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刺》记二

5、局势

　　秦风回府之后，让人把慕辰关在揽月楼，派重兵将楼外的院子团团围住，连一只鸟都飞不进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内侍传旨让秦风进宫。进宫之后，就见皇上已经等候多时。
　　秦风以为昨天晚上的行动被皇上知道，心里不免有些惴惴。
　　皇上放下奏折，向他抬眼一笑缓缓开口：“今日是中秋佳节，朕摆宴御花园，晚些时候你带着姝儿进宫我们一块过节。”
　　秦风放下心中的不安，高兴的回道：“皇兄即使不说，臣弟也是要来的。”
　　皇上无奈笑笑，从桌后起身，度到他的面前，缓缓开口：“定北王也来。”
　　秦风凝重几分：“舅舅？”
　　皇上解释道：“是朕下旨让他来的。你去北疆的这两年，边关一直很稳定，虽然生活艰苦，但是你没有真正经历过什么战争。可知为何？”
　　秦风试探着答道：“因为舅舅当年力战，消灭北蛮精锐，让他们退回草原，并且逼迫他们签订了和平条约，为我们换取了五年的和平。”
　　皇上点了点头：“嗯，不错。当年一战，北蛮的有生力量遭到重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才能换取北疆这些年的安稳。可如今已经过去三年......”
　　皇上顿了顿，继续道:“朕一直派人监视北蛮的动静，发现他们暗地里秣兵历马，征集粮草，已经有了重新再战的准备......”
　　“皇兄的意思是？”
　　“我们与北蛮势必会有一战，若胜可保北疆百年太平，若败.......”
　　皇上没有说下去，但是秦风明白，若败了，北蛮会一举击破北疆防线，一路南下，他们天性凶残，黎民百姓必定遭殃，到时候生灵涂炭，国将不国。
　　秦风心中如同笼罩了一片阴云：“皇兄，那我们为何不趁着北蛮势力未长之前，主动出击。”
　　皇上摇头苦笑：“战争损耗极大，当年一战，民生疲敝，国库所剩无几，虽有主动出击之心，却只剩防御之力了。”
　　秦风想了想：“那如今？”
　　“放心，这仗既然迟早要打，朕早已经暗中筹划，很早之前朕已经命人暗地里筹备钱粮，以备不时之需。”
　　秦风没想到皇兄很早之前就已经谋划了，不由心中暗赞：“皇兄英明”
　　皇上苦笑：“只是钱粮虽易筹备，可兵力武将一直是朕担心的。。。”
　　“护国将军韩忠志虑忠纯，是可信之人”
　　“老将军年纪大了，已经多次向朕递交兵权，告老还乡，可是在兵法战略上无人能出其右，朕非是不肯体谅，实是有过多无奈之处啊。。”
　　秦风一腔热血脱口而出：“臣弟愿意挂帅出征，驱逐北蛮。”
　　皇上十分欣慰：“朕今日叫你来就是为了此事，护国公虽已年迈，但是朕仍然让他掌握城郊城防营三十万军队，并每日操练，不日朕会下旨让你和韩朗亲入北大营，躬身向老将军讨教，你可愿意？”
　　秦风眼中闪动着熠熠精光，朗声道：“臣弟愿意。。。”
　　皇上点点头,若有所思：
　　“嗯，一旦开战，必有伤亡，朕想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将损失降到最低，有些事情可以控制，有些事情却控制不了，此战最大的变数就是定北王与平南王啊。”
　　“皇兄，担心他们通敌？”
　　“平南王虽然是先皇当年的结义兄弟，但是早已经拥自立，脱离我们大渝政权，此人阴险狡诈，冷酷无情，一旦与北蛮勾结，狼狈为奸，南北夹击，国将危矣”
　　“听皇兄的描述，平南王不是目光短浅之辈，他不会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们是他与北蛮的屏障，那样做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秦风顿了顿又继续说：“皇兄没有派人与他交涉过吗？”
　　皇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脑海中却浮现出父皇驾崩的最后一幕，以及告诉他的那个惊天秘密，并让他承诺，自已死后不得对平南王慕容渊用兵征讨。

　　眼中带着秦风从未见过的复杂神色，半晌叹了口气，缓缓道：“他不会与我们合作的。”声音微弱但是却异常的坚定。
　　秦风心中疑惑更甚，刚要张口就要被皇上打断：“总之此事不要再提。”
　　说罢自顾自的喟叹：“但愿他不要丧心病狂到与外族勾结！”
　　秦风见皇兄不腰再提，便岔开话题：“那定北王呢？”
　　“你也知道，父皇驾崩后，那些老臣明面上虽然服从于朕，但是暗地里早已经分成了两派，虽然大多数听于先皇遗命忠心于朕，但是还有少数只知定北王，而不知朕，这些年明里暗里处理不少，势力仍然不可小觑，何况定北王是北疆主心骨，不能自毁长城啊。”
　　“那可是通敌卖国，他能拎得清吧？”
　　“嗯嗯，到不担心他通敌，只怕非常时候他会要挟朕啊。”
　　“这些年皇兄给他的殊荣已经够大了，他难道还不知足？”
　　皇上柔了柔眉心：“风儿啊，有些事你还不懂，人心不足，等你坐上朕这个位置就知道了”
　　秦风惶恐道：“臣弟不敢”
　　皇上笑一笑也不在意，拉着他坐下，自顾自道：“好了，不提这些了，跟朕聊一聊其他的吧。”
　　秦风坐在皇上的身旁，状似乖巧的聆听着，但是有一些摸不着头脑皇兄话题转换如此之快。
　　“风儿长大了，快弱冠了吧”
　　摸不清皇上门路的秦风恭顺回答着：“是”。
　　“小的时候老是给朕惹祸，如今长大了，是该成家了吧？”
　　秦风一听皇兄原来在这等着，心中一跳，眼角一抽，但是随即拿起桌上上好的清茶讨好的递给皇上，眼中含笑：“不.......急。”
　　皇上接过茶,横了他一眼：“不急什么，大多王孙贵子像你这么大，妻妾具有，唯独你连一妾室都不曾有，要不要朕赐你几个？”
　　秦风十分慌张，连忙掩饰道：“皇兄国事繁忙这些小事就别操劳了。。何况不是所有人都有妻妾，韩朗那小子不也没有嘛。”远在护国公的韩朗一个喷嚏响亮而清脆，鼻涕唾沫溅了满案，喃喃暗骂一声：“秦风这孙子”。刚一抬头就对上老国公冷冽的眼神，连忙低下头研习兵法。
　　皇上喝了口茶，摇摇头：“看来是朕惯的你太厉害了。。”
　　秦风心不对口，嬉笑道：“是是是，皇兄教训的是，臣弟一定尽快找个姑娘为我们皇家开枝散叶，不负皇兄的恩德。”
　　皇上彻底被逗笑了,一时半会也不再计较了。秦风暗暗抹了一把冷汗，总算是应付下长辈的第一轮催婚，只是以后还不知道要找什么样的借口，总不能每次都把韩朗那小子拎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