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荼蘼花落[终极恶女同人文]》CUT

15、因为够爱

　　距离音乐节演出还有一天，大家都在利用放学时间紧张筹备着表演。
　　“怎么办啊荼小靡，我好紧张啊！明天就表演了，我感觉还有几个地方没弹熟呢……”尹小枫满脸写着紧张，坐在电子琴前扭头跟荼靡说。
　　“没关系嘛，反正又不是比赛，尽力就好了吧。”荼靡左手拿着吉他，右手拿着铅笔在Zack的谱子上做记号，做记号的都是Zack常出错的地方。
　　“话说，荼小靡，你歌词背下来了吗？”
　　荼靡把笔放在谱架上，“我已经背好了，很久很久。”
　　三人一直练习到晚上六点，等他们出去时，天空一片暮色。
　　尹小枫的双马尾被风吹起，在门前与他们告别：“那明天加油啦！我自己回家再练习一下，不会拖你们后腿的哦～”
　　荼靡笑着，“相信自己。明天见！”她挥手。
　　现在，又只剩他们两个了。
　　“走啦。”荼靡不自觉地拉起Zack的手走。
　　“荼靡。”他的声音在秋天的凉意中散发着温暖，“跟我去个地方吧。”
　　虽然不懂他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但她还是点头了。
　　Zack拉着她的手，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都不放开。
　　他们穿过几个马路，中间也路过了Zack的家，随后到了纯种夜行者的城堡。这才是他的家啊。
　　满地的玻璃残渣，碎砖头，破木头。她一路努力避免踩到任何一块东西，还好，一路有他牵着。
　　Zack生疏地找到自己的房间，荼靡也跟着进来。
　　“这里是，你的房间？”荼靡问道。
　　“是。”
　　她笑了笑，“是你的风格。”
　　Zack就这样看着她，他想说一些话很久了。空气中，有股沉重的味道。
　　Zack走近她，“那天你说你想结婚，我才意识到，你把我当作结婚对象了。”
　　“啊？”荼靡觉得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又好像没误会什么，“我其实也不是完全那个意思……”
　　“我想带你去见见我妈。”他说。
　　这是，见家长了？
　　“好啊。”虽然不清楚为什么Zack突然转变这么大，但她又怎会拒绝见伯母呢。
　　他们来到了一片草坪，一颗枫树下，是他妈妈的坟墓。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论过了多久，这片草坪永远不会枯，一直是绿油油的。
　　坟墓也没有多华丽，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就是上面停留了几片落下的枫叶，和一张照片。
　　“我妈喜欢枫叶，可能就是因为它的颜色很好看吧。但我爸反而喜欢花，所以给后出生的女儿取名茉儿。”他细细道来的，是他的往事。
　　“茉儿也挺好听的。你妈妈真漂亮，我也相信你父亲肯定也很爱她。”她看着坟墓上的遗照说。
　　“曾经很爱吧。”
　　荼靡不禁感慨，不曾说出口的爱意，并不代表爱不深厚，正如Zack的父母。
　　“我给你妈妈上柱香吧。”她说。
　　“香？”他笑了，“铜时空不烧香的。”
　　“啊？”
　　“至少我们不烧。每次我们都是拿一片落叶，把想说的话和人，在心里默默告诉叶子，然后把它吹走。”
　　这种方式，真的好美；这种让爱随风飘扬的方式，让大自然传递信息，真的太美了。
　　她蹲下拿起一片半枯的叶子握在胸前，闭上眼睛，把话在心里默念。良久后她睁眼，将叶子还给大自然。
　　Zack看着眼前这个女孩，遇到她之前，他真的不知道纯真是什么。
　　“你跟我妈说了什么？”他问道。
　　她看着他，“秘密，现在不能告诉你。”
　　“天也黑了，我们走吧。”
　　“好。”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之前的想法错了，至少爱情上，他是被选择的那个。
　　他们走回家，发现离零又出现在Zack家门口。
　　“你又来干嘛？”Zack优先开口。
　　“我不是来找你的，”离零今天的状态有点不一样，“我是来找荼靡的。”
　　Zack：“你们是分身，别离她这么近。”
　　荼靡扯了一下Zack的袖子，“离零，怎么了吗？”
　　“我有点事想问你，我们能出去散散步聊聊吗？”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离零表面上有点冷，但她知道她是个亲切的人。
　　“好啊。”
　　Zack插了句：“你能找她聊什么？”
　　荼靡：“好啦，这是我们女孩的事，我先走了。”她说完，把Zack晾在原地，跟离零走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离零能找她聊什么。她就觉得，离零这样的人，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怎么还会找她。
　　分身之间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她们走在路灯下，有着影子作伴。两人也一直保持着一点距离。
　　“离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荼靡见离零一直没说话问道。
　　离零的影子散发着忧郁的气息，这是离零从未有过的，“我就想问一下，如果一个人，他突然疏远你，然后让你跟他保持距离。然后我也觉得是正常的，因为朋友之间就是应该保持距离，但我这几天总觉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原来离零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荼靡：“如果你发现一个人能在不知不觉间牵动你的情绪，能让你在乎他，能让你想靠近他，那你就是喜欢他了啊。”
　　离零醍醐灌顶，“你是说，我喜欢上他了？”
　　“根据你的描述，你觉得你们保持距离反而觉得怪怪的，那就是的啊，你就是喜欢上他了。”
　　离零不语。
　　荼靡看着离零，“你怎么啦，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像是……失恋了？”
　　“……我还没谈恋爱呢，怎么会失恋。”
　　“也是哦。”她傻笑着。
　　她真的，喜欢上暝王了吗？那他又为什么让她保持距离呢？
　　“算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
　　“啊？我？”
　　“你和Zack怎么样了？”
　　荼靡有点害羞，“就是一起参加了音乐节，然后组了一个团。”
　　“进展挺快啊。”离零坏笑道，然后又认真起来，“你当时，是怎么确定你喜欢Zack的？”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就是感觉气氛到了，感情到了，然后就告白了，没想这么多。”荼靡想了一会，“啊！我知道了！离零，你就是想太多了。你说你想这么多干什么呀，虽然你是南城卫团长，但不管什么团长都是人啊，也要有色彩的生活啊，你应该多花点时间为自己而活。”
　　离零猛然惊醒，她当上南城卫团长之后，确实就没怎么在乎过自己的感受，甚至自己坠入爱河也不自觉。
　　荼靡接着说：“你如果喜欢一个人，你抱住他时会心跳加速，会瞻前顾后地说话，会事事都为他着想。”
　　她会。
　　遇到他时她都会。
　　离零喜欢暝王，全世界都知道，只有这两个当事人不知道。

　　音乐节当天是没课的，早上和下午的时间都留给大家做最后的排练。“时空旅行”抓着下午最后的时间紧张筹备着。
　　“我们能再来一遍吗？”尹小枫还是没有底，经过几次排练，平均每次都得错弹几个音。
　　“好的。”荼靡重新摆好谱子，准备再来一遍。
　　而另一边的王茉儿，也没有打算放弃音乐节。她和暝王走在校园里，谈论着晚上的音乐节。
　　“哥，你帮我登记一下今天晚上的音乐节呗。”
　　暝王感到奇怪，毕竟她邀请勾追的事情黄了，“你确定吗？”
　　“对啊，我真的很想参加音乐节，这是我转过来的第一个学校活动欸。”
　　“那…勾追呢？”他小心翼翼，害怕触碰到妹妹的自尊心。
　　“无所谓了，不管他参不参加，或者今晚来不来，我都要去。”
　　“好，我帮你登记。”
　　两人走了一会儿，沿着柏油路走来的，是离零。
　　“嫂子！”王茉儿大喊，然后飞奔到她怀里。
　　离零抱住她，“我带你去排练。”
　　“？嫂子，你怎么知道我要参加音乐节？”
　　“王茉儿怎么会因为勾追不参加就放弃音乐节呢？”她温柔地笑着。
　　暝王慢慢跟上，见到离零不知道说什么。
　　王茉儿回头看着暝王：“哥，我跟嫂子去了啊。”
　　暝王本想让她不要叫嫂子了，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默默点头。
　　她们一同去了练习室，恰好就在“时空穿越”周围那唯一一间小房间。
　　“你可以在这准备。”
　　“哦。”她轻轻说。
　　离零看着表面无所谓，内心“失恋”的她，还是心疼的。
　　“我会说服勾追今晚来看你的演出。”她说。
　　王茉儿看着她，离零简直是她的盖世英雄，“真的吗？”
　　离零左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嗯，所以你自己好好准备，我先走了。”
　　其实根本不用准备，她要唱的这首歌，已经准备好很久了。
　　离零按照约定去找了勾追，结果在教学楼旁的长椅上看到了他和王大卫。
　　“我有事跟你说。”她站到他面前道。
　　勾追不屑，“是因为王茉儿吧。”
　　“是，也不是。”
　　即使不情愿，但他还是跟着离零到了一个校园角落里。
　　“你不要告诉我，你觉得我很不懂得怜香惜玉，或者我不该拒绝王茉儿。”
　　“不，”她看着他说，“你这么做是对的。”
　　“嗯？”他很意外离零竟然不责备他。
　　“你直接拒绝，想让她不怀希望，盲目地继续喜欢你，你不想耽误她。”
　　“……随你怎么说。”
　　“但你今晚，去看看茉儿演出吧。”
　　“为什么要去？”
　　离零其实藏了一个王茉儿的秘密，“她今晚要表演的曲子，已经准备了两年。”
　　两年前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日子。
　　“怎么说？”
　　“你如果不去，她真的会很伤心的。”
　　“……”
　　离零走了。该说的也说了，勾追去不去，她也不能确定。

　　很快就到晚上了，这几天每天都练《够爱》，旋律真的已经粘在脑子里了。夜幕降临，距离开场只有半小时了，舞台是露天的，台下摆着一大片整齐的木椅。待观众席也差不多坐满了，所有报名乐队都在后台拿着乐器等待上场，可是到现在，都没见到王茉儿的身影。
　　一位女老师拉开后台的门说：“还有二十分钟开始啊，第一组‘四季草’乐队准备上场了。”
　　只见四个女生各自拿着乐器走到前面，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们叫“四季草”吧。
　　“怎么办荼靡，我紧张……”尹小枫拿着谱子的手也微微颤抖。
　　荼靡能怎么办，她也紧张啊！
　　“我也紧张啊……”
　　Zack：“紧张什么，你给我弹《够爱》的时候也没见你紧张。”
　　尹小枫：嗑到了嗑到了！！怪不得荼靡一直说根本不用背歌词，原来她早就给拉克唱过了！
　　就在这时，离零带着王茉儿来了后台。王茉儿见了荼靡和尹小枫后挥手，而至于她的大哥，她还是不敢看他。
　　离零：“哈咯。”
　　荼靡：“Hi。”
　　“虽然知道你们不是一个人，但你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我还是觉得怪怪的。”尹小枫挠了挠头。
　　离零给尹小枫了一个微笑，然后说：“茉儿在你们后面上场，麻烦你们表演前提醒她一下。”
　　“嗯嗯，好的。”
　　交代完，离零打算走了，她怕呆久了，暝王会来后台检查。但也就在这么一刹那，荼靡脑中闪过了一个危险，却又美好的想法。她看了眼自己的吉他和谱子，最终叫住了她。
　　“离零！”
　　离零回头。
　　“拿着。”荼靡把手中的吉他和谱子塞在了离零手里。
　　离零不解，“你干嘛？”
　　荼靡叹了口气，“你替我上场表演。”
　　尹小枫：？
　　王茉儿：？
　　Zack：？？？
　　啥？要他给离零伴奏？绝对不行！
　　“可我…”
　　“你别可是了，我不相信你不会唱你的同事脩的《够爱》！”荼靡说道，“你和暝王就差这一首歌了。”
　　“那你呢？”
　　“我没关系啊，以后还有机会表演。但你错过了，那就真的错过了。”
　　Zack见状也不得不开口：“书呆子，你让我给这家伙伴奏？”
　　“好啦Zack，帮我个忙，给个面子好么？”
　　Zack咬着牙：“……仅此一次。”
　　“荼靡，”离零欲把吉他和谱子还给荼靡，“我觉得已经来不及了。”
　　荼靡却把离零的手推了回去，“离零，相信我，什么都不做，才会来不及。”
　　离零看着这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分身，心里不断感慨，自己比她大这么多，但面对爱情，她还不如这个小孩儿看得通透。她很羡慕，羡慕她的这份勇敢，和面对爱情的不胆怯。
　　“好。”她最终接过了吉他和谱子，“但我不会弹吉他啊。”
　　荼靡：“( ?▽｀)没事，我们乐队本来就有两个吉他手，所以你就不用弹了，直接唱就行。”
　　离零笑了，“好。”

　　距离上场还有十五分钟。
　　十分钟。
　　五分钟。
　　一分钟。
　　一位女老师走上台，拿起话筒，道“一年一度的音乐节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把电子设备都调成静音，不要大声喧哗。谢谢大家。”
　　随着老师的下台，荧幕上出现了十秒的倒计时。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随着观众喊出“零”，另一位男老师上了台，“有请我们音乐节的第一个乐团，‘四季草’上台。”
　　第一个乐团上了台，后台的同学们也开始变得更加紧张。
　　后台的人越来越少，很快就到了“时空旅行”乐队。
　　“‘时空旅行’，你们上场了。”刚刚做开场白的女老师提醒道。
　　尹小枫紧张得不行，冷汗直流，感觉像是在山上玩蹦极，一下子被人推了下去，那种失重感包裹着她。她拿着谱子，打着头阵拉开幕布上了台。离零对表演不紧张，她只是对可能来看的暝王紧张。她拿着歌词准备上台，却被Zack叫住。
　　“喂。”
　　离零回头看着他。
　　“如果告白不成，你索性跟东城卫的脩在一起得了，反正他们长得一样。”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调侃。
　　离零笑了声，“呵，神经病。”她拉开幕布上台了。
　　Zack也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背着吉他也上了台。
　　一上台，舞台的灯光扑面而来，直直地打在身上，感觉每根眼睫毛都能被台下的观众看到。尹小枫坐在电子琴旁；Zack就站在左边的角落里，他不喜欢被人瞩目；而离零，则是走向了舞台中央的麦克风前。
　　她问自己，准备好了吗？
　　不准备好，也要准备好，她的准备时间已经很久了。那么，暝王会认出这是她吗。
　　人声嘈杂声后，观众耳朵先听到的的是伴随着电子琴拍子的吉他声。离零把歌词折好塞进口袋里，她不想边看歌词边唱。
　　她等待着，终于等来了她开口的音，这首风靡整个X轴时空的歌《够爱》流入观众的耳朵。

　　我穿梭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追寻
　　追寻你时间滴滴答滴答答滴声音
　　我穿梭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追寻
　　追寻你时间滴滴答滴答答滴声音

　　随着歌词，在台下管理秩序的暝王听到了离零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看台上的她。不对，这个应该是荼靡啊，但他又感觉哪里不对。

　　指头还残留 你为我擦的指甲油
　　没想透你好像说过你和我会不会有以后
　　世界一直一直变地球不停的转动
　　在你的时空我从未退缩懦弱
　　当我靠在你耳朵只想轻轻对你说
　　我的温柔 只想让你都拥有

　　我的爱只能够让你一个人独自拥有
　　我的灵和魂魄不停守候 在你心门口
　　我的伤和眼泪化为乌有为你而流
　　藏在无边无际小小宇宙 爱你的我

　　你听见了吗我为你唱的这首歌
　　是为了要证明我为了你存在的意义

　　这仿佛就是在跟暝王说，“你听见了吗？”
　　他听见了。
　　副歌部分让他立马认出，这是离零。
　　歌曲还在继续，直到乐谱演奏到最后一个音符。随之而来的，是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
　　离零站在台上看见他了，她相信他能认出她的。
　　三人谢完幕后，主持人上台介绍了最后一个上台的乐队，其实不是乐队，而是王茉儿的solo（独奏）。
　　“有请本次音乐节的最后一位表演者，王茉儿。”
　　此时的王茉儿，不比尹小枫的紧张少。
　　“茉儿！到你了！”尹小枫偷偷跑到后台跟王茉儿说。
　　她已经紧张得不行了，颤抖着点头，但还是一点犹豫不带上了台。
　　尹小枫也很快回到了观众席上，看着王茉儿的表演。她是唯一一个这次音乐节的独奏。
　　“开始之前我想问一下，”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一位老师说道：“你选择一个人solo，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王茉儿右手紧张地玩弄着衣角，一边咬着牙回答老师的问题：“为了告诉一个人，有一个女孩儿，喜欢了他很久很久。”
　　她是幸运的。她不知道，勾追在观众席的某个角落看着她。
　　老师点头。随着伴奏响起，王茉儿右手握住话筒。前奏结束，再紧张，她也靠着意志力开了口。

　　回忆有时会变成了单向道
　　只剩下 过去的那些快乐和美好
　　手机里还留着你我开心合照
　　再也找不到过去那自然的笑

　　再好都比不上梦境的美好
　　却无法控制你和我相遇的分秒
　　就算在彼此之间有着一千步
　　你往我进一步我就会走剩下的路

　　想每天都能够成为你的氧气
　　却只能安静看着你拉开彼此的距离
　　You are my everything
　　You are my everything
　　我却只能努力拼贴记忆
　　重现那爱过痕迹
　　You are my everything
　　You are my everything

　　在心里永远是我的唯一

　　结束了。她的这场暗恋，结束了。
　　音乐节落幕前最后一秒，他意识到，在刚刚她唱歌的那几分钟里，肯定有几秒他是抛开所有外围光环看待这个女孩儿的，偏执、偏见、不满，在刚刚那几分钟顿时化为乌有。或许他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个女孩一直是单纯的，不管她是不是魔物。或许他早就喜欢上她了，只是碍于魔物的这道鸿沟驱使他用毒舌来疏远她。也或许，离零说的没错，他拒绝她就是因为喜欢上她了吧。
　　无意识的喜欢，最为致命。
　　他心动了，在音乐节落幕前最后一秒，他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