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面包和亲爱的你(GL)》HowShouldIKnow

59、C13—二度同居生活3

　　大年初二是小长假的最后一天，老爸老妈特别仁慈地特许我去外婆家拜个年就好，不用在外婆家吃午饭了，他们俩留在外婆家跟他们一家团聚，放我先回来陪月饼。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忙的事情太多，推掉了几乎所有私人聚会改换成无力的电话问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月饼好像也面临着同样的无奈，她的新工作也是有挑战的，原本该是七天长假缩水成三天，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要努力工作啊，这样也许很快就能跟李总监平起平坐了。”下午，已经开始收拾行李的月饼突然咬牙切齿地说。
　　“哦，怨念很深哪。”我瞪着眼前的笔记本，头一次觉得跟了我几年的小惠也有让人生厌的时候，“所以，你会奋勇直追超过他的吧。什么李总监啊，我给他取了个外号叫李总管你喜欢么？”

　　月饼吃吃笑着凑过头来，思索了一下以后说：“所以，这是你最近在忙的广播剧剧本？虽然依然不是我熟悉的领域但是我还是想说，你选字体颜色的品位真的好差哦。”（注：广播剧剧本通常要用不同的字体颜色来区分各个CV啊音效啊之类的以便醒目到便于阅读使用。）
　　“好了，其实我对我的品味一直就不太肯定。”我合上笔记本，深深地看着月饼。
　　月饼微微一笑，说：“是么？没关系，虽然你品位差了一点，不过我不会计较的，喜欢一个人就要连同她的品位一同接受嘛。”
　　我继续深深地看着月饼，很认真地说：“说真的，要是有什么我不如你的方面我愿意直言不讳地承认的话，那就是品位了，我的品位比你差得太多了。真的。”

　　尽管对于我的坦然有些疑惑，但是月饼还是假装很了解的样子，还郑重其事地点着头。
　　我不动声色地继续说：“你看，我喜欢你，而你喜欢我，你的品位真是比我好太多了，这一点不承认不行啊。”
　　月饼马上停止了闭目点头的动作，猛的把手里的衣物丢向我。我伸手稳稳地接住，笑得无辜：“喂，你把你的Bra丢给我干嘛，我是该无视这种极其诱人的暗示还是——”
　　“闭嘴！”月饼红着脸夺过我手里的内衣，继续收拾行李。

　　我也把行李大概整理了一下，突然想起还没买笔记本包，看了看窗外，天空阴沉，晚上逛街去买一个好了。
　　“蓉蓉，晚上有空么？”我绕到正在看动漫的月饼背后，低声问道。
　　“呃，那个，去哪里？”月饼转过脸来，仰头看着我，大眼睛越发大而明亮。
　　我瞟了一眼她的电脑屏幕，正在播放的是《天堂之吻》，不是挺温暖单纯的故事么她脸红个什么劲啊。
　　“我还没想好啊，也许那条街，你知道，有间名叫‘兰亭序’的餐厅——”我拼命思索着，终于想到了那条街的具体方位和标志性建筑，本来我就是路痴一个，更不要说好久没回H市了。

　　“不要了吧，很贵的诶。”月饼赶忙阻止，同时神色温柔，“只是一起散散步然后随便找间店随便吃点什么就好。”
　　看着月饼微红的双颊，我心下诧异地继续说道：“——的那条街有几家不错的箱包店，我想去买个笔记本包，然后我们可以随便找间小、吃、店——”突然意识到这丫头脸红背后的诡异原因，我不禁弯下腰，对上月饼恼羞交加的脸，笑眯眯地说：“嘿，你原本该不是误会我是要跟你约会吧，嗯？”
　　月饼使劲推开我，扭过头不看我，说：“谁让你突然声音那么低沉的好像要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声音渐弱了下去，我更加想笑。
　　“好了，虽说你那‘声音低沉就是要约你’的猜想有些奇异，但是为了不辜负你的期待，本少爷会带好钱包请你吃晚餐的。”我忍住笑，故作严肃地保证着。

　　早早就降下黑幕的傍晚，街上行人不少，抬眼望去，凛冽的寒风中，亮着明黄灯火的店铺，像是能散发暖意的绚烂霓虹，整齐地辉映着向夜色致意的街灯，无不是温馨的光源，但是都不如我身边的姑娘明亮。
　　我和月饼并肩走着，我时不时看看她，对她坚持之下的穿着有些不满，粉红色羽绒衫下是即使在保暖也只到膝盖的格子呢子裙和再厚也只是袜子的长羊毛袜，想要冻死在H市寒冬的街头么？我裹紧了身上的黑色羽绒衫和黑白条纹的长围巾，又忍不住触碰了一下月饼的鼻尖，冰凉的。
　　“干嘛啊。”月饼缩了缩脖子。
　　“试试你体温啦，你不冷么？”我不放心地帮月饼理了理围巾，确保它无缝隙地挡住寒风。

　　月饼笑了笑，说：“还好，除了露在外面的脸有点冻。国外的冬天也很冷的，我也是这一身啊，早习惯了。”
　　我刚刚放松的眉头又拧起来了，说：“穿这么少干嘛，要风度不要温度，还是说受到国外比较开放的风气的影响，喂喂，你受影响的方面应该只有服饰吧，生活作风方面——”
　　“当然也有影响咯。”月饼歪着脑袋，神神秘秘地说，“不论走到哪里，我的魅力都是不容小觑的。”
　　“这么说，月饼小姐征服了不少美利坚的帅哥了？”掩饰不住的醋意让我的语气充满了讽刺。
　　月饼很肯定地摇了摇头，说：“我从不跟那里的男生约会。”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听见月饼继续神神秘秘地说，“都是和女生约会。”

　　我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继而强迫它们放松，自我安慰着，那肯定不是我第一反应联想到的意思。然后微笑地说：“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的约会对象都是——”
　　“货真价实的Lesbian。Just like you。”月饼微闭眼睛，点了点头。（注：Just like you：就像你一样。）
　　我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别处，然后看向一脸不以为然的月饼，有些尴尬地询问道：“那，你们在一起，都干些什么？呃，我是说，聊些什么话题？”
　　月饼默然地垂下眼睑，浓密纤长的睫毛投射出淡淡的阴影，一时间她有些伤感地缓缓开口道：“也就是聊些人生啊过往的感情啊，彼此安慰，想要朝前看的想法，被对方鼓励着，还是觉得放不下。所以——”突然抬起头，元气十足地说：“回头是岸啊~又转回来到这个点，我相信会延伸到光明的未来的！”

　　我白了她一眼，搞什么啊，刚刚还一副悲春伤秋的伤感模样，原来是故意装给我看我穷紧张的，但是等等——
　　“喂，你想要吃回头草，有没有问过草的意见啊。”我假装很不爽地说，同时在心里鄙视自己，明明早就融化了，还幼稚无比地硬撑着，是能得到什么好处还是怎样，我自己一点把握都没有。
　　月饼刚要开口，突然不远处由各自家长带领着的两个小孩的争吵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哼，我生气了！再也不要你到我家里玩了！”小孩A涨的脸通红地嚷嚷着。
　　“好啊，不去就不去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也不要去我家里玩！”小孩B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就是，不去就不去！一百年都不去！”
　　“哼，一万年都不去！”
　　……

　　月饼意味深长地望着我笑，说：“我怎么觉得那两个死小孩别扭不已的死样子有点像某人呢？”
　　“在哪儿啊我看不见。”我腆着老脸望着天空，然后催促道，“好了快去店里早点买好电脑包早点回去，明天还要早起赶飞机呢。”
　　顺势牵起月饼的右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故意不理会她在一旁窃笑的甜蜜，酷酷地说：“你那件羽绒衫是有多薄，还是羽绒衫么？一点都不保暖吧。”
　　“你的脸皮是有多厚，还是人类的脸么？”月饼乖巧地靠过来，嘴上却一点都不饶我，“想趁机吃豆腐就不要挑剔我的羽绒衫的质量。”

　　两个人相依偎的影子斜斜地被拉长，古怪地平铺在地上，却是无容置疑的和谐美好。人群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亲人、朋友和恋人在一起并肩而行，冷空气也吹不散的温情，呼吸间都是某种无形的粉红颗粒，如果此时有人要问我，什么是幸福，我觉得我会有个不错的答案。
　　正想酝酿一个文艺的说法好好自我陶醉一下，居然真的有一个穿着大红色镶白色绒毛边背心的妆容靓丽的女生突然窜到我们面前，热情地把一支话筒伸到我面前，说是要搞个街头情侣采访要我配合。
　　“呃，等等，我们——”我想要阻拦紧接着伸过来的镜头。开什么玩笑，被人“识破”是“情侣”了我很骄傲（这种关头也不忘臭屁一下），可是但是上电视了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谁知道会不会有认识的人看到我们，我是无所谓，但是月饼的老爸老妈素质高不代表就够开放。

　　“有奖品哦~价值几千元的飞亚达情侣腕表一对~配合我们的三分钟小小采访不会耽误你们的~”主持人一头热地鼓动着，她还是没看出来我们是比较特别的一对？我反省了下，自己一身男款的羽绒衫和休闲牛仔裤加稍显凌乱的短发在这夜色迷蒙的时刻是比较容易引起误会，，又看向正亲昵地挽着我的罪魁祸首之一的月饼，有些不知所措。
　　月饼凑到我耳边兴奋不已：“好幸运~回答问题就有奖品诶~”然后推了推我大声说，“亲爱的加油哦~”
　　谁能来同情我？
　　我咳嗽了几声，冲着镜头微微一笑，说：“可以开始了么？”一对价值不菲的腕表就让月饼这样把我卖了，有部分内心怨愤不已，另一部分还是觉得这种小事我堂堂“星尘”总编还不是手到擒来，飞来横财不要客气就是。

　　先是比较烂俗的几个关于本地新年的习俗啊某商场开业几年啊之类的问题，我和月饼都比较轻松地完成了，接下来，那位主持人笑吟吟地问我：“好，最后一个问题咯，回答得好的话，奖品就归你们咯~这个问题问男生吧，请你对你的女朋友说几句话，要能融化今夜的寒冷的感人的话哦~”
　　我的眉毛神经质地挑动了几下，这是哪个无聊的电视台想出来的问题啊。
　　“总编大人~这个应该难不倒你吧~”月饼附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我对你的深情有信心~”
　　我深呼吸一口气，该死的居然有些紧张，看着月饼满是笑意的眼睛，我声音不大但是清晰地说：“蓉蓉，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我不相信，但是，如果你肯坚定，有生之年，我对你的爱的期限，就是我剩下的生命的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