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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第 275 章 ...

  •   攻弋正在夜闯皇宫,梁子石吓得连脑内的话都放得极轻:{鱼将军,您真要……这、这是株连九族的罪名啊……}

      攻弋一只手搭在肩上,刚躲避巡逻时扯了一下,现在一墙之隔的位置就有人,连气息都不能紊乱半分,否则出现半点响动,都会把人引过来。

      他缓了缓,等后背的疼痛稍缓,才突然踏墙而上,落到了旁边的树中,整个树因为人的重量抖了抖,树上趴着的野猫吓得惨叫着窜了出去。

      近侍掌着灯照了照树,还以为是野猫的动静,没有理会。

      攻弋一边记下这个近侍的相貌,想着记得让时涸把他换掉,明显不对劲的情况也不知道查探一下,一边又因为没被发现而松了口气,扶着树枝缓了缓身上的不适。

      过了一会,攻弋抓着树枝爬到树梢上,等着风来,抓住另一颗树的树枝,迅速把自己拽到树枝上藏好,顺手拍掉树上的一小窝小毛虫和手边的大毛虫。

      皇宫的树都有专人打理,树上很少出现一窝窝的虫子,但这棵树连在皇宫尽头,很容易被忽略。

      现在才正经到了皇宫之内。

      攻弋记得皇宫的布防,因为曾被他改的面目全非,变成了铁桶一样,所以每次皇宫内混入刺客都会很快被发现,导致刺客伤人只能记住皇宫的布局,在宫外用音律达到目的。

      现在宫外的戒备也变得森严起来,想要做出像上次一样的刺杀是不可能的,除非巡逻的人有问题。

      不过今天夜黑风高,攻弋有自信闯进去,就是没什么自信出得来。

      梁子石的想法变得更加小声,仿佛他心里的话想得大声点就能被人听见似的:{鱼将军,后面有人来了。}

      攻弋知道,如果他没有发觉有人,梁子石也发觉不了,因为梁子石对外界信息的接收都来源于他。

      等后面的人路过,攻弋才从树冠中翻到墙上,轻巧落地,趁风起时顺着墙角到另一颗树旁,在巡逻的人到来的前一秒,惊险地窜上了树。

      几分钟后,攻弋压低树梢,想要跳到墙上,但后背突然被身后被风吹起的树枝划了一下,整个人僵在原地。

      只两秒他就立刻跳到墙上翻了过去,顺着墙再次上了另一颗树,避开了稍远处过来的巡逻,这才扶着树枝喘了口气。

      淡淡的血腥味如影随形,后背的伤口被一根树枝划了开,冷汗一浸,绷带被染透了。

      没多久,攻弋又一次下了树,继续顺着墙前进。

      他不是不能抓个近侍混进巡逻的人里面,但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有人曾夜探皇宫,越接近时涸的寝宫,近侍越多,那边的房顶和树都藏着人,他不能在那边用这种办法。

      不过那边巡逻较少、站岗居多,他可以拿结界出来,而这边巡逻居多,结界拿出来很容易被撞上。

      时涸不习惯有人在床头守夜,此时正一个人躺在偏殿的床上,眼底青黑,仿佛很久没有睡熟过,攻弋刚走过去,他便立刻睁开眼睛。

      攻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时涸拉着躺下,导致后背砸到床板而倒吸一口凉气。

      时涸像是没能发觉一样,或许以为自己现在在做梦,双手都在扒他的衣服,完全没给攻弋一点儿反应时间。

      ……

      此时,时涸正在结界里气急败坏地给攻弋上药,榻上满是吓人的血,足以证明夜间时涸的……咳,罪魁祸首还在推卸责任:“受伤还不知道躲?你怎么还能起地来?”

      攻弋在被他按倒之前就把梁子石弄睡了,但仍然有些脸红:“咳、我以为你睡了。”所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招……

      至于起立……嗯……他根本抵抗不了时涸的魅力。

      近侍在门口提醒时间,马上就要到早朝了,时涸不再纠结攻弋怎么硬生生忍着伤挺了两个时辰和他痴缠的事,说回正题:“这身份是临时契约?宿体能用多久?”

      攻弋算了算:“梁子石是中了毒,两年后死去,现在中的毒还没有加大剂量,不算深,我能解决,应是能活到二十年后。”

      鹤谪源今年三十四岁,这世界的人寿命大多在五十岁左右,时涸的宿体差不多还能活二十年,只要梁子石的宿体能挺到二十年后,就能陪时涸在这个世界过完一生。

      当攻弋回到他身边,时涸的悲伤痛苦就被压了下去,开始有些好奇另一件事:“鱼皓泽不是追入狼国腹地才死的吗?为什么你说自己一定会死?”

      攻弋揉了揉时涸的脑袋,压下心底的担忧如实回答:“鱼皓泽也中了毒,这也怪我,若我晚些进来,军师应当不会下毒。”但只要他弹了琴,就可能有这一遭。

      时涸顿了顿:“所以你一直没有告诉我?”

      攻弋把脸埋在被里:“我怕你担心。”

      “你不告诉我,我会更担心。”时涸继续涂药,叹了口气:“梁子石又是怎么回事?伤成这样,又不像是被用了刑。”

      攻弋把梁子石的经历简述了一遍:“所以我怀疑梁府的主母有问题。”

      门外又传来近侍的声音,他们还有三刻钟。

      时涸点头:“我会让右卫调查,顺便也能把你救出来,不过右卫心思缜密,你有可能被他看出来。”

      攻弋也想到过:“他看出来便看出来吧。”

      时涸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只要天道能容忍,这倒不是什么问题,转而又想到另一件事:“那你趁夜摸过来又回不去,被梁府主母发现不在怎么办?”

      攻弋顿了顿,他根本没想到自己有可能赶不回去……

      时涸倒是想了个办法:“不如你回去,看到人就做出逃跑的姿态?”

      这的确是个办法,幸好晚上没留下什么印子。

      攻弋在时涸的掩护下顺利出了宫门,趁着刚蒙蒙亮的天赶回梁府,还不忘把睡了一夜的梁子石唤醒。

      梁子石迷茫地看了看天色:{鱼将军,我们来得及赶回去吗?}

      来不及。

      攻弋顺着房顶迅速向梁府赶去,远远看到梁府中人像是在四处寻找什么,便猜到自己离开的事应该是刚刚暴露,不然他们的“搜查”范围不会仅在梁府内部。

      他脚步一顿,从房顶下去,故意弄出了声响才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果然梁府的人发觉,一边叫着四公子一边追了过来,攻弋刚擦过身、后背被时涸重新上了药,衣服上的灰也掸过,不会让人看出已经走了一夜。

      没多久,攻弋速度放慢,配合着被带回梁府。

      当主母又把他重新绑到家法台上,梁子石竟诡异地放了心——起码夜探皇宫这件事不会被人发现。

      新换的绷带再次被解开,看清攻弋背后惨状的人齐齐吓了一跳,伤口慢慢长好的时候远比刚受伤吓人得多,更不用说之前还打过,夜里还……咳。

      然而下令的人是主母,她打定主意要帮那位表妹出气,所有见过她身子的下人都被送到了封闭的地方,罪魁祸首自然更不能放过。

      主母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攻弋:“若你愿意十里红妆迎娶莲儿,这顿罚可免。”

      攻弋无意害她名节,不过再来一次,他仍会把人丢出门外,既然她敢那样在一个男子房间出现,就该承担有可能出现的后果,包括被丢出门外以致名声尽毁的事。

      如果他只是因此受罚,那不委屈,毕竟他的确害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的名节,但如果因此娶她,那不可能,不说攻弋不会娶,梁子石也不会娶。

      主母坐在廊下:“既然如此,便等你的师父过来,让他们来评评理!”

      梁子石经历几次情绪变化之后,此时已经学会了收敛情绪,从前他觉得赤着上身便是极大的失礼,而且家法更是种……近乎侮辱的事情,非常排斥主母这样做。

      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这件事,不敢与人争辩的不该是他。

      几位师父到点就会过来,前几日攻弋一直昏迷,他们也听说了因为什么而受了家法生生打到昏迷的事,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也没办法插嘴,更不用说求情了。

      不过今天主母等他们就是要他们评理,见几人到齐了,便开始说起了此事,表示竖子顽劣,还学会了玩弄感情,坏了姑娘的清誉之类,一字一句满是指责。

      她说话总会扯上大义,仿佛有几分道理,正如给人戴高帽子一般,只是为了把人架地高,顺着她的话去想,一旦被她的说法拐进去,便不由自主地会同仇敌忾。

      师父们还没说话,主母和她的贴身下人就开始一唱一和地控诉起了梁子石,好像他存在本身就天理难容,听一圈下来,竟没有一个人说他一句好话。

      几个师父自亲卫军出身,对这些言语挑拨并不陌生,一看他们说得起劲,都不言语,有些事说得越开心就会形容地越详细,而越详细就越容易说出矛盾之处。

      所以某些时候,他们只会由着人说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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