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丑人没资格》糊nuts

239、和黎汐的见面

　　这次，许是黎汐刚好休假，时间充裕，或许是角角上次表现出的成熟感得到了黎汐的信任，也或者，是其他人帮角角说了好话，比如佳虹，角角的人品和能力得到了背书，反正，这次的黎汐，似乎对角角多了一些认可，也更亲近了。
　　角角是这么觉得的，她的敏锐度有了提升，陆地上，还是锻炼人的，角角也不是她过去以为的那么废柴的。

　　跟过往聊天时黎汐只是宽泛的谈谈自己的事不同，这回，两人的聊天多了很多更深入的内容，甚至是隐秘内容，多了不少黎汐个人的想法，这感觉更像是真正的亲密朋友间的聊天了。

　　角角有点儿受宠若惊，内心惊喜，表面上却能稳得住。

　　黎汐说：“你知道吗？那个鸣新社竟然想让我去破坏祭坛，就是咱们资质鉴定会之后几天，这也是我之后才知道的，幸好我收到管理处的通知，忙着背资料，就没去参加鸣新的会，之后中间的几个人被抓了……”

　　破坏祭坛！

　　这事角角熟啊，她当年可是亲眼看到了那份惨烈场景咧。

　　话题一下子到了这里，角角嘴里的吸管一下被吓掉了，倒不是因为想到曾经的那副场景被吓到，也不是黎汐忽然谈及祭坛，让角角害怕了，而是一个念头闪过，她忽然想到……

　　难道……难道黎汐就是那个鲛人背叛者？！

　　不可能吧？

　　黎汐在学校里曾经说的那些话，在角角的脑子里打转……“我们需要变革……”

　　角角小心翼翼的问：“那你现在还想，呃……变革？”

　　角角没办法直接问“你是不是去炸祭坛了呀？啊？是不是你？你把全族都弄报销了！”这不能问啊，因为现在时间回溯了，没有鲛人被灭族的事，那角角怎么问呢？黎汐也没法子回答呀。
　　既然如此，角角只能试探了。

　　黎汐爽朗一笑，还是那个大方自信的样子，这让角角稍微放心了些：“当然想，但是，我会有堂堂正正的路，我不是18岁了，不会任由别人拿我当枪，随意骗我了。
　　其实，当时他们开会说的时候，只说要搞一些小动作引起上层的重视，我就已经觉得不对了。但他们分派给我的工作只要陪着另一个人去做沟通而已，但没想到他们的沟通是假，让我的指纹留在重要的叛变证据文件上才是真的，就是我陪着去沟通时帮忙拿了一下的。
　　之后，有人让我送东西去祭坛那里，我有事没去，是另一个女孩去了，当场被抓住了，也是什么都不知道，被骗去的。”

　　黎汐说的轻松，但角角的汗毛都要倒竖起来了——如果她有的话，这怎么可能如黎汐说的这样简单呢，那可是真实的……惨烈的事啊！
　　黎汐知道如果事情发生，那会是怎样可怕的后果，怎样地狱的场景吗？
　　黎汐应该是能想到的，至少有些预感的，只是黎汐性格如此，说的轻松罢了。

　　当然，角角也不傻，黎汐说的轻松，但当时的情景必然很紧张，是黎汐用自己的聪明化解了。

　　可是……真的化解了吗？

　　至少这一次，她化解了，现在，鲛人族不是好好的存在着呢吗？可是……过去……曾经……

　　“送过去的东西……”角角心肝直颤，她是真实的见过后果的，那个地狱一般的场景……

　　“据说是能毁掉祭坛的东西。那些人……拿我们这些小鱼当炮灰了。”黎汐的表情冷下来。

　　她不知道送过去的东西有多大威力，不知道那是能毁灭所有鲛人的禁物，还以为只是破坏祭坛，要损失一大笔钱或许更严重些让几个鲛人伤亡的事情。
　　黎汐是没亲眼见到后果，但黎汐的聪慧让她也能猜到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但角角脑海中不停回荡着那个恐怖世界，那个让她这个唯一幸存者如丧尸一般麻木游荡的末日城市。

　　幸好，黎汐没去，幸好，现在没有发生。

　　太好了。

　　但为什么呢？为什么改变了？

　　黎汐没容角角细想，继续说着：“你在奇怪我为什么会跟他们走到一起的吗？因为我认同他们的观点，他们要对付的是那些妄图让鲛人和人类一样血缘传递，那些老东西和一些上层在想着让阶级固化……”

　　然后，黎汐开始讲一些关于少部分鲛人起人类小家庭和宗族权力的故事。

　　“人类为什么不管怎么变革，几十年后，总会回到老路上？因为他们是血脉姓氏相传，是宗族传承财富，这必然导致就算均分天下，几十年后，几代人后，财富会偏向一部分人。而到了高层拥有权力的人，也会拼命掠夺财富和控制机遇为了自己的后代，富者越富穷者越穷，最终阶级固化。
　　需要后代，就需要控制雌性，全体雄性都会有意或无意的打压雌性。
　　他们对后代并不是我们鲛人的平等呵护和教导，他们是宗族，年长的人拥有绝对的权力，他享受这份权力，也需要维护这份权力，过强的后代会被打压，这是不利于社会的，但这有利于他们的统治。……”

　　“嗯。”角角听着黎汐的话，不再是过去丑小鸭听黎汐说话时仅仅看着对方神采奕奕的样子羡慕，她开始逐渐去思考话中的内容，去理解黎汐的想法。

　　两人谈了很久，说到地上的生活，说到黎汐的工作，说到长老。黎汐说着关于改革派守旧派等人，族长站错队，角角问：“长老是哪的？”

　　“革新派的。”

　　“诶？”
　　角角只是因为自己不知道，惊讶了一下。但黎汐误以为角角是不信：“是啊，过去他们都以为他是守旧，至少中立的，但他们都猜错了。他骗了很多人。”
　　“他们会放过他？”

　　“呵，能咋样呢？这些上面的人，就算没有欺骗，他们就会放过对方了？或者该说，他们谁没有伪装呢？都是满口谎言的人。”

　　“你不喜欢他们？”

　　“嗯？没有啊。哦，对这些人，不需要喜欢，也不用信任，只要……”
　　角角抢先说：“只要他们能带领大家前往光明的未来。”

　　“嗯，是啊，你现在也开始能说些这种话了。”黎汐欣慰的说。

　　是啊，过去的丑小鸭，是根本不关心这些的，曾经的角角，是思考但也不懂的，过去的她，是纠结对错的人，现在的她，终于学会一点看结果，不在乎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