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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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地方遇见熟人，还是比较尴尬的。
尤其对方的身份还是叶藏未来婚约者的兄长。
“二位认识？”
戴眼镜的男子敏锐地察觉到了萦绕着叶藏和瑞人之间的不安气氛。
“何止是认识。”瑞人虽然笑着，但是眼神里露出冷意，“他是我妹妹的未婚夫。”
带着眼镜的男子不说话了，显然也意识到现在这种情况是多么不妙。
“既然如此，那件事我们之后再谈吧。”
他识时务的留给二人谈话空间，转身离去。
瑞人似乎在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打量着叶藏，道：“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看见你。”
叶藏也想问，为何瑞人会出现在此处，但遗憾的是，此时的他并没有问这个问题的资格。
于是叶藏推卸责任道：“我的同窗执意要带我过来。”
“哦？”
瑞人慢慢走近，水般的黑色双瞳盯着叶藏，“那你的同窗此时在何处？”
叶藏：“他还在隔间里。”
像是呼应叶藏的回答，这时隔间里的人找出来了。
“叶藏先生，您怎么去了这么久？盥洗室可不在这个方……”
苍突然从廊道的拐角跑出来，见到叶藏和瑞人站在一处，似乎吃了一惊。
苍讪笑着，“瑞人先生也在啊……”
瑞人沉默的盯了苍看了一会，转过头对叶藏慢慢说道：“你就来找这种货色……”
在苍震惊的目光下，瑞人朝着叶藏靠近。
叶藏感觉到瑞人的唇瓣似乎异常柔软——明明是男子，身上却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脂粉香气。
和苍身上的味道不同，叶藏想。
由于过分后仰的姿势，叶藏不得不挽住了瑞人的后颈，柔顺的发丝从他的掌心划过，然后倏地握紧。
直到叶藏背靠住庭院周边的木柱上，才找到了支撑点一般，挺直起了身子。
“这就是和男子之间，现在知道了么。”
瑞人分开后，带着一丝不屑、向后暗含警告地瞥了一眼仍然愣在原地的苍。
只见苍似后知后觉，“啊”的尖叫了一声，立即跑远了。
叶藏已记不得当天自己是怎么归家的。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觉得自己和野宫家的联姻估计已告吹了。
……
再到学校去上课，堀木一脸神秘地找来，问叶藏和瑞人是什么关系。
“他看起来不像是华菱的人，听说和店长也是熟识。”
堀木似乎从其他伎子那里听说了不少。
叶藏：“是家族之间的往来。”
“原来如此，看着的确像个少爷，”堀木并没有看到全过程，“但是那个苍后来看脸色怪怪的，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叶藏想起了苍尖叫跑开的样子，沉下了眼睑，道：“怎么会。”
幸好大庭先生尚未发现在华菱发生的事情，但是这一切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何时会爆发出来。
叶藏以为，以瑞人对百合子的爱护，是绝对不会再让他接近百合子了的。
至于发生的那件事，叶藏只当成了瑞人对他的意外报复。
课上，老师正在讲着国外的美术史，叶藏一边发呆，一边思索着这些事情。
……
又过了几日，百合子一直没有主动和他联系，他也不敢主动打电话过去。
最近他的父亲和兄长都不知因何缘故，离开本家一同来到了东京，晚上决定一起聚餐。大庭先生在酒足饭饱后，询问了叶藏和野宫家千金进行得如何，叶藏支支吾吾，结果被大庭先生勒令要求一定要去上门拜访。
“最近有消息说野宫家已经临近破产边缘了，”大庭先生笑着对叶藏说，“华族还是非常乐意与有财力的家族联姻的。”
听了，叶藏端着酒杯的手顿住，连餐桌原本美味的饭食也看起来变得难吃了几分。
没想到看起来优渥的华族也衰败到如此境地，瑞人和百合子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呢？
兄长一如既往的沉着，看出了叶藏的疑虑，对他说：“要有信心，小叶。”
临走时，兄长还给了他一笔钱。
面对如此“期待”，叶藏第二次拜访了野宫家。
与上次为野宫家千金举办庆生宴会不同的是，这次宅邸十分冷清，身材高大的管家为叶藏开门，并接过了伴手礼。
“您是混血儿？”叶藏注意到了管家那不同于常人的异色瞳孔。
管家愣了一下，“是的，承蒙先代野宫家主收留，我从小在这里长大。”
看来先代家主是个乐善好施的人，叶藏想。
管家说：“百合子小姐在楼上的房间，瑞人少爷恰好有事出去。”
说罢便为叶藏引路。
花园里草木繁茂，可见一直有专人打理。快到了百合子的房门口，管家才犹疑道：“小姐偶感风寒，所以若有不便之处，还望见谅。”
“叶藏……先生？”
只见百合子染了风寒，额头上盖着一块降温作用的毛巾，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
“请躺下来，”叶藏急忙扶住少女，“你病了，我竟不知道。”
“我上次在花园里贪玩了……兄长说不能告诉叶藏先生，会打扰你的功课。”
似是生病的缘故，百合子的脸比平时还要晕红，“您能来看我，我……我很高兴。”
听见百合子的说辞，看来瑞人还没有和百合子说起上次的事。
叶藏压下心头的疑虑，问道：“瑞人先生呢？”
“我也不知，”百合子摇头，“哥哥好像去办要紧的事了，最近家里情况……”
自从她的母亲繁子去世后，野宫家的情况就急转直下。就算再不了解俗务，百合子也知道家里早已经陷入了穷困潦倒的境地，现在全靠兄长支撑。上次的生日宴会开销巨大，也是要为她选择一门好夫婿的缘故。
百合子泪光莹莹，扑进了叶藏怀里：“幸好叶藏先生还在……”
叶藏扶上少女的长发，心里产生一丝怜爱，想到了父亲和兄长对他的嘱咐，“虽然我现在没什么正经工作，如果你愿意的话……”
叶藏犹疑着。
百合子侧过头，“叶藏先生？”
叶藏：“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嫁给我？”
百合子：“……”
叶藏等了半晌也未听见回应，还以为少女被自己吓坏了。
其实他刚说出口就立即生了悔意。
“刚才我冲动了，其实……”
“我……我愿意的！”只见百合子抬头惊喜地看着他，又说：“不过这件事还要问兄长的意思，毕竟我一个人不好做决定。”
听见百合子提起瑞人，叶藏忽而又被扯回了现实。叶藏想，瑞人应是不可能答应把妹妹嫁给他这种人的。
他一步一步踏出宅邸，心理思绪万千。
花园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园艺师打扮的男人，眼睛狭长，长相阴柔，正用一种沉郁的目光盯着叶藏。
叶藏停住了脚步，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上次叶藏来参加庆生宴会时并未注意这些宅邸的佣人，这次见了，竟然觉得佣人们都很奇怪。
或者说，都好似对他很关注的样子。
见叶藏看过来，男人未显慌张，嘴角缓缓弯了起来：“您就是大庭叶藏先生吧？果然长得一表人才。”
叶藏：“……”
叶藏只是点了点头致意，面无表情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这个男人。
估计是个无关紧要的下人罢，他想。
……
待他再来野宫家时，瑞人和百合子都在宅邸中。
百合子起色较上次好了许多，但仍未能离开床榻。
叶藏和兄妹二人共处一室，瑞人看着一眼叶藏带来的花，笑着说：“你居然又来了？”
叶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百合子低下头，不敢看叶藏。
叶藏心里一凉，对瑞人道：“你告诉她了？”
百合子脱口而出：“哥哥没有告诉我，我是从管家那里听说的。”
瑞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妹妹，道：“没错，百合子已经知道你去那种地方的事情了。”
瑞人和百合子解释了“那种地方”的含义。
百合子：“我相信叶藏先生不是那种人，再者说哥哥不也经常去那种地方吗？”
瑞人不留情面：“别看他这幅模样，可是个欢场上的浪.荡子。”
听着这对兄妹间的争论，叶藏只觉得这一次联姻一定是没办法了。
叶藏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想来看望百合子。”
说着，他把鲜花放到了百合子床边的矮柜上。
叶藏惯于作出这幅惹人喜欢的样子，。
榻上的少女闻到花的香气，慢慢抬头和叶藏四目相对，少女的眼眶泛红。
“果然我……还是喜欢叶藏先生，”百合子咬着嘴唇，看向了瑞人，“哥哥，你就同意了吧。”
瑞人攥了攥手心。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别后悔。”他快步离开。
百合子破涕为笑，带着病容的脸上露出了少女的羞涩，“叶藏先生，您会对我好的，对吗？”
……
叶藏离开了百合子的房间，看到管家正在楼梯旁摆放花瓶。
走进了，叶藏问道：“请问，瑞人君去了哪里？”
他注视着长相高大英俊的管家，难以想象管家会和百合子提起关于自己的事情，毕竟这位管家看起来不像是会多嘴的那种类型。
或许是家仆的忠心所致——叶藏劝自己不要多想。
“少爷去了画室。”管家恭敬回答道。
午后，日光从雕刻精美的浮窗照进回廊，为整座增添了一丝慵懒气息。
叶藏顺着指引来到了宅邸的画室，一路上都并未再遇见其他佣人，或许正像父亲所说的那样，野宫家的财务早已捉襟见肘。
画室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他就看到了里面坐着的瑞人。
叶藏轻声道：“打扰了。”
瑞人听见了叶藏的脚步声，只微微偏了偏头，又专心地继续手里的画作。
画室里帷幔半遮半掩，光线与走廊内截然不同，走进来以后像是另一个世界。瑞人才发现画室里陈列着的画像——约二十来幅，每一幅画上都画着不同的男子，或坐或卧，竟是华菱里伎子们的裸.体画像。
背景是暖色的丝绒，堆叠褶皱，与莹白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艺术的美感。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求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