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欲花》醉恋看红尘

15、洞口

　　沈言初无言的和他对视，“什么？”
　　“聊聊吧，”楚子毅笑的不咸不淡的，仅仅是嘴角习惯性的挂着笑而已，他压着语调道：“不说明白我肯定会一直问的，因为我现在心里挺不爽的。”莫名窝着一股火。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沈言初不解道。
　　“因为我眼还不瞎。”楚子毅道：“之前没来得及细想，你和他们对打还没揍我的时候狠呢。要么你是伤的太重实在力不从心，但我觉得......”他上下扫了一下沈言初，“你内伤没那么严重。要么你和他们有什么交情，所以才不舍得下手？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打算？”
　　沈言初轻笑了一下，“少爷你想的有点多，我只是此次大意了，受伤匪浅一时难以应付。这悬崖这么危险，我想不开跳它干吗？”
　　“是吗？”楚子毅对他伸出手道：“敢让我把下脉吗？少爷我略懂一些医术，若惠惠当真受伤严重，我也好想想办法。”
　　沈言初看着他没动，似笑非笑道：“我发现自从进了红溪峰后，少爷你和我说话是越来越不客气了，怎么？我是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楚子毅皱了皱眉，“我倒是发现惠惠这张嘴是越来越厉害了，是我在问你问题吧？”
　　“厉不厉害你不是知道吗？”沈言初垂眼扫了一下他的唇，“刚刚不是体会过吗？少爷记性这么不好？”
　　“......”楚子毅瞬间就想起了他在水下给他如何渡气，不由得一噎，扭回头呼出一口气，“行，既然你不说那我自己猜猜。”
　　他想了想道：“首先，你和魔教有仇是肯定的，但不是在刚刚才有，而是之前就有了。从你在武林大会上出现开始便是带着目的的，具体是什么我暂时还猜不出来，但激化魔教与他们的矛盾，你肯定参与了。”
　　“这么确定？”沈言初道：“少爷还真是冤枉我了，我可什么都没做。”
　　楚子毅继续道：“那么便可以推测你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下了山。你说过，你们师门只有你们师徒三人，能影响到你下山的也只有他们两个，而且到现在为止除了你，另外两个我们都没见到过。所以在那之前，你师父或者你师兄就出了事，依现在的情况看应该是你师父。”他顿了片刻想明白什么问道：“所以你把江愁鹤他们引来，是为了借刀杀人？”
　　沈言初给他鼓了鼓掌，“说的很好，但你有什么证据吗？”
　　楚子毅转莫名笑了一下，看着他语气笃定道：“实不相瞒，纯阳剑派出事那晚，惠惠你向草丛里扔那个面具的时候，我不小心看见了。但当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所以没问，但现在......你能解释一下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沈言初没说话，两人默默无言的对视着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一场无声的战争，谁先眨眼就输了似的。
　　最后沈言初坚持不住的移开了眼神，闭眼缓和了一下道：“好，既然少爷这么问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他问道：“那晚在屋顶时少爷的那声密哨是吹给谁的？如少爷的眼神很好一样，我的耳朵也很好，不小心听到了。那......少爷能先给我解释一下，你是在通知谁吗？”
　　又是一股漫长的寂静，两人打成了平手。
　　楚子毅靠回了石壁上懊恼的长叹一口气，许久才回答道：“行——，你赢了。”
　　沈言初转了下眼珠道：“其实我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我一个人说觉得有点吃亏。”他诱哄道：“所以啊，公平一点，少爷你要是想知道我的事，就先拿你的事来换。”
　　楚子毅评价道：“你要是去做买卖，绝对不是个会赔钱的主。”
　　“多谢夸奖啊，”沈言初道：“行走江湖嘛，有些事就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之前那样，大家都装不知道不挺好的，摆到台面上有什么用，这都是你我自己的事。”
　　楚子毅明白道：“所以你不否认我刚刚猜测的是对的？”
　　“所以呢？”沈言初也问他，“还生气吗？”
　　“......”楚子毅扭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声，然后沈言初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都觉得他们与对方试探来试探去挺傻的，一时乐的不行，大有收不住的架势。
　　“你还好吗？”沈言初问他：“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你呢？”楚子毅回道：“你这么乐伤口不疼了？”
　　“你带来的药你说呢？”沈言初收敛了笑按了按腹部伤口道：“刚刚只是疼，现在是又痒又疼，只想上手去抓。”
　　“忍忍吧。”楚子毅说着站了起来，“自己找的罪自己受着。”他过去看了看衣服，发现里衣干了之后便拿了过来，兜头扔了沈言初一脸，“里衣干了，穿上吧。”
　　衣服烤的暖烘烘的，穿在身上很舒服。
　　楚子毅拿了根木棍在地上画着玩，看模样画的还是个人，但实在难以辨认。在画到鼻子的时候他头也不抬的突然问道：“他什么时候死的？”
　　他没明确指出，但沈言初听出了他问的是谁，回忆了一下道：“挺久了吧。”
　　“你师兄呢？”
　　“被抓走了。”
　　楚子毅停了木棍抽空看了他一眼，“你还真惨啊。”
　　“谢谢。”沈言初道：“你可真会说话。”
　　“然后呢？”楚子毅继续画，问道：“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就这么从此在江湖上‘死了’？还带着我？”
　　“你不用啊，”沈言初给他支招道：“你就说你命好，掉下去的时候半路被树枝给拦住了，这才捡回一条命。”
　　“倒是个好办法。”楚子毅同意道：“不过我呢立志是要和惠惠你做亡命鸳鸯的，自己独活怎么行，一起死着挺好的，黄泉路上有个伴。”
　　“那你爹的东西你不找了？”沈言初问他。
　　“找啊，”楚子毅问他，“你师父的东西都还留着吗？”
　　“留着。”沈言初道：“我说到做到，你这段时间表现的还不错，虽然时常逾矩但还算态度良好，明天天亮了我们找条路上去，带你去我师父的屋子里找找。”
　　楚子毅收了木棍画好了画，扭头笑道：“那谢了。”
　　沈言初看了一眼他画好的画，令他惊讶的是他画的还挺好，是一个靠着石壁坐的人，有模有样的看着还挺熟悉。
　　“怎么样？画的你，”楚子毅让了一下身子让他能看清全部，介绍道：“挺好看的吧？”
　　沈言初眉头皱了皱，礼貌的问道：“请问......我衣服呢？”
　　“你刚才就没穿衣服啊，”楚子毅指了指他，“我可是根据真实情况作画的，”他用棍子描绘着地上人的身体道：“看看这又细又长的腿，看看这腹肌，看看这......”
　　“滚！”沈言初捡起手边的一个棍子打了过去，“他娘的画你自己去！”
　　楚子毅接住他的棍子扔到了一边，道：“我自己画自己倒也是可以，毕竟少爷我这姿色也是可以揽镜自赏的程度，就是无法看清全身很是苦恼，要不......惠惠你帮我画？”
　　“那少爷恐是要失望了，”沈言初道：“真是遗憾，我对作画一窍不通，无法描绘出少爷你的绝世英姿。”
　　楚子毅道：“那确实挺可惜的，能肆无忌惮看我的机会可不多啊。”
　　沈言初十分敷衍的笑了一下，“是吗？这种机会我可不稀罕，少爷找别人去吧。”
　　“确定不稀罕？”楚子毅笑道：“害什么羞啊？刚刚你不还自己提了？”他凑近询问道：“怎么样？亲我的感觉如何？”
　　沈言初眯了眯眼，点评道：“挺一般的，没什么感觉。”
　　“那是你不会亲，”楚子毅试探道：“要不要我教你？”
　　沈言初道：“听这意思，少爷经验挺丰富？”
　　楚子毅没有回答，只是问道：“要不要？”
　　沈言初一眨不眨的看了他一会儿，面带正经神色凑近他缓慢道：“楚央，我不玩感情。我当你之前只是开开玩笑，若你真有这种心思，我劝你还是趁早灭了好。”
　　楚子毅听完笑了笑，“这么无情啊。”
　　“我这可是为了你好，”沈言初道：“天下之大，何愁找不到中意之人。”
　　“唉——”，楚子毅靠回石壁上坐好，笑道：“谁说要找中意之人了？少爷我只想及时行乐罢了。”
　　沈言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闭上眼开始养神。
　　过了许久旁边的人动了动，将烤干的衣服拿回来搭在了他身上，突然认真的说了一声，“关于我的事情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以后处理好了，再和你说。”
　　“......”沈言初闭着的睫毛颤了颤，眼都没睁道：“你随意。”

　　两人就这么过了一夜，第二日楚子毅是被沈言初踢醒的，刺眼的太阳火辣辣的挂在空中，火堆已经烧灭了，只剩下一些余热的灰烬。
　　沈言初显然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头上披着自己的外衣挡太阳，扔给楚子毅两个青色果子道：“吃了，方才我去看了看，找到了一条能上去的路，你赶紧收拾一下。”
　　说是路也不是路，两人顺着一个方向在各种石堆中飞来飞去，最终停在了一处石壁尽头。
　　沈言初指着上面说他发现了一个山洞，楚子毅站在石堆上找了一下发现确实有一个洞口，只是看着很小的样子。但这一面石壁十分垂直，山洞位置又比较高，没有借力点他们很难飞上去。
　　两人分头找了找，最后目标锁定在了石壁上一层层盘旋的藤蔓，他们扯了扯，拽了拽，楚子毅问道：“确定吗？这东西能承载我们的重量？”
　　沈言初把头上顶着的衣服丢给他拿着，握着一根藤蔓向上爬了几下，觉得没问题后便跳了下来，“可以，走吧。”
　　他把衣服拿回来在腰间系了系，抬头便见楚子毅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他想了一下明白了，抽出外衣腰带道：“手。”
　　楚子毅抬起胳膊。
　　沈言初将腰带两头分别系在两人手腕上，叮嘱道：“别往下看就行了，万一掉下去我拉着你。不过最好劝你别，如果藤蔓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断了，我们死的可不会太好看。”
　　“别说不吉利的话，”楚子毅挑了一根较粗的藤蔓，检查了一下道：“老天爷可都听着呢。”
　　所幸他们爬的很顺利，没发生任何意外就到了洞口，楚子毅这才发现洞口不算小，坐两个人都不算挤，他们在洞口歇了片刻。
　　沈言初解开了两人手上的腰带，将腰带褶皱抚了抚。
　　楚子毅疑惑的去握了握沈言初的手，又贴着他颈侧感受了一下，被对方不耐烦的拍开了，“干吗？”
　　楚子毅问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刚才解腰带碰到他时凉的他一惊。
　　沈言初摸了摸自己，又去摸了摸他，道：“是你太热了。走吧，进去看看。”他起身先小心的向洞内看了两下，觉得没什么危险才开始走，楚子毅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