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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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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磊查的膳房,昨日给小泡准备点心的那位帮厨原也觉得无甚异样,却是提及隐约听见小泡与一位宫人说了“毒害”云云。
几人一合计,便又提审了小泡。
姜明已在昨夜去那盈秀宫问过话,盈秀宫中并无小泡提及的那位宫人。但浣衣司确有上报丢失宫服。
王磊所查膳房的帮厨也说,是有位公公曾在膳房与小泡交谈。
小泡依几位大人的意思协助画师画了那位宫人的画像,再与几位浣衣司的宫女一比对,正是那位贼人。
姜明将画像呈给了稽查司总司,又另摹了一份呈给了皇帝。
皇帝彼时正在御书房和几位军机大臣商议要事,姜明进去呈那画像之时他未摒退那几位要臣。
画像一被展开,皇帝面色一如平日谨肃。
“爱卿们可识得此人?”皇帝将画像还予姜明,姜明便捧着画像递予房尚书。
房尚书蹙着眉,又传给周将军。
周将军大骇,忙不迭与李统帅交换眼色。
李统帅一看,好家伙,他也不递给后头几位大人了,噗咚一声跪在了皇帝面前。
“圣上明裁,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皇帝端坐上位,问周将军可有话说。
周平夷一齐跪下,道此事他当真一无所知,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前日便被他罚了二十军棍,这两日时时被看顾着,与他也断无相干。
“二位大人,如此,只有押来此人,方能知究竟了。”姜明明示。
此人是说押就押的么?说得好像谁押得到似的。
李统帅和周将军双双面露难色。
另几位大人见势不对急忙告退。
少顷,李统帅和周将军也挥袂而出,飞袂而行。
“你可寻得到她?”
“她只昨日来过我府上。”
“随我回去问问子晏。”
“也只能如此了。”李统帅叹息道。
两人未敢耽搁,到了将军府。
周夫人今日不在府上。他们到时,周子晏正独自在房里端坐于案前,拿着本书。
周将军进了屋便问肆二现在何处。
周子晏愣了愣,答曰不知。
李统帅叹了口气,罢了,就让圣上缉拿吧。
周子晏放下书,急问出了何事,圣上何至于对前日之事这般耿耿于怀?
周将军掩了门向周子晏言说其中利害。
黎京入了秋天寒风大,一不留神,猎猎的西风好似吹开了厢房的窗,一旁的屏风都是簌簌发抖的模样。
周将军复又去掩了窗。
肆二心如明镜,她原先在给周子晏讲自己看的话本解闷,两位大人来了,她便躲到了屏风后头。
清楚始末之后,肆二循着之前的道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昨日黑衣人所在的宫殿。
她本想问问黑衣人知不知道皇帝在何处,岂料黑衣人并不在。
肆二想了想,一路摸索内卫军防卫顶顶严密之处,皇帝多半在那处。
肆二颇费一番功夫,才找到内卫军严防死守的一处宫殿,待她悄无声息地潜入殿内,还未行两步,一柄熟悉的剑架到了她脖子上。
“别动。”是黑衣人。
肆二想,他应是不想杀我,否则一剑杀了我便是,何须多言。
黑衣人见肆二未有反抗,问道:“你几次三番潜入宫中,究竟作何文章?”
“我要见皇帝。”肆二声音清亮,唯恐有人听不到。
小皇帝在不远处看奏折,不为所动。
“缘何?”黑衣人又问。
肆二也不矫情,开始娓娓道来。
说到黑衣人的部分,肆二已知晓他断然不是和后妃苟且之人,便也照实说了。
待她说完,皇帝才放下奏折,那双黑眸沉沉地望着她。
皇帝先是问她怎么不跪着回话。
肆二原还因着美人如墨——小皇帝是那神笔难摹半分神的美,有些入迷,听了他的话心里又滞涩得很。
“这剑架在要命处,我可不敢妄动。”肆二讨巧道。
皇帝心中好笑,肆二这人,哪怕下一刻身首异处,也要在当下好好肖想他人一番。
一不留神朕竟也做了回牡丹花。好歹富贵。
皇帝给了肆二一天时间,又命黑衣人同她一道。
皇帝叫黑衣人萧虞。
萧虞收了剑,同肆二一道退下了。
皇帝便又坐回案前,趁着天光还在,看起了折子。
肆二听萧虞将几位大人查到的线索一一说完,心中有了计较,让萧虞引路去膳房。
到了膳房,肆二却不进去,只按着昨日的路线找那处小径。
“你瞧,”肆二指了指小径边上的花草,“我若是没认错,这便是乌荚。”
萧虞蹲下,仔细辨认后拔起了乌荚与一旁的香草。
“此两者极为肖似。”
肆二点头,道:“昨日做点心时可能差了一味香草,临时去采买当是来不及,赶巧发现此处,便混淆一同将乌荚带回了去。”
这一问帮厨便知。
这样一来,江怜的死便是多个巧合所致。
肆二思量一番,问道:“与江怜同吃同住的几个秀女可都是泛州人士?”
“不错。”
泛州正是鸡尾花盛产之处,当地人士常常将鸡尾花入菜提味,鸡尾花入口鲜甜,更有人摘下直接享用。
那几位秀女若是同出泛州,那她们体内的鸡尾花到不难解释。
“此处为何会有乌荚?”肆二问道。
乌荚并非常见草药,平日寻上七八个药铺也不一定有,怎么皇宫重地竟有此物栽于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