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乐章》墨夏

5、第 5 章

　　五、
　　今晚是周末，所以“深海”的人特别多，十二点半至凌晨一点半是有天与俊秀的showtime。金俊秀并不是“深海”的驻唱歌手，但他在“深海”受欢迎的程度也不亚于其他人。俊秀是明治大学大三的学生，曾经当过棒球教练的父亲在京机道开披萨店，母亲甚至是多年前的韩国小姐。俊秀家境小康生活无忧，他来“深海”完全是因为他喜欢唱歌而已。
　　俊秀开朗活泼，就像一轮散发着明亮光芒的小太阳，许多客人就是冲着这一点而喜欢他。有天很喜欢看俊秀的笑容，他喜欢那种犹如初生骄阳般的温暖笑意——那是他的生命中最缺少的东西。
　　俊秀也很喜欢看有天笑，他在有天笑的时候戳他的酒窝，理由是他觉得有天的酒窝很漂亮。有天的反应是对他勾了勾手指，俊秀兴冲冲地靠近，以为有什么好事，结果有天曲起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个崩儿。
　　俊秀捂着额头龇牙咧嘴，夸张地吵着要报仇。有天却微笑着用口型对他说：“我们家的秀秀很可爱啊。”俊秀只得作个鬼脸。
　　俩人合作表演一般都是俊秀唱歌，有天钢琴伴奏，他们偶尔也会唱有天写的歌，但是俊秀与他的音乐理念不同，唱出的歌声并不能使有天满意。
　　今晚表演的压轴曲目是有天写的《太阳雨》，俊秀的唱腔绵远悠长，台下一众客人听得如痴如醉，只觉遍身的毛孔都被这歌声熨帖得服服帖帖。但有天却皱起了眉头，这不是他要的感觉，他需要的是更贴近心灵深处的忧伤，俊秀的歌声里却没有太多忧郁的成分，这或许是与生活经历有关，他也没办法对俊秀做如此苛刻的要求。
　　有天的目光掠过俊秀，看了眼台下，这一看竟是一惊，郑允浩竟然就坐在吧台的高脚圆凳上，手里握着杯鸡尾酒紧紧地盯着他，那张扬的视线实在让人很难忽视。
　　一个恍惚，手下便错杂了几个音，俊秀转过头对他笑了笑，他回以一个歉意的笑容，俊秀这是在提醒他注意力集中，观众没看出其中玄机，还以为是唱到高潮处歌手在与钢琴师交流感情。
　　一曲终了，俊秀俯下身关切地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怎么了？不舒服？你以前从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有天做了个无可奈何表情，用波澜不惊的微笑遮盖了眼底的不安。

　　走出“深海”，意料之中地看到了那辆眼熟至极的黑色宝马，允浩坐在驾驶座上，指尖夹着燃了一半的七星，见有天出来，他点了点头算是招呼，然后掐灭了烟。
　　有天站在路边默默地凝视他，没有要上车的意思也没有走开。
　　允浩有些诧异地挑眉，想了想，下车绕到有天身前为他开了车门，还附带了个“请”的姿势。有天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被他半强迫着塞进了车。有天感觉到允浩心情很好，即使他没有笑，那种开心却从他的眼神里溢出来。
　　“怎么？不想见到我？”允浩翘起嘴角，“你以为不回短信我就找不到你了？你的手机呢？”
　　有天的手机是允浩为了方便联络给他买的，有天无法进行语言上的交流，因此手机主要是用于发短信。
　　忘在家里了。有天比划了一个手势，允浩和他待久了，逐渐能看懂一些简单的手语。
　　允浩知道他没说实话，也不计较这小小的谎言。他想到有天刚才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发现你工作的时候和跟我在一起时完全像两个人，弹钢琴的朴有天要比在床上有趣得多。”他轻佻地抬起有天的下颚，暧昧地笑道，“这样的你，让我有了好奇心。”
　　有天的心猛烈地一跳，随即他冷冷地别过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