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湫一梦》金吻

4、粉蒸肉

　　“你越恨我，我越爱你，你的不幸，让我着迷”

　　毛鸽气哼哼的找了个比较干爽的石头栏杆，把屁股往上面一甩，双眼黯淡失焦地看着老远的一棵白玉兰，四下寂静，没有莺啼鸟啭，没有虫鸣聒噪，最多有几滴露水滴进小洼里的钟点似的嘀嗒。一只金毛颜色的大肥猫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柱头上，和毛鸽隔了一个舒服的，适合搭话的距离。毛鸽注意到了他，不无敌意。结果等来第一声喵竟然是“小妹妹——”毛鸽横了他一眼，一点没有挤不出句地道英语的懊恼感“烦着呢。”几乎是脱口而出，自己有点为自己嘴巴受宠若惊。金肥像是美美地吸了口烟，正在欣赏自己吐出的烟圈，“祸福相依啊，小妹妹。”毛鸽不搭话。“别那么生份，你见过我的，我给你家宗宪抱过呢。”毛鸽抓到重点，“你知道宗宪？”“诶——我们看个漂亮的人还不跟你们看个漂亮的猫一样。宗宪在我们圈子里红得很。”毛鸽失笑，“那你老是来讲故事的，还是有事要告诉我。”金肥极肥腻地一笑，“故事嘛，如同人生，你得自己去悟，醉过知酒浓。”“那你们晚上确实有舞会？”毛鸽试探着问。金肥用肉爪做了个滑稽的“嘘”，“你那是闯入，是闯入！千万别让正经八百的猫逮住，比你们祖上写个□□还狂。”“您老是活了多久啊，还什么都能扯。”毛鸽渐渐有了捡到宝的感觉。“最苦不是活得久，是记性好，别人的罪，自己的债都一并受了。”毛鸽眼光一柔，有想要搂一下金肥的冲动。眼神不仅温柔还带点粼粼，毛鸽嫣然问，“你是兜转咖啡店的？”“哟——可想起我了。我也没有老往美女身边凑吧。”“我是记起了宗宪抱你那一次。宗宪就像是坐标原点，他是彩色的，他出现的记忆不管是图片还是影像就都可以顺着他一点一点补回来。”毛鸽喵着喵着仰头看天，天空中仍阴阴灰灰的，但是云是一小朵一小朵的，就像毛鸽读过的《天上有一朵云》

　　“我还像羊吗”
　　“像云。”
　　“你该不喜欢我了？”
　　“我喜欢像自己生命形式的那种生命。有的云不像云。”
　　“还有不像云的云？”
　　“有的云像狼。”

　　金肥也吃力地昂起头来，“一会儿云就散了，咖啡店不久也要搬了，我不定能找你了。”毛鸽眨了个缓慢的眼，并不催促地说，“就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吧。”

　　金肥把整个身子往前挪了挪，两耳竖得末梢尖得能割人：“照你们的说法——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