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暮一朝晨》故淮

95、中秋节

　　程老转向沈炎：“沈炎，来汇报一下你那边的情况。”
　　“哦，好。”沈炎反应过来，起身，说完调查过程中的种种，忽略不必说的细节，他正色道：“我和楚离调查到最后，发现其实在学校附近贩卖RT——103的人，……也就是金钱豹，实际上是被别人推出来顶锅的。”
　　“金钱豹是那一带的□□老大，但据我们调查发现，他一开始也不是做这种买卖的，就只是偶尔收收别人保护费的□□而已。”他明显地一顿，沉声又道：“后来，有人推荐他做了这档子的买卖，他才逐渐走上了这条路的。”
　　程老浑浊的眼中，精光闪过，沉声问道：“是谁？”
　　“钱凡。”沈炎立刻，虽然他有嫌疑，还不小，但他还是没有要逮捕他的意思，连审问他的意思都没有，毕竟他们没有证据，也没有什么能用的突破口，他犹豫又道：“为了防止遗漏线索，我调阅了他的有关档案，但……”
　　君撷听的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但和柳华一样，档案被有意删除了。”
　　墨弦、程老闻言，带有询问的目光看向沈炎，沈炎点头，“嗯，没错。”
　　“不过，钱凡和柳华可不太一样，他的档案是直接被人抹除了，就相当于这个世界上没有他这么个人，至于吴江支队长和柳华的档案则是被人隐藏了起来，利用bug，所以，虽然说是选择了同样的方式，但完全不是同一伙人。”
　　”白调查了。”他摊手，然后苦中作乐道：“什么也查不出来也就算了，还偏偏带出了更大的谜团。”
　　但也许并不是什么谜团……他抬头眯眼道：“钱凡这个人，我原本是想去调查的，……但我想应该没有必要再去调查吧。”毕竟，都那么明显。
　　墨弦明白他的意思的颔首道，“白茶和这次的案子中，出现了四个人的身影，分别是兰斯洛特，贝德维尔，加拉哈德和亚瑟王。”
　　“先不提兰斯洛特、贝德维尔保持中立，总之这件事一定和他们所有人有关系。”
　　“还有，钱凡可能是亚瑟王或者是加拉哈德的手下。“他道：“至于为什么不会是兰斯洛特和贝德维尔的人，想必大家也很清楚。”
　　看来接下的目的就是要着重调查他们四个人近期的动向了。
　　兰斯洛特是秉着人不在多，而在精、忠的道理，训练的人，——钱凡这种做事另有一套风格的人……则完全不像他会训练出来的人，而贝德维尔女人的身份，可能会让她偏向女人多些。
　　所以，不言而喻。
　　沈炎闻言，一顿，“说到钱凡和这整件事，楚离他……”
　　程老抬眼道：“楚离，他怎么了？”
　　沈炎反应过来，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他摇了摇头，“啊，没什么啊。”
　　楚离的妹妹虽然也被牵连了进来，不过和案子的关系不大，而且楚离他还在持续后续调查中，那想必他说不说都没有关系……吧。
　　程老见他不愿意多说，眼神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就收了回去，道：“听你们说了这么多，我总结了以下几点，第一，柳华顶替了吴江支队长的身份，混入了云海市市局，而被顶替身份的吴江，虽然下落不明，但也还有可能活着。”
　　“第二，兰斯洛特，贝德维尔，可能和加拉哈德，亚瑟王他们在明争暗斗。”
　　“第三，关于公安内网的事……我另有安排。”
　　墨弦对第三点比较在意，他略带疑惑的道：“我能问关于公安内网的事，另有什么安排吗？”
　　毕竟，得吸取上一次的经验，省的程老在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招人进来。
　　“重案组不是人手不够吗？”程老呵呵一笑，道：“所以，我打算对外调人。”
　　沈炎、墨弦立刻：“谁？”
　　嗯，上次的经验告诉他们，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极有可能是他们认识的和所熟悉的人的……朋友……
　　“白茶。”程老他也没藏着掖着，摊手笑眯眯的直接公布了人选。
　　除了君撷，沈炎墨弦皆是一惊。
　　“我记得他的大学专业好像是计算机专业。”君撷颔首，一顿，看着他，又道：“他找你了？”
　　程老见状，闻言，点头，笑眯眯道：“不愧是和小慕有关系的人，这你都猜到了。”
　　君撷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程老笑了笑，对这一眼感到分外熟悉的道：“你和他，还真是越来越像啊。”
　　至于白茶为什么会找程老，这一点不言而喻。
　　程老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正色又道：“行了，都先来分配一下任务吧。”
　　“墨弦，你的工作量比较大，查清柳华背后的人是谁和都有他们中的谁参与，如果可以，……虽然沈炎说，没有必要调查钱凡，但为了不遗漏任何线索，如果可以，那就顺便再调查一下钱凡的事，……这你能做到吗？”
　　墨弦听着如此庞大的工作量，头疼的眉眼和嘴角直抽搐着。
　　他十分想要拒绝如此庞大的工作量，但现实并不允许他拒绝，所以，他只能……“能。”，应了。
　　程老点点头，笑眯眯地转向沈炎：“至于沈炎……白茶和吴江支队长的事，就交给你了，一旦吴江还活着，竭尽一切所能，将他接回来。”
　　他们异口同声：“是！”
　　程老点头，紧接着他看着君撷，道：“小君，先不说你只是暂时加入重案组的事，就以你局外人的身份来看，我还是建议你和小慕一样，暂时都先别露面好了。”
　　“如果一定要参与的话……那就保护好小慕。”他皱眉道：“他三四年前，露过面，倘若他们中有一个要对小慕下手，小慕他都会来不及反应的。”
　　关于这件事，就算他不提，君撷也会去做，他点头，“嗯”了声。
　　程老摆了摆手，道：“行了，都去忙吧。”
　　就在几人收拾妥当准备离开时，程老因分配完任务而冷却下来的大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下意识的叫住了君撷：“等等！”
　　几人停下，不知道他叫的是谁地都转身看了过去。
　　程老笑道：“小君啊，关于你和小慕之间关系的事，小慕是不是还没有告诉楚峥和庄汐他们啊？”
　　君撷想了想，然后开口道：“他应该有说过，但我只知道楚离和他妹妹知道这件事。”
　　反应过来，他皱眉道：“……怎么了？”
　　程老和君撷面面相觑，少顷，他深呼口气，冷静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两个到现在都以为小慕他交的是女朋友的这件事？”
　　君撷不明所以。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楚离和月桐知道这件事后，……可能也忘了告诉他们。”程老的茶盖碰了下杯口，发出瓷器与瓷器之间的碰撞声，他冷静地喝了口茶，然后揶揄笑道：“之前我和楚峥商量重案组的事时，我还捎带上了你，我以为他们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所以，你要不要猜猜看，他现在知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
　　他感慨心道，这还真是……巧合啊。
　　君撷沉默了。
　　“祸不单行，真是祸不单行啊！”程老见状，由衷的感慨道。
　　只是，他如果不笑的那么幸灾乐祸就好了。
　　墨弦和沈炎十分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
　　他们去笑，岂不是太不妥当？
　　而且现在这场合，他们笑，那岂不是太不礼貌了些？
　　虽然他们也不想留下。
　　程老放下杯子，不紧不慢地掏出了上衣外套里的老人专用的智能机，点开微信的聊天记录，往君撷眼前一亮，生怕他不相信。
　　【沉默是金楚峥：程老，我给你打了这么多的视频，语音电话，还发了那么多条的消息，你为什么一个也没有接，一条也没有回！！！！！】
　　紧接着，后面又是一大串闪着红点的，对方已取消。
　　然后是庄汐庄女士的朋友圈，【孩子都大了，根本就没有把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放在心上，这要是等老了，那还得了。ps.程老接下电话！！！！！】
　　再然后就是和她之间的聊天记录，一连串闪着红点的对方已取消，在白色的屏幕上，显得格外的显眼，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种。
　　健康是福程崇，对此都只回应了，——三大个的省略号。
　　亮出聊天记录后，程老晃了晃手机，笑眯眯道：“小君，看到没？”
　　“从他们知道到现在都还不敢向你们打听这件事，所以，就干脆来轮番轰炸我这个老头子了。”见他没有说话，他也不恼，他又道：“对此，你有什么看法，都可以说说看啊。”
　　君撷没有说话。
　　“他们让我告诉小慕，中秋节别忘了回家一趟，顺便把你也捎上。”程老笑道：“我告诉了你，就相当于告诉了小慕。”
　　言下之意，你自己和他本人说去。
　　程老：“中秋节，他们看了时间，正好是周五，还让你们顺便把月桐那丫头也接回去。”
　　他收好手机，又重新捧起了白瓷杯，喝着茶，等着他的回应。
　　君撷没有说话。
　　会议室里的气氛陡然安静到极点。
　　作为当事人的程老，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反而在他久久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后，狐疑地抬头道：“怎么，是中秋节那天有事，去不了，还是小慕他不愿意带你回去？”
　　从君撷那张酷似慕明卿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的程老，有些遗憾地收回了视线，随即他又道：“总之，话，我已经带到了，要不要去，你和小慕自己商量去。”
　　“……不能再让楚峥他们再这么误会下去了，这万一要是有一天，你们两个吵架了，他们都不知道到底是该劝离还是劝和了。”
　　“再说了，把事情说清楚，对你也好处，万一哪天你们过不下去了，不在一……”一起了……程老看着脸上带上几分冷意的君撷道，咽下了后面的话，随即又不着痕迹地劝说道：“不管怎么说，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不是吗？”
　　“何况，你虽然不是媳妇儿，但长得也不难看啊。”他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长相，又道：“况且，以老头子我的审美来说，你长得也不错，而且还好看，你难道还怕小慕他带不出去吗？”
　　君撷听着程老絮絮叨叨且苦口婆心的话，终于忍不住的眼皮跳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不是因为这个。”
　　程老说顺口了，随即又下意识问：“那还能因为什么，难不成是出在让你和他去接月桐那丫头的问题上？”
　　君撷没有说话。
　　程老反应过来，表情一言难尽，斟酌了半晌，他严肃说道：“你不知道她是哪所学校的，不知道她是几年级几班的，不知道她是个学生，这不怪你。”
　　“但关于这些，你去问小慕，不就行了吗？”他又道：“难不成到时候是你独自一人去接月桐啊！”
　　君撷顿了顿，“他也是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