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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回公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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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欢迎回家。
“……”
她记得这次任务评分是S吧？为什么要关禁闭？
404看懂了陈明明的表情，不可置信地解释：“公司很少体罚员工的，这是你的员工宿舍。”
“什么？我以后要住这？”
陈明明比它更激动，特地围着屋子转了两圈，三十多平，屁大点地方，连农村放苞米的屋都不如。
墙倒是粉刷过，但多的没有。地板也是裸露的水泥，天花板只安了最便宜的白炽灯。连窗户都没有，灯一开，房间里白惨惨的，东西会发霉的吧？
而且，“厕所呢？！”真正意义上的家徒四壁啊，四壁。
“我在任务世界玩命，只配来贵公司当社畜？”狗都不住，谁爱住谁住去。
“当然不是，自从公司制度改革，吃穿住行得花积分升级，不然就只有最低保障。”404汗颜，它也觉得有点过分了。
“我只问一句，我上厕所怎么办？”
“那个，明明，要不你去任务世界？”404在危险的边缘试探，“带薪拉屎多好啊。”一边说好，一边声音越来越小。
陈明明沉默了良久，所以一个厕所多少积分？
“不多，50积分。”
“那我现在有多少？”
“公司赠与新员工的初始积分加上你这次任务结算，一共200。”
“装修？”
“一平10积分。”
“能扩建吗？”
“能的，能的。这个便宜，1平1积分。”气压稍稍变缓，404终于可以呼口气了。
最终陈明明装了厕所，还一咬牙把面积扩到100平，花了一百二的积分。这破公司没有做绝，生活用品不贵，饶是如此辛苦得来的积分也所剩无几了。
现在只能吃公司免费提供的员工餐了，陈明明一言不发地艰难咽下一团糊糊状的营养膏，据说是个研究专利。
无论你来自哪个宇宙种族，营养膏都能被完美吸收，绝不会消化不良。满足一天所需，你值得拥有！
一言难尽的缤纷味道和诡异的软糯口感停留在喉咙不上不下，陈明明连忙拿起桌上的纯净水喝了几大口。然而并没有用，还因为喝太猛被呛到了。
一时间，咳嗽声混杂着时不时的干呕在空洞的叙利亚式房间内回荡。
“……”
统统：不知所措，不敢讲话。
连指示灯都不敢闪，看不到它，看不到它。
陈明明好半天才平复了些，瞅到系统躲在角落安静如鸡的样子有点好笑。
“之前你去问的事，问得怎么样了？”
404这才想起正事，忙不迭地道歉。陈明明无奈地让它赶紧去，务必晚饭前回来，她是真的不想再体验一次味蕾炸裂的糊糊了。
你搭档回来？
总部，404遇到了许多同样要汇报工作的系统，它们过分热情地主动打招呼，404觉得它们完整的话应该是：“你的搭档居然能活着回来？”
碳基种是出了名的脆弱，死亡率在排行榜一直高居不下，可偏偏是公司精挑细选来的，都是万里挑一的天赋和才干，所以一旦谁分到这种搭档也说不清是倒霉还是幸运。
但万众瞩目，是绝对要在同期里出名的。
懒得分辨那些系统真情假意的试探，404只跟平常熟识的几个闲聊两句。
9号大厅等待区里，手下也带了个地球实习生的444找到它，“原来你在这，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404连忙翻看自己的信息栏，略过在上一个世界发给主神的一百多条报告记录，果然找到了444灰色的认证标识。
居然是关于地球人的注意事项以及对陈明明的身体分析，表格每项还贴心地跟444的那个实习生参数作了详细对比。
那个实习生叫缇娜，来自地球，是个吉普赛人。她拥有最高科技也无法精准监测的天赋，可以预测未来的即将来临的灾难。
但致其死亡的是她的另一个天赋，蜚语。可惜在第一次用时就反噬到自己身上，直到被公司复活才恢复理智。
公司多次实验后证明，蜚语可以令所有已知宇宙种陷入不可察的混乱并伴有强烈的自毁倾向，目前禁止她此项能力。
444私下倒苦水，分明是个能叱诧风云的高质量女龙傲天，硬是让公司削成辅助。过两个世界差点折里面十几次，人生大起又大落搞得它主核烧了两次，公司还不报销，现在还欠着款……
404看完大为震撼，怪不得444的机壳都不如以前的光鲜，说起来它们还是在手工打蜡的护理间结识的。
“要不我，”借你一点。
“编号333-404的系统请注意，编号333-404的系统请注意！即刻到主神办公室。”
大厅播报完后，工作人员就开始催了。404被迫中断话题，匆匆告别444赶忙过去。
经过安检后才通过道道重达千斤的闸门进入办公室。
门外还是毫无生气的走廊，内里却是无尽的虚无，黑暗是主调，时不时流过几串长长的绿色代码，404知道这些都是主神的一部分。
“这次又是什么事？”动辄就是报告，09都记得这孩子了，前几天还一路火花带闪电地跑来找它。
工作态度倒是勤恳，别一有空雪片似地发消息就更好了。
“实习生333-404-05在任务过程中天赋觉醒，但熵增时负面反应剧烈。故请求查看入选时的天赋检测。”
09沉思片刻，404在旁边提心吊胆的。它知道公司的规定，而明明还得做起码两个世界的任务才能转正，她的身体情况摆在那。
公司运行这么久了总会出现特例，有的员工刚来时天赋尚且不明需要扶持，但只有主神有权限处理。
404暗自决心：实在不行，它就当场下跪哭丧给09看，一定要为明明多争取一点。
“行吧，你回去让她签个保密条款，我把资料发给你们，看完即销。连带着这次的任务补偿也一并给你了，还有什么疑问？”
“没了，没了！”不用下跪了，真好！
看着404蹦蹦跳跳地出去了，09无奈。
那个实习生很不一样，404带过四个，也没见它这么积极。查记录竟是一次都没来过，那些员工也是转正就离开了。
09有预感，以后小系统要常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能是个敏感体质？”陈明明满脸的你不要乱讲。
系统不满地大声辩解：“又不是我说的，是公司检测的，正规的！“
“不应该啊，我从小就身强体壮，连病都很少生的。”陈明明不信，“照着这体测报告，比常人更容易撞鬼才对。”
什么屏障薄弱，容易受外界刺激，不是敏感肌专用词吗？
“你怎么知道你没撞过，只是没威胁到你的命所以没当回事而已。”
404争论无果后，突然神来之笔。
“……”
陈明明觉得404可能算是古今第一恐吓式辩论法的创始人。
“据我所知，你学艺术的吧。有艺术天赋的人天生就能接受到更多的外界信号，洞察常人容易忽略的细节。”
404乘胜追击，“这类人严格也可以算敏感体质的，你在看那些跟疯子只有一线之隔的大师们，那个不是孤僻的？因为他们感受到的世界与世俗公认偏离，但苦于缺乏理论实践只能通过画作表达。”
“……”
“而那些急于寻找新的认识论的艺术家都选择了宗教，甚至误入歧途。”
“总之，你的画风独具特色、颇有灵气，它又不是自己产生的。用你们马克思的话来说，意识是对物质的反映。”404试图教育她。
你的画其实反映了你看到的世界，还暗喻出异样，只是跟自己长久坚持的理论认知相悖潜意识选择忽视了。
“……”
从未想过会被404说得哑口无言的一天。
不过回想以往，陈明明觉得早就有端疑。
5岁时跟外婆睡，半夜醒来看到举止奇怪的妈妈，凌晨就发高烧了……
最后一个离开画室时会感受到注视……
雕塑室独处会压抑难安……
半梦半醒觉得有人在床边看她，可她睡的是上铺……
暑假家里，睡前闭合的衣柜，第二天总是发现移门正对她开了个缝……
天花板的弹珠声……
毕业合租时，一个人在电梯里不自觉远离角落……
六楼居然有敲窗户的声响……
“……”
感谢自己的心大，感谢国家的唯物主义教育。她能平平安安长这么大，马思功不可没。
404看她表情就知道已经悟了，难忍辩论胜利的喜悦打开系统包裹。
“居然是模拟器！”说完就兴高采烈地给使用介绍。
【生物万能模拟器】：可以根据用户选择的任意生物伪造相同磁场混淆视听。
【开发员】：洛基的铁粉
【使用限制】：须近距离采集数据。（当前使用次数已锁定，只可使用一次）
“额，明明，主神说等你转正了再给开放权限，但每用一次都要收费的，这次的送你。”
404刚拿出来时就觉得不简单，工作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员工都没有过的待遇。果然你可能小赚，但资本家永远不亏。
不对，它怎么也开始喊主神资本家了？
陈明明全程荣辱不惊一点都不意外，能白嫖一次算一次吧。
“话说，事完了吗？走吧，晚饭时间过了，希望能去下一个世界吃个宵夜。”
404：……
趁她不注意悄咪咪打开地球爱好者论坛，发送最新了解的行为信息：地球华国人种对吃有极强的要求。
并给出一系列佐证，引得一众没有分配到地球人的系统们追捧。
404：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