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面包和亲爱的你(GL)》HowShouldIKnow

58、C12—二度同居生活2

　　年三十的傍晚，渐渐灰暗下来的天空，时不时有些等不及的孩童放上天的绚丽烟花和雀跃欢笑，对面楼各家亮起来的灯火和窗口来回晃悠的人影透露着显而易见的热闹。
　　屋内，老爸躲在厨房忙碌着年夜饭，月饼整理好了对联要我帮忙贴对联，一时闲着没事干的老妈开始到处打扫卫生。我几乎有种错觉，我们一家人，老爸老妈这一对中老年人，而我和月饼这一对年轻人，没错，像真正的家人一样团聚在这不大可是很温暖的屋子里。这样想着，嘴角溢出了微笑，脚步都不由自主轻盈了起来。
　　晚饭前老妈见老爸下厨的热情前所未有得高，就放手让他一个人去折腾年夜饭，又觉得实在没事干就把客厅地板拖了两遍。直接导致我找好胶水准备去门外贴对联时，脚步轻盈地在客厅那干净到在反光的瓷砖上准确无误地滑了一跤。

　　“啊！”我发出一声惨叫，成功地吸引到了我老妈和月饼的注意力。老妈放下抹布直冲过来，可是比月饼晚了一步。
　　月饼忙把我扶起来，眼里写满了关切，上下打量着我问道：“摔到哪里了？哪里疼？”
　　我没回答，而是转向老妈龇牙咧嘴道：“妈，你今天拖地拖得有点太勤了，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去拿狗皮膏药给我。”老妈边唠叨着“你这个小东西啊走路一点不注意”边去找药了。
　　眼见老妈走进卧室翻箱倒柜去了，我一把把月饼拽进怀里，调笑着：“哎哟，你比我妈还关心我啊，跑得比我妈还快诶。”

　　月饼并没挣脱，只是甩给我一对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我离你比较近而已，你先看看你自己哪里受伤了吧。”
　　我卷起袖管，果然右手肘上一块深紫的淤青，月饼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我疼地“嘶”地抽了一口气，月饼马上皱起了眉头，大眼睛微微眯起，写满了心疼。唉，摔得是挺惨的，不过换得月饼的真情流露倒也不算太亏。
　　“摔倒了还傻笑，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傻的傻小子。”老妈捏着盒狗皮膏药走过来，点着我的额头数落道。
　　我赶忙放开月饼，继续傻笑，“好久没摔跤了嘛，新鲜。”
　　“阿姨，你怎么老是喊小逸‘小子’啊。”月饼主动拿过狗皮膏药抽出一片来帮我贴上，一边笑着问我妈。

　　“哦，因为儿子好养嘛，一直把她当儿子养来着。”老妈不以为然地说，然后好像陷入思考似的叹息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太放任她了，你看她就长成了这样傻小子的德行。”
　　月饼哈哈大笑起来，有点没注意手下的力道，害得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喂，你温柔点好吧。”
　　“唉，你看她都24了，到现在都没正式往家里带过男朋友，她爸不急，我急。”老妈今天的思维特别跳跃，继续叹息道，“我真急啊，再过几年就成老姑娘了，怎么还一点着落都没有。”
　　“打住打住，停止这种无聊的话题哈。”我马上亲亲热热地搂住我妈，说，“不急不急，老妈，这年头的新时代女性都是事业为主的，你女儿我早就做好了为争当新时代女性的典范而献身的准备了，恋爱婚姻啊那种事情，排在事业后头啊。”
　　“就是啊，阿姨，你看我不也一点不着急的。”月饼附和道。

　　老妈再次发挥了她胳膊肘往外扭的精神，依然叹息道：“蓉蓉啊，你这么漂亮又能干，你当然不急了，我们家这个就比较难办了，你看她，哪有半点女人的样子。”
　　我气得直往天花板上翻白眼，女人味那种东西我这个闪亮亮的帅T当然不需要，有的是有女人味的女人喜欢我，老妈这个一点搞不清状况的老女人懂什么啊。月饼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以后，正色道：“阿姨，你不要这样说，凌逸很受欢迎的，真的，好多人都喜欢她，她太笨了不知道而已。”
　　我拦住正两眼放光的老妈，抢先问道：“谁啊谁啊，谁喜欢我我不知道啊~”
　　老妈突然很识趣地说：“我去看看你爸弄好了没，你们好好讲讲你们俩之间的秘密哈。”
　　月饼望着老妈明显在偷笑的背影走进厨房，说：“阿姨真可爱。”
　　我凑近她继续开玩笑说：“没你可爱，快说，谁暗恋我被你发现了，我自己居然不知道？”

　　一个烟花倏尔窜上夜空，点亮起一小片黑幕，四溅的花火伴随着噼啪的爆裂声点点闪烁，悠悠落下，路过窗边的时候，异彩的光亮映照在月饼的脸庞，流转在她深邃的瞳仁上些许停留，燃起璀璨的如同辰星的锋芒的细碎晶光，她微微一笑，指上自己的胸口，轻声说：“我啊。”
　　我一怔，一时间无法言语，脑海里好像在演奏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噼里啪啦的烟花爆鸣声起伏不绝，扰停了我所有的思考。只有那两个字游移在耳，刚刚那美好的两个字：“我啊。”

　　你啊。
　　谁和我共同度过那让我留恋不已的校园时代，谁带着我所有的思念与我重逢，谁在我身边顾盼巧笑让我心动，谁让我认定是此生唯一的眷恋让我心痛，谁带着我的不舍和牵挂远走，谁让我爱到了怨恨依然不止息想念的折磨，谁再次回来我身边一次次挑动那根再续的弦，谁站在这里，眼神言语是前所未有的笃定——
　　是你啊。

　　我的呼吸都有些不稳了，艰涩地开口道：“你知道对我来说，那不是一般意义的——”
　　“我知道。”月饼莞尔，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到底是什么让你敢对我说这样的话？”我紧紧盯住她含笑的眼睛，企图发现一丝玩笑意味然后全神戒备着随时准备也跟着拿玩笑堵回去，然而，并没有。
　　“我知道，现在和未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月饼的长睫毛低敛，语气却昂扬着坚定，“既然你曾经做到了那一步，我现在补回我的那些，不算晚吧。”
　　我再次怔住了，这家伙，知不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啊。

　　“今年的新年是和你一起度过的。我早该想到，去年和前年。”月饼顿了顿，凄然笑了笑，“去年和前年，本来也应该和你过，有些事情，真到要等到失去一回才能掂量出重量。可笑的是，我当时以为那是最好的结局，对你我都好，哪知道，还没看到结局我就后悔了。撑着我一直没有回头的念头仅仅是，我要做好一切准备，再回来，再站在你面前。”
　　欣喜和震惊交错的震撼感像潮水一样吞没了我，我像真的被海潮拍晕了过去一样，久久讲不出一句话，直到月饼调皮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的脸，我才回过神来。
　　脑袋里的齿轮飞速运转了几秒钟以后，最先浮出来的念头是：要争取长期的主动权。深谋远虑是我能制霸“星尘”的重要因素之一，于是我弯起一侧嘴角，笑得灿烂无比，没错，长期的主动权——

　　“我以前常常想，因为真的喜欢你，所以要努力努力再努力以后才可以放手。但是，后来我突然发现自己很可笑，我从来就不曾抓住过你，谈何放手？”我笑得轻松写意，“现在，摆在你面前的问题也一样很可笑，我不是什么定期两年的存款，随便你当年愿意存就存现在愿意取就取，虽然我的实力你也看到了，是随着时间过去也会有利息的，所以你到底是凭什么以为，时隔两年以后你在这里讲几句煽情到我会考虑付你稿费的话就觉得，你可以连本带息把我一起取走呢？”
　　现在轮到月饼怔住了，她轻咬下唇，神情是尴尬和凄凉的复杂混合。

　　“开饭啦~”老妈先走出厨房，一手端着卤牛肉，一手端出炸鸡腿，看得我食欲大振，大声欢呼：“哇哦，很好吃的样子啊！我要慢慢享用~”说罢意味深长地瞥了月饼一眼，笑得邪恶。
　　月饼终于恢复正常了，走进厨房帮我爸端菜。
　　饭桌上老爸一个人喝酒也能喝那么高兴，真是难以理解。看着老爸斑白的双鬓，不是没有感触的。虽然老爸在变老，可是帅气不减，以前就是我和老妈的依靠，以后虽然也是，可是情况有所不同了，我也可以成为他们的依靠。不经意地瞟了月饼一眼，这丫头啃个鸡翅也能啃得那么心事重重啊，难道是我刚才的话说重了？
　　老妈还是一如既往的缺根筋似的爱乐呵呵地乱扯，不停地说着这么些年过来了终于把我拉扯大了多么不容易，老爸也跟着傻乐，红着脸说：“总算让我跟你妈能省点心了。”

　　“你酒喝多咯，大过年的你省着点酒少喝点就好，乱扯什么啊。”我不满道，果然在家庭剧里父母对儿女的唠唠叨叨是主打，大过年的也不放过我。
　　“就等着什么时候领个好女婿回来了。”老妈不死心地跟进一句。
　　“小逸目标远大得很，女婿什么的，要是有的话领回来肯定超出你们的想象。”月饼啃完了一个鸡翅，慢条斯理地说。
　　我正诧异着月饼何出此言，该不会是知道了我跟沈韩枫那档子破事吧，老爸说了一句让我更加诧异的话。

　　“是个男人就行。”老爸又开始往杯子里倒酒。
　　“你给我少喝一点。”老妈作势要上前夺酒瓶。我就知道以老妈那有限的智慧不会听出那弦外之音，我抬眼看了看老爸，他并不看我，还是悠然地在吃菜喝酒。他没说出口的意思到底是不是我在猜想的意思，还是那单纯只是我想多了？
　　“呵呵，老爸，难道你要和电视里演的一样会很不舍女儿被别人抢走想要来个决斗么？放心，我要找的话，一定不是懦弱的蠢货。”我有些心虚地接话，心里默念道，一定不是男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