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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二章 郊外绿杨雨余花 ...

  •   我知道白玉堂笑我什么。
      拉扯着他如墨如云的软发,我气恼道:“你笑!你笑!你还不是一个落汤鸡!”
      白玉堂依旧笑得春风扶柳。
      心里实在不得不服气。
      这个人,即使如此狼狈还是如此动人心魄。如同细雨斜风下的虞美人,更见其风流婉转的韵致了。
      “我要是落汤鸡,那也是一只美丽的凤凰,哪象你、、、、、”白玉堂的身子如杨柳起伏,见我鼓起腮帮闪动怒火,终于识相的停住了口。
      不看这个妖孽,我揉着自己的头发,贴在头皮上可真是不舒服。
      看看越来越细密的雨帘,我苦恼地说:“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停了。”
      白玉堂不笑了,戏谑地说:“不停不是更好!”
      “好什么好?一刻是诗,一时是煞风景!”看白玉堂一身湿衣紧紧贴在身上,包裹着他柔韧□□的身姿,心里略有不自在,甩手往内走去。
      “哎,你做什么?”看我突然的举动,白玉堂跟上来问道。
      “既然雨不停,眼看天快黑了,难道这么傻站一夜吗?”我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爬什么山?弄得这么晚!快想办法生火吧,身上难受死了!”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细雨轻风的良夜呢!”白玉堂跟着我打转。
      横了他一眼,“你发的哪一国的骚情?那种意境也要独上西楼,轻披罗裳吧?还要一个陌上少年足风流的人相陪!”我撇了撇嘴说:“打着喷嚏说风情吗?你有这个闲情我还没有这个雅致呢?”
      “你怎么总是有理?”白玉堂大叹其气。
      每个城县离人群不远不近的地方总有那么一个两个废庙弃堂,供书生与倩女之类的演绎千年相遇,万年刻骨。我们当然不能免俗。如今,正置身于如此一个相似的废庙之中。
      可千万不要是铁枪庙之流啊!
      我暗暗祈祷,咱不是江湖之人啊。
      看我拿着两个石头敲呀敲,白玉堂以为我无聊在找乐子,待明白我是击石取火时,顾不上形象,前仰后合地笑得个乐不可支。
      我气得脸时红时白,头顶冒烟地盯着他。一直盯到他敛住笑容笑意,拿出火折子点了火才算了事。
      白玉堂低着头打颤。
      不理他。
      搭起两个木架子,我开始宽衣解带。
      白玉堂惊呆了,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干什么?”
      我扑哧一乐。
      拜托,难不成我想那个你不成。
      白玉堂难得的红了脸。
      “烘衣服啊。湿湿的容易得病。你也脱下来烤烤吧。”
      白玉堂如娇花的嘴唇抿了起来,低头看了下火,抬头笑道:“你不怕我?”
      我慢条斯理地解下外衫,搭在木架子上,反问:“你是虎?”
      “不是。”他老老实实地答。
      “你是狼?”
      他摇头。
      “这不就结了。我只怕狼与虎!人嘛,还没有叫我害怕的。”
      见我故意曲解他的话,白玉堂扯扯嘴角,目光复杂地笑了。低声叹道:“我倒希望你怕。”
      没听清楚他说什么,我就自动过滤了。
      当亵衣搭上木架子时,白玉堂再难沉住气了,叫道:“喂!你还当不当我是个男人?”
      坐在木架后,我拧着肚兜上的水,身着布条和小三角,好整以暇地望着有些暴跳如雷的锦毛鼠,偏头想了想,想到他的脸发青时说:“不!”
      “什么?”他呆了。
      “你,是一个妖人!”我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下定义地说。
      “什么意思?”白玉堂拧起了细长的斜眉,凤眼流动着火花。
      “字面上的意思!”我理了理头发,将头发拂到颈的一侧。
      亵衣是我改制的圆领低胸的薄衫,说话间已经收了大半水,我抽过来穿了上去。
      “你!”白玉堂突然笑了起来,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目光深邃,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他边脱边朝我走过来。
      我暗暗吞了吞口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含笑而视。
      白玉堂挫败地叹了口气,退了回去,仿效我烘起了自己的衣服。
      “怎么不走了?”我故意挑衅地问。
      “你那么看着我,我怎么走?”白玉堂笑了笑。
      奚夜的眼波如水,清澈如寒江,澄净如秋空,怎能容许别人产生一丝一毫的亵渎之意?
      其实,我赌的是他的人品。
      下流的是色狼,风流的是饮者的寂寞。
      嫣然一笑,他也不过是一个寂寞的人。
      火光下,忽明忽暗,眼前的女子如同月光下的一棵草,很容易让人忽视,又很容易让一个无心的人记住。柔顺,温婉,泼辣,风情,清淡,典雅,每一类的女子都阅过,只有他,奚夜,白玉堂无法下一个定义。
      此时,他正毫无形象地抱着膝盖,悠悠地欣赏着自己,仿佛他眼中的自己是一幅画。
      不错,就是这种清明让自己无所适从,毫无把握。
      片叶不沾身的白玉堂只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惶惑让他惊喜。
      他喜欢什么都操控在自己的手心,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猜不透眼前的奚夜在想什么。
      轻微的劈里啪啦木柴爆裂声传来,夜宁静而安详,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我昏昏欲睡。
      白玉堂神情奇异,静立了一会儿,走了过去,伸手将露胳膊露腿的奚夜抱进了怀里,靠在案桌上,手慢慢顺着他的肩膀来到他柔软纤细的腰部,苦笑道:“你放心我,我还不放心自己呢!”
      拾过他的外衫,运气与手,半干的衣衫水汽蒸腾,一下子全干。小心的包住奚夜,白玉堂也闭上了眼。
      奚夜细碎的呼吸激荡着他不平静的心跳,白玉堂几乎一夜没有合眼。
      奚夜一点也不担心白玉堂。
      白玉堂看起来风流无比,实际上,这样的人心里都有洁癖。外表越是放浪无羁,心里越发执著,他们追求的是一种极致一种唯美。因为太理想化而得不到,所以更加孤独。而派遣孤独有什么比夜夜笙箫更加有效。虽然,它的时效超短而副作用——空虚更深。
      当然,这样的人只能做朋友。

      醒来时,衣衫果然整整齐齐,而且比临睡前还要整齐。火堆还有些微的火焰;白玉堂不见了身影,连着不翼而飞的还有手上的一根青线简单编织的缀着一个珠子的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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