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流言蜚语又四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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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舟赛上，喜哥儿激动地喊哑了嗓子，最后县太爷那条威武霸气的龙舟得了第二名，第一名是他们这儿常年划龙舟的老队伍拿到了。
“太好玩了，看得我也想去划一划。”赛事结束，喜哥儿还在回味方才的热闹场景。
“没想到县太爷也喜欢赛龙舟，真有意思啊。”
徐衡解释道：“咱们这位新来的县太爷年方二十，正是爱玩的时候。”
“这么厉害，才二十岁就当上了官？！”喜哥儿大吃一惊。
徐衡笑了笑，避重就轻地说：“是很厉害，二十岁就中进士，可不简单。”
听他喊的嗓子有点哑，徐衡在路边摊贩处买了三碗冷饮子，梅子味儿的，酸酸甜甜，还挺好喝。
喜哥儿咕嘟咕嘟喝完一碗，徐衡问要不要再来一碗，他摇摇头：“不了，这酸梅汤我也会做，就是没有冰，没他这儿卖的那么解暑。”
“这有何难，你不是认识静阳道长吗，找他借些硝石，自己在家就可制冰。”
谁知喜哥儿却否定了徐衡的法子，“我以前问过道长，他说一斤硝石才能制得一斤冰，一会儿就化没了，实在是大材小用，得不偿失。”
像这些摊贩用的冰都是找专门储冰的人买来的，他们这里夏季极热，冬天又极冷，那时候河流湖泊都冻得结结实实，有人会把冰块切开挖出，埋进地窖盖上厚厚的稻草保存起来，等天热了再取出来用。
再南一点的地方冬季不结冰，这储冰法也用不了，只能高价从北方买冰，走水路南运。
三人喝完冷饮，去存车处交了牌子付了钱，坐上马车回家去。
车内，喜哥儿瞅见自己腕子上的彩绳，这才想起来荷包里还放着两条，他取出来，拿出一根给徐冬至：“冬至，不知道你有没有编彩绳，这是我编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拿去戴着玩儿。”
徐冬至开心接过来，立马就系在了手腕上。徐家三人过的有些粗糙，不太讲究这些节日习俗，他很久没在端午戴过五彩绳了。
他拿出纸笔写道：“多谢喜哥儿，你编的很好看，我很喜欢。”
“不用谢，嗯……还有一条，你也先拿着吧。”
喜哥儿把大一号的那条递给他，徐冬至哪能领会不到他的意思，笑着接下来。
没想到喜哥儿平时大胆泼辣，到了这种时刻还是会害羞的啊。
将喜哥儿送回家中后，徐冬至把彩绳给徐衡，给他看自己写在纸上的字：“大哥，这是喜哥儿做的哦，让我转交给你。”
然后徐衡整个就是“呆若木鸡”的状态，难以置信自己竟然能得到喜哥儿的回应。
以前喜哥儿送他酒菜，单纯是为了回报卤肉方子的恩情，其他的私人来往却是没有的，这五彩绳应该是喜哥儿第一次送他礼物。
徐衡像喝多了酒似的，醉醺醺晕乎乎地把绳子戴在手腕上，明明只是一条简朴的手绳，他却视若珍宝。
因为这是第一次，也意味着好的开始。
*
许长安陆陆续续打好了铺子里要用的桌椅板凳，许阿父多跑了几趟帮忙送去县城，一家人都忙的团团转。
村子里却在这时流言四起。
村里人平日里喜欢聚在许家卤味摊子前吃饭说闲话，今日就说到了徐家的徐秀才和喜哥儿的事。
一个婶子问李英娘：“你家喜哥儿真的跟徐秀才好上了？”
李英娘吓得差点把嘴里的汤喷出来，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下无媒不成婚，无媒苟合可不是什么光鲜事！
她赶紧澄清：“谁瞎说的啊？这话可不能乱传，我们家好好的小哥儿不能被毁了名声！”
那婶子撇撇嘴，她原本也不是很信这个说法，喜哥儿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哥儿，定是不会看上徐家倒霉书生的。
但这话是喜哥儿的表姐亲口说的，而且这段时间他们的确来往过，万一他俩真看对眼，那可真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村里人又能多一项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可不是我们乱说，是你们堂叔家的那个莹姐儿亲口说的，说她初五那天碰到喜哥儿和徐秀才看赛龙舟，徐秀才还给他买了冷饮子喝！”
那只有巴掌大的一碗冷饮子，一口价十文钱，要不是有私情怎么会这么大方？
李英娘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说清楚：“那日不是徐衡和喜哥儿去看赛龙舟，是徐家小哥儿叫喜哥儿一起去玩的。至于那冷饮子，徐秀才给自己弟弟买一碗，难道还能让喜哥儿在旁边干看着不成？他一个读书人，肯定要脸面啊，喜哥儿只是顺带的。”
几个婶子听了她的解释，不管心里怎么想吧，反正嘴上都说相信了。
待她们都走后，李英娘无奈地把这些闲话说给喜哥儿听，还劝他：“你若是真看上了徐秀才，就早些把话挑明，两家定了亲，你们到时候想怎么来往都没人管。”
喜哥儿眼神飘忽，难得没跟她顶嘴，反而说起了其他人：“纪莹的嘴巴还是那么不干净，看我怎么收拾她！”
说罢就一溜烟跑出大门，溜之大吉。
纪莹已经在许家住了不少时日，按照她的狗脾气，如果不是在城里遇到了麻烦，肯定不会来乡下过“苦日子”。
喜哥儿没直接去找人对峙，而是先找到了在河边放鸭子的许长夏，跟他打听打听纪莹为何一直赖在乡下不走。
“诶，长夏，”喜哥儿叫住他，递给人一个野桃子，“请你吃桃儿，可甜了，顺便问你个事。”
许长夏不太自在地接过桃子，他还不习惯跟喜哥儿这么亲近，就直接说正事：“你是想问纪莹的事吧，我阿姆知道她在外面胡说八道，已经训过她了，但毕竟不是她亲爹娘，我们家也不好管束她。”
“我知道，不关你们家的事，我又不是糊涂人。”喜哥儿摆出八卦的姿态，问：“我是想知道纪莹怎么一直不回家，她是不是在城里惹事儿了？”
说到这个话题，许长夏就有些犹豫了，毕竟是不光彩的事，关乎到纪莹的名声。
“这……不太好说，她就是想在乡下散散心吧。”
“得了吧，”喜哥儿还不了解纪莹那狗脾气吗，嫌贫爱富又爱炫耀，“她哪回来走亲戚不是第一个吵着要走？就没见她喜欢过这里。”
喜哥儿看他实在不想说，于是换个问法：“要不我就猜猜，猜对了你就点头，猜错了摇头，怎么样？”
许长夏：“……那行吧。”
“我猜，应该是跟亲事有关吧，她都快十八了，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说亲。”
许长夏点点头。
“我记得姑父好像有看中的人家，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动静，是不是纪莹她不愿意嫁，搞出了什么幺蛾子？”
许长夏惊讶地点头，又叫他猜对了。
“她这回肯定是犯了大错，姑父姑母才把她丢在这里，不想看见她。”喜哥儿继续慢条斯理地推测，“我猜，她是不是跟什么人有了私情？”
许长夏无奈点头，“都被你猜中了，算了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就是。”
“姑父原本看中的是一个读书人家，那家人为了供儿子读书，过的十分穷苦，但那个男子已经考中了秀才，很有前途。可表姐不想嫁过去过苦日子，天天饭都吃不饱，一家人面黄肌瘦，她就勾搭上了那书生的一名有钱同窗……虽说还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但事情却被姑父偶然撞破，他特别生气，觉得无颜面对书生一家。”
说实话，纪莹不想嫁过去伺候那穷书生的心思也能理解，寻常人家想要供个读书人可真是全家人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到最后还不一定考的上功名，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姑父就把她赶出来了？”
“不止是这样，要真这么简单倒好了，让表姐和那同窗成亲也并无不可。姑父最生气的是那同窗已有妻室，表姐只能抬进去做个贱妾啊！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又不是家里过不下去，哪能这样轻贱自己。”
喜哥儿深吸一口气，对纪莹的大胆叹为观止，可真是要钱不要脸啊。
他们姑父性格要强，素日里把自己的脸面看得特别重。纪莹敢去给别人做小，不仅她自己丢人，整个纪家都要跟着没脸，姑父不生气才怪了！
“啧啧啧，这回应该是姑母把她送来娘家的吧，按照姑父的脾气，应该恨不得让纪莹剃了头发去做尼姑。”
许长夏也叹气，“哎，要不是姑母求情，我们家也不想管她。不知道姑父什么时候消气，让她赶紧回自己家去吧。”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喜哥儿和许长夏的友好关系全靠纪莹来衬托。
“纪莹现在人在哪儿呢？”
“她现在正好自己一个人在家，你要去就赶紧。”
把事情都打听清楚了，喜哥儿斗志昂扬地去收拾人，许长夏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放自己的鸭子。
喜哥儿来到二堂叔家，大门没锁，他推开门进去，就看见纪莹正坐在院子里的大枣树下吃果子。
堂叔一家人忙里忙外，她倒是怪自在的。
“纪莹表姐，你倒是挺悠闲的啊，还有心情吃东西。”
纪莹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先是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竟然是喜哥儿，又是一顿心虚。
她不是心虚自己说人闲话，而是怕喜哥儿揍她！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流言蜚语又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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