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丑人没资格》糊nuts

240、和黎汐的见面（二）

　　对于长老到底站哪一派，角角并不在意，革新派、保守派、新派、鸣新社等等，都只是个名字，到底最后推行那些政策，都要看上位后的具体行动，口号，只是口号而已，长老站哪边，都不影响他继续自己的路，嗯，是啊，上面这些人，哪个不是在走自己一个人的路呢？
　　派系，说有也有，说无也无。

　　角角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或者，她觉得，自己既然能跟黎汐坐在这里聊人生，能听的进黎汐的话，想来，她是站黎汐这边的？

　　黎汐说的有关自己的这件事，后来角角在两个月后又一次返回海底的时候，又得到了些补充。

　　角角跟佳虹见面时无意中说了，她提到黎汐和她说的事，还说了自己也约了黎汐，但黎汐很忙，没空，佳虹却说自己知道黎汐的事，并给角角补充了一些黎汐没说到的事。

　　“轩轩，就是那个代替黎汐去的女孩。她是黎汐的朋友，她知道不对，不知道黎汐那天不去，她为了阻止黎汐，被那人骗了，自己拿了东西送去，她以为自己够强，反应够快，会没事。也幸好她警醒，东西送到商场外，就不肯继续往祭坛所在的市中心走，才让威力减弱了很多，没有引起祭坛的连锁反应，只是重伤了她一人。”

　　这之后，自然就是黎汐的复仇。这是佳虹推测的，她觉得，黎汐的性格，一定会为朋友做些什么的，绝不会那么算了。

　　角角一直以为佳虹只是个书呆子，不理世事的那种，但现在看来，是她幼稚了，佳虹虽然看着能力弱，体力值跟角角不相上下，全靠脑子和努力，但实际上，佳虹的心很大，眼睛看到的东西很多，心里装的事情也很多，跟雪鳗的强大和锐意进取不同，佳虹是沉稳的。

　　角角现在觉得，“果然还是茉茉跟我最像啊……”天真，单纯，不会想那么多，当个简单快乐的学生党，上上课，交交朋友，顺顺利利毕业，做一份稳定的工作。

　　她刚轻声感叹半句，佳虹又给了她一击暴击：“哦，黎汐跟我就是茉茉介绍认识的呢。”

　　角角一口气被噎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朋友们，你们背着我都在海底做了什么呀！

　　怎么我啥也不知道？好像交了一群假朋友！

　　角角被气的胀鼓鼓，还无处诉苦。
　　总觉得自己被排斥了的角角，可是一直都不知道朋友们和黎汐有联系呢，就是佳虹和黎汐是好友的事，也是才知道！
　　但这能怪谁呢，只能怪她自己没多问一句嘛，但凡她问了，朋友们怎么会不告诉她呢？

　　这些，都是之后的事了，现在，角角和黎汐挑了街边的位置，一边赏景一边吃东西。

　　两个好友相对而坐，洋流轻抚面颊，远处庆典热闹，这似乎是个绝妙的场景，谁看到都会猜测女孩们在谈论衣着美食，或是鲛人们爱的能力锻炼，没人猜的到她们在说着多沉重的话题。

　　黎汐说了很多她的理解，跟过去一样，黎汐只是自己说着，不是那种为了洗脑听众而做的煽动，不是为了劝诱而加了引导，也不是试探的想讨论个结果，她只是对角角诉说自己的想法，那些很难找到机会告诉别人的话：

　　“……难道我们要学习人类吗？你在陆地上看到了太多了吧？你喜欢那样吗？……
　　……孩子，不该因为那是父亲就永远要跪。……
　　我们鲛人，为什么有千百年的太平？仅仅因为我们生存在别人看不上的海底艰苦地吗？你没见人类躲到雪山悬崖无人沙漠也难逃争执战争？
　　我们从小有人教导，不是一个人的教导，而是无数的引导者和老师，或许我们都叫不上名字的，他们引领我们，养育我们，但不会控制我们，更不能因为曾经的养育就要长大的我们顺从他们的想法。
　　这是我们和人类以及妖族的不同。妖族，小妖也同样自由自在，靠生存本能存活，但他们缺少照养，容易夭折，大妖类似人类，便也掺和进去了很多陈腐气。……”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神采奕奕的黎汐，角角在想是不是在佳虹和茉茉面前，黎汐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呢？
　　因为过去的角角太弱了，能跟黎汐探讨的时候几乎没有，黎汐也不会讲述太多，而实际上，黎汐面对能理解自己话语的朋友的时候，是很健谈的，并很乐于展现自己的思想的。

　　“……我爱我们鲛人的传统。但同时我们需要变革，这个变革是为了抵制那些这些年正在把鲛人引向歧途的人。”

　　角角认真听着黎汐的话，黎汐这次给角角展现了更多的她的锋芒，她身上不仅仅是耀眼的优秀的小鲛人的光辉，而是锐利的，一往无前带着偏激和决绝的气息的成年鲛人的姿态。

　　角角对黎汐的话不一定真的记住多少，她更喜欢黎汐分享思想时的那份信任和依赖。嗯，但角角也的确在思考，思考自己能做什么。

　　黎汐呢，当然也并不一定真就立刻认为角角和她是同路人，只是这次角角在陆地立住脚，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黎汐开始愿意跟角角进行更深入的交谈了。

　　“……人类，玩的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把戏，资源聚集到极致，争抢也到了极致，就是鱼死网破，拔的高的山头被平掉重新分，大家有了喘息的机会，平静一阵子，资源再次汇聚到另一波少数人手中，又是再一次闹腾。”

　　角角也明白这种人类游戏，这是她们在鲛人课程学过的，她这个学渣学的不好，但也有只言片语进了脑子：“就是一次洗牌重来。”

　　但角角在陆地上也看了不少纷争新闻，对黎汐说的事，有些了解，不过，角角对黎汐的话又觉得似乎不完全正确。
　　鲛人和人类以及妖族有什么异同，角角没仔细想过，她喜欢海底，也喜欢陆地，她更希望大家都按照各自习惯的生活方式生活下去就好。

　　角角也知道自己很废，更知道保持现状，是需要很多人的负重前行的，就像黎汐这样敢于变革的人去纠正错误方向的，如果大家都懒惰的不去改变，那世界反而一定会改，会被那些贪婪自私的人改变，滑向糟糕的深渊。

　　“我不想鲛人也进入那种动荡不安的无限循环里。我们明明生活的很好。非要像人类蟑螂一样快速繁殖遍地爬吗？妖族已经有些大族已经如此了呢，乱的很。”
　　对黎汐来说，角角或许真的是很好的听众，安静，专注，听得认真，又能给予一定的回馈。这是过去的角角没发现的自己身上的优点呢。

　　过去的丑小鸭只是一味的听，崇拜的听，现在的角角开始能听懂，也惊奇的发现，自己是理解黎汐的。黎汐，还是那个她喜欢的，仰视的，优秀的小鲛人呢。

　　真好。

　　角角不在意黎汐说的对与错，也不在乎自己跟黎汐的想法是否相同，她喜欢的是黎汐身上那勃勃生气，她的目光追逐的不是黎汐优秀的成绩，不是她惊艳的外表，也不是为了能躲在黎汐身边寻求庇护，角角追逐的是黎汐那永远有自己思想的头脑，是她深邃又坚定的目光。

　　角角自己，也开始学着有自己的想法，会去自己思考事情的对错，不随波逐流，不偷懒的用“信任”二字让别人引领自己的方向，努力的靠自己的分辨黑白，去走自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