上门走进来的男人好像要昏过去了。
灵魂的本能促使他跑路，在褚川溪眼里，席西弘送的瑕疵人偶忽然转身，摇着屁股和尾巴往前爬。
太糟糕了。
他一时间顾不上怀疑人偶闪烁的目光，攥住人偶的脚踝，把他拖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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