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山与_

5、受伤

　　三个男生在球场上肆意的打起了比赛。
　　细汗浸透了陈年的背，他堪堪松了一口气，挑高眉头，望向旁边正想传球的人。
　　他抹了抹额头的汗，笑着道：“你打的还行啊。”
　　裴迟垂首不语，他手一抬，球在空中呈现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进了。
　　姜之让挠了挠脑袋，悠然一笑。他拍了拍裴迟的肩膀：“哥，你打球好厉害，要不要考虑加入篮球队啊？”
　　裴迟没有说话，他抿着嘴，眼神中发出幽幽冷光，姜之让也知道那代表着拒绝。
　　“那我们再打一场吧。”陈年在这时候冒了一声。
　　这场打的也算激烈。姜之让虽然比裴迟矮一点点，但是也完全没输气势，陈年个头虽然最小，但是却很灵活，他拍着球一个箭步跑到球框下面，准备去扣球。
　　姜之让也在往他的方向跑准备拦他。
　　裴迟则是冷静的选择绕在他旁边，但姜之让没看出来他想干什么。
　　裴迟目光如沟，再加上那抹蓝色格外耀眼，让人心生一股娇怯。
　　裴迟突然发了一下神——他看到了陈年手臂上的疤。
　　那是个，不太起眼，但是从衣服里漏出来就会被注意到的疤。
　　他斜眼冷冷的瞪着陈年，没注意到姜之让已经迈着步子冲来。
　　他正想伸手拦着，姜之让突然怔住了，他脚一滑，扑向陈年。
　　他把陈年压的不轻，刚好倒下去的时候陈年下意识用手护住了头，手腕和地面上一些小石子摩擦。裴迟先是骤然一愣，接着他压低声音，问到：“有没有哪里受伤？”
　　姜之让立马站起来，想伸手拉陈年。
　　陈年自己也龇着牙站了起来。
　　姜之让尴尬的挠挠头，他咬了咬唇，神色略显焦虑，他转向陈年：“对不起，我没反应过来，刚刚……”
　　陈年笑了笑，“没事，又没伤。”
　　裴迟眉头一挑。
　　他明明看见这人手腕处有点红。
　　顾年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先看了看姜之让，又看了看陈年，在中间站着。
　　“没事吧？实在抱歉，小姜不是故意的。”
　　顾年捋了捋她的长发，焦急的等待答案。
　　“没事啦，顶多小擦伤。”
　　“要不我们先去买点水？”陈年见对面两个人都内疚的不敢说话，主动问道。
　　面前两个人更沉默了。
　　“真的没事，我先走啦！我去操场转转。”陈年眸子一眯，笑着看着面前一男一女。
　　他拍了拍姜之让的肩膀。
　　“你打球很棒，以后要站在更好的赛场上。”
　　他又转向顾年，“你男朋友超帅的哦。”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过了几秒又转过身来和他们挥手。
　　裴迟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想抓住那个想要逃跑的兔子。
　　“我去买水。”他走前留下冷冰冰的一句。
　　姜之让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不由得抬起眉头，眼色森然的望着顾年。
　　“没事吧，小姜。”
　　顾年担心的望着姜之让的手。
　　“没，倒是我怕陈年有伤。”他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但幸好他的女朋友考虑的总是那么周到。
　　“小卖部那边也有卖创口贴和消毒水的，我给你买一点，你也要用，回寝室拿给陈年哦。”顾年指着他的手，瞪大眼睛振振有词的说。
　　姜之让觉得他女朋友真是太好了。
　　两个人比较快的摸进了小卖部。里面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刚刚说买水的裴迟。
　　他手上还提着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混装着一些盒子，还有一些棕黄色的条状东西。姜之让倒是没看清楚是什么。
　　顾年推了推姜之让，他们和裴迟打了个招呼，裴迟点了点头就出了门。
　　他走向了一个角落，只有一棵大树，投落下来的阴影刚好遮住了他所能触及到的阳光。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手中的东西。
　　创口贴，消毒水，棉签……
　　裴迟只觉得自己好像犯了点神经。
　　他没有这么烦躁过。
　　他停留了十多分钟，想了一会儿，抓上放旁边的口袋，又往操场走。
　　他赶上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顾年和姜之让围着陈年。陈年嘴角上扬，烈阳也挡不住他的笑意，那穿透了整层空气，直接扑在裴迟脸上。
　　裴迟看着姜之让小心的给陈年上好药，陈年感激的说了些什么。
　　他什么也没有想。
　　他转身，把他的口袋丢进了垃圾桶。
　　陈年注意到他的时候是在他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裴迟？”
　　裴迟没有任何反应。
　　陈年招呼了姜之让一声，急急忙忙跑向裴迟。
　　“你哪去了？找你好久了。我还要带你回去呢？”
　　“回哪？”
　　“教室啊，你不是不知道教室操场的路吗，虽然我知道你已经走过了，但是本少爷可以带你去走另外几条……”
　　他还没说完，就看裴迟冷眼望着他。
　　还用食指在嘴巴面前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陈年咬咬牙，喉咙一紧，“所以你去哪了？”
　　“买了点东西。”
　　“买啥了？”
　　“水。”
　　“哪呢？”
　　裴迟望着双手空空的自己，才想起刚刚去小卖部只买了点医用品，水早就被他抛在脑后了。
　　“喝完了。”他憋出来这句话，但是神情没有丝毫闪躲。
　　陈年对面前的人感到不解。
　　“小气鬼，不知道给我们都买一瓶吗？”
　　裴迟确实被他堵的没话说。
　　“你喝的话，我可以去买。”
　　“不用了，我也不渴。”陈年抬起头，对上蓝色的眸子，真诚地说道。
　　裴迟嘴角一僵，又自嘲的笑笑。
　　“行。”
　　姜之让和顾年来到他俩旁边。
　　姜之让先开了口，“陈年，给你包扎好了，不舒服及时找我！”
　　陈年吐了吐舌头，“谢谢。”
　　“嘿嘿，都是我女朋友的功劳，她最好了。”姜之让把顾年轻轻拉到前面，笑着对陈年说。
　　“嗯，我相信你们可以在一起很久。”
　　陈年也笑着回应。
　　没说上多久，下课铃就响了，姜之让蹦蹦跳跳的带上女朋友跑了。
　　球场就剩陈年和裴迟。
　　“你去小卖部买创可贴？”陈年这才问道。
　　“没有。”裴迟坚决否定。
　　“可是垃圾桶里有一一个袋子。里面……”
　　陈年又继续说。
　　裴迟没等他说完，打断了他。
　　“不是给你的，你有人包扎。”
　　“你为什么那么爱说反话？”陈年知道裴迟在撒谎，含蓄的问了一句。
　　“我不说。”裴迟真的不太想理陈年，也想不通陈年咋知道的。
　　“我刚刚叫你的时候，瞟到了垃圾桶里面有。”陈年继续补充道。
　　“现在他被扔了，没有价值。”
　　“下课了，走了。”
　　“带路。”
　　陈年还没反应过来。
　　他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裴迟着急的样子。
　　陈年带着裴迟回教室的路是另一条。
　　避开了其他学生下课飞奔的喧闹。
　　他经过一条小道，旁边是小亭子，还有一排的树，阳光零零散散的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地上，也落入陈年的眼里。
　　他的眼睛不太有冲击力，是褐色的。
　　而当他面前这位蓝眼的人走到阳光底下，那一抹蓝色好像真的变成了一片海。
　　海上风平浪静，是个好日子。
　　但是他也用海浪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陈年一直盯着他的眼睛，觉得自己快要溺在那片海里面了。
　　“看什么？”裴迟见面前的人不动，问到。
　　“看海。”陈年打趣地说。
　　迎接陈年的是裴迟看智障一样的目光。
　　“快点走啦，到时候迟了。”
　　陈年在前面挥了挥手，飞速的往前跑。
　　裴迟没有像他跑的那样猖狂，他紧跟着陈年，也观赏了一路的景色。
　　眼前是模糊的树影，稀稀疏疏还有些空中飘浮着的颗粒物。
　　还有前面那个人。
　　两个人刚好踩着点进班。
　　化学老师正思考着两节连堂该干什么。
　　他们迅速坐在自己座位上。
　　“张君云，教你们化学。”化学老师头发略微有点少，他着一身黑色紧身毛衣，腰部带着小蜜蜂。
　　“我打算今天讲讲最简单的实验，第二节课先带你们去做个实验，刚开始还是比较轻松的，希望各位同学都认真学化学，不谈喜欢，至少不讨厌。”
　　张君云慢条斯理的说到，随后他放下手中的书。双手撑着桌面。
　　“我们就做个简单的，高一的实验，萃取。大家都会啊，我再把步骤讲一下，嗯，然后大家再熟悉一下基本操作，到时候我们在随机做几个。”
　　张老师笑起来很慈祥。陈年这么觉得
　　陈年在他讲注意事项的时候又开始发神。
　　等他缓过来，那张他认为慈祥的脸就凑到他跟前。
　　“怎么了？难受吗？”
　　陈年才意识到自己发呆的表情很僵硬，看起来不太开心。
　　“没有，老师你继续。”他迅速应到。
　　张老师的顾虑还没散尽，但是还是继续讲了起来。
　　挨到下课后，陈年就趴了下去。
　　刚刚打球很累。
　　擦伤也挺坏心情的。
　　还有个做了事死不承认的。
　　真的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