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须臾》二十江流去

10、第 10 章

　　周围的景物发生了变化，山洞的洞壁消失，伴雪还站在戈壁的空地上。旁边是胸口插着刀的墨荧上仙，还有另一个墨荧上仙站在伴雪对面。
　　伴雪抽出她的刀，坐着的“墨荧上仙”逐渐变了模样，原本清冷的脸庞慢慢变成另一张覆盖着鳞片的脸。
　　“呃咦……丑。”伴雪直截了当地评价，眼睁睁看着墨荧上仙的脸变成现在这张布满鳞片的鱼脸，冲击实在有些大。
　　赶紧往真正的墨荧上仙脸上看了看洗洗眼睛，刚被伴雪当成小女孩砍了好一会儿的墨荧上仙表情淡淡的，往那怪物的方向扔出一个袋子，怪物就被袋子套了个满头。
　　墨荧上仙把袋子收进袖子，看得伴雪脸皱在一块:“上仙……脏。”
　　墨荧上仙往前走，丢下一句话:“带回去当肥料。”
　　伴雪想起上仙院子里那棵柳树，最近是有些蔫。算了，不是有些蔫，是被自己劈成了牙签。
　　赶紧跟上墨荧上仙的脚步，高不可攀的墨荧上仙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突然说了句:“那怪物会易形，你看到的是我？”
　　伴雪心想这不是废话吗，这里除了自己以外，唯一还认得出来的就是墨荧上仙，要是怪物变成司晨，那不是一下就露馅了嘛！
　　当然，她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嗯。”
　　墨荧上仙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砍得倒是很利落。”似乎是对她砍得利落有些不满似的。
　　伴雪赶紧解释:“我想着要是砍错了，以我的实力也伤不到上仙，所以就放心砍了。”
　　墨荧上仙没说话，似乎是接受了她的说辞，只是回头瞟了她一眼。
　　伴雪跟在他身后，总觉得墨荧上仙有句话没说出口，那句话应该是:“心狠。”
　　一到墨荧宫，还未坐下休息，墨荧上仙就径直到了后院，把带回来的怪物尸体往柳树下一甩，那布袋里面也不知有什么乾坤，怪物的尸体出来时已经变成小米般的颗粒，颗颗金黄地铺在柳树下。
　　柳树得了肥料，立即给面子地长出了新叶，从牙签又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枝条也变得丰盈水润，一派茂盛的样子。
　　午后，伴雪碰到墨荧座下的童子茱萸，茱萸一见伴雪就问:“伴雪午前和师尊去了混沌界？”
　　伴雪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请茱萸捂着嘴笑:“我看最近院里的柳树有点蔫，刚才看却生龙活虎的，就猜师尊又去混沌界打肥料了。”
　　伴雪语塞，原以为墨荧上仙去混沌界是为了锻炼自己，没想到一路惊险不过是为了给院子里的柳树施个肥，她觉得无语，心里又憋屈，最后汇成一句:“那肥料是我打的。”
　　茱萸了然地点点头，腾出一只手来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端着墨荧上仙的衣物往前院去了。
　　墨荧上仙接连数日都在仙府之中，伴雪摸不清他的态度，说他是有意打击报复吧，他确实在教导伴雪，总是让她读典籍，学习法术，说他是真心栽培吧，他又不像其他仙君手把手教导她，还让她去危险的混沌界与极恶的怪物打斗。
　　妖界的生灵数十万年来都遵循着想不通的事就不去想的金科玉律，伴雪一直贯彻得很好，遇到这种难题，她很快把疑惑都抛到脑后，依然每日在天界混得风生水起、鸡飞狗跳。不过一旦墨荧上仙叫她，还是得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来，回来以后不是被墨荧上仙逼着看书，就是被拖着去混沌界打肥料。没过多久，院子里的柳树就用不了那么多肥料，不得不把隔壁各仙君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施了一遍肥。
　　一日午后，墨荧上仙终于有事出去了，伴雪得了空便出去找司晨玩儿，司晨正在宸宫的案牍中尽情燃烧仙命。看到伴雪来了，司晨眼中一亮，丢下手中的册子就奔过来拉住伴雪的手:“你可算来了，担心死我了都。”
　　伴雪甩开他的手:“关心我怎么你这几天都没来看我？”
　　司晨哭丧着脸:“不是我不想去，是墨荧上仙的宅子下了禁制，我进不去啊！”
　　伴雪想起那天司晨可怜巴巴地贴着墙根的样子，若是每次都已以这幅模样去找她，也怪可怜的，于是心里马上原谅了他，但嘴上还是不饶:“反正你没来找我，我生气了，快用好玩儿的哄我。”
　　司晨凑过来，一脸神秘道:“还真有好玩儿的。”
　　伴雪竖起耳朵:“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