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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内情 ...

  •   没有证据能证明冯媛的死和韩国公、淮王、景国公或者新晋的武陵伯张攀有什么关系,但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个所谓的意外,并非偶然。

      惊马带着马车从悬崖上坠落?

      那么,是谁惊了马,又是谁让冯媛连割断缰绳或者跳车的机会都没有?

      定远侯不想善罢甘休。

      娇妻爱子,一尸两命。

      随行的车夫丫鬟婆子,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这是谋杀,何尝不是示威,是报复。

      冯媛一死,武陵伯张攀就叫嚣着要把冯婉接回去,他料定姐姐已死,姐夫不会插手小姨子的婚事,娘家也没人能护得住她。

      此人十分可疑。

      听说他待冯婉所出之子极差,非打即骂,为了生出一个亲生的子嗣,买来一个干净清白的丫头开了脸,关在屋里整日守着守了有一年,结果丫头生下了个死胎,脑后有一大洞,里面空空如也。

      他找算命的算来算去不知算出了些什么东西,总之自此以后整日摆出一副后悔不跌的嘴脸隔三差五给冯家送东西,弄得冯家阖府上下烦不胜烦。

      定远侯云琛于是心生了一计。

      与冯婉通了口气,热孝期间不顾自己名声把她娶进了门。

      那段时间京中流行一句话,说嫁个男人不如养条狗。

      连定远侯这样专情深情向来被京中女子视作二十四孝夫君典范的男人,都能在妻子尸骨未寒时娶妻妹入门,其他这些歪瓜裂枣更不必提。

      冯婉说,姐夫,你想好了,我遇见过那样的事情……还不能生养了。

      云琛落寞一笑:我本也没打算碰你,只想看有些人是不是会狗急跳墙。我不尽做丈夫的责任,你不介意便好。除此之外,我定敬你信你,家里外面不管谁为难你,我定为你撑腰。媛媛若是在,也定不愿意你受人欺负。

      冯婉同意了,后来她就成了云振北和云艺娆名义上的后母。

      定远侯府云家规矩特殊,是不许族中子弟纳妾的,无子即从族中过继,不过即便无妾,无子者也少之又少。

      这是云家当年居于深山,土地贫乏,田产分配紧张时留下的规矩,一直被延续至今。云家男子,续弦者都不多——都是凭一个老婆生孩子分家产,中途换人那不跟作弊一般了吗?

      热孝期间进府的冯婉遭的白眼何其多,妯娌们一点儿好脸色都没给过她,还时不时想给她屋里安插人。而云琛恐冯婉在侯府立身不稳,就将自家未婚先孕的族妹偷偷诞下之子云振垚交给冯婉养育,更让宗亲们视冯婉如眼中钉。

      云振北一出家,本来大家的孩子都有机会的……

      韩国公秦励想来在面貌上看出了什么端倪,还以为云振垚是冯婉偷情生的孩子,自以为拿住了冯婉第二个大把柄,却不知云振垚的身世,别说云琛,便是云振北也早早知情。

      此是第二个大把柄,那第一个,自然是冯婉在武陵伯府遭遇过的一切。

      当初,他便是靠着一副春图秘卷,要挟冯婉同意了给云振北和他家庶女定亲。

      讲完这一切,冯婉状态越来越不对,几次王燕飞都欲打断,她却坚持往下说,脸上时不时浮现出痛苦之色。

      王燕飞最后眼看着她吐出一口黑血,心中叫了一声“糟了”,二话不说扣住冯婉腕脉,紧接着就地取材拿起冯婉针线盒里的缝衣针,几针封住了冯婉心脉。

      冯婉吃痛,皱眉说:“你这是何苦……”

      王燕飞却已经左右翻腾了起来。

      “坏人,你凭什么欺负娘亲!”云振垚推门而入,正看见这幅景象,见状抡起小拳头就来打王燕飞。

      王燕飞杏眼一瞪,不怒自威:“你娘都这样了,还有闲心来打我?长着嘴做什么用的,还不去叫大夫!”

      云振垚被她威势所摄,整个人震傻在当场,又见娘亲口角流血,确实是很危急的样子,嘴唇抖了又抖,然后突然转身飞跑了出去。

      翻箱倒柜一番,不见解药的踪影,王燕飞干脆在冯婉怀里摸来摸去,摸出一白瓷瓶,打开一闻,倏然变色。

      “还没到山穷水尽,何苦如此?”

      这是毒药,不是解药。王燕飞嗅出了大概成分,自知无解,但还是从荷包里摸出一颗丸药,喂进冯婉嘴里。冯婉不肯咽,被她一捏下巴手一推,就喂了进去。

      “一张图,上面女子画的和你相似,还有一个和你一样位置的胎记又怎样?就那些废材画师,画的那个鬼样子,谁看得出来是你?你咬死了不承认,秦励那个老匹夫能耐你何?你贵为定远侯府的老夫人,哪个还有胆子来验你的身不成?怎么这么好骗啊!”

      见冯婉双眸要闭不闭,眼见着是要合上了,王燕飞急道。

      冯婉被她这一刺激,倒有点懵了,眼睛也睁大了些,哇呜一口,吐出了一口秽物,其味极是刺鼻。正巧此时,跑得满脸通红的云振垚拉着太医和云振北进了屋。

      太医一看她情状,也是脸色一白,接过王燕飞扔过来的药瓶打开一闻,脸色更青,颤颤巍巍着一把白胡子:“此解药调配颇费工夫,可夫人现在仅是靠这几根针吊着心脉,眼见着就要毒入肺腑,已是等不得了呀!”

      “解药在哪里,告诉我好不好?”王燕飞凑在了冯婉脸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你看,垚儿还在这呢,你舍得他吗?活下去,一切有我。”

      冯婉脸上淌下两行热泪:“我只会拖累你们……”

      “别说傻话,”王燕飞将她揽在怀中,“我们这么厉害,你可拖累不了。多大点儿事儿!”

      冯婉握着她的手说:“那你……你能进府里来陪我吗?”

      王燕飞顿了一瞬,旋即立刻点头:“行。”

      “嫁进来吗?嫁给小北吗?”

      王燕飞见她嘴角又流出一股血,这次答应得更加痛快:“嫁。”

      云振北进来没多久,便见了这幅场景,此刻明明心揪在一块,听她此言,却差点抑制不住狂喜。

      “在……在我床底下的暗格……”

      “细柳!去夫人床底下暗格翻一下,把里面的解药找到,快!”

      没等王燕飞张口,云振北已雷厉风行吩咐了一旁大丫鬟。细柳是冯媛留下的唯一一个丫头,雷厉风行旋风一般出了屋。

      没过多久,一瓶药便呈在了众人面前。

      “是它吗?”王燕飞问冯媛。

      冯媛点了点头。

      “我刚给她服食了催吐的丸药,可有影响?”她转身问太医。

      “无碍,快喂她吃下吧。”

      王燕飞飞速撤了针,喂冯婉吃下了解药,顺手接过细柳递过来的水,给冯婉送服,另一边悄悄把冯婉的手搁在了一旁榻上,眼神暗示太医过来切脉。

      太医也是机灵,悄悄把软枕塞在她手下,又轻轻把丝帕盖在她手上,一边切脉,一边神色变幻,眉头皱的死紧。

      太医刚要张嘴,王燕飞又递给他一个眼神,又看了看云振北,云振北会意,引着太医出了门。

      这边眼看着冯婉渐渐睡了过去,王燕飞将人交给细柳,走了出去。

      太医不在,应该是去开方子了,而云振北脸色非常不好。

      “姨母身体底子太差,解药又来得太晚,太医说,这几个晚上比较凶险,若是过不去……便过不去了,便是过去了,恐怕也……恐怕也没有太长的光景了。”

      没多一会儿,屋里伺候的小丫头就跑了出来,慌慌张张说:“夫人睡梦里一直喊着‘姐姐’,身上还抽搐了起来……”

      王燕飞挑帘而入,张嘴就答应:“姐姐在这儿呢,不慌。”

      冯婉果然不抽搐了,只两只手四处划拉着。

      王燕飞的手递在她手中的瞬间,她彻底安静了下来。

      云振北也走了进来,在一旁坐下。

      “把林嬷嬷接回来吧,”王燕飞吩咐道,“便是我在,她身边只有一个细柳得用也不成。”

      “我……”

      “我知你是为了我,”王燕飞转头冲他嫣然一笑,“给我出一次气,够了。”

      云振北点头,转身吩咐了下去。

      “成婚的事……”

      “过了这几天说。”

      “嗳。”

      两人对坐无话,王燕飞趁左右无人、姨母昏睡,轻轻在云振北脸上啄了一口。

      云振北得了趣,正要凑上来,被她一把推开:“嘘。”

      是云振垚进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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