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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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薛嘉禾总是沉默寡言的。
姚斯辰还是经常混进学校里，或是放学后在校门口等我，最近学校在筹备元旦晚会，每个班都要出节目，薛嘉禾作为班里的文娱委员，需要带头组织，人逐渐开朗了不少。
按规定每个班要出两个节目，薛嘉禾在元旦晚会上要跳舞，每天挤出时间在舞蹈教室排练，另一个节目是话剧，名字我不大记得，大概就是王子和公主那一类的。
姚斯辰最近也总是混进学校里来，凑热闹。
作风丝毫不低调，日常穿着校服招摇过市，居然也没人看出这人不是学生！排练的礼堂人很杂，弄得别人经常以为这是高年级的学长。
每次有低年级的姑娘过来要联系方式的时候，这人就往我身后一躲，有一次把我气急了，直接和人家姑娘说，“这是我哥，”接着又指了指脑袋，“他这儿不好。”然后就把那姑娘劝退了，同时我也能感受到来自身后的那两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
这天，我们两个人在舞蹈教室陪薛嘉禾排练。
我和姚斯辰盘腿坐在地上的垫子上，穿着厚厚的毛衣靠在一起，怪暖和的。一边看薛嘉禾跳舞，一边吃着姚斯辰剥给我的糖炒栗子。
每次结束，我和姚斯辰都会放下手里的东西，发出激烈的掌声，对视一眼之后开始，“好！好！跳的太好了！是是是！”
薛嘉禾满脸无语的看过来，“你们知道你们像什么吗？”
我接过栗子，“像什么？”
薛嘉禾无奈，“没什么，只是我怕我跳着跳着，你们俩突然扔了个铜板过来。”
然后我们俩就被赶了出去。
当然不会就这么走了，我们俩又不是第一次被赶出来，一般都是在外面晃悠一会儿，再找机会偷偷溜回去。
只不过这次好像不太一样，薛嘉禾在门口把我逮了个正着，还不怀好意的冲我笑，“知岁，岁岁。”
“干嘛？”这么叫我准没好事。
“去礼堂我就告诉你。”薛嘉禾把她那邪恶的手伸向了我。
我一下躲到了姚斯辰身后，“我不。”
“来嘛。”
“我不。”
几番僵持之后，薛嘉禾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是这样的，话剧那边不都是你一直在帮我带嘛，今天咱们的公主生病了，没法排练，你看你能不能顶一下。”
我一想起那老套的王子和公主的剧情就头皮发麻，“绝不！”
薛嘉禾瞪大眼睛看着躲在姚斯辰身后的我，开始打感情牌，“当初找人排话剧的时候，公主的角色定的就是你，你不愿意我也没逼你，现在倒好，这么点小忙都不帮我。”
我：......
“我帮我帮。”为了以防万一，“不过先说好，我只帮忙对台词，其他的绝不可能。”
薛嘉禾：“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先过去再说，啊。”
说完，薛嘉禾推着我就往礼堂走，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姚斯辰，救命！”只见姚斯辰朝我耸了下肩膀，然后两手一摊，就像是在报我说他脑子不好的仇。
果然不出我所料，到了礼堂之后，薛嘉禾就把我塞进了公主的裙子里。
我在更衣室里做最后的反抗：“不是对词吗？穿这个干什么？”
薛嘉禾帮我系上最后一根后腰处的丝带，指了指更衣室的门口对我说：“因为你的王子就在外面啊。”
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那我到底是不是来排练的？”
薛嘉禾重新整理了我的头发，“废话。”
换装结束，我推开更衣室的门走了出去。
推开门那一刻，姚斯辰应该是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将背对着更衣室的身体转了过来。对上姚斯辰的眼睛，我提起裙子向他行了个屈膝礼，眼角满是笑意。
姚斯辰走过来弯下腰扶起我的手，“走吧，公主殿下，我送你上台。”
就这么，一步，两步，三步......
我突然不觉得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剧情老旧、俗套，如果这个王子是姚斯辰的话。我觉得我也期待童话故事结尾的那句，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话剧中饰演王子的人是许延，他看见我的时候，表情闪过一丝吃惊，“你怎么来了？”
我拿起桌边的捧花和剧本，“你的公主生病了，我来替一下，这位王子愿意吗？”许延笑了，看着我说：“荣幸之至。”我今天才发现，许延这么看着还挺帅的，怎么说也是位合格的青春剧男主，为什么一直没有谈过恋爱呢？连喜欢的女生也不曾听他提起。
我配合着整场话剧演员之间的走位，虽然我是照着剧本念，但其他同学的表现并没有因此打折扣，许延更是格外认真。原来许延整天吊儿郎当的样子，做起事情是这样认真的吗？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坐在舞台边上，面前是坐在第一排观众席的姚斯辰，中间隔了一条过道的距离。
我清了清嗓子，像刚才在台上排练话剧那样开口，“我的王子，你爱我吗？”
姚斯辰只是看着我笑笑。
是啊，我是个胆小鬼，藏在某些外壳下才敢稍稍伸出手，真心话也只能用玩笑来掩饰。即使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也甘之如饴。
排练结束后，许延问我，“为什么当时薛嘉禾找你的时候，你没有来演公主？”我打趣他说：“就像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来演王子啊。”其实我当初只是觉得这个故事很俗套，无聊而已。
但我真正想说的是，我不需要做别人的公主，我的王子，此刻就坐在台下。
我在更衣室里换了衣服，坐在化妆台前，薛嘉禾在给我拆头上的发饰，姚斯辰等在一边。薛嘉禾一边拆一边告诉我说，“宋知岁，你快过生日了。”
我放下手里的梳子，“是吗？”
“嗯。”我以为回答我的人会是薛嘉禾，但这个声音却是姚斯辰的。
“嗯。”这声是薛嘉禾的，“和元旦晚会在同一天。”
学校的元旦晚会并不在元旦当天举办，每年都会提前几天，在元旦前就会放寒假。我看向姚斯辰，“你怎么知道？”
姚斯辰：“林际告诉我的。”
我在镜子中看到当姚斯辰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薛嘉禾的表情短时间内有些怔愣。随即反应过来，“林际会记得我的生日？”
姚斯辰摇摇头，“他只是说你生日在冬天，具体日期是我问他，然后他在聊天记录里找到的。”
我清晰的记得林际没有在手机上给我发过类似于生日快乐的祝福，那么是他在他和谁的聊天记录里找到了我的生日，答案就不言而喻了。我抬头从镜子里看薛嘉禾的反应，这次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很安静的给我梳着身后的头发。
晚会这天，我来的很早，在后台帮他们弄妆发，做做准备工作，姚斯辰在观众席等我。我把最后一颗蓝色的水钻粘在薛嘉禾眼下，“ok。”
薛嘉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我想起小学那年的文艺汇演，当时也是你帮我把装饰粘到眼睛上，结果当时你弄得七扭八歪的，直接把我给气哭了。”
突然被翻旧账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时应该是由老师来帮薛嘉禾弄，结果我哭着闹着非说我来，大家都拗不过我，就只好随我去，最后还把薛嘉禾气哭了。
薛嘉禾拍拍我垂在身侧的手，“别在这里忙了，去前面吧，很快就到咱们班的节目了。”我转身往出走，“放心，我保证看话剧的时候不睡着。”
薛嘉禾在身后笑骂，“去你的。”果然，刚才温柔的薛嘉禾是我的错觉。
我回到了观众席这边，姚斯辰正用食指在座椅的扶手上画着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我坐到他旁边，“有这么好看吗？”
姚斯辰抬头，“你还知道回来啊。”这语气怎么跟怨妇似的？
话剧很快就开始了，怎么说呢，去掉那天因姚斯辰而起的滤镜，这剧情简直令我如坐针毡...而且许延今天的表现还不如那天我帮忙排练的时候认真呢。
话剧结束，就到薛嘉禾的舞蹈了。全程我都在拿着手机给她录像，录到一半，我举着手机的手就酸了，手机放低了之后会录到前排人的头顶，我只能继续把手机举起来，姚斯辰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从我手里把手机接了过去。
我抬头看了一眼他的侧脸，轻轻笑了一声。
姚斯辰把手机举的很稳，脸却转了过来，“笑什么？”
“没什么。”我凑近，对着手机说了一声，“薛嘉禾跳舞的样子真漂亮。”声音毫无疑问的被录了进去，我才想起，刚才我和姚斯辰说的话也录进去了吧。
薛嘉禾下台之后，我把手机拿过来看刚才录的视频，刚开始没觉得什么，快结束的时候，我余光看到视频里，舞台下面右侧的角落有个人影，我抬起头去看，那里现在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
我把视频进度条拉到最开始，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一直在，果然，这个人从我开始录视频的时候就站在那里了，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人影很眼熟。
心里那个模糊的答案逐渐清晰，我把视频暂停，截了个图递给姚斯辰看，“是林际吗？”
姚斯辰看了一眼之后，战术性停顿了一下，“这是鬼吧。”我把手机收了回来，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但我已经确定了，那就是林际。
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薛嘉禾，但是后来想想，这毕竟是他们的事，我把原本就要发给薛嘉禾的视频发给她就好了，其他的听天由命吧。想了想，又把视频发给林际一份。
后来的节目都很无聊，我靠在姚斯辰的肩上意识逐渐下沉，在最后还清醒的时候，听见了台上的歌声，我随口说了句，“我们老唐唱歌还挺好听的啊。”
姚斯辰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靠的太近了的原因，这声笑钻进了我的耳朵里，像有只小爪子在我的心脏上轻轻挠了一下。“人家也不老啊，看起来三十岁都不到，你这小孩是不是看谁都老啊。”
老唐叫唐争，是这两年学校刚聘请过来的数学老师，从高一就带我们班，确实连三十岁都不到，但个人能力毋庸置疑，只是我们叫老唐叫习惯了，而且他人是个暖男，长的也不错，凭一己之力使全班女生热爱数学。
歌曲结束后，我看见廖晚还上台给老唐送了花，要不是姚斯辰的声音还在耳边，我都要以为我在做梦了，廖晚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老唐了，不是说数学是她的噩梦吗？
半睡半醒间，我感觉到姚斯辰摸了摸我靠在他肩膀上的头，我保持着这个姿势，抬头去看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糊涂了，恍惚间，我觉得那双眼里，有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