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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三章 收了个“徒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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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金水河的西河桥上,迎面公孙策匆匆而来。
看样子,他已经走了很长的时间。
脸上汗水涟涟,衣衫皱折不堪。
四处张望的公孙策见我站在桥上,一脸无辜的笑,叹了口气,慢慢走上来,说:“饿了吧?先去吃点东西吧。”
他这一提醒,我才记起,好像昨晚我就没吃东西呢!肚子立刻呼应似的咕咕叫起来。
“公孙策,你也没吃吗?”
公孙策在我亮晶晶的眼睛注视下微微发窘,嗯了一声。
拉住他的衣袖,我笑着说:“真好!”
想是明白我说什么真好,公孙策纠结了一夜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公孙策。我要吃‘中兴楼’的‘河清鸳鸯’。”
“那么油腻,你大清早的吃得下?”
公孙策瞟了一眼我放肆的手,俊脸微红地问。
我选择忽视。
前世二十多年的习惯,一下子还真改不过来。只要是上街,总是不自觉得拉着别人的手。现在的我,已经作了很大让步了,我只是拉着他的衣袖,又没拉着他的手。
当然,我的目标是手。
公孙策忍着路人的侧目,眼睛看着天,不舍得叫奚夜放开。
昨天写完了书目之后,去找奚夜,结果哪儿都没见到。还是张龙告诉他奚夜上街了。
街上走了一趟,人群中就是找不到他,心里失失落落的,一天都神情恍惚。
等到夜晚,奚夜还没有回来,他更是坐立不安,硬是在窗前望了一夜;清早起来走了大半个街市,一颗心荡来荡去每个着落。
知道看到桥上的他。
冷着脸,记起他带来的不安与忐忑,公孙策压下心中涌起的莫名的快乐,面无表情地说:“昨天没吃?”
看了看他,吐了吐舌,我自知理亏地说:“吃了,又饿了。”
“真要吃鸡?”
河清鸳鸯是一道鸡汤,清清淡淡的。
“嗯。”
“早上吃油腻的不好!”努力不去看奚夜笑嘻嘻的脸,公孙策说。
嘻嘻一笑,跟着公孙策折而向北,我说:“这你就大错而特错了。”
公孙策侧头挑了我一眼,眼光落到我头上的那根发带,眸子柔了又柔,担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
“哦?”
“俗话说,早饭要吃好,中饭要吃饱,晚饭要吃少。早上一餐最为重要。况且,‘河清鸳鸯’素以清淡著名,应该最适合我们这样的情况的。”
公孙策见我兴致勃勃,瞪了我一眼,温和地说:“你总是有理!我们就去‘中兴楼’,吃完了,我带你去看看御街。”
“真的?”我停住了脚步,目光闪闪地望着公孙策,“你真的陪我去?”
公孙策抿着嘴笑着点头。
我双手一拍,“太好了!我们快去吃饭!吃完就去!”
公孙策摇了摇头,微微笑着举步。
奚夜如果细心的话,会发觉,公孙策眼里的全是宠溺。可惜,他一门心思的只想岔题,生怕公孙策问起昨天晚上的事。
虽然自问问心无愧,可还是不像让公孙策知道。
果然不愧为御街。
街道之整洁宽敞,什物之精致华美,建筑之富丽堂皇,宫苑之别致巧美,人物之埠胜大气,不是别处可比。
“中心楼”其实就在御街之上。
或许昨晚太好眠,今早我起来时太阳已经老高,肚子真真正正是饿了。估计公孙策也没吃,随着他走进“中兴楼”,楼里人不少。
我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边吃边欣赏窗外的古朴人烟。
楼梯上来一个大摇大摆的少年公子。
见他挺胸抬头,顾盼自雄的造型,我忍不住扑哧一声,幸好侧了下头,满口汤水喷到了地面。
这位公子对周边人的反应反常的敏感。
见我如此,他圆圆的眼睛一瞪,大踏步地走过来,大马金刀地坐下,做到了我和公孙策的中间。
“你笑什么?”他气呼呼地质问。
我收起了笑,舀了一碗汤,不理他可笑的叫嚣。
他身上的衣料一看就知十分名贵,身份应该不低。
“说!”
公子盯着我,怒火开始在繁星样的眼睛里燃烧。
“你第一次出门吧?”拿起碗递给他。
公子嫌恶地看看碗,迟疑不决。
“放心,我还没沾染。”
公子见公孙策点了头,接过碗,极快而又极为优雅斯文地喝完了汤。
放下碗,掏出一方丝绢,轻轻擦了擦嘴,左右看了一下,似乎是没地方丢,他顺手丢在了桌子上。
我再次摇头。
“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出门。”
公眼睛还在盯着“河清鸳鸯”,却没动手。
“因为你看什么都非常稀奇。”招手教过小二,天了一副碗筷,公子毫不推让的反客为主,大快朵颐起来。
我在心里补了一句,“而且,像我一样,什么都想摸一摸;看的还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公子暂时忘记了“旁敌”,理所当然地吃了个大饱。
“吃好了?”我含笑问。
公孙策一只坐在旁边,似乎他是空气。其实,这空气完全不比我差,否则,公子不会老看他。
公子此时才记起自己的羞赧,脸红了。
“吃好了,那就赶快回家吧,小妹妹!”
最后三个字是靠近他的耳朵说的,声音极低,一字一字当然极为清晰。
公子如听惊雷,哐当一声跳起,纤白小手指着我说不出话,心虚地左右张望。
“放心,还没有其他人看出!”我好笑地看着她张皇失措的小脸皱如核桃说。
看我识破了她,公子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心里给她加了十分,还不愚蠢。
“我哪里失败了?”
“第一,衣服。“指着她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服说:“没有哪个男的穿得如此鲜艳而招摇的。”
她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十分懊恼。,扑闪着亮晶晶的大眼说:“第二呢?”
“第二,手。”筷子点上她的手,“太细太嫩太白太柔。”我怀疑地望着她,“你从来没做过任何事吧?”
我伸出自己的手。可怜,比她的其实打不了多少。摊开手掌对她说:“你看,这硬茧是劳动的象征。”
公孙策此时才收回放眼窗外的眼睛,心疼地看了看奚夜手心的茧。果然,是有好几个硬茧。
公子若有所思,藏起了自己的罪魁祸首。
“再没有了吧?”她得意地说。
我哧一声笑。
没有?全身上下到处都是。
眼睛最后回到她的胸部。
还是这么厚实?唉,包扎不到家,大概是怕疼吧。
见我“不怀好意”地上下扫视,小姑娘立马臊得小脸通红,大骂“登徒子”。
旁人愕然地看着两个小少年。
公孙策一贯清淡的表情完全破功,嗤嗤连笑。
小姑娘气得发抖,手指颤抖,却找不出骂人的话。
教养太好可真是误人子弟啊。
我同情地看着小姑娘,温言道:“你是不是钱包被偷了。”
小姑娘更惊,眼睛睁得大大的。
拍拍她的手,叫她坐下。当然,是借用公孙策的扇子拍的。我还不像再当登徒子。
“你这个样子,我见也会偷的。”我笑眯眯地说,肥羊啊!
小姑娘又抖了起来。
“奚夜,别逗她了。”公孙策看不过去,忍着笑劝我。
白他一眼,凑过去,“怎么,我们的美哥哥要英雄救美?”
公孙策敲了我一下,不再阻止我继续胡闹。
小姑娘看看我,看看公孙策,深呼吸了两下,忽然心平气和了。
我讶异地看了看公孙策。
这时什么样的家庭教育出来的?
好!再加十分!
看你还算懂事的份上,收你为徒吧。
是夜,开封府里某间厢房,灯亮了一夜,两只小鸟叽叽喳喳,六畜不得安宁。
第二天,开封府多了好几只熊猫。真正的罪魁祸首却趾高气扬,在开封府又是猫步又是虎步地跳起了不知什么动物的狂摆舞。
小姑娘十分受教,决定听从师傅的教诲。先拿下娘亲,再敲定兄长,然后闯荡江湖,领导群雄,开创巾帼之天地。
当然,这是不良师傅的夸夸其谈。某聪明的小只直接篡夺成了自己的人生崇高理想。
不成想,这一声师傅一叫就叫了几十年。
“小公子”在开封府呆了两天,开封府的上空飘起了怪异而又好听的歌曲。
先是一种奇怪的戏曲:
刘大哥讲那话理太偏
谁说女子享清闲
男子打仗到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
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棉
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
将士们才能有这吃和穿
你要是不相信啦请往身上看
咱们的鞋和祙还有衣和衫
千针万线都是她们连啦
摇滚摇滚摇滚摇滚
许多女英雄也把功劳建
为国杀敌是代代出英雄
这女子们哪一点不如儿男
啊~~~~~~~~~~~~~~~~~~
后是什么:
“、、、、、、你守在祖国的边防线,我在婴儿的摇篮边、、、、、、军功章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开封府的人鬼鬼祟祟,掩藏在树下,躲藏在假山后,偷偷听着奚夜字正腔圆,深情绵绵的歌曲。平常从没听他唱过,想不到他唱得如此好听。虽然歌词大家都不以为然。
你看,那树上有只鸟儿的眼睛多么明亮!
啊?错了?那是某只猫儿的碧眼!他手里还有一只货真价实的小猫。
奚夜不会反对小昭做真实的听众吧?
公孙策坐在房里,侧耳倾听,心旌摇动。
奚夜,你是一方无底的宝藏,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呢?
对了,本想让包拯免了你的职务的;现在看来,你还是男装示人的好。否则,红妆一现,世人惊艳,那时,你的眼中还会有我吗?
众人一致屏退了另一只学舌走样的鹦鹉。舌头太大不说,还凶巴巴地宣布奚夜为他的私有财产。
什么时候,我们开封府的奚夜成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臭小子的啦?
这一边厢,融融恰恰,手舞足蹈,乐不思蜀。
却不知,那一边厢,天翻地覆,愁云惨淡,征骑四出,全为寻找翘家的“某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