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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心计 ...

  •   他们家个个懒虫,吃完饭必须躺会儿休息。
      林亦浅站在老妈身后揉肩捶背,讨好之意溢于言表,阿谀奉承道:“老妈,能不能帮你亲亲宝贝女儿洗个头呢?”
      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美人心计》又在重播,正播到窦漪房和刘盈将雪鸢的尸体偷偷埋了,发誓要为雪鸢报仇。
      谢晚君啃着苹果,看电视剧入了迷,自然不愿挪动半分,喊了喊在打游戏的儿子,“亦深,去给你姐洗头。”
      “得令!”林亦深立马从游戏界面移开视线,笑得不怀好意,两个酒窝完全深邃,可是一点也不可爱。
      林亦浅哪敢让他洗,除非她嫌自己命长,送上门被他折腾。
      她摆摆手认命,拖着步伐,背影颇为沧桑往浴室走,“算了算了,自力更生。”
      浴室内灯火通明,林亦浅搬了张小板凳进浴室,扶着浴缸坐下,先用花洒淋湿头发,然后单手揉搓泡沫,开始洗头,侧着头导致脖子极为酸胀。
      趁着广告时间,谢晚君过来溜达,看她的姿势颇为心酸,最后还是勉为其难上前帮忙。
      果然是亲妈,林亦浅感动得泪流满面。

      洗头革命斗争结束,林亦深在客厅里打游戏,音响声音开得老大,厮杀声振聋发聩。
      林亦浅捡了只拖鞋扔过去,没砸中,便喊:“臭小子,你给我关小声点,吵死人了!”然后她双腿一抬搭在茶几上,人往后仰靠着沙发,尽情享受老妈的吹风机吹头服务。
      林亦深腾出手来调低声音,嘀咕了句,“母夜叉。”
      没得意三秒钟,林亦浅的大腿就被谢晚君掐了一下,不留情面,板着脸开始教训起她来,“女孩子坐没坐相,还敢把腿搭桌上,找死啊?”
      林亦浅委屈到爆表,可怜兮兮地抱住自己,揉了揉被捏疼的肉,“老妈,你实话实说,我是不是你从垃圾桶里友情捡来的?”
      说归说,千万别动手,她细皮嫩肉,超疼的,大腿不一会儿红了,触目惊心。
      就差喊罗密欧过来护驾,不过下场可能是两只小傻瓜一起挨揍。
      林亦浅的措辞无异于火上浇油,谢晚君捏她的耳朵,愤声道:“死丫头,我是不是你妈你不清楚?用不用把出生证明拿来给你瞧瞧?还是上医院验DNA?有没有规矩了?连你妈都敢开玩笑?”
      林亦深默默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稍微分神,游戏人物又损失几滴血。
      识时务者为俊杰,林亦浅连忙讨饶,“清楚清楚,老妈我错了,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忘记我的盛世美颜完全遗传自我美丽无敌的老妈,怎么可能是捡来的。”
      对不起了,老爸,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将来的伙食着想,她只能先这样违背良心。
      林亦深听完翻了个白眼,“姐,你能要点脸吗?”
      “玩你的游戏,甭说话。”
      老妈的狗腿小帮手。
      直到夸得口干舌燥,谢晚君才决定勉为其难放她一马,继吹头服务后追加了按摩服务,可劲给她疏通腰间筋骨。
      晚上十点半,林亦浅躺在床上,听见客厅里亦深被老妈催去睡觉,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她抬起腿,呈九十度靠在墙上,做了好几个动作拉伸筋骨,关节咯吱咯吱作响。
      林亦浅的腰伤确实是真的,绝非坑蒙拐骗,源自她练舞的陈年旧伤,长久站立不动或者360度自由转体的军训随时能要了她的老命,加之她晒不得猛烈的太阳。为了少受点罪,老妈还是按照惯例给她打了证明。
      灵感乍现,她沉思片刻,翻身下床坐到书桌前,打开台灯,开始执笔作画。
      林亦浅爱好广泛,这跟谢晚君的放养政策脱不了干系,再加上林御亨慷慨大方,什么都肯让她学,才养成了她见一个喜欢一个的臭毛病,今天玩刻章,第二个星期又搞起素描,长期如此持续往复,倒是学了不少技艺傍身。
      有人乐见其成,有人担心她功课吹水,总之是没少让人操心的主儿。

      翌日,林亦浅顶着两熊猫眼出现在学校,得知教室里的空调坏掉了,如遭晴天霹雳,急忙下楼,从小卖部买来两台装电池的小风扇,一左一右摆在课桌上。
      她的命是空调给的。
      早会时班主任滔滔不绝,说这空调快则今天能修好,慢则两三天,没人选择哀嚎,林亦浅看着别人不动如山的模样,打心底里佩服。
      鹭城沿海,靠近北回归线,夏天热到一定程度,她分分钟智力下降,全身系统瘫痪,现如今两台小风扇吹着,仍是汗流浃背,难受极了。
      好想回家洗个冷水澡。
      今天教师节,下课时间,林亦浅捧着精心雕刻的印章,在办公室里溜达了一圈,见了科任老师,每人送上一个,把他们哄得服服帖帖。
      这是她行走江湖的必备绝招,这些印章看得出用花了心思,老师们看她的时候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古往今来,收受贿赂这招儿在哪都管用。
      拍马屁管用,从此,人送称号——小马屁精。
      自愧不如。
      电风扇有气无力地旋转,发出吱呀吱呀的鬼叫声。
      林亦浅忍不了,十指交叉于发间,将头发尽数汇聚头顶,头绳用牙齿咬开,缠绕三圈,马尾辫定型,额前几缕碎发洒下。
      因为手指受伤的缘故,整个过程动作缓慢而小心翼翼,尤其像放慢速度的领头。
      她向来懒得打理一头长发,不到“危难”时刻绝不轻易扎起头发,谢晚君嫌弃家里满地头发,有一种冤枉叫“家里的头发都是你的”,劝她剪掉又舍不得。
      其他人埋头做题,林亦浅的动作略微唐突,沈弦偏头看来,她有感,朝他看去。
      对视了三秒,他说,“好看。”
      “谢谢。”她笑意盈盈,移开视线。
      向来不知天高地厚的林亦浅,被沈弦一句“好看”惹到洁白的耳朵悄悄攀上热气。
      她笑起来真的很甜,微眯的双眸,上扬的嘴角,浅浅的梨窝,像抹了蜜糖一样,感染力十足。
      沈弦看得醉了,只亏得她不自知其杀伤力有多强大。
      课下,符承睿宣布班级合唱比赛在即,高一全年级参加,他正询问有没有愿意担任指挥的人。
      底下学生心系学习,对这种节目不感兴趣,回应他的人寥寥无几,场面一时尴尬。
      “班长,我想负责这件事情。”尤予瞳当即举手,她想借此机会尽快和班里的人熟络起来,毕竟她比别人晚来一个星期,此番举动应当能好扩展人脉。
      符承睿巴不得有人接这烫手山芋,“好,其他同学有没有意见?”
      学生懒懒散散答,形式主义道:“没有……”
      自从和尤予瞳结下梁子,凌渝西没少给人使绊子,今天出奇了,并不给予反驳,打起小算盘来叮当作响。
      谁也猜不透她想做什么,估计这里只有即墨允懂得她脑袋瓜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符承睿怕她反悔,此时迫不及待道:“那么,我们就定尤予瞳作为合唱比赛的指挥者,待会儿我们投票表决定下合唱的曲目,今后放学可能需要同学们留下来一起排练。”
      这种不打商量的决定等同于擅自剥夺他们的课余时间,即刻引来怨声载道,符承睿避而不答,匆匆返回座位。
      这班长的职位做的特么憋屈。
      太阳公公毫不吝啬地挥洒阳光,连云朵都在嘲笑林亦浅的瘫软模样。
      光线白得耀眼,外面一点风都没有,哼,他们嫌热,居然不肯让她拉上窗帘。
      紫外线的威力有多毒他们知道吗?难怪一个个长得这么黑,白不回来,活该!
      楼斯年潜伏到她身边,“亦浅起来,我带你去吹空调。”
      午休刚开始,林亦浅像个死人一样瘫在桌上,闻言立马坐直身子,“哪呢?”
      楼斯年解释:“高二的空调没坏,到那去。”
      “不好吧?”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她林亦浅还是有点原则的,不能这般不地道。
      “没事,我姐和邹梨姐不在。”
      原来是上回那两个漂亮的小姐姐,林亦浅被说动了,瞥了眼安睡中的沈弦,几天下来和他也生出革命情谊来,撇下同桌自己享受也不好。
      于是她把小风扇放到吹得到他的位置,带齐装备,蹑手蹑脚挨着两张椅子的缝隙过,跟着楼斯年溜了。
      沈弦豁然睁眼,两台奉献了一上午生命的风扇戛然而止,二话不说罢工。
      这个小没良心的。
      楼语晗和邹梨是理科非重点十七班的学生,这还是比较委婉的说法,这个班,烂到不行,糅合汇聚了理科班所有“渣滓”。
      她们的位置在靠近后门最后一排,班里的男生不午睡,围坐玩牌,气氛嗨到极致。
      林亦浅戴上耳塞趴桌上睡觉,楼斯年似乎和他们很熟,抽了两张牌跟上。
      不知睡了多久,总感觉有人在说话。
      “你小子真不是喜欢人家?都带来让你姐瞧了?”
      “小点声,还在睡呢。”
      稀稀疏疏的谈话声将林亦浅吵醒,她睁开惺忪的双眼,手下意识往耳朵上摸,才发觉耳塞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低头寻了一圈没找着,只好作罢。
      伸了个懒腰,殊不知婀娜的身姿令周遭的男生看呆了眼,楼斯年亦然。
      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她脸红得像苹果,头发有几丝粘在脸上,眼睛湿漉漉的,既无辜又可爱。
      “小姑娘真好看。”有人无意间说了句。
      楼斯年拍开他的脑袋,吼道:“都不许看。”
      听到声音的林亦浅看向他们,表情懵懂,意识仍处于游离状态,问:“怎么了?”
      平日里横行霸道的学长们,此时一个个说话温柔到腻歪。
      “没事没事,学妹你继续睡。”
      “我们是不是吵到你了?”!
      “用不用喝点水,我这有维他奶。”
      “不用了,谢谢。”她踉跄起身,和躲开她目光的人儿说,“楼斯年,我先回教室了。”
      “别走呀,再待会儿嘛。”
      “学妹有空常来玩啊!”
      林亦浅先到医务室换了药,医生给了她一条祛疤的药膏,说她的伤口恢复得快,日后只有结痂的时候比较难受,没什么大碍了。
      校道寥寥数人,大都选择躲在教室里吹空调,林亦浅坐在树下的阴凉处啃食从小卖部买来的雪糕,享受片刻安静。
      以前她贪图离家近,读的初中在市里排名吊车尾,档次略低,比较熟的几个人都没能考上鹿鸣一中。
      高一三班那群人又是小团体作战,她不想挤进去讨人嫌,甚至惹来一身骚,所以至今孤家寡人一个。
      人际关系好难揣测,还是和邻居大妈家长里短快活些。
      林亦浅拎塑料袋慢吞吞上三楼,哼着小曲,因为睡了个好觉,心情特别舒畅。
      途中在楼梯拐弯处遇到尤予瞳,她捧着一堆作业本站在最后一级台阶,本子的高度直抵她下巴,走起来颤颤巍巍。
      林亦浅怕被她碰瓷,连忙退到一边,谁料这人还停下来跟她打招呼。
      “林同学,你的手好些了吗?”
      “就那样。”林亦浅不太想搭理她,往上走了两个台阶。
      “林同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原谅我。”
      “哦。”林亦浅佩服她的毅力,刚转身,就听身后尖叫了一声。
      回头看去,就见尤予瞳往前倒去,作业本脱离怀抱飞出,呈抛物线洒落一地。
      林亦浅想要拽住她,没抓着,倒是揪到她的衣角,怕衣服被力道撕裂,连忙松手。
      尤予瞳跪坐在地上,咬牙,豆大的眼泪拼命往下掉落。
      林亦浅愣了愣,瞬间心里跟明镜似的,没上前扶她,倒想看她还能整出些什么幺蛾子。
      恰巧经过的同学看到眼前的场景,犹豫片刻,终究上前把尤予瞳扶了起来,问:“同学,你没事吧?”
      尤予瞳的膝盖磕破皮,通红一片,她抬头望向站在台阶上神情淡然的林亦浅,哽咽道:“林同学,我之前弄伤你是我不对,但就算我再怎么对不起你,你怎么能这样?”
      林亦浅傻眼了。
      操!
      她还以为这丫最多用苦肉计劝她远离沈弦,没想到一干二净赖到她头上来。
      自导自演这么一出好戏。
      世风日下,居然被贱.人.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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