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新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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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诚一刀毁掉了之前的阵法，影像随之消散。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知道了这个玉佛的上一个使用者是谁，他该离开了。
卫修诚握住刀身，将起居室里的火焰全部聚集到了刀上，再抹去了刀身上的火苗然后转身跳入了原本的暗河之中。
没了朱雀火的照明，周围的一切都再无光亮。
这双眼睛并不能看清黑暗中的东西，也没办法看见那些属于黑暗的东西。
一切都只能依靠本能来寻求方向。
卫修诚不能再去看到那些给人暗示的东西了，他的精神还没稳定到那个地步，所以让一切变得不可见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想来，真是脆弱到可悲。
等他回到原本的入口处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洞口的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大抵是来了哪位能人将朱雀火封印住了。
卫修诚从水中起身沿着之前的洞穴壁攀爬了上去。
没料想刚冒了一个头就被一件熟悉的衣物裹住了。
卫修诚有些愣怔地看着守在洞口的项临，因为感受不到恶意所以才会被项临裹了个正着。
他握刀的手松了松，然后看见了项临手臂上的烧伤。
卫修诚低下头去看那伤痕，的确是被朱雀火所伤，但是朱雀火竟然没有直接把人烧死，明明是沾上一点就无法熄灭的火焰。
“阿诚。”项临叹了一口气，把卫修诚从洞口拉了出来。
卫修诚浑身湿透嘴唇冻得青紫，身上还沾着污泥。冬日里地下暗河的水温并不是多么温暖，但是他依旧像是无知无觉。
项临的神色沉了沉试图再脱下一件衣服给卫修诚裹上，却被横在颈间的刀阻止了动作。
项临没想着反抗，只是稍微顿了一下，就又脱下了一条衣服：“穿上吧，多冷啊。”
卫修诚放下了刀，接过衣物穿好。
“你很了解朱雀火。”卫修诚收刀入鞘。
“是我很了解你。”项临不闪不避，然后拉过卫修诚的手，指着他手上的伤痕说，“像我了解它们一样。”
卫修诚有一瞬间觉得恼怒，但是那样的情绪很快就平息了，项临的手是暖的，眼睛里倒映的依旧是自己的身影。
或许这样就足够了。
就当是自己养的小动物成长了。
这样想着卫修诚再一次抬手摸了摸项临的头毛，应该是一样的触感，但是在冷水中浸泡了太久，他的手已经失去了知觉。
每一根手指都很僵硬，但他看见那柔软的发丝在指缝中探出头来。
他伸出手，将项临揽了过来，像是在汲取这个人身上的温度来支持他冰冷的躯体。
人是需要寄托的东西，残破的自己虽然已经摇摇欲坠，但是好在依旧有东西可以支撑。
卫修诚亲了亲项临的眉心：“待在我身边。”
他思索了一下又说：“你是我的。”
项临轻轻地回答：“好。”
轻巧得就和曾经成百上千次的约定一样。
他来到这个世界，卫修诚本就是他唯一的目的。
卫家的人还算是来得及时了，及时从项临手里救下了卫修信，然后带人封了朱雀火。
卫修诚是不怎么想和他们这群人见面的，因为一旦见面就有很多的争端，他是怕麻烦的人。
不过这批赶来的人显然不只是之前那些人可以比较的了，卫修诚看见了很多的家族精英。
他们也看见了卫修诚，但是出于畏惧还都是在刻意保持距离。
卫修诚如今衣衫不整，一心想要找地方吃药睡一觉。他能够听得见远处的那些人的窃窃私语，这些原本微小的声音现在听起来确实有如惊雷。他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但是那种嘈杂感却让他感到不安。
“阿诚。”项临给他递药，顺便把讨来的一杯热水给了他。
项临知道他有病，但是知道他有病的人其实不多。
卫修诚窝在一个角落里翻着他的背包，这次带出来的东西并不多，除了生活必需品也就只有一套衣服，如今村庄被毁坏殆尽，也找不到可以洗澡的地方，但是他从洞里爬出来沾了一身的污泥。
他想起了之前爬出凶尸的那个大池塘。
然后项临给他递过来一盆热水和一条干净的毛巾。
项临知道他有轻微的洁癖。
虽然干这种行当有洁癖简直是个笑话，但是他的确是个爱干净的人，在办事的时候虽然总会弄得满身脏污，但是他也不愿意把这种脏污带进日常的生活，他在生活中是个普通人。
但是他自我照顾能力实在是太差了。
差到他能够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
恢复了正常的项临似乎习惯性地担当起了他的保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明明他才是更年长的那一个。
项临也很清楚他的各种小习惯，像是睡觉喜欢缩在一边，吃药的时间要一分不差，不主动说话的时候就是在自闭。
于是卫修诚拉住了忙前忙后的项临，问他：“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他也不习惯发问，因为他总是在自己有疑惑前就把问题解决了。但是这一次他不能理解。
项临按住了他的脑袋在他嘴唇上嘬了一口。
卫修诚再一次思考起了自己的性取向。
他没有喜欢过谁，女的没有，男的也没有，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活着，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不知道感情这么复杂的东西，他的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都被那些杂乱的东西填满。
他在荒芜的世界里苟延残喘惯了，很难去理解绿洲的存在。
他从生至死，漫无目的，别无所求。
但是项临或许成为他的“所求”。
卫修诚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就是觉得那样的接触软软的。
大概是项临年纪还小，不会抽烟喝酒染上大人的臭毛病的缘故。
卫修诚难得开始为自己思考一些什么东西，却被来访者打断了。
卫修诚认识这个中年男人，应该说是很熟悉。
卫云中。
拔刀出鞘，只在一息之间，卫修诚并不打算和这个男人说些什么，如果可以的话，现在是杀死这个人的最佳机会。
卫云中似乎早已料到卫修诚会突然暴起伤人，提刀挡住了卫修诚的攻击。
他把旧泉带来了。
卫修诚放下了刀，不再做无谓的缠斗，既然对方是有备而来，那么自己无法一击必杀就要及时收手，不然引人注目更是难以脱身。
卫云中也收起了刀：“我听陆长泽说你在这里。”
卫修诚并不答话，他的行踪是被监视着的，所以根本无所谓卫云中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就算是没人通知，朱雀火的现世也会告诉卫云中他的所在。
“……”卫云中似乎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救了你弟弟，做得很好。”
卫修诚看着他一言不发。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新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