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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死寂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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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皮疙瘩瞬间起立，阴气缠身。
陈明明睁眼反手就把项链坠子摁玛丽·肖脸上，结果对上了几分钟前刚夸赞过的军哥难得惊愕的眼神，僵硬地转头在胖老头总是略微富态的脸上找到了自己的手。
默默后退一步，看着人家脸上泛红的十字，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有些人还活着，但她已经社死了。
“明明，你刚刚又出现幻觉了吗？我叫不醒你。”天生缺根弦的统子不知道此时陈明明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心情，着急地围着她转。
好像不全是幻觉，感觉跟真回到过去一样，太真实了。
不管了，陈明明迫切地想把这个鬼地方一把火烧了完成任务，然后去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丫头，你刚刚怎么了，吓成那样？”小老头没计较脸上的红印反倒是对陈明明特别感兴趣。
见人直往前走就迈着小短腿跟在后面念叨，“不要这么冷漠嘛，有什么事跟我说说，万一帮得上忙呢？”
“待会说。”陈明明绕开舞台找到了后台的更衣室，虽然幻像里没被抓住，但恶犬一定闻到味了，随时都有可能赶回来。
想到这突然觉得时间紧迫，转身提意大家分开寻找放木偶的柜子。
众人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分散开。
“丫头……”“它发现我了，我们得快点。”
陈明明粗暴地踹开更衣室门，木板重重砸到斑驳的墙上，捂住口鼻透过扬起的灰简单探了圈陈设。
也许是她的迫切感染了身后的人，终于安安静静地跟着不再说话。
“明明，我扫描到了，在二楼第三个房间。”系统积极帮忙，闻言陈明明果断退出来大声通知其他人。
“在二楼”的第三个房间……
要说的话戛然而止，身后空无一人，偌大的室内只有陈明明那一句话如涟漪荡开再又墙壁反弹回来。
好家伙，梅开二度？
她试着喊404：“统统？”
脑海里半响才又嗞啦啦的回应。
“明明！明明！听得到吗？”
有回应，那就应该不是她又陷进自己的幻像里了。还没等松口气，系统的信号又开始不稳定了。
与404的联系好似暴雨中的蛛丝下一秒就会彻底断开，“你进门就消失了，找不到你……”
“他们找到二楼……烧不了……”
“整个房子在抗拒……”还割裂成好多空间把你藏起来了，如不是404强大的科技硬核地对几近一千的碎片空间同时进行探测，陈明明就成公司的失联名单上的一员了。
“……神父们在想办法。”
联系被不明的东西掐断了，系统惊得跳脚，神父们早已开始驱魔仪式，但任由镇民们火烧还是砸砍，木偶娃娃全都完好。
另一个空间陈明明谨慎走进二楼的第三个房间，里面亮着几盏煤油灯，最先看到不是摆满娃娃的柜子而是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
一具具面露惊恐大张着嘴，没有舌头一眼就能看到它们的声带尽头，明明死一样的宁静却好像隐约听得到临死前的尖叫。
有的被亲密地放在一起，不难猜到生前是一对对夫妇，都坐得笔直，跟在相馆拍照似的。
真可谓，一家人要整整齐齐。
陈明明窒息地经过无数注视，可算是到底了。极具品位的红木家具，木偶们微笑着隔着玻璃与陈明明对望。
“……”害怕，想跑。
最终她还是抖着手把娃娃们都扒拉出来，又回去拿了煤油灯往上浇，这时旁边又递来一盏，自然接过却发现果然点不着。
等等！
“！！！”陈明明后知后觉，安静的空间里只听见自己脖子骨头转动发出的咔咔声。
一个木偶般可怖小男孩，它站在旁边很久了，西装革履表情严肃得像个小大人。
陈明明声音发飘：“迈克？”
“姐姐，我叫比利。”
“啊哈哈哈，是吗，你好你好。”陈明明一边提防它暴起伤人，一边低声试探道：“我之前见过一个可爱的小木偶也叫比利。”
“哦，你见到它了吗，那也是我啊。”
“啊，就是你啊？”陈明明大脑宕机机械地重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利叹了口气，团子脸老气横秋地跟她解释一切的原委，小孩接下来的话让她愤怒电影短短的90分钟到底省下了多少。
震惊！比利，玛丽·肖的孩子真的是它孩子，陈明明语无伦次地疯狂艾特掉线的系统。
一代天才遇到渣男，未婚先孕然后毅然分开，谁料孩子早产夭折，于是疯狂试图复活孩子的故事，比狗血古早言情剧还扯。
“后来妈妈疯了，有一个人出现帮助了她，我在木偶里醒来却也变成了两个我。”它鼓起腮帮子，显然不太待见另一个自己。
思绪跑偏，原来玛丽·肖年轻过，在陈明明记忆里潜意识认为人家生来就是个变态老太婆……
另一头的神父们念完了第一遍经文，一个娃娃被猛地敲碎，屋里平白刮起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部分留在大厅的神父们以之前的胖老头为首开始第二遍驱魔经。
圣水画的圈牢牢护住里面的人，他们的面前渐渐出现一个身影。直面多年来的恐惧，镇民们吓得脸色苍白，军人们挡在民众前用枪指着它。
“你们好大的胆子！”玛丽·肖凶狠地盯住众人，意图扑向圣物却被逼退。
屡次失败使它开始寻找破绽，突然它笑了。神父眉心一跳，不好的预感涌现。
“原来有一个还在外面呢。”说罢就往更衣室走去。
“所以，救活你的那个‘好心人’叫啥呀。”陈明明直觉这是破局的关键，不要脸的哄小孩。
“妈妈没说过。”
“那你对他有没有什么印象呀，给姐姐说说呗？”陈明明拿出了这辈子的所有耐心诱哄。
大抵是真的对这个贸然闯入的漂亮姐姐有好感，它努力回想：“唔，他有翅膀，我苏醒的时候还看到几条歪歪扭扭的小蚯蚓。”
“蚯蚓？”
“对，跟妈妈手记里的一样。”
陈明明悟了，小朋友不识字，遂让它划拉给她看。
笑死，根本看不懂，正宗鬼画符。就在陈明明硬着头皮记的时候，小朋友大呼不好。
“妈妈回来了，姐姐快跑！”然后推了呆在原地的陈明明一把，下一秒天旋地转，她站在更衣室的中央，耳边是404熟悉的咋咋呼呼。
“你终于回来了，你，唉？”
人呢？神父呢？再不快点鬼画符就忘干净了。
正担忧陈明明凶多吉少的众人扭头就看到话题中心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来，跟小炮弹似的撞进人群，一把抓住发懵的胖老头。
“你认得这个吗？有人告诉我，死而复生时看到了它。”陈明明在他手上满怀希望地写字。
小老头的神情逐渐严肃，“你确定是这个？”这是个用古语记载的真名，它的主人出了名的有个性兼不服管教。
有戏！陈明明狂点头。
“那就有办法了，”他朗声道：“诸位，是Pthahnil！”神父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继续仪式。
堕天使叛逆，曾是耶和华降生牛棚的接生天使之一。拥有独特的力量，能赐予人类反抗上帝，使其所想成真。
听不懂他们念的是什么，但效果显著，玛丽·肖的惨叫响彻云霄。从神父呼唤名字起，它被迫出现倒在了阵前，烈焰焚身拼命捂着肚子打滚。
冥冥之中有股力量被源源不断的经文驱逐，惊悚的一幕出现了，一只手从她的胸口伸出，一个魂灵挣脱出半截，人群发出惊叫。
陈明明果断走出保护圈，用神父牌项链勒住它的脖子，拽住乱挥的手。可让她逮到机会了，搞死你！
没了阻碍一个接一个淡蓝色的灵体爬了出来。项链如同烙铁陷进玛丽·肖的皮肉里，配着陈明明脸上猖狂的笑意，围着的一圈想要上去帮忙的人都被镇住了，踌躇着不敢看她。
“……”404特别想采访受害者，谁才是木偶。
那天从湖心大剧场出来的人都是恍惚了好几天，事情都了结固然心怀感激，但硬是没人敢跟这个小姑娘搭话。
陈明明也乐得轻松，回到家将不会动了的比利交给胖老头，叮嘱：“让它跟那些枉死的人都安息吧。”小孩被保护很好，也很可爱懂事，骗起来怪有负罪感的。
老头拍胸脯保证交给他们办，还从里到外给小镇净化了遍，大部队才动身离开。
404回去打任务报告了，好几天没影，陈明明意外等到了主角。那天詹米他们被鬼追了好久，吉姆开枪打伤了埃拉的腿才得以逃出生天，后来玛丽·肖突然消失了他们就找个地方猫到了天亮。
“你打算如何处理埃拉呢？”陈明明好奇地问终于把自己打理出个人样的詹米。
“嗨，送警察局了，她杀了爱德华嘛。”对妻儿恶劣至极的人就这么无人知晓地死了，詹米心中反倒有说不出的滋味。
后面詹米还侧听旁敲了陈明明许多关于她身世的东西，怀疑她来自东方古老神秘的世家，并大胆揣测此行是来完成某种家族试炼的。
“……”她权当听不见。
经过这次任务，陈明明对敲门声都有应激反应。卢斯先生来敲过一次门，给陈明明吓得面膜都掉了。
玛丽·安死了，驱魔那天。葬礼那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老亨利抱着遗照痛哭，一生都在送葬别人，这回轮到他亲手送走自己的老妻，陈明明在不远处咂舌。
“我见过那位夫人，至今还记忆犹新。”詹米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
那可不，玛丽·安还提醒你小心玛丽·肖呢。
“她的头发是金色的，在阳光下亮晶晶的，亨利的却已经白了。”经历过完美人偶，相信每个人都会多想。
陈明明沉默了，埃拉也金发来着，玛丽·肖这么“偏爱”金发的吗……
很多影评一致认为，玛丽·安只是个承接剧情的工具，她可以是书，也可以是棵树，当然也可以是人……原来如此。
“明明，我回来了，部门做好接引你的准备啦！”
当晚陈明明跟卢斯夫妇告别，富豪爹定了机票让她去环游世界散散心。于是悄悄搬进镇子的小姑娘，又低调地搬走了，镇民们都生出种错觉，她像是只专程为解救他们来的一样，办完了事就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