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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洋芋花 ...

  •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毛鸽跟天空放晴了似的,回了宿舍楼,在楼底看到淡淡打量自己的光圈,刻意把头发勾到耳朵后面,把脸露得大方些。明明走过了,又不甘心地顿了顿一转去桌子那儿翻明信片。光圈看毛鸽逼近,,不自在的摇了摇头。猫摇头的动作跟人比,那简直是用生命在跳舞,毛鸽以为光圈在甩虱子,摆出“不好意思打搅了”的行为语言。光圈耐不住了,喵,“干嘛!”毛鸽假装翻信盒,压低声音,“交个朋友呗,我这不,做人就没什么朋友。”光圈明明是个少妇,却保持霸道总裁的做派,喵得嘴巴缝大了些,给毛鸽看到了牙齿,“贿赂我。”毛鸽一听,这世风日下啊,把手里一小摞啪唧一放,翻了个不纯正的白眼,半踮着脚走着有弹性的步子离开。光圈看了一会儿毛鸽背影,评价,“这小妞走路挺好看的,像我们。”

      几分钟后,毛鸽又下楼,因为正巧那个破得开花的艺术品又晃死了两条金鱼。毛鸽捧着草率的鱼冢,不无窃喜的跟缝缝补补说:“就说这清明节捞的鱼不行。”

      再次上楼,遇到北蓓,端着饭上楼。毛鸽冲到她前面,“北蓓Baby,你小男友不陪你吃饭,你找我呀。”北蓓先装作不认识,躲了两下子,再一个女生看男生的笑,“我瞧你刚才在勾搭猫呢,也不洗洗手,我饭还没下口呢。”“我的好北蓓,我逗猫纯属娱乐,哪像对你那么——你不信,我给你来一段《Baby》……”“好啦,少闹会儿,你什么时候又想出去逛逛记得叫我。”毛鸽心里犯嘀咕,“唷,有男朋友,还寂寞个什么劲。”嘴上也不多问。房门就斜对着,2米宽的走道却那么远,远得对不上号,远得要上网去叫。毛鸽正在做的方案就是一个宿舍,毛鸽在那一瞬打算冲破那个宿舍的定式,什么东西向长长的走道,什么平行的各自打开的门。豪情过后又是漫长的消沉,好不容易不想什么狗屁方案了,又想起最近的灵异事件。“莫非喵尼玛身份尊贵,那宗宪就是贵宾,贵宾得到礼待甚至是吻猫传猫语的能力,那他应该也懂猫语。可是那也不对啊,宗宪没看出我的破绽,甚至主动接纳我,吻我。也不对啊,他吻我说明他知道我不是尼玛,除非他平日无趣就喜欢吻尼玛。”毛鸽一个寒噤,跟猫争风吃醋算什么事啊。“不能怪尼玛,尼玛这个人物要一分为二来看,虽然她独得圣宠,但是我也利用她通过她沾到过雨露——好烦啊——”毛鸽身子往后一倒,差点没仰翻过去。

      节省了一个等北蓓梳妆打扮的时间,无声无息的毛鸽已经把那个木匣子弄回寝室了,装好了盒子还怕开封条时划到木面,又小心撕掉,往里垫了一层太空棉。本来要封了,又很激动地重新拎出来,拉开中间一个屉子往里放了一小截勿忘我干花。小布瞥到这个细节,“你那勿忘我会让他误会是哪个前女友。”顺手给了一撮满天星。毛鸽问:“哪来的?”小布没答,毛鸽收回手,“来历不明就算了,我觉得勿忘我挺好的。”很郑重地收拾妥当,却又心里毛毛的,怎么想都没有上次打着给尼玛的旗号来得可以理喻。而且毛鸽并不想在这事情上越陷越深,尽管深知自己作为射手座爱冒险的天性。毛鸽习惯性耍宗宪亲故圈,以求指点迷津,不曾想宗宪的头像恰成了一个女孩子,一张黑白的女孩子穿着长羽绒服立于雪地的侧面全身,毛鸽有种头顶着春风拂过青青草原的悲戚,叫骂了一会儿,最后宣布——除非上课前遇到了他,当面就给;不然就给游子弋,气死他那个嚣张的小女友。结果,毛鸽一脸不舍的把盒子往子弋面前的桌子上下坠,整个过程很慢,好几个男同学在等她会口吐什么新奇撩汉语。毛鸽尽可能表情不复杂的放稳了,心疼了一下,抱紧小拳头,就回座位了,深藏一切功与名。子弋表情没什么变化,眉毛微挑了挑,但是面色在一众调侃间愈发红润。有人想一把扯开看看是什么,子弋捧起来轻摇了摇,没声音。毛鸽听到胶带给分几段撕开的几声泡沫板揉搓的让人脊背起疙瘩的声音,一张脸瘪成“苦”字。看清楚了,再看了一遍,子弋露出虎齿一笑,众人更是好奇起哄。子弋唤毛鸽,毛鸽不理他还是回头,这次中间隔了一排空位。“半年前的事,你还记那么清楚,又不是什么节日。”子弋面上淡淡的,却用的是最聚焦的眼神,灼得毛鸽有种浴火的负罪感。子弋铁哥们儿打趣,“你这不单了没两天,又脱了,把人家脱急了。”毛鸽反应过来,嘴巴张得老圆,“没有,不是那样的。没有别的意思。”又来“没有别的意思?——诶!就是我那个意思了。”毛鸽几欲泪奔以换得清白,却听子弋和气不失强硬地说“她就是高兴就买了,我是知道她的。”又来“瞧瞧就他知道她——”毛鸽……

      下课换教室,毛鸽夺门而出坐好了下一堂的座位。季铃铛衣角带风到毛鸽面前,飞吻了一个,毛鸽失着神没及时接,便被季铃铛蹭到鼻尖,像女星咬着唇吐出“你值得拥有”那样口吐“情——是这世间——最毒的药!”随后大笑离开留下被雷得外焦里嫩、七荤八素的小鸽子。过了一晌掏书的功夫,缝缝补补已经在毛鸽旁边坐下。就上课了,前排没什么好位置了,毛鸽和过道隔了一个坏凳子。隔壁班班长来迟了,急促问毛鸽,“这儿有人吗?”毛鸽应,“没有,凳子是坏的。”那班长微愣了愣便继续往后走。一分钟后,隔壁班学习委员一副跑得要脱气一样进来,眯缝着眼也物色到毛鸽旁边的位置,还扫了一眼毛鸽,心念念地一边卸包一边假装询问,“这里没人吧?”毛鸽不敢看他,“这凳子是坏的。”同样,他收回重心也就是屁股继续往后走。毛鸽许是单身久了,兀自伤感起来,也是滑稽。

      周六,水彩课在室外写生,在靠近苍湖的一个大操场。大家在阴凉处坐下,毛鸽把画具一一摆好,上双杠自玩去了,一会儿倒挂着跟来回打水的人问好,一会儿看到爬得老高的一男生,那衣角给风撩起,煞是凉爽,又怪叫着爬上去,原来是在看下面放风筝。毛鸽也坐不住,扭来扭去站着,45度仰望天空又闭上眼睛,用鼻子去追踪风,一副美滋滋的痴相。晚上,季铃铛给毛鸽乱七八糟一堆表情轰过去,毛鸽一个问号,铃铛只是媚笑让自去好好看班群。班群里流传了一张极具画面感的金童玉女,双双往后看去,女生手指远处一个风筝。毛鸽大呼有眼光,谢了拍照的同学,就把照片放亲故圈了。颂伊弟弟几乎是秒评“666”,毛鸽傻傻捧脸乐,看下面东拉西扯的评论,不一会儿,颂伊也发了亲故圈,是一张疑似街头铁皮的哈哈镜,颂伊的自拍真是胸部以下全是腿,毛鸽赶紧保存点赞。特别小媳妇地向缝缝补补炫耀,“今天,我跟宗宪啊,穿得是情侣装呢!什么棒球衫,也不打棒球,专为组CP存在的吧。唔——嘻嘻。”

      毛鸽傻笑完,有点木讷,去找尹书俊聊天,一看聊天记录几乎都是自己自说自话,顿觉自尊受损,这一点损还没什么,想起前两天那个凳的事,莫名委屈。瞎点了点视频,正要挂掉,书俊接了。书俊坐在台灯前,不知道把手机立在哪。两人都看看屏幕,像不认识。有一段时间毛鸽天天骚扰书俊,书俊不耐烦了,后来毛鸽也不耐烦了。也不寒暄,完全不关心对方过得好不好,都是学建筑的,好得到哪去。毛鸽先下手为强:“书俊啊,不知道是不是角度,你这脸瘦得跟胡豆似的,还是像黄豆那会儿可爱。你要乐意、幸福,像豌豆,我也爱你。”书俊气得咬牙切齿,“幸福你妹。减肥是为了健康生活。你都多少岁了,还天天素颜。瞧这一头痘,赶紧找个男朋友,该发育也发育一下。”毛鸽也歪嘴一笑,“书俊兄什么时候也三荤二素地说话了,自己盼女朋友盼疯了吧。”书俊也不恼,再接,“小鸽子啊,是不是地磁场又紊乱了——”还没涮完,只见毛鸽眉梢眼角往下一撇,作势要哭,赶紧改口:“你姨妈还没来啊?”毛鸽嘟嘴撇嘴,“你记得上次什么时候啊——”“嘿——不记得,恍如隔世。”毛鸽带了哭腔,“我真的,清清白白的,不可能怀孕。”“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从来都很久才来。”“可是我妈那个浑蛋开的都是避孕药。”“你妈是专家,你得信她。”“信个鬼,从来没看好过。”书俊不答话了,一时时光像拨回了亿万转,回到同桌的时候。那时候书俊还是故事里的胖子,还会被毛鸽逗得一晚上干脆不写作业,会跟毛鸽闹别扭,俩人各自伤心好久。于是,有一天书俊神秘兮兮地问毛鸽:“这都两个月了,怎么没见你小心翼翼地偷运东西去厕所?”毛鸽笑得有些洪荒少女,“你想我往厕所里偷运什么?——拇指书俊?”书俊一个白眼加鄙视,“什么女的,跑得比狗快,力气比牛大,还不来姨妈。”毛鸽为那事笑了三天三夜合不上嘴。后来再也没遇到这么坦诚的男生,也再没遇到这么坦诚的书俊。后来真挂了金豆豆是讲到那两个男子因为凳子坏了扬长而去的事,书俊苦口婆心,“人家也不欠你,也没看上你,确实犯不着坐烂板凳啊!”毛鸽抽抽搭搭地,“这样子都介意不过,我要是真有一身毛病,不说被嫌,根本就——”“就没人要呗,你们女人就不能自强一点吗,哭些有的没的。”

      “书俊就是个贱人。就是不懂女性,啊!!!”毛鸽挂了视频,一阵翻滚。喻红喃喃,“但是你就是信他,就是什么都说,心无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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