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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来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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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苻无咎道。
“王爷,那刺客死了。”子延来不及行礼便开口道。
“怎么死的?”
“一时没看住,咬舌自尽。”子延有些惭愧,他也跟着王爷许多年了,居然没有察觉出来。
苻无咎皱眉,“看来刺杀太子是假,进诏狱杀范天岳才是真的。”挟持韩景安的那个人就是因为刺杀太子被关进牢里的人。
“如今该怎么办?范天岳死了,若是皇上责难……”
“刺客的尸体验过了吗?”苻无咎倒是不担心皇上会责罚他,只是在自己的地盘这么猖狂,他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子延道:“验过了,身上没有任何标记……”
“还真是滴水不漏啊!我倒有些好奇这背后之人了。”从范天岳再到这个刺客,这个人每一步都算的精巧,如果不是半路杀出来这个阿润,只怕他也不会想到那个刺客的真实目的。“没有线索也罢,是鬼总会露出马脚的。”
“这就完了,你也太草率了吧!”韩景安本来听的精精有味,没想到苻无咎却这么戛然而止,顿时不乐意了。
“不然呢,阿润公子有何高见?”苻无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
韩景安吃完了最后一口米粥,道:“这人能用这种方法进诏狱杀人,可见对诏狱的管理方法是很熟悉的。”
苻无咎道:“继续说。”
韩景安放下手里的碗,“你们既然在尸体外面没有线索,当然是看里面了。”
“剖开呀……有必要吗?”子延问道。
韩景安道:“当然有必要了,我看那个刺客身手敏捷,出手狠辣,直逼要害,这样的人一般都是职业杀手,而江湖上的杀手组织为了方便控制,都会在他们身上种线,有的组织种的是蛊,有的组织种的是毒。”
苻无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道:“阿润公子似乎对江湖上的事了解的不少啊!我一直未请教,阿润公子大名是什么?”
“我没说过我的名字吗……我大名就叫韩润,江湖上的事我也是略懂皮毛,我写戏文嘛……这些事总要什么事都了解一些……”韩景安有些心虚的笑道。
苻无咎依旧盯着他,他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那天你是亲眼看到他杀人的吗?”
韩景安被他盯得发毛,立刻挺直了身板儿道:“当……当然了。”
“你根本就没有看到,不过是在试探他,是吗?”苻无咎的声音猛然拔高,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韩景安的不自在的避开了他的视线,轻声道:“谁说我没有看到,我……我只不过是没有看清楚脸而已,再说了,最后我不是帮你把人给找出来了吗。”
“啊!原来您是蒙的呀!”子延震惊道。
“这怎么能算蒙呢,这是智慧,我是真的看到他杀了人以后进了右边的牢房,而且他又是新来的,所以……”韩景安苻无咎的压迫感越来越重,韩景安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受不了一把推开了苻无咎,道:“不是要查线索吗,走走走,赶紧去……”也不去看苻无咎的脸色,拉着子延就往外走。
“润公子,你……你的衣服……”
“啊!”韩景安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穿的里衣因为刚刚推苻无咎时用力过大,衣襟半开,白皙的胸膛漏了出来,他合了衣衫,倒也没有多少尴尬,毕竟大家都是男人,只是瞪了子延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我……”
“子延,去备车。”子延刚想反驳就被苻无咎打断了,看了看自家王爷,又看了看韩景安,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的外袍呢?”
苻无咎道:“扔了……”
“扔了?我那可是上好蜀锦啊!值不少银子呢,你居然给我扔了。”
“染了血,你还要?”
“我不管,我没有外袍怎么出门,你得赔我。”
“柜子里,我的外袍你随便选。”
韩景安打开柜子,一水的黑衣,“我最讨厌穿黑色了,你这一柜子,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实心柜子呢。”
“你也可以选择不穿。”
韩景安翻了一个白眼儿,不穿肯定是不能出门的,“有小厮的衣服吗?”
苻无咎气恼,他这是有多看上自己的衣服啊!
“唉,算了,算了,小厮的衣服肯定又丑又闷。”还不等苻无咎发火,随手拿起一件开始往身上套,“话说我身上这件里衣不会也是你的吧,你怎么说也是一个王爷,这里衣怎么能穿棉麻的呢,好歹掺点真丝穿着才舒服……”
“你一个摆摊写戏文的,哪来这么多穷讲究。”
“我这个人呢,没什么志向,唯有吃穿不能马虎,反正人就活这一辈子,那些黄白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这有什么用。”韩景安本就瘦弱,苻无咎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着实有些大了,无奈只能把腰封勒的紧紧的,防止衣服滑下来,两人出门上了马车。
“你年纪不大,看的还挺透彻。”看着他瘦的不盈一握的腰身,苻无咎皱眉道:“我的衣服你穿着确实不合适,过后我让孟叔给你做几套。”
“还是算了吧,看你衣服的样子,也知道孟叔选不出什么好料来。”他只能说苻无咎这个王爷当的真是随便,吃的随便也就罢了,这象征着身份地位的衣袍也这么随便,“等会儿事情办完了,我就回家了。”
“回家?”苻无咎凝眉。
“当然了,难道你还不肯放过我吗,我虽然坏了你的名声,可是你也关了我这么多天,何况我还帮了你的忙,咱们就算是扯平了吧,我也是时候重操旧业了。”韩景安一脸的憧憬。
苻无咎道:“重操旧业?看起来你很喜欢在教坊司代笔了。”
“谁让这活来钱快呢,我总要生活的,不是吗?”
“你很缺钱吗?”
韩景安漫不经心道:“缺,很缺。”
苻无咎笑了笑道:“那你恐怕现在还回不了家。”
“为什么?”韩景安疑惑的看着他。
苻无咎慢条斯理道:“这两日为了救你,用了本王两株灵芝,三根老参,你总得把银子给本王吧。“
韩景安怒道:“啊!不是吧,这还要我给银子?我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害的。”
“话不能这么说,若不是你先坏本王的名声,本王也不会把你关进诏狱,更不用损失这些东西。”
“你……”他这么说也没错,“我好歹也算是帮你抓了那个刺客,不能一笔购销吗?”
“可是那个刺客死了,线索断了,就这么一笔购销,本王不是亏了吗?”
“又不是我把人弄死的,你手底下的人没本事,我有什么办法。”韩景安不满道。
苻无咎也不反驳他,“要不这样吧,你只要帮本王找到线索,咱们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如何?”
“我有别的选择吗?”韩景安垂头道。
苻无咎勾唇,“没有。”
诏狱验尸房里,韩景安躲在苻无咎的身后,拉着他的衣服亦步亦趋的跟着。
苻无咎道:“怎么,害怕了。”
“没有,没有,你快让人验吧,验完赶紧走。”他对这个诏狱实在是瘆得慌,一进来就觉得阴风阵阵。
“开始吧。”苻无咎也不为难他,示意验尸官动手。
“等一下。”韩景安忽然道。
“又怎么了?”
“你有手绢吗?”
“什么?”苻无咎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时候找什么手绢啊!
“手绢。”这尸体说不定有什么病菌呢,韩景安直接往他怀里摸。
苻无咎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感受到在他胸前作乱的手,立刻按住他道:“你别动,本王自己来。”
“你快点。”
苻无咎撇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拉出来,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他。
韩景安心满意足的接过帕子,掩住了口鼻,道:“还有吗?你离的那么近,最好也蒙上。”
“本王身体好,不用。”
韩景安撇嘴道:“这么不注意身体,当心以后力不从心。”
“闭嘴。”
一旁的仵作简直如糟雷劈,这两位当着一具遍体鳞伤的尸体这样眉来眼去真的好吗,这口味未免也太重了些吧。
“看什么,赶紧验。”苻无咎吓道。
“是,是。”
能被选到诏狱里当仵作的人,自然手法不俗,手起刀落,一具尸体便被剖开,内脏,肠子,血丝乎拉的展现在了他们面前。
子延最先受不了,转过身子不敢看。韩景安拉着苻无咎的衣袍,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只有苻无咎淡定的盯着仵作的一举一动。
过了一会儿,仵作道:“王爷,卑职仔细看了,这具尸体既没有中毒,也没有中蛊。”
“怎么可能?难道这人不是杀手?”韩景安道。
苻无咎深思片刻道:“或许不是江湖上的杀手。”
韩景安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可就算是世家贵族养出来的死士,也需要牵制啊!”
苻无咎道:“有些世家的死士都是从家生子里边挑的,一家人的命都握在主家手里,自然不需要多此一举。”
“这样岂不是线索又断了。”子延道。死士一般都是秘密豢养,他们根本无从查起。
“等一下。”韩景安从苻无咎身后冒出脑袋来,掀开帕子,仔细的闻了闻,“怎么有一股雪月香的味道?”
苻无咎道:“雪月香?那是什么?”
“是一种酒,是教坊司专门酿给客人的,因为酒香浓郁,回味酣甜,一壶就得五十两,他一个杀手怎么能逛的起教坊司,喝得起雪月香呢。”
“我怎么什么也闻不到呢?”子延也凑过来闻了闻道。
韩景安道:“你连听都没听过,怎么可能闻得出来。”
“韩公子喝过?”子延问道。
“那当然了,我不光喝过雪月香,还看过教坊司的漂亮姑娘。”韩景安得意道。
苻无咎驳开他拉着自己的手,道:“子延,你送韩公子回府。”
说完不再理他们大步离去。
“喂,喂,你去干什么?”韩景安追了两步,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气的跺脚道:“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家伙,下次再也不帮你了。”
子延跟在他身后道:“王爷许是有急事,我先送公子回府吧!”
“回什么回,去飘香楼,老子今天一定要吃穷苻无咎。”韩景安气呼呼的跨上马车。
“可是王爷说……”
“王爷什么王爷,他现在不是不在吗,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你是打算饿死我吗?”
子延无奈,只能赶着马车去了飘香楼。
苻无咎骑马一路疾驰到了宫门口才觉得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一些。到了宣德殿外,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福公公正守在殿外。
“呦,王爷这是打哪儿来呀,怎么满头大汗的。”
“福公公。”苻无咎微微点头道:“不过是骑马急了些,皇上可在殿里?”
福公公道:“在,在,老奴这就进去给您通禀,您先缓缓脚。”
“多谢公公。”
片刻后,福公公再次出来道:“王爷,皇上宣您进去。”而后又小声道:“皇上心情不佳,王爷小心些。”说完若无其事的引着苻无咎进了殿里。
“臣参见皇上。”
皇上正伏在龙案前批着折子,闻声头也没抬,只道:“免礼。”
苻无咎站起身来,皇上不开口,他也不开口,大殿里就这么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老皇帝才带着几分气恼道:“臭脾气,说吧,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苻无咎道:“没进展。”
老皇帝放下朱笔,一本折子扔到他跟前,“没进展你来干什么?”
苻无咎也不慌,捡起折子,拿在手上道:“范天岳死了。”
“什么?死了,银子找到了吗?”老皇帝盯着他道。
“没有,刑具都用遍了,他就是不肯说。”
“混账,王八蛋,银子没找到,你怎么能把人给弄死呢。”老皇帝气的发抖,“你知道八百万两意味着什么吗,啊!那是大启一年的税收。”
苻无咎道:“人已经死了,臣也没办法,再说了,也不是臣把人弄死的,是他幕后的人杀人灭口。”
“人在你的诏狱里关着,谁能杀的了。”
“刺杀太子的那个刺客,他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进诏狱杀人的。”
老皇帝这下终于冷静了下来,“那个刺客呢?”
“也死了。”眼看着老皇帝又要跳起来,苻无咎立刻道:“不过臣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老皇帝叹了口气道:“无咎啊,你觉得这件事会是太子自导自演的吗?”
苻无咎立刻道:“臣不敢断言,太子的伤势不似作假。”
“他当然不会作假,他对自己一向都能下得去狠手的。”老皇帝道:“朕这几个儿子是个什么性子,朕一清二楚,太子有心机,有谋略,就是出手太狠,不留余地,老二看着机灵,其实随了他那个草包母妃,只会装腔作势,老三倒是聪慧,只是性子太软,身后有个虎视眈眈秦家,若是他坐了这个位子,恐怕这大启就要改姓秦了,老四呢,就是个武夫,只知道舞刀弄枪,让人卖了还得帮人家数钱呢,朕百年之后,这大启的江山只怕是风雨飘摇……”
苻无咎道:“皇上如今身体康健,对各位殿下慢慢教导就是了,咱们还是说说眼前这八百万两白银的是吧。”
“这事儿你只管去查,不管查到了谁,朕都绝不姑息。”税收是国之根本,私盗库银就是动摇国本。
“是,臣定当竭尽全力。”
“你的能力朕一直都是信的过的。”老皇帝笑着,拿起龙案上的锦盒道:“这东西朕早就想给你了。”
苻无咎接过一看,是一枚令牌,令牌上只有一个“辅”字,这是专门给那些辅政之臣的东西,他要是接了这枚令牌,以后无论是谁做了皇帝,他都要辅佐他。
苻无咎将令牌举过头顶,道:“皇上三思,如此重任,臣实难承受。”
“你……”
老皇帝刚说了一个字,就有一个黑影从梁上落下,拿过苻无咎手里的令牌放在了龙案上,“皇上要食言吗?”
老皇帝看到黑衣男子,脸上竟有些无措,“朕……朕这也是没有办法……”
“皇上将我支开,就是为了把这个东西送出去!皇上忘了答应过属下什么吗?”
“只是赶巧了,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老皇帝揉着鬓角道:“无咎,你退下吧。”
苻无咎看了黑衣人一眼,恭敬道:“是,臣告退。”
“老奴引王爷出去。”福公公很有眼色的上前道。
“多谢福公公。”
两人刚一出来就听到殿内两人的争执声,福公公叹了口气道:“王爷,皇上和萧大人不会……出事吧?”
苻无咎道:“公公放心吧,师父心里有数,不会出事的,以前不是经常这样吗。”
“唉,王爷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这几年的身体可不像以前了,万一……”福公公担忧道。
“多让太医院看着些……”这些他心里自然清楚,可是皇上已是暮年,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苻无咎刚要离开,就见一架轿撵在宫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朝他们这边过来。
“参见皇后娘娘。”苻无咎躬身道。
“镇南王免礼。”皇后并没有下轿,只是淡淡道:“王爷也是来见皇上的?可是太子遇刺的事有了什么新进展?”
“此事尚在调查,恕臣不能告诉皇后娘娘。”
“镇南王可真是刚正不阿呀,本宫身为太子生母,难道也不能知道?”皇后冷声道。
苻无咎道:“太子身为储君,遇刺当然是国事,皇后娘娘应该能理解臣的为难之处。”
皇后沉默了片刻,忽而笑道:“这么多年不见,镇南王嘴皮子功夫见长啊!既如此,倒是本宫的不是了。”她接着追问的话,就是干涉朝政了。
苻无咎拱手道:“娘娘明鉴。”
“福公公,皇上可有空闲?”皇后也不再追问,转而对福公公道。
“这……皇上刚睡下了,娘娘还是回头再来吧。”刚刚那样的情形,说不定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他可不敢放人进去。
“哦?睡下了?那倒是本宫来的不巧了。”皇后连轿撵都没下,直接打道回宫。
韩景安在飘香楼酒足饭饱后,回了镇南王府,一进门孟叔就迎了上来道:“韩公子,您在福佳胡同的东西,老奴都给您拿回来了,你可要看看少了什么?”
“我的东西?你什么时候去的?”
孟叔道:“今早王爷吩咐的。”
“苻无咎吩咐的?”这么说来他在车上跟他说的话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哼,还装得那么漫不经心,老狐狸!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孟叔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知道他是说错了什么,“韩……韩公子,你的东西……”
“当然要看看了,我那些东西可都宝贝着呢,没有磕碰坏吧?”苻无咎一边看着自己的宝贝,一边道。
“没有,没有,老奴都仔细这呢。”他本就是从宫里出来的人,自然能看得出这些东西的价值,这些东西里有孤本书籍,蜀锦袍子,玉佩玉冠,个个价值不菲,有两样还是宫里出的东西,就连鞋子上的绣花也是精巧的双面苏绣。
“多谢孟叔了。”
“韩公子客气了,这都是王爷交代的。”见他面色如常,孟叔松了一口气,乐呵呵道。
韩景安点头,苻无咎这个人没有那些世家大族的高高在上,为人也带着军中男子特有的豪爽,虽然记仇了一些,小气了一些,但总体还是不错的。
“孟叔在镇南王府多久了?”
“镇南王府立府之时老奴就来了,如今也快七年了。”
韩景安道:“我听说镇南王十五岁就征战漠南了。”
“是,王爷是少年将才,十五岁出兵漠南,十八岁时将南蛮王庭驱出漠南,南蛮王对大启俯首称臣,皇上大悦,收王爷为义子,赐苻姓,封为镇南王。”孟叔说起这些来脸上就有掩饰不住的骄傲,“京中的这些人跟我们王爷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是是是,你们王爷最厉害了。”韩景安附和道:“镇南王出身哪家呀?”
似乎人们说起苻无咎时,都是从他十五岁出征漠南说起的,可是十五岁之前他是谁,却没人提起过。
“这……”孟叔显得有些为难。
“怎么,不能说?”
“不是不能说,是老奴真的不知,王爷的身世除了皇上和萧大人,应该没人知道。”
“哦?这么神秘吗?”韩景安顿时来了兴趣,能在十五岁就掌一军帅印的,就算是出身市井也不该名声不显。
“老奴只知道王爷是八岁那年被皇上带回宫中的,之后就一直由萧大人教导。”孟叔倒也不瞒着,毕竟这件事宫里的人都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他不会是皇上在外面的私生子吧?”韩景安眸光转了转,小声道。
孟叔一头黑线,当初王爷被带回宫里时,宫里的人也是这么猜测的,只是后来皇上没有封任何名分,宫里的这些谣言才慢慢平息,之后王爷用实打实的军功得了镇南王的封号,其他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不会是被我猜中了吧。”看着孟叔的表情,韩景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老奴真的不知,时候不早了,韩公子休息吧,老奴告退了。”孟叔走的飞快,生怕他再拦着问。
“唉,无聊。”被马车癫了一圈,韩景安还真的有些累了,便扯了外袍,躺在床上休息。
可是刚躺下便觉得腹痛如绞,只能蜷缩着身子,在床上不断的打滚儿。
苻无咎一回来就看到面如白纸,在床上翻滚呻吟的韩景安,连忙将人抱在怀里,这才察觉他整个人已经被汗水淋透了,里衣凌乱又湿哒哒的贴在他身上,“阿润,阿润,你怎么了?”
韩景安双手抱着肚子,头埋进他的臂弯,颤抖着道:“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