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须臾间》临酒贤

3、第三章：拜师

　　———第三章：拜师——

　　拜师的第一天，婆婆把扶伊送到正脉领地内的华雪峰的山脚下就走了。刚学会腾云的扶伊在摔了两次后还是决定老实的爬到山腰。

　　初入学的徒弟需要到山腰的白剿寺去进行一场考验，过了考验便有专人将他们送往山顶的华雪殿。这一场考验倒也简单，不过是一些简单的医术的基础。大部分人都能够经过考验。毕竟能够送到这儿来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家族的弟子，自然不会过多的为难他们。简单的试验之后，带头的考官就把他们送到华雪殿的主殿。

　　这正脉的后主的宫殿自然也是巧夺天工，但在看惯各种场面的子弟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倒是扶伊自走进宫殿开始，就暗自的“哇”个不停。 拐个弯看见花园要惊讶一下，上个台阶看到华雪峰的景色也要惊讶一下。

　　一路上一直站在扶伊身旁的女子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你怎么看到什么都这么惊讶呀？真有意思。”
　　意识到那女子在说自己，扶伊也有点小脸红，“我吗？因为真的很漂亮呀。”
　　那女子也探探头瞧瞧远处的风景，“有这么漂亮吗？我怎么觉得还比不上我们零落海呀。”
　　零落海？医书里说那是盛产珍奇药材的地方，但最出名的当属那儿的绝代美人了。前些日子看书，果然还是野史什么的印象比较深刻，“我还没去过零落海呢。”扶伊喃喃道。
　　“哈哈，我叫桐余。下次我带你一起回去呀。”
　　“谢谢你，我叫扶伊。”
　　“对了，一会儿要分房，我们俩一间吧。”
　　“好。”

　　到了主殿，一个神色温柔的女人坐在台阶上正中的交椅上，大概就是宫羽后主吧。看起来，就很想让人亲近她，但又不敢打扰她。宫羽后主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倒是不像一个后主的做派。台阶下站了有近十个负手而立的人。
　　宫羽后主缓缓开口，温润的声音就流淌出来，“他们是接下来两年内负责你们学习的师父。”
　　看着神色疑惑的扶伊，桐余低声说，“我们并不是直接师从宫羽后主。只有在自己的侧殿的季试上拔得头筹，才能去听宫羽后主授课一个季。”扶伊点点头。

　　师父选人倒是比较任意的过程，不问姓名出处，只看眼缘。
　　扶伊分到了双礼殿，梅霜的门下，桐余分到了无升殿，兰渊的门下。

　　在华雪峰学习了近一年，踏过这儿的冬春夏秋。冬踩着节奏又慢慢地降临。

　　其间神婆有差事要到华雪峰来拜访宫羽后主，便顺便来探望过她几次。每次都叮嘱一些学习、生活上的事情就离开了。扶伊和桐余虽不是同一个师父，但两个师父关系很好，侧殿也都不远，便时常相约，偷跑下山，偶有被发现，少不了混合双罚。

　　宫羽后主有一侄女花梨雪，武功了得，与昭游殿下乃是患难之交。听闻殿下曾被姑母的一徒弟扎到晕厥，在宫羽后主生日时特地前来拜访。彼时扶伊正忙着准备考试，没有得空与那花梨雪殿下促膝长谈。

　　不过两人倒是花了一个寒冬的夜晚，在屋顶畅聊，相见恨晚。自那以后花梨雪便时常来寻扶伊一同作乐。倒是花梨雪身边跟着的小尾巴，花婉莹小小殿下，真真是昭游的向阳花，时常捉弄扶伊。
　　扶伊毕竟是当年“须臾第一女医”的外孙女，有了之前的基础，一年里扶伊的进步神速，修炼起来更加得心应手。自然，有赤魔王的命令压头，梅霜对扶伊也更加严格。

　　宫羽后主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华雪峰上上下下一片喜气洋洋的场面。去年正赶上准备季试，没有好好地感受后主生日的气氛。这次扶伊总算可以好好地玩儿一把了。

　　按照惯例，每一侧殿都会呈上由徒弟们亲自制作的礼物。而宫羽后主需要从这十件礼物中选出一件，制作的礼物的侧殿全员可以直接免去季试去听宫羽后主授课，作为后主对徒弟们的答谢。

　　扶伊今年总算可以大展身手了。宫羽后主喜欢灯是世人皆知的，每年的礼物几乎全都是灯，去年宫羽后主选择的礼物也是一盏灯。今年各殿所制应该也是灯，如何让灯更加出彩乃是重中之重。

　　紧锣密鼓地筹备了小半个月。
　　一日，扶伊正组织着殿里大大小小师姐弟正在给那灯的支架涂色时，攸宁师妹急匆匆地跑进来，“扶伊师姐，不好了好了。穆清，穆清小师弟被战北殿的人打晕了！”
　　扶伊腾地站起来，“哪儿？”
　　“战北殿的后山。”
　　“走。”扶伊理了理衣服，提了剑就走。

　　战北殿乃华雪峰第一侧殿，殿内弟子大多身份高贵，医术也常在其他弟子之上，师傅也是宫羽后主的嫡传弟子。只是这殿内弟子，多少有着富贵公子小姐的做派，其中又以德扬为首。德扬毕竟是九重天上的小皇子，甚受宠爱，这嚣张跋扈的功力自然也不在话下。常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欺压其他弟子。

　　“哟，攸宁小师妹跑的够快啊。这么快就来了？”战北殿的三弟子德扬阴阳怪气地说着，一脚踩在穆清的胸口，听得穆清闷哼一声。
　　“德扬，别打不过我就拿我师弟出气啊！不觉得窝囊吗？”扶伊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你这小师弟，跑过来偷看我们做灯。你说，打他这一下不过分吧？”
　　“攸宁，你和穆清跑这儿来干嘛？”

　　攸宁突然被叫，有点愣神，“啊？噢。他们，是他们抄了我们的想法，”
　　攸宁急的跳了起来，颤抖地指着他们，“我们今日正想着偷懒四处逛逛，听到他们战北殿的人说看到了我们做的灯，想赶在我们之前做完。”
　　后面有人戳了一下，“想偷懒这种事情就不必说了。”
　　攸宁认真地点点头，“穆清听了气不过，就跑到战北殿上去说理。听管事地说他们都在后山，便来这找他们。谁知刚说两句，他们便动手。我就……先跑回去找救兵。”
　　扶伊听完笑了起来，“德扬，你师兄们不在你还养成了这爱抄人东西的毛病呢。”话音落地便敛了神色，“把我师弟放了。”

　　德扬挑起眉，一字一句地说，“这谁抄谁还说不准呢。这人本公子，不，放。”
　　攸宁咬了咬牙，小声嘀咕，“你这不是纯粹来找揍的吗？”
　　扶伊摇摇头，“你师兄们都不在，凭你那脑子怕是做不出这东西来。”说完，祭出太一剑，做五行变，由一变五，夹着银针，猛的就朝战北殿的人飞去。
　　忽然来了一阵风，卷起了所有的银针，太一剑被逼回原形。

　　来人一袭白衣，挡在德扬前，“扶伊师妹，这么欺负人就不好了。”
　　看清来人后，扶伊收了太一剑，带着双礼殿众人，作礼，“云牧师兄。”扶伊正了神色，“今日看在师兄的面子上，就放了德扬。”云牧没有说什么，颔首笑了笑。

　　说完一个瞬影移动到云牧的身后，一个掌风振开了德扬，搀扶回德扬，交给攸宁。方才隔得远，没有看清，穆清竟是满脸血，奄奄一息。
　　扶伊带着一身怒火，转身朝着战北殿众人，伸手，提起一个藏在落叶堆下的灯架，“确是与我们有八九分像。”语毕，弯曲手指，把那半成的灯架捏了个稀碎，碎渣在他们身后哗啦啦地落下。
　　“下一次，德扬，再找茬，你就是这种结果。”说完，转身带着双礼殿的人回去了，还不忘赏了德扬一根银针。这一针下去，不疼个十天半个月的都不叫扶伊。

　　睡了两三天，穆清终于醒过来了。扶伊的火气早就消没了，“你说！你能不能打过德扬一次啊！你连他都打不过，平日还尽偷懒！”
　　“师姐，那德扬好歹也是战北殿的三弟子，我哪是他的对手？”穆清躺在床上理直气壮的说。
　　“知道不是人对手还去！你，你，你就是欠收拾。”扶伊拿食指点了点德扬的额头。
　　“哎呀！我，我不是有师姐嘛～师姐别生气了～”说完搂着扶伊蹭了蹭。
　　兰渊兴致冲冲地跑来双礼殿，看看被打去半条命的穆清。穆清这混小子平日里没少偷无升殿的果子吃，此刻被人揍成这般模样，兰渊自然是要来凑凑热闹的。
　　兰渊人还没到门口，就兴奋的喊着，“梅霜，梅霜，你们家那混小子听说被打晕了？在哪儿呢？我要瞧瞧。哈哈哈，他小子也有今天。”
　　桐余跟在他身后，“师父，注意一下形象，为人师表的。”

　　刚走进卧室便瞧见穆清床前围了一大群人，被包围在人群中的穆清缠着扶伊撒娇的模样。桐余打趣到，“穆清，你说你什么时候长大呀，天天净缠着你师姐撒娇。”
　　“我才11岁，小的很。”穆清理直气壮的哼哼。
　　“混小子，让你天天上我那儿去偷果子！晓得报应二字怎么写了吗。快让本尊瞧瞧你伤哪儿了？”兰渊坐到床边。
　　“哎呀，嘶……”穆清费力抬起手来，不想扯到伤口，疼到龇牙咧嘴，“小伤，不碍事。”
　　“要不是你师姐，你现在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桐余走过来有手指戳了一下他的伤口。
　　“嘶…… 啊啊啊！疼疼疼……”穆清疼的叫了起来，“桐余师姐！我保证，以后一定乖！是吧，师姐。”说完冲着扶伊列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下次再输，就别回来见人了。”扶伊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